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七零：带着空间去下乡

第15章 只能做个下下下等男倌了

精彩节选

　　江小小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病床里。

　　身边只有四哥江少杰守着。

　　看到眼前熟悉的场景，知道自己这是重生回了十八岁，即将要下乡的时候。

　　“小小，你怎么样？头还难不难受？我去叫医生。”

　　看着还年轻气盛得四哥，江小小眼神复杂。

　　这个时候的四哥还是那个疼爱她的四哥。

　　没有被江咏梅挑拨离间和她形同水火，恨她入骨。

　　“四哥！我没事了！我们出院吧！”

　　江小小是被江咏梅推倒在地，才摔破了头。

　　吴淑华怕她影响下乡，才把她送到医院。

　　“你摔破了头，肯定是那个女人和江咏梅干的好事，要不你就趁机住院，咱不去下乡，要下让江咏梅下乡，或者江少军也行！凭什么让你去？”

　　妹妹身体不好，要不是他爸偏心，怎么可能让江小小下乡。

　　江咏梅是吴淑华二嫁带进来，又跟他爸生了个儿子江少军。

　　江小小摇摇头。

　　上辈子就是这样，她听从四哥的主意住院。

　　被赶到医院看望的江建国正好听到，大怒之下，狠狠打了四哥，养了三个月才好。

　　甚至她离开的时候，江建国都没送一下她这个女儿。

　　后来她才知道，他们家几个兄弟姐妹都是下乡名单中的一员，谁都没逃掉。

　　眼角瞥到门外熟悉的劳动布衣服的一角，唇角微微弯起。

　　果然还是和上辈子一样，江建国就在外面。

　　“四哥，算了吧！我的名字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下乡一员，早点出院我还能收拾一下行李。咱们都不是孩子，这事情躲不过去的。与其等人家上门，还不如积极主动一些，落一个好影响。”

　　。

　　“可是要下乡也轮不到你，那不是还有我，还有江咏梅？吴淑华就是偏心自己的女儿，舍不得江咏梅去。”

　　江少杰气愤不已，按照年龄来说，江咏梅比江少杰还大一岁呢。

　　“四哥，你错怪了阿姨，其实阿姨这一次是为了你！”

　　江少杰一愣，指着自己，“为了我？吴淑华怎么可能为了我逼你下乡？”

　　“四哥，真的，机械厂的名额下来了，那是咱爸的唯一一个名额，阿姨和我商量，我要是去上班，你就得下乡，可是机械厂不比其他厂矿，女孩子去了也干不了。

　　与其那样，还不如你去机械厂，我下乡。这样能保住家里的名额，我才同意的，阿姨真的没私心。你今天下午该去机械厂报道的。”

　　不是白莲花？不是绿茶婊？那咱就绿茶一回。

　　江少杰一听，差一点蹦起来，“不可能，吴淑华根本就没告诉过我，我倒是听江咏梅专门跟我炫耀，说她舅舅给她找了一个机械厂的工作。

　　做了一身新衣裳就是为了上班。难道说吴淑华居然想冒名顶替？妹妹，你被骗了！”

　　江少杰气坏了。

　　吴淑华居然打的这个主意，这个吴淑华真是混蛋。

　　门外吴淑华一听这个话脸色一白，完了。

　　本来以为这事情天衣无缝。

　　谁能想到，江小小居然这个时候和江少杰说出来。

　　“小小，你怎么样了？我和你爸来看你了。”

　　“都是咏梅玩心大，和你开玩笑，没想到失手了。你就原谅咏梅。”

　　“看看阿姨给你买的罐头。”

　　吴淑华急忙打断兄妹两个的话，也不知道江建国有没有反应过来。

　　江建国是典型的这个时代的大男子主义，这家里他是一家之主，是拥有最高权威的那个男人。

　　她可是一直在江建国面前扮演善良的继母形象的。

　　“爸，阿姨！”

　　这些年他们都不愿意改口，江建国也默许了他们一直叫阿姨。

　　江小小刚想起身，结果眼前一黑，差一点再次晕倒。

　　江少杰急忙扶着妹妹躺下。

　　“你还没好，你急什么？爸，你看看妹妹，都要被江咏梅打死了，这像是开玩笑吗？女孩子最怕脸上留疤，江咏梅这还不是诚心的啊！”

