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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夫人会鉴宝

总裁夫人会鉴宝

祝宏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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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祝瑶不想回家,待在外公家,学习周易,学习鉴宝不好吗?非要回家去见那个渣爹更何况渣爹二十几年对自己不闻不问,一来就是为了巴结那所谓江家要自己冲喜祝瑶才不想给渣爹占这个便宜但是外公说了,江家的玉扳指有光复家族的秘密祝瑶不得不委曲求全做江家那个冲喜新娘但是和未来老公见面的第一天,祝瑶就摊明白说了,自己不想嫁给他江缙云听闻,眉头扬了扬,笑,“挺好,我也不想娶你”

来源:掌读520   主角: 祝宏漳祝瑶   时间:2022-04-12 14:19:02

小说介绍

祝宏漳祝瑶《总裁夫人会鉴宝》讲的是简介:祝瑶不想回家,待在外公家,学习周易,学习鉴宝不好吗?非要回家去见那个渣爹更何况渣爹二十几年对自己不闻不问,一来就是为了巴结那所谓江家要自己冲喜祝瑶才不想给渣爹占这个便宜但是外公说了,江家的玉扳指有光复家族的秘密祝瑶不得不委曲求全做江家那个冲喜新娘但是和未来老公见面的第一天,祝瑶就摊明白说了,自己不想嫁给他江缙云听闻,眉头扬了扬,笑,“挺好,我也不想娶你”

第9章 被通缉了!

精彩节选


“又散漫又没规矩,日后嫁到江家可没人惯着她。”

“爸,你别生气,反正江家只是要个摆设,姐姐那么没趣的性格,也不用担心她惹恼江家。”

祝瑶坐在沙发上,听到门口朱宏漳和祝颖然肆无忌惮的贬低自己,心中冷笑。

她这位血缘上的父亲,这些年倒是过得津津有味。

看样子是忘了自己曾经欠下的孽债,忘记他当年是怎么哄着她的母亲嫁给他,结婚后又怎么移情别恋,导致母亲生下她后很快郁郁而终。

并且不过半年,祝宏漳就将新任妻子迎进门。

而她,也被丢到了外公家,二十多年,一直对她不闻不问。

要不是常临市的鉴宝世家——江家,需要一个能冲喜的新娘,重金聘请八字最合的祝瑶过来。

祝宏章也不会想到把祝瑶接回来。

其实最初,江家不信这些,但这两年,继承人接二连三出现意外,身体也莫名虚弱下去,他们才不得不信。

而她同意跟江家结婚,还有另一个原因,江家有一位在整个华夏都德高望重的鉴宝人。

外公离世前交代过她一件事,要她取回一个玉扳指,而且需要小心隐秘。

那玉扳指是当年母亲嫁给祝宏漳时随的嫁妆,母亲去世后,祝宏漳顺理成章拿走了所有嫁妆,包括那枚戒指。

外公说那玉扳指上头有光复家族的秘密,让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泄露消息出去。

要是想破译上头的信息,就离不开鉴宝人。

但江家这种大家族,肯定不会为了一个外人出动他们最珍贵的鉴宝人。

可如果是江家的媳妇,说不准能有几分可能.……

“啊——”

祝颖然走过玄关,一抬眼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祝瑶,吓了一跳。

她有些不高兴,拍着胸脯抱怨,“坐在那儿一声不吭,是想吓唬谁呢——”

祝瑶不说话,眼眸黑沉沉的看过来。

祝颖然心里咯噔一下,晃着祝宏漳的胳膊卖乖,“爸爸,你看她,一点礼貌都不懂,你回家竟然连声招呼都不打。”

祝宏漳皱着眉打量祝瑶,“颖然说的对,你外公就是这么教你面对长辈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祝瑶几乎要笑出来,“都说子不教父之过,您没有教导过我,我自然是不懂规矩的。”

她面对祝宏漳,可没有所谓的尊重爱戴之情。

“外公是您的长辈,您这么编排我的外公,又是什么居心。”

本来相比于动嘴,祝瑶更倾向于动手。

但今天祝宏漳提到外公,话里话外的贬低,她忍不下这口气。

“口无遮拦!”祝宏漳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大声训斥,“我是你父亲!”

祝瑶扯扯嘴角,没有半点畏惧,“生而养之,谓之父。”

拿孝字来压她,也不看他祝宏漳配不配。

“莫非姐姐觉得,你有了江家的婚约做后盾,就能在家里横行霸道了?”祝颖然指责祝瑶,“做事不要太过分!”

这就过分了?

祝瑶漫不经心的想着,那他们的承受能力未免太低。

她站起身来,视线笔直投到祝宏漳身上,“我只问一件事,当年我母亲留下的嫁妆,去了哪?”

祝宏漳目光闪烁,“你母亲嫁给我时一无所有,哪里有什么嫁妆。”

这就是不承认了。

祝瑶身上寒意凛然,早该想到祝宏漳会不认账。

她装作愤慨,“早知道你是这种人,我就不该回来,同意这桩婚事。”

祝宏漳被她说的恼怒,“事到如今你还想反悔?江家是什么地位身份,你现在悔婚,就是我们两家的脸面往地上踩!”

祝瑶嗤笑,“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祝宏漳冷笑,“你不是问我你母亲的嫁妆吗?那我实话告诉你,她那堆破烂东西全叫我挑走送去江家当嫁妆了!你要是想拿回来,可以——”

“给我老实等着嫁人!”

不等祝瑶反应,祝宏漳就挥手叫来两个高大的保镖。

“下午江家来人,你给我好好表现!你们两个将大小姐送到楼上去!”

吩咐完,祝宏漳便甩袖上楼。

“大小姐,请吧。”身侧保镖的虎视眈眈,不近人情。

祝瑶抬头看向祝宏漳离开的身影,无人关注的死角,她手指微动,指尖倏忽略过一道残影。

要有人眼力再好些,或许能发现她指缝间翻转的是枚铜钱。

铜钱收起的瞬间,楼梯处便传来了闷响和痛呼的声音。

“啊——”

祝宏漳竟然平地摔倒,明明铺了地毯,额头上却有大道渗血的淤痕,他狼狈起身,忙让管家叫家庭医生过来,祝颖然也早已慌张跑上前去查看。

祝瑶好心情的眯了眯眼,没有半分同情。

活该。

午饭时,祝宏漳果真没有出现在饭桌上。

祝瑶接过管家递过来的果汁,吸了一口问道,“父亲呢?”