　　江小小心里叹气，四哥还是这样，抓不住重点。

　　这时候是考虑江咏梅推自己的事情？

　　是工作好不好！

　　看到女儿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有血渍从纱布渗出来。

　　江建国难得想起了过世的妻子。

　　小女儿长得最像妻子。

　　“小小，你别乱动！好好休息。”

　　声音柔和很多，跟往日冷硬的那个江建国有了很多变化。

　　江小小低下头去，眼神讽刺。

　　这就是她亲生的父亲，只要不涉及到他的利益，所有的儿女都可以牺牲，毫不在意的维持一个五好家庭的虚假和谐。

　　“爸，我没事，我休息一会儿咱们就出院吧！咏梅肯定是不小心的，我不怪她，是我自己说错了话，我不该说四哥要去机械厂报道，她一生气才推了我一把。

　　咏梅毕竟不是爸的亲生女儿，估计是觉得爸厚此薄彼。

　　也怪我没说清楚，机械厂的工作是专门照顾机械厂职工的名额，是爸的亲生儿女才能上班的。不是阿姨提醒我，四哥还在家里闲着。我都自私的想自己去上班。

　　现在好了，四哥的工作安排了，我也能安心下乡。”

　　温柔的话语，清清楚楚把事情说清楚。

　　顺带给江咏梅上眼药，还把继母的丑陋嘴脸揭露出来。

　　这一次吴淑华休想瞒天过海让江咏梅顶替上班。

　　她必须保住四哥的工作。

　　她下乡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是四哥还来得及。

　　哼！江咏梅，要下乡大家就一起下！

　　江建国一听这话，脸色缓和一点，女儿儿子能相亲相爱，他心里也慰藉。

　　“爸，要不然让妹妹去上班！我去下乡，你看看妹妹这么虚弱，又被江咏梅推下楼摔成这个样子，去了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

　　江少杰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妹妹。

　　江建国看一眼江小小！整个人弱不禁风，心里也是一疼。

　　“别胡闹，你给我去报道！小小已经在下乡知青名单上，那是能随随便便改的？你别不知道好歹。辜负了你妹妹一番心意。”

　　回过头对江小小说，“小小，爸知道你是个好的，你放心，爸不能亏待你，你有什么要求，爸尽量满足你。”

　　江小小抬起头，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那眼神里满是仰慕和渴望。

　　“爸，阿姨说的对，我做这些是希望四哥有一个好前程，也是希望家和万事兴。本来阿姨是让咏梅下乡的，后妈难当，不能让人说阿姨偏心。是我自己要求去的。

　　我不能让爸为难，也不能让阿姨为难，爸，我身体弱一点没关系，都是为了建设祖国，这是我应该做的。爸，我走了，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四哥，以后你和爸一个厂子，多孝敬爸爸，代替小小尽孝！”

　　这一番话说出来，吴淑华就知道糟糕了。

　　她就是用这一套百试不爽的拿捏江建国，江建国最吃这一套。

　　果然江建国一脸的慈爱！被女儿感动的眼眶热热的。

　　还是女儿懂事，太懂事了。

　　再看看这孩子赢弱的身体，“淑华，小小身子弱，走的时候，你给准备五十块钱，五十斤粮票让她带上，还有东西都多准备一点，听说垦青农场地处偏僻。不能亏了这孩子！”

　　吴淑华恨得要命，还要努力装出一副贤惠的摸样

　　“建国，我知道，肯定不能亏了小小，咱俩就是省吃俭用也会给小小准备出来的，这么懂事的孩子。”

　　江建国听后不由冷了脸。

　　他一个月能挣八十，吴淑华一个月三十八块五，养活几个孩子都是绰绰有余。

　　“淑华，别说了，给小小准备一百块钱，一百斤粮票，穷家富路，孩子也好有点钱傍身。”

　　吴淑华立马贤惠的闭嘴。

　　心里却暗恨，这个死丫头一张嘴就要走了家里这么多钱，这是要死。

　　江小小暗暗抿嘴，吴淑华终于也知道白莲花那一套让人吃亏的滋味。

　　她立马眼神里都是星星，满脸雀跃的跳起来，拉着江建国的胳膊。

　　小女孩一样的撒娇摇晃。

　　“爸，你真好！”

　　江建国莞尔，小女儿难得和自己亲近！

　　这孩子从前唯唯诺诺，没想到现在摔了一跤，反而变得性子活泼起来。

　　“小小，爸还有一件军大衣和羊皮褥子，到时候都给你带上，你要保护好自己，以后爸每个月会给你寄五块钱。”

　　江小小搂紧江建国的脖子，细细的胳膊看的江建国心里难受。

　　“爸，你真好！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父亲。可惜我要走了，您一定保重身体，等女儿回来孝顺您。”

　　吴淑华看着眼前的场景，差一点没在后面吐。

　　心里在盘算着怎么把这笔钱给拖延过去。

　　钱是肯定不能给这个死丫头的，这钱可是要留给咏梅跟少军的。

　　一家子很快出院回家。

　　吴淑华回到家里，拉着江建国进屋诉苦。

　　“老江，家里孩子多，日子不好过，少军又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早知道你让我准备那么多钱，我就该节俭一点，都怪我…………”

　　江建国冷冷的注视着吴淑华，那目光里带着寒冰。

　　让吴淑华忽然背后发寒。

　　“老吴，别说了，按照我说的准备，少杰马上就要上班！家里多一个人挣钱，可是小小身子那么弱，下乡是家里亏欠她，我们做父母的应该补上。

　　我知道你偏疼少军咏梅一点！可是小小也是我的女儿。

　　咱们家还不至于没钱！”

　　江建国说完这话就出门。

　　吴淑华腿一软，坐到在沙发上。

　　她的那些小动作恐怕是让江建国反感了。

　　可惜更堵心的在后面。

　　晚上的时候，江建国居然吃饭的时候当着全家人的面，给江小小一百块钱，一百斤全国粮票，居然还有两只藤箱子。

　　吴淑华所有的话都卡在嗓子眼里。

　　“爸，这钱太多了，我要是全拿走，家里您和阿姨都要省吃俭用，我心里会难受，爸，还是算了，我不想您和阿姨为难。”

　　江建国看着善解人意的女儿，更是满满的心疼怜惜。

　　“不用，谁说咱家要省吃俭用？爸工资足够用！养活一个你算什么，再养活两个都没问题。听话，你出门需要用钱的地方多，拿着！

　　这是爸给你的！”

　　满满的父爱爆棚。

　　“爸，您真好！都说有妈的孩子是个宝！我现在才知道有爸的孩子才是宝。”

　　引来江建国开心的大笑。

　　“小丫头，你就是爸爸的宝！”

　　江小小才高高兴兴把钱和粮票接过去，贴身藏好，行李也收拾的妥妥当当。

　　谁管吴淑华那一脸的沉默，上辈子就是她太懂事，生怕这个后妈看她不顺眼，总是委曲求全，这辈子那就怎么痛快怎么来。

　　第二天江建国和江少杰送她去火车站，跟爸爸与四哥道别后，江小小就进入了火车厢里。

　　“江小小，这边！这边有座位！”

　　江小小一抬头就看到熟悉的渣男，上辈子的丈夫张志刚，正在朝她热情的招手。

　　江小小理都没理他。

　　看到过道对面还有一个位置，想也不想就坐过去。

　　还顺手把自己的箱子塞到座位底下。

　　张志刚不由得被浇一头冷水。

　　江小小怎么了？

　　不是一直都好好的？

　　江小小收拾好后，一抬头才看到对面的男人正在打量她。

　　江小小不由得嘴角撇撇，怎么又遇到一个渣男。

　　这个男人叫顾杰。

　　是当时所有男知青里男神的存在，到后世那些顶流的明星当中，恐怕那也是神仙颜值。

　　当时引得无数女知青花痴。

　　这其中也包括江小小。

　　不过这位和当时知青点儿最出名的女知青赵茹结婚，两个人还生了一个女儿。

　　后来顾杰凭借高考一举回城，听说赵茹和顾杰回城之后，两个人离了婚。

　　大家传言顾杰回城之后，家族平反，顾杰的家庭出身相当高，顾杰的父母看不上赵茹，于是两个人门不当户不对就离了婚。

　　顾杰居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没要。

　　不过就是一些门第之见，就抛弃自己的糟糠妻。

　　在江小小的眼中，这不是渣男是什么？

　　江小小有点后悔坐在这里，时时刻刻面对一个散发着荷尔蒙的男人，自己不是找虐。

　　可是现在车上已经挤满人，她再想换座位根本没可能。

　　想一想起码三天三夜的车程，甚至还要倒车。

　　江小小放弃了退避三舍的决心。

　　这一次她会保持距离，做好自己，免得被顾杰的桃花毁了自己。

　　就在江小小下定决心的时候，身边忽然挤过来一个人。

　　“小小，我刚才叫你，你怎么不答应？我都给你留了座位，害得我好不容易才换了一个座位过来。”