管家恭敬回答,“先生回房间时又摔了一跤,说不吃饭了。”

祝瑶笑了笑,“那真是可惜了。”

不枉她回房间后,又特意给他烧了符箓。
与江家的约定并不会因为祝宏漳的意外而推滞。

毕竟要结婚的是祝瑶,又不是祝宏漳。

但祝宏漳仍然坚持出席,看着他包裹严实的额头和小腿,祝瑶脸上的笑容都灿烂了几分。

江缙云神色淡淡,余光瞥见坐在她对面的年轻女人,带着打量与判断。

祝瑶并不羞涩,回了眼前的俊美男人一个微笑,熟料得到的却是他骤然冷漠的目光。

她心里啧了一声,暗道这男人什么毛病,脸说变就变。

与江缙云同来的还有他的爷爷——江学丰。

江家的实际掌权人。

祝宏漳正在与他攀谈,言语之间恭敬与谄媚并存,不住的夸赞江缙云。

“不愧是江家的继承人,年纪轻轻,这份气度仪态,一看便不是常人能有的。”

哄得江学丰哈哈大笑,嘴里说着谦虚的话。

祝瑶百无聊赖的听着,也没有再将心思放到江缙云的身上。

这前后明显的对比,倒让江缙云费解起来。

他原本以为祝瑶跟往日里贴到他面前来的女人没什么两样,因此态度冷漠,没想到这个女人表现出来的热情转瞬即逝。

欲擒故纵?

江学丰暗中观察两人,面上笑容和善,主动开口道,“缙云初来乍到,不如由祝小姐带他出去逛逛?”

祝瑶想也不想的拒绝,态度堪称疏离,“江家何等富贵,想来看不上祝家这芝麻大小的地界。”

气氛古怪起来,江缙云微眯眼,他确实第一次见,能这么明显把嫌弃摆在脸上的女人。

就因为他刚才冷然的态度?

倒是有些意思。

祝宏漳脸色难看的训斥道,“是不是我平日太惯着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祝瑶不想跟祝宏漳表演父女情深,也没有在江家面前留下好印象的意思。

于是开口,言语多有敷衍,“您说笑了。”

祝宏漳勃然大怒,顾不上外人在场,指着祝瑶的鼻子骂,“你真是放肆!”

“不敢不敢。”祝瑶忙说道,神色却不见半点愧疚。

江家爷孙都是老狐狸,静坐着不出声,看戏。

看差不多了,江学丰充作和事佬站出来道,“年轻人火气重,祝先生何苦跟他们一般见识,息怒息怒。”

说罢他看向江缙云,“还不快带着祝小姐出去走走?权当是散心。”

爷爷发话,江缙云自然不能拒绝。

“走吧。”

祝瑶挑眉,这次没有再拒绝。

再待下去,她这老父亲可就要气的吐血了。

江缙云仗着腿长,走得快,但祝瑶始终落后他一步距离,脚步轻盈,呼吸平缓。

两人穿过花园长廊,来到园中供喝下午茶的桌椅旁坐定。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最后是江缙云先开口。

“你想要什么?”

祝瑶抬眸看他,江缙云脊背挺直,更衬得他气质卓然。

“你同意跟我结婚,总该有目的。”

想靠着江家一步登天,享荣华富贵?

可他看祝瑶,目光清明澄澈,不像是利欲熏心的人。

祝瑶想了想,“其实我挺有钱——”

可惜这话江缙云不信,甚至以为祝瑶在打脸充胖子。

祝家比起江家百年底蕴,更像是个暴发户,更别提祝瑶是被丢弃在外多年的透明人。

祝瑶也没有多解释,只是半真半假的说。

“我要是说,有个大师为我卜算,说我与你命里该有羁绊,你是不是会觉得我胡说八道。”

江缙云没说话,但明白了不信。

祝瑶耸肩,“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她据实已告,奈何当事人不当回事。

“我们谈个条件如何?”

江缙云挑眉,从来都只有求着他办事的人,却鲜少遇到直截了当跟他谈条件的。

“说。”


“我父亲给江家的嫁妆里,其中有我母亲的遗物,我想拿回来。”

江缙云沉吟片刻,“可以。”

祝瑶悄悄松了口气,然后听到江缙云问她。

“你还没回答我。”

祝瑶敷衍道,“你可以觉得我见色起意,想跟你春风一度。”

江缙云被噎了一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

他活了二十多年,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或优雅或做作,却从没见过祝瑶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对了,”祝瑶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们江家给多少彩礼?”

江缙云:“.……”

这女人方才不还说自己很有钱吗?

“没人会嫌钱多。”祝瑶摊手,“我是俗人,自然也不例外。”

而且她一点都不愿意便宜祝宏漳。

江缙云沉默许久,“约莫有三千万.……”

他娶妻的理由毕竟不太正当,这也是之前跟祝宏漳商议后的决定。

祝瑶啧了一声,微讽,“看来我还挺值钱。”

她继续问道,“这钱你们给了祝宏漳?”

江缙云板着脸,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半晌后冷冰冰的说了句,“是。”

她就知道。

祝瑶冷哼一声,“总会到我手里的。”

想让骡子干活还不给草吃,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祝宏漳想借着她发财,门儿都没有。

该是她的,一分都不能少。

天色渐晚,江学丰提出告辞,祝宏漳要求他们在祝家吃晚餐,遭到了婉拒,只能起身送客。

祝颖然正巧逛街回来,与一行人撞上,她进门便看到江缙云。

她面色微红,走到祝宏漳身边,听他向自己介绍。

“江爷爷好,江少爷好。”

原来这就是江家的太子爷。

祝颖然懊悔自己不该出门玩耍,她见过江缙云的照片,但没想到真人的相貌更加出色。

五官精致又棱角分明,眼眸狭长,暗含凉意,哪怕因为身体的原因稍显瘦削,但他站在那里,带来的压迫性不容忽视。

“我这姐姐在乡下待久了,性子难免沉闷,江少爷要是不尽兴,下次让我带江少爷好好逛逛。”祝颖然落落大方的伸出手。

祝瑶眼底划过流光,祝颖然这招拉踩,属实有些愚蠢。

江缙云低眸扫了一眼那双手,没有动作,“不劳烦江小姐。”

祝瑶轻笑,江缙云倒是没让她失望。

祝颖然尴尬收手,看到祝瑶脸上的笑,越发羞愤,心里给祝瑶狠狠记了一笔。

祝宏漳出来打圆场,“颖然年纪小,说话也不知道轻重,见谅见谅。”

江缙云凉薄的目光落到祝颖然身上,说话一点都不客气,“确实不知轻重,下次别再犯了。”

他一眼看出祝颖然在打什么主意,又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女人。

回去的路上,江学丰侧首看端坐的江缙云。

“祝家那个怎么样?”

江缙云低头看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掌,语气淡淡,“您不是找人算过,八字很合适。”

“我知道,委屈你了,这事到底也不光彩。”江学丰叹了口气,转而说道,“我托人联系了一位居士,她算的很准,在圈子里声望很高,不过有些神秘,外人想找她算一卦难得很。”

“为了以防万一,你跟祝家姑娘的八字,找那位居士再算一次。”

江缙云按下心头不耐,“听您的。”

另一边的祝家。

送走江家爷孙后,祝颖然就因为受辱哭的凄惨,祝宏漳在一旁安慰。

祝瑶懒得看他们父慈女孝,转身上楼。

从浴室出来,发丝还带着水汽,氤氲黏连在她白皙的肩头。

手机铃声在此时响起,祝瑶接通。

“师姐,来活了。”

祝瑶嗯了一声,“我暂时住在常临市,时间地点你来安排。”

滕津嘿嘿笑了声,“巧了,新主顾也在常临市,是桩大买卖,这次的价格,是往常的三倍。”

祝瑶闻言挑眉,却没有多问,“到时候再联系我吧。”

世上永远不缺有钱人,她只需要做好分内的事。

挂断电话后,祝瑶擦干头发,一头倒进柔软的床。

这些年她跟在外公身边学周易符箓,偶尔会给人算卦看相,渐渐的名声传了出去,来找她的人络绎不绝,其中不乏豪门富商。

有钱人都有个毛病,他们想要的就必须得到。

祝瑶被搅扰的不厌其烦,干脆将事情权交给了师弟滕津。

没想到那小子有能耐,竟然搞起了拍卖,想看命算卦,一月一次机会,价高者得。

三年下来,祝瑶的名声便打了出去,身价也水涨船高。

不过这件事,祝瑶和滕津都是瞒着外公做的,生怕叫他老人家知道了说他们不务正业。

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来祝瑶就收到了师弟滕津的短信,很简短。

今天下午两点,华润大厦顶层套房。

祝瑶撕掉纸条,扔进了废纸篓,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楼下客厅,祝宏漳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手边还有一杯咖啡。

他额头和小腿的伤还没好,因此没有去公司。

祝瑶眸光微闪,喊了一声“父亲早上好”,正巧祝颖然也下楼。

见到祝瑶的身影,快步走到祝宏漳身边坐下,皱眉道,“大早上的这么晦气。”

祝瑶瞥她一眼,没有理会,祝宏漳却一反常态,训斥了祝颖然两句。

“她是你姐姐,注意你说话的语气。”

说完他又看向祝瑶,语气温和,“都是一家人,别为了小事伤了和气。”

祝瑶眸光闪烁,一时间想不通祝宏漳在打什么主意。

她听到祝宏漳叹气,“我只有你们两个女儿,日后家里就全仰仗你们了,尤其是瑶瑶,你是未来江家的儿媳妇。”

祝宏漳紧盯着祝瑶,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气,这么多年我没能多关注你,是我的不是,但我们到底是一家人,血浓于水。”

祝瑶听得齿冷,这是想跟她上演幡然悔悟的戏码,还真把她当三岁小孩了。

既然是演戏,谁又不会呢。

祝瑶适时露出几分动容与犹疑,她垂下眼,长睫不安的颤动。

“这么多年,您对我不闻不问,我心里是怨气的。”

祝瑶的脸很好看,平常一身清冷卓然的气质,现在有意做出委屈哀怨的样子,也让人舍不得说重话。

祝宏漳是个男人,也是个父亲,自己的女儿服软示弱,难得有了几分愧疚的情绪。

他拿出一张卡交给祝瑶,“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拿去买点喜欢的东西,不用在意数额。”

祝颖然看在眼里,暗骂祝瑶是个装模作样的狐狸精。

有一门好婚事就算了,现在还想来分走爸爸的宠爱。

送上门的便宜,没有不占的道理。

祝瑶拘谨的接过,又别扭的说了句“多谢爸爸”,而后羞涩上楼。

外人看着,还以为这家子其乐融融,幸福美满呢。

直到祝瑶的身影消失,祝颖然忍不住开口,“爸爸,您何必对她这么好,面上功夫做到位就是了。”

祝宏漳看她一眼,“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现在拿走的东西,日后我自然要从江家手里成倍要回来的。”

祝颖然还是不甘心,嘟囔着,“便宜都让她占了。”

她自从见了江缙云,总是念念不忘。

原本就不满祝瑶攀上高枝,这下更加怨恨。

二楼楼梯拐角的地方,焦黄的符箓在掌心燃烧成灰,却没有留下半点灼烧的痕迹,祝瑶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将符灰倒进了一个小锦囊。

她早该知道,祝宏漳是个没有心的渣滓。

怪不得忽然变了嘴脸,原来是另有所图。
下午一点五十分。华润大厦顶层。

助理敲响了套房的大门,从里面探出一个年轻人的脑袋。

见到助理身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年轻人问道,“江家的?”

助理点头,“您是扶摇居士的弟子?”

年轻人没回答,而是伸出手指头点了点,“当事人进来,其他人等着。”

有人吸了口气,他指着的,正是江家的太子爷——江缙云。

他怎么知道,当事人是江缙云。

这一指,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江缙云神情淡漠,抬脚就要进去,被江学丰叫住,“缙云——”

“您放心,我有分寸。”

年轻人对江学丰掐了个子午诀,“家属也得在外面等,这是居士的规矩。”

顶层套房的布置极尽奢华,江缙云从小见惯了这些,目不斜视的跟在年轻人身后。

房间内点了檀香,味道馥郁典雅,倒有几分庄重的意味了。

客厅里放了屏风,上头画的春山图,隐约能看到屏风后的身影。

有些纤细,像是个女人。

江缙云眯起眼,细细打量,总觉得这身形有分眼熟。

他依照年轻人的指示坐下,拿出一张红纸,上面写了他和祝瑶的生辰八字。

“问婚嫁八字?”滕津接过去扫了一眼,登时愣在原地,下意识的朝屏风那里看过去。

“是。”

江缙云察觉到他的失态,“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

滕津犹豫半晌,“你叫什么?”

“江缙云。”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时,屏风后的身影动了动,滕津忙出声。

“师姐?”

祝瑶早在听到顾客出声时,就已经知道来的是谁。

没想到竟然这么巧。

幸亏她会拟声,要是原音,怕是早就露馅了。

不过,她也可以借这次机会为自己好好谋划一下。

屏风后头的人应了声,却是名老妇人声音,平缓又沙哑。

“拿来吧。”

江缙云不由得失笑,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把祝瑶跟这名老妇人联系在一起。

滕津走到屏风后,将红纸递过去,老妇人伸手的瞬间,屏风连接之处的缝隙,漏出一截手腕,还有一颗泪滴大小的红痣。

一闪即逝。

不对。

江缙云瞳孔紧缩,老人的手腕不可能这么细腻不见皱纹。

滕津此时出来,笑着说道,“江先生只管算命,其他的不该问就别问。”

江缙云也不是爱刨根问底的性格,虽然不满滕津的威胁,但还是忍下来,“自然。”

屏风后头的人终于说话,“你二人机运相合,是命定良缘。”

含混不清的两句话,糊弄人罢了。

江缙云食指抵上薄唇,喉咙间溢出疑问,“只有这个?”