　　张志刚那张让人讨厌的脸居然冒出来。

　　一脸的埋怨还有不高兴。

　　两家家长是一个车间的，两家又是领居。

　　从小江小小是跟在张志刚屁股后头的小尾巴，江小小比张志刚小三岁。

　　两人是真正的发小。

　　“我没听到。坐哪里不是坐，何必换来换去。”

　　江小小不耐烦的扭头，拉开何张志刚的距离。

　　现在张志刚还不是她的丈夫，也没背着她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劈腿。

　　可是江小小决定今生把所有的悲剧的萌芽都掐死在摇篮里。

　　谁都别想阻碍她的人生，她不愿意也不想继续上辈子的悲剧。

　　重生一次，继续憋屈的活着！还不如死了。

　　姐是回来发展事业的，男人滚蛋！

　　“那没事儿，我换过来坐到这边也行。”

　　张志刚还是和以前一样死乞白赖。

　　曾经江小小也以为张志刚是爱她的！不然不能多年都是这德行，殷勤的过分。

　　后来才知道，张志刚就是看中了江小小的那张脸。

　　没办法江小小虽然运气不好，遇人不淑，可是长得的确是太招摇。

　　这个年代的审美来说，就是一张狐狸精的脸。

　　白皙的皮肤，完美立体的深邃五官，精致的面容，细皮嫩肉的就像一个娇娇女。

　　一看她绝对不懂任何农活的事。

　　明明都是在火车上，在拥挤的人群里，但是她身上却完美得无法挑剔。

　　哪怕是最普通的绿色军装，也掩饰不住她妖艳的气质，不少男知青都会悄悄掩饰的打量她。

　　美是她改变不了的，也是祸根。

　　可是这一次她不打算因为美貌就委曲求全，甚至自卑懦弱，结果都一样，无论她怎么掩饰也不能杜绝那些觊觎的目光，那就干脆大大方方毫不遮掩。

　　张志刚休想坐享齐人之福。

　　江小小把目光挪开。

　　相比较起来，面对张志刚的厌恶，那她宁愿面对窗户对面那张犀利的面孔。

　　想看就看，谁也不会少块肉。

　　顾杰奋力挪开目光向上，可是还是被她的那双眼睛击中。

　　那是一双黑的不像话的眼眸，看起来很柔和。

　　注意到她沉着一张脸坐在那儿没动，表现出对身边男子的不耐烦。

　　顾杰嘴角勾起，露出一个莞尔。

　　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女孩。

　　江小小坐在那里，看着挤上车的人群，眼神带着热切。

　　不出意外该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是为了她牺牲巨大的朋友。

　　果不其然，一个梳着***头的女孩大包小包狼狈的挤了进来。

　　因为后面的人很多，不小心绊住脚，一头扑了过来。

　　江小小眼睛一热！

　　和上辈子一模一样。

　　江小小一把扶着她，露出一个和气的微笑。

　　“这里还有点地方，你把行李放在这里，就坐你的行李吧！”

　　谁都不愿意挪动一下。

　　张秀梅一头的汗，已经不知道被人拒绝多少次，再找不到地方她都想哭。

　　难得会遇到有这么好心的女孩，不由得露出感激的笑容。

　　“谢谢，谢谢！谢谢你，我叫张秀梅！”

　　把行李挤在江小小的腿边，抹一把头上的汗，对着江小小自我介绍。

　　“我叫江小小！”

　　江小小看着张秀梅的爽朗的面庞，介绍自己。

　　她们终于又认识了。

　　张志刚看着堆在自己腿边的行李，很嫌弃的把腿挪开。

　　“同志，你挤得我没地方了！”