熟悉他的人该知道,他这是不耐烦了。

屏风后的人还是平板的声音,“你找谁来算,都是这样的说法,你阳气过盛,而阴气长衰,长此以往对身体无益,这几年没少吃苦头吧。”

江缙云没说话,那老妇人说中了。

这几年,车祸、失火、绑架、偷窃,种种事件层出不穷,让江缙云疲于应对。

身体也不明原因的衰弱下去,外表还看不出来什么,但他自己知道,他的身体早就掏空了。

虽然早就算出江缙云的命数,但祝瑶还是拿出龟甲铜钱,再次算了一卦。

房间内除了祝瑶手中动作弄出的声响,再没有其他声音。

“唔,不止,父母皆亡,年少时险溺于水中,因为祖上积德,你也有大气运,这才逃过一劫.……”

前面江缙云还没觉得有什么,越听这老妇人说话,他便越心惊。

他十五岁时曾经溺水,这件事除了少数几人,没有其他人知道。

祝瑶林林总总说了许多,险些让江缙云觉得自己在这人面前没有任何隐私。

“就这些了,最后再送你一句,这女子与你有缘,相互扶持信任,以后是有大造化的。”

祝瑶发话,滕津笑眯眯的赶人,“江少爷,请吧。”

江缙云起身,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目光像是要穿透屏风一样,直直投到祝瑶身上。

祝瑶打了个冷颤,心想,这江缙云难道看出破绽来了?

她压着嗓子,“怎么?江少爷还有疑问?”

江缙云礼貌的道谢,“扶摇居士,今天打扰了。”

滕津将人送了出去,回头看到祝瑶从屏风后走出来,灭了角落的那炉香。

“师姐,这就是要跟你结婚的那个?”

祝瑶平静收拾起龟甲,“你不是知道名字了?”

滕津眼皮子跳了跳,“可那八字.……明明是你吃亏呀,你怎么跟他说.……”

他师姐就算不结婚,那也是大富大贵的命数。

“师姐,你看上他了?”

祝瑶叹气,安慰滕津,“别瞎想,我有自己的打算。”

滕津知道祝瑶的性格,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说,“你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找我。”

套房外,江学丰终于等到江缙云出来,忙上前问,“结果怎么样?”

江缙云眸光微闪,“跟您之前算的一样。”

江学丰也没多想,只是松了口气,“那就好。”

只要这婚事稳妥了,缙云就有希望了。

他回头嘱咐助理,“回去把彩礼单子送去祝家一份,婚礼找最近的日子定下来。”

这么匆忙。

助理不敢多嘴,赶忙应下来。

晚饭时,祝宏漳收到了江家送来的彩礼单,笑的合不拢嘴。

餐桌上不停的给祝瑶夹菜,“多吃点,你还是太瘦了。”

祝颖然吃的不是滋味,索性摔了筷子,“我吃饱了,先上楼了。”

祝宏漳皱着眉头,“跟谁大呼小叫的,坐下!”

他对祝颖然很少有这么严厉的时候,但今时不同往日。

祝瑶往后就是家里的财神爷,祝宏漳就差把她供起来了。

“明天江家请你过去,你就带着颖然一起去吧。”

祝瑶挑眉,假装不解,“可是江家只邀请了我。”

祝宏漳面不改色,“你是要结婚了,也得替你妹妹想想,她也到年纪,该给她物色丈夫了。”

哈。

祝瑶心里冷笑。

这就忍不住露出狐狸尾巴来了。

那她应该好好帮忙了。

“好呀。”祝瑶笑着说。

只不过,得看她这个好妹妹,能不能有那个命数搭上她的船。
香山别墅。

常临市最金贵的地界,传言房价堪称天价,而江家就坐落于此。

车辆驶过黑漆的镂花大门,很快停下。

祝瑶在管家的带领下步入别墅花园,她漫不经心的打量,心里回想着那日在华润大厦与江缙云的会面。

毫无疑问,江缙云是个聪明人,她不敢百分百保证瞒过了他。

不过他们到底只见过一面,之后再见只需要她多加小心,想来不会再起波澜。

转过回廊,迎面过来遇上一个面容娇美的年轻女人。

管家恭敬问好,“言小姐。”

言霜客气一笑,目光顺势落到管家身后的祝瑶身上,眼神意味不明。

“这就是缙云的未婚妻子?”

管家侧身,稍稍挡住言霜的打量,“您这就要走了吗?”

这是在防范她。

言霜不满皱眉,片刻后忽然笑出声,“本来是要走的,可是见了这位小姐,又不想走了。”

“我实在是想见识见识,能跟缙云结婚的女人,到底有什么让人稀罕的。”

这次轮到管家皱眉了。

祝瑶倒是神色自若,像是看不见言霜眼里的恶意似的。

她还有心思纳罕:看起来她那便宜丈夫,还有个青梅竹马。

啧。

没想到她也会有变成插足者的一天。

“你叫什么?”

这话显然是问祝瑶的。

祝瑶这才肯抬眸看她,只是却没说话,眸底满是冷淡。

言霜眯了眯眼,“看来这位小姐脾气还不小,可惜缙云喜欢善解人意的。”

话里话外都透露着高高在上和对她这个插足者的嘲讽。

祝瑶轻挑细眉,问管家,“我们的婚礼定在什么时候?”

管家恪尽职守的回答,“家主的意思是尽快,半月之后就有黄道吉日,少爷也没有意见。”

祝瑶笑着往言霜的心口插刀,“那到时候这位.……言小姐,可别忘了来喝喜酒。”

言霜的脸色难看的可以,祝瑶欣赏了一会,转身跟着管家离开。

从来没有人,能在她这里她讨到便宜。

这女人的手段只能算是小儿科,动动嘴皮子罢了。

江学丰对祝瑶的到来表现的十分热情,早早叫佣人备好了热茶与茶点。

想来是知道了“扶摇居士”的那番话。

“祝家丫头来了?快来坐,缙云很快就来陪你。”

祝瑶:“江家主。”

江学丰笑呵呵的说道,“随着缙云叫我爷爷就行。”

祝瑶腼腆一笑,没有松口。

外面此刻传来动静,祝瑶侧首去看,就见江缙云和刚才遇到的年轻女人并肩进来。

女人的手还紧搂着江缙云的手臂。

祝瑶眸光微闪,垂眼喝了口茶。

武夷山的大红袍,香气馥郁的很。

江缙云冷着眉眼,将手臂从言霜手中抽出,“你跟着回来做什么?”

言霜掩去眼底的失落,强装欢笑,“见不到你,心里没个着落。”

江缙云下意识去看祝瑶,发现她根本就没往这里看,心里莫名堵得慌,对言霜也更加冷淡。

“没事就回去,我还有事。”

言霜抿唇,“你说的有事,就是陪这位祝小姐吗?”

这么快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祝瑶轻笑,看来这人消息还挺灵通。

江学丰见言霜旁若无人的跟江缙云亲昵,打断他们说道,“难为霜丫头愿意来陪我这个糟老头子。”

“今天你缙云哥要去陪客人,你这个做妹妹的可不能打扰,不如就陪我上楼下会棋去。”

“咱们这些外人在,妨碍着你缙云哥和祝家丫头说悄悄话。”

言霜脸色一白,看了眼江缙云,见他面容仍旧冷漠,心底一酸。

江老爷子这意思,是把他们定义成了兄妹?

从前江老爷子可从不吝啬对她的欣赏和喜爱,江家上下也都对她客客气气的。

如今缙云莫名其妙多出来个未来妻子,还有半个月就要结婚,她仿佛一下子成了被放弃的那个人一样。

可凭什么?

明明她跟缙云是青梅竹马?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暴发户的丫头,就能轻而易举取代她的位置?

她实在不甘心。

“既然.……”言霜勉强挂着笑,“江爷爷都这么说了,我这个晚辈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言霜上前搀扶江学丰,江学丰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好孩子,你一直都是最懂事的那个。”

这是在敲打她。

越是如此,言霜就越是不甘。

可现下,她只能乖巧的陪着江老爷子离开。

一老一少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祝瑶似笑非笑的看向江缙云。

“看起来我们的结合,某些人的女朋友很不高兴啊,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是个十恶不赦的第三者一样。”

江缙云到她对面坐下,喝了口茶才道,“她跟我从小一起长大,我没出事之前,爷爷有意想让她做江家的孙媳妇。”

祝瑶点点头,“看来我确实是个恶人。”

“我对她没那个意思。”

不知为何,他不想她有误会。

祝瑶却并不在意,“那与我无关,我只是家族的工具,婚姻大事由不得自己做主。你只需要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就好,事情结束,我们就两不相欠,到时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江缙云眉峰蹙起,想要反驳却不知如何说。

毕竟她说的是实话。

本就是利益的结合,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反而虚伪。

一时之间,两人相对无话,空气中弥漫着寂静,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江缙云瞥了眼祝瑶,看她神情自若,感叹她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

正在此时,管家走进来,打断江缙云的思绪。

“少爷,拍卖行那边出了点问题,负责人在外面等您。”

祝瑶立刻摆手,“你去吧,不用顾及我。”

江缙云点头,起身对管家道,“等会你亲自送祝小姐回去。”

管家心下讶然,心道自家少爷对这位祝小姐的特殊,连言小姐都不曾过这样的重视。

面上,管家仍旧稳重的欠身回答,“是,少爷。”

二楼,佣人上来送茶,江学丰听着管家的汇报,也觉得诧异。

“缙云是那么说的?”

管家低头回答,“是。”

江学丰熊哲说道,“难得缙云喜欢她,那就快去吧,别让她久等。”

管家应了声,正准备下楼去,佣人慌慌张张的进来。

“不好了!言小姐被祝小姐推下楼梯了!”

江学丰诧异起身,震惊佣人口中的真相。

“怎么回事?”
江缙云一出门,言霜就忍不住了。

看着祝瑶镇静自若慢慢品茶的样子,一股无名火不停地在胸腔中燃烧着。

“祝小姐可真惬意。”

她是忍着一杯茶浇到她头上去的冲动说话的,要是没有她,假以时日江家少奶奶的位置一定是她的。

可现在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半个月后,眼前这个女人就要和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结婚。

这让她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

“嗯,这武夷的茶还不错,言小姐要不要坐下,和我一起品品?”

素手拿过茶壶,行云流水的操作,不一会,言霜的面前就多了一杯茶。

“茶我就不喝了,祝小姐都要和缙云哥结婚了,可据我所知,你们认识的时间,不过是短短几天?”

祝瑶不过是出现了短短几天,就取代了她十几年的努力,现在就连江学丰也站在她那一边。

“所以?”

素净的脸不施粉黛,秀眉轻佻,疑惑的看着言霜。

心中却在想着,从进门开始就想着给她下马威,现在江缙云不过才出门五分钟,这就沉不住气了?

"我和缙云哥认识了十几年,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不如我们找个地方,我好好跟你聊聊?"

言霜紧握着双拳,不得已抛出了这个筹码。

在她看来,祝瑶和外面那些想要努力攀上江家这个高枝的人是一样的。

不会放过任何,可以讨好江缙云的机会。

“好啊。”

祝瑶佯装感兴趣,素净的小脸上是一阵阵的兴奋。

看的言霜心中一阵鄙夷,刚才来的时候还是一脸的不屑一顾,现在人后又是这个样子。

“那我们去楼上的书房说吧。”

言霜装出一副热络的样子,一只手伸过去,想要挽着祝瑶的手。

却被对方不着痕迹的躲开,看着她悬在半空上的手,祝瑶一脸笑意,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复式的宅子,楼梯如一条盘踞的龙一样环绕而上。

而祝瑶就跟在言霜的身后,想要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祝小姐,快来啊。”

楼梯口上,言霜转过身看着祝瑶,笑意盈盈。

“言小姐弄得这么神秘,可是江先生有什么隐疾没让我知道?”

祝瑶看着言霜那双明显不对劲的眸子,心里却在思索着,正好让她看看,江家对她的底线到底在哪?

“祝小姐,你说什么呢,缙云哥身体那么好,怎么可能有你说的隐疾。”

言霜听见祝瑶的话,小脸一僵。

“呵。”

充满嘲讽的一声冷笑,让言霜再也保持不住得意的笑容。

“祝瑶!你什么意思!”

两个人站在楼梯口上,言霜抓住了她的手腕,大有一种,你不说清楚,我就不放手的架势。

“言小姐请自重。”

祝瑶看了一眼那双抓着自己的爪子,眼底有些愠色。

“别以为江爷爷喜欢你,你就可以在这个家里为所欲为了。你要知道,我在这个家里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玩泥巴呢!”

言霜抓着她的手,在她耳边挑衅的说着。

“看来言小姐很喜欢这里,只可惜,我来了之后,你就得走。”

祝瑶的语气中充满了遗憾,可早言霜的眼中,这无异于是一种挑衅。

“祝瑶,你不过是个下层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跟我相提并论。”

她声嘶力竭的脸上,闪过一丝厉色。

在佣人看来,两个人就像是在说悄悄话,完全想象不到,此刻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有多浓。

“啊……”

一声尖叫声响起,重物落地翻滚的声音,清晰的传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快,去叫医生。”

“我,我没事,祝小姐没摔吧,都怪我。”

祝瑶双手环胸,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个滚落下楼梯的女人,前面说了那么多,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不到两分钟,这件事情就传入了江学丰的耳中,而他一来到现场,首先看到的就是祝瑶淡定的样子。

甚至还在有滋有味的喝着茶,言霜被送到医务室进行了简单的包扎。

“幸好楼梯不是很高,不然言小姐可就要毁容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她的额头还是伤了,一道五公分长的伤口横在中间,虽然不至于留疤。

但是未来几天,她都要顶着这么一道口子生活。

言霜被佣人扶着,一瘸一拐的来到了大厅,那双低垂的眸子闪过一丝兴奋。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老爷子会怎么说她了。

“言霜,没事吧。”

江学丰看着崴了脚的言霜,出口关心,却也点到为止,除此之外什么也不说。

“没事,我主要是怕祝小姐愧疚,都怪我没站稳,江爷爷。”

没有梨花带雨的指责她,也没有声嘶力竭的责怪她,这已经出乎祝瑶的预料了。

这个言霜的段位,有点高呀。

她这句话一出,听到的人都认为是她推她下楼梯的了。

“你没事就好,瑶瑶第一次来这里,很多事情都不熟悉,你能理解就最好了。”

江学丰拍了拍言霜的手,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片刻,就移到了祝瑶的身上。

“瑶瑶啊,江家现在就是你的依靠,你要是有什么委屈都可以说出来,爷爷可以帮你做主。”

前脚刚安慰了言霜,后脚就对祝瑶说这样的话,这不是摆明了在打祝瑶的脸吗?

一旁站着的管家一脸了然,江学丰明显站在祝瑶这一边,言霜小姐这一次估计要吃瘪了。

“江爷爷,您有了孙媳妇就要我了吗?您以前也经常和我这样说呢。”

言霜的脸彻底黑了,却还是不甘示弱的刷着存在感。

而祝瑶,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解释,江学丰就帮她择的干干净净。

“江老爷子,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祝瑶站起身,朝着老爷子告辞。

“瑶瑶这就要走啊,不再多玩会?”

老爷子根本就没把言霜放在心上,换句话来说,他老人家走的桥比他们走的路还要多。

怎么会看不出来言霜这件事情背后真相,这一次他故意不在意,就是想在往后断了这种事情的苗头。

不论如何,江家都不能失去祝瑶。

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言霜,此时衣角都快要被她给绞烂了。
“不打扰了,况且刚刚没能拉住言小姐,实在是愧疚难当。”

祝瑶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却没有半点愧疚的样子。

她站起身,朝着老爷子微微颌首。

“祝小姐,我送您吧,刚才我们少爷可是强烈要求我这么做呢。”

看着她转身就要走,管家站出来,履行着自己的职务。

“麻烦了。”

云淡风轻的样子让她看上去就像是与世绝隔的仙女一样,言霜在一旁看着,恨得牙根直痒痒。

“对对对,让他送送你,祝丫头这段时间有空就来找我哈。”

老爷子一听高兴了,看来自己那个孙子开窍了,都知道要送女孩子回家了。

“那就谢谢了。”

江家这别墅离市区太远了,要是她自己打车回去,指不定什么时候能打上车呢。

管家一路领着祝瑶走出江家,祝瑶前脚刚走,言霜坐不住了,后脚也和江学丰告辞离开了。

“江爷爷,我也回去了,缙云哥结婚的日子,可别忘了通知我呀。”

那张明艳妩媚的脸上是得体的笑容,眼底却划过一抹狠色。

从江学丰今天无条件包容祝瑶这一事情看,她就已经知道,江学丰对这个孙媳妇是势在必得。

就连江缙云也是默默的接受了,她就像是突然从神坛跌落,根本无法接受这么大的落差。

“哈哈,好好好,缙云那小子没有兄弟姐妹,你去了还可以作为妹妹给他新婚祝福。”

江学丰再一次明里暗里的对她提出了警告,今天的事情他不用问都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只是面上没有撕破脸皮。

“我知道了,缙云哥结婚,我当然是带着祝福去看他的。”

前提是新娘是她本人啊,言霜默默在心里补了这么一句话,如果是祝瑶那个女人的话,不到最后一步,她绝不会罢休。

就算是举行了婚礼又能怎么样呢,世界上每天都有离婚的人。

回到祝家时,天还不算晚,祝宏漳就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着她回来。

“瑶瑶,回来啦,见到缙云了吗?”

祝宏漳一看见祝瑶走进家门就忍不住站起身,目光中除了作为老父亲的关心,还多了别的东西。

“嗯,见到了。”

她淡淡的应了一声,环顾四周,居然没见到祝颖然?

她没出来嚣张跋扈的说几句话,倒是让她觉得有些意外。

“你妹妹呢,不是说了让他一起跟你去江家吗,怎么还没见回来?”

祝宏漳左等右等,都没见自己的宝贝小女儿回来,忍不住开口问。

那双眼睛里满是算计与质疑,藏都藏不住。

“妹妹临时知道华润大厦那边有个晚宴,早早的就出去打扮准备了,没有跟我一起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祝宏漳怎么可能在家里等着她回家呢,最后面关心的还是祝颖然。

因为是预料之内的事情,所以心中并没有什么起伏。

“这样啊,也好也好。”

华润大厦是是各种名媛聚会最喜欢的地方,里面各家千金数不胜数,那些豪门的少爷公子最喜欢往那边跑了。

眼下,祝瑶进江家的门是肯定的了,要是祝颖然也能够找到一个好归宿,不仅她后半辈子不愁。

连带着他这个父亲也能够沾光,毕竟,光是祝瑶一个人的彩礼就已经足够他挥霍很长一段时间了。

“爸,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房间了。”

其实华润大厦有晚宴的事情是她跟祝颖然说的,只是祝瑶忘记和她说了,那个晚宴需要有邀请函才能进。

祝颖然一听说之后,就立刻抛下她,喜滋滋的去买礼服了。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估摸着现在这个时候,她应该被赶出来了吧。

果然,刚这么想着,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阵阵怒吼。

“祝瑶,你给我滚出来,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晚宴需要邀请函才能进?”

那是个死人的晚宴,没有主人的邀请,人家当然不给你进场啦。

“然然,怎么了,不是说去晚宴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祝宏漳听到动静赶忙跑了出来,只见祝颖然身穿淡蓝色的礼裙,一只手提着高跟鞋,另一只手指着祝瑶的房门破口大骂。

"爸~都怪那个祝瑶,跟我说有晚宴又不给我邀请函,弄得我在门口被人家赶了,你快帮我说说她啊。"

一看见祝宏漳,她整个人都软了下来,站在自家父亲面前撒着娇,余光却狠狠的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这……”

祝宏漳是疼爱祝颖然的,若是换做以前,自己的宝贝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肯定是要好好的教训对方。

可是现在,他却犹豫了,虽然知道祝瑶就是故意的,可他却忍了下来。

“瑶瑶啊,你妹妹平时是嚣张跋扈了些,可心肠不坏的,你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好吗?”

祝宏漳敲了敲门,他知道祝瑶在里面,从江家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房间里没出来过。

“好啊,下次我尽量。”

门被打开,露出一张素净的脸庞,可是看着她淡定的样子,脸上还带着捉弄成功之后的得意,祝颖然顿时怒火中烧。

她就是故意的,可是爸爸却不肯好好收拾她一顿。

“嗯,你们是亲姐妹,平时要多互帮互助,可不能再像今天这样了。”

祝宏漳忍着自己的怒气,勉强平和的说完了这句话之后,转身就走了。

“你给我等着!”

置气的将高跟鞋丢在了地上,撂下狠话之后就跑回了自己房间。

她打赌,要是扎小人有用的话,她一定把祝瑶扎的千疮百孔,让她痛不欲生!

祝瑶就站在原地,看着祝颖然穿着裙子,双手叉腰负气离开的样子感到一顿好笑。

突然觉得有点像企鹅是怎么回事?

这时手机传来震动,是滕津那小子。

“师姐,嘿嘿嘿,现在没事了是吧,我现在在酒吧的等着你呢,快来!”

电话中传来贱兮兮的声音,一听就是在预谋着什么。

“有事,我要补觉,年轻人少喝点酒,容易肾亏。”

没好气的说了这句话之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祝瑶!”

换了一身家居服的祝颖然突然从房间中走了出来,怒气冲冲的,看那架势,想在她身上撕下几块肉来。

她倒不是害怕祝颖然,就是个有公主病的小姑娘,但是她说实在是不想跟她浪费时间。

算了,她还是换个地方,还能落个耳根清净,结果祝瑶一转身就去了滕津发来的酒吧,家里只留下祝颖然一个人在无能狂怒。

“师姐,你这也太不厚道了,要不是人家找上门来了,我都不知道你的结婚对象是江缙云。”

滕津猛灌了一口酒,看着祝瑶就开始抱怨。

她身穿一条白色露肩的连衣裙,精致的锁骨上是一条银色的项链,衬得她的皮肤更加的白。

清新脱俗的气质显得和这个酒吧格格不入,祝瑶也不太习惯这样的场合,但是没办法,总比在家里面对不停哀嚎的祝颖然强。

“我不说,你不还是知道了吗?”

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祝瑶点了杯长岛冰茶,她不太想喝酒。

“师姐,你这……”

滕津看着她拿起就被就灌的豪迈样,欲言又止。

“今晚我不回去了,帮我开个酒店。”

祝瑶看着自己手中这杯精致的酒,慢慢的回味着,这长岛冰茶还挺好喝的嘛。

“师姐,及时止损,你这个婚一旦结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一直大大咧咧的男人突然正色起来,江缙云阳盛阴衰,两个人的生辰八字十分合得来,但命格上,却是女方补男方的命格。

滕津看不得祝瑶吃亏,苦口婆心的说着。

可谁知,祝瑶转过头来,面色微红,看着嘴巴不停动着的滕津,开始不耐烦了。

“滕津,你好啰嗦啊,我出来就是不想听祝颖然啰嗦,现在你又开始了,不行我要走了。”

只见祝瑶摆了摆手,站起身就想走。

“还是我送你吧,你这样子看着已经开始不靠谱了。”

他就这么一个师姐,长得嗯……还算挺好看的吧,当然得安全互送到家啦。

“算了,你还是走吧,我自己一个人就好,顺便出去吃点东西,我好饿。”

祝瑶直接推开了滕津,这家伙平时也没见他这么粘自己。

“好好好,你真的没事吧,那我真的走啦。”

滕津看见面色微红,又想着刚才她就只喝了一口,应该不至于出事。

况且两人对彼此的身后都有所了解,一般的情况都是不在话下的。

“嗯嗯嗯,你真的越来越啰嗦了。”

他直接被祝瑶推开了,两个人在酒吧门口分开。

祝瑶一个人拿着手机,摇摇晃晃的看着路。

路上都是七夕出来买花的小女孩,看见她一个人都没人上前。

“小妹妹,过来我要买花。”

她朝着一个小女孩招了招手,同时从包里拿了钱出来。

“姐姐,妈妈说这个花花是要卖给有女朋友的哥哥的,我不能买给你。”

小女孩拿着自己的花篮,看着她手里的钱,有些不明所以。

妈妈的言外之意就是,今天是情人节,男生肯定会给女生买花。

至于单身狗自己一个人逛街的,就不需要问买不买了,反正买了也没有能送的人。

自己一个人,为什么要买花。

祝瑶听到这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搞性别歧视咋的,只买给男生?

自己都是一个要结婚的人,情人节还没收到过花呢。

“我不管,我就要买。”

说着祝瑶就像是一个吃霸王餐的,硬是从小女孩的花篮中抽了一朵出来。

一张百元大钞被她塞到小女孩手里,她看看手里的钱,再看看转身离开的只要。

小家伙小嘴一扁,哭了。

“哇……姐姐抢我的花花呜呜呜……”

祝瑶伸手扶额,不是吧。

她给的钱买下一篮子都够了,怎么还哭呢。

小女孩的哭声引了几个人驻足观看。

“什么人啊,这年头还有人连花都买不起?”

类似于这种话开始在人群中响起。

“你别哭啊,我不是给你钱了吗?”

祝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小孩,只能在她面前蹲下,轻轻的擦掉她的眼泪。

路边一辆黑色的车上,突然走下来一个男子。

高级定制的手工皮鞋,黑色的西装裤包裹着他的长腿。

只见男人单手插兜,走到了那一大一小都蹲在地上的两个女孩面前。

“怎么了?”

江缙云路过这边,看见那个白色娇小的身影蹲在路边,没忍住就让司机停车了。

低沉暗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祝瑶猛的抬头,看到那张禁欲脸,眼中光芒一闪,就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样。

“江缙云,快,她,我搞不定。”

面色潮红的姑娘在她面前手舞足蹈的,指着还在哭鼻子的小姑娘一脸的不知所措。

“原来还会有祝小姐搞不定的事情?你不是说你很有钱?”

一连两个问号出来,把祝瑶给问住了。

她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有点短路,所以没有回答,只是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看着蹲在地上的小女孩。

今天的祝瑶好像有点不一样,江缙云想。

“小妹妹,别哭了,把你剩下的花都卖给我吧。”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些,小姑娘抬起头,鼻子一吸一吸的。

她看看江缙云又看看祝瑶,默默的点了点头。

江缙云拿出钱包随便抽了几张,接过小女孩的花篮,转身就带着祝瑶走了。

她买花就哭,江缙云买花就不哭,祝瑶算是明白了,那小女孩搞“性别歧视”!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而江缙云则已知看着那只不知不觉挽着自己的手臂,嗯,好像有点香。

“这条路,怎么是弯的。”

祝瑶歪着头皱着眉,时不时还伸手在眼前晃一晃。

这是江缙云才发现,这丫头走路怎么歪歪扭扭的,自己都快要被她带跑偏了。

而边上的行人发现没什么事刚想走,就发现江缙云那张帅的犯规的脸。

围观看他们的人,甚至比刚才的人还要多。

毕竟这么帅的男人可不好找啊。

“江缙云,你看这条路,怎么扭来扭去的,能不能把它给扶正啊。”
这话一出,旁边围观的人都听到了,有些人甚至还在笑。

祝瑶此时头晕乎乎的,没主要其他人的异样。

“……好。”

男人轻声应了一句,随后祝瑶就感觉天旋地转,自己就漂浮在了半空中。

“哇,公主抱唉,那个女的可真幸福啊!”

周围的人看见此时的场景,艳羡的忍不住开口。

江缙云完全是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直接将祝瑶打横抱起,然后送到了车里。

“你家住哪?”

男人跟她一起住在了后排,而此时的祝瑶,酒的后劲已经上来了。

看见这张突然凑近的大脸,吓的打了一个嗝。

江缙云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淡淡酒气,不忍失笑。

喝了一点酒,就成了这幅样子了?

“不回家,祝颖然那个傻子太吵了,吵的我头疼,师傅送我去最近的酒店。”

祝瑶像是没认出来此时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是谁,还以为自己坐在出出租车上,特别轻车熟路的对驾驶座的司机开口。

坐在她边上的男人眉毛轻挑,很熟练嘛。

只要不清醒,但是前排的司机是清醒的呀,转过头来看着自家少爷。

“去希尔德酒店。”

江缙云淡淡开口,得了指示的司机这才敢开车。

一路红灯,走走停停的,祝瑶感觉自己的胃有十个孙猴子在里面打滚。

而且本来就饿,现在就更饿了。

“哈,好饿。”

她靠在座椅上,忍不住说了一句。

“饿?祝家不给你吃饭?”

江缙云开口问到,看着她现在的样子,他实在是不能把几天之前的祝瑶跟现在的祝瑶联想在一起。

“他们敢!我还没时间吃而已。”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索性连头都歪到了江缙云的肩上。

“少爷,希尔德酒店到了。”

这是江家旗下的酒店,因为觉得比较方便,既然她不想回祝家,那就带她来这里。

“嗯。”

他轻轻动了动肩膀,可惜肩上的人儿睡得很熟,根本没有任何动静。

男人轻轻的将熟睡的人儿抱起,直奔最高层的总统套房。

没一会,祝瑶就醒过来了,准确的来说,她是被饿醒的。

肚子空空的,她浑身无力,脑袋还有点晕。

看了看周围,有些陌生。

“醒了?”

江缙云坐在沙发上,听到床上传来的动静,起身看了一眼。

果然看见祝瑶一脸茫然的坐在床上,为表清白,他穿戴整齐的距离祝瑶好几米远。

“江先生怎么会在我这里?”

虽然头还是有点晕,但是她已经可以思考了。

“祝小姐忘了,是你说让我送你来酒店的。”

江缙云稍微变换了一下句子,那个司机是他的,让他送跟让自己送时差不多的。

“怎么可能,我明明跟滕……跟我学弟在一起。”

祝瑶说到一半话锋一转,差点就说漏嘴了。

“学弟?祝小姐婚期在即,大晚上的和学弟去喝酒,莫不是前任?”

江缙云一双鹰眼微眯,透露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江先生可真幽默啊,我不过是出去喝了杯茶,怎么就变成喝酒了?”

祝瑶揉了揉还有些晕的脑袋,说完后动作微微一顿。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她现在这个样子,不管怎么看都是喝醉后遗症。

而自己一整天除了酒,就喝了一口那个什么劳什子长岛冰茶。

等等!

她忽然抬起头,目光恰好和江缙云略带审视的眼神撞上。

“怎么,祝小姐连自己什么时候喝了酒都不知道?”

江缙云看着祝瑶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一样。

被这么看着,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嘿嘿,我不知道那个是酒,大意了。”

她讪讪的笑了两声,随后又突然想起来了。

自己为什么会和他在这里,这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酒店。

而男人一眼就看出了她心里在想什么,想也没想就把几个小时之前街上发生的事情跟她说了。

江缙云半点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反而一直盯着她的脸看。

祝瑶也不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她还是记得的,只是被男人这么简单粗暴的说了这来。

她多没面子啊。

况且在大街上强买人家小姑娘的花,然后把人家弄哭了什么,这绝对能写进她的黑历史里了。

“那个,今天的事情保密啊,别和其他人说。”

祝瑶看了一眼男人,难为情的说了一句。

把酒当成茶喝了,然后大街上把人家小姑娘弄哭了,她现在都在犹豫,要不要杀人灭口。

“嗯。”

江缙云轻应一声,算是答应了。

“不过不是今天的事情,是昨天的事情,你已经睡了六个小时了。”

说完后,指着面前的早餐,“过来吃吧。”

她看了一眼江缙云,男人没有说谎,肚子里空空如也。

“谢谢江先生。”

两个人一直在酒店里用完早餐才离开,靠近江缙云时,她才发现,男人眼下一片青色。

难道他昨晚一晚上没睡,就坐在沙发上守着自己?

“我去公司,已经叫了人送你回家,在这等几分钟就可以了。”

江缙云说完后就上了车,独留祝瑶一个人站在酒店门口风中凌乱。

刚刚还在心里夸了这个男人还是挺有绅士风度的,结果下一秒她就把自己一个人丢下了。

果然,男人都不能相信。

“谢谢江先生。”

祝瑶还是那句话,点头道谢后,便没有去看男人的身影。

而另一边,在家里无能狂怒了很久的祝颖然,怒气一直得不到发泄。

这时正不停的找着祝瑶的下落,而祝宏漳对这件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祝瑶头脑发昏的回到家时,面对的就是祝颖然的暴怒。

“你去哪了?都快要结婚了,还出去鬼混,夜不归宿。”

说着祝颖然走近她闻了闻,果然在她身上闻到了淡淡的酒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好啊你,身上这么重的酒气,果然是出去喝酒了,江家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人?”

祝瑶还没走进家门呢,就被自己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指指点点。

“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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