　　这人挡着他和江小小说话，张志刚很憋屈。

　　“这地方是你家的？咱们都是知青，应该互助互爱，你这人怎么觉悟这么低？”

　　江小小张嘴训得张志刚差一点脸都黑了。

　　江小小现在胳膊肘往外拐！

　　张秀梅感激的冲着江小小露齿一笑。

　　“谢谢你，同志对不起，你包涵一下，下一站上来的人更多，这才开始，等会儿这车厢比沙丁鱼罐头好不到哪里！我不挤你，等会儿也有其他人挤你。”

　　张秀梅也不是吃素的，大家都是知青，没谁比谁高贵。

　　果然两站过后，整个车厢被塞的满满当当，人和人之间连脚都下不去。

　　张秀梅靠在包袱上，多亏江小小帮忙，不然现在她就贴墙站着，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两个人的性子很合拍，说着说着就有了很多共同语言，到最后大有点儿恨不早相逢的意思。

　　两个人正在这里说的热火朝天，谁知道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江小小，我有点儿晕车，咱们两个换一下行不行？我坐到靠窗口的地方，说不定吹吹风能好一点儿。”

　　一个娇柔的声音，突兀的出现，把他们的交谈打断。

　　江小小抬眼望过去。

　　哎呦，上辈子的冤家对头终于出现。

　　这是赵敏。

　　这位可不是金老先生小说中的那位郡主赵敏，也没有赵敏的古灵精怪和各种阴谋诡计。

　　这位用的纯属一开始走白莲花！绿茶婊那一套，后来就是野蛮生长路线。

　　这位赵敏同志那可是自己对面这位男神的死忠粉。

　　为了得到自己心爱男人的爱，那是不惜一切。

　　自己上辈子能有那样的下场，还不是托这位的福。

　　江小小冷淡的摇摇头，“不好意思，我也晕车，要不然我怎么能让我哥一上来就选了个靠窗户的位置。”

　　装谁不会呀？

　　赵敏和她是一个家属院的，论理来说他们两个也算一块儿长大的。

　　可是赵敏后来对付起她来，那是一点儿都没手软。

　　赵敏一听这话，不由得脸色一白，委屈的摇咬了咬嘴唇。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那委屈可怜的神情，活像是江小小刚刚骂了她一顿一样。

　　周围看着赵敏的男同学，不由的都有点儿同情。

　　谁看到这么柔弱的少女，不心生保护。

　　而那个首先跳出来的保护者就是张志刚。

　　“小小，你哪晕车呀？你坐在这里我看着活蹦乱跳的。赵敏都是咱们一个大院儿的，一块儿长大的，你为什么不帮她一下，换一下座位又没什么。

　　你也太小气了，赶紧的起来，让赵敏坐到那边。”

　　不光说，张志刚还动手来拉江小小。

　　江小小一个巴掌拍在了张志刚的手臂上。

　　光听那啪的一声的声音，就知道江小小得用了多大的力气。

　　“张志刚，我晕没晕车，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别拿你的标准来衡量别人。你要想让座你自己让，凭什么慷别人之慨？就算一起长大的，又怎么样？也不代表我有责任照顾他，我又不是他爹，又不是他妈。

　　大家去下乡都是为祖国的建设贡献自己的青春，又不是去享福的，晕车算什么？谁不知道要去的地方要坐36个小时的火车，我连晕车药都准备了，怎么难道你们谁没准备吗？

　　我可没那个好心给别人当妈。”

　　这一番话，说的相当犀利，不由得不少人都笑出了声。

　　张秀梅笑得尤其大声。。

　　换来赵敏狠狠的一个白眼。

　　“你凭什么笑我？”

　　张秀梅笑道，“哎呀，这位同志，你们是什么关系我不知道！我就是知道江小小同志说的对，她又不是你妈，你难受凭什么来找她？要怪只能怪你上车的时候，没选个靠窗的位子，谁也不欠你的。”

　　赵敏一下子被这话堵得红了眼睛，眼泪刷的落了下来。

　　委屈的朝旁边挪了挪，她的本意是要离顾杰近一点。

　　能够与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对面相处36个小时，哪怕就是坐在地板上，她都愿意。

　　可是谁让地板上早就被张秀梅和另外两个男知青挤得满满的，连插脚的地方都没有。

　　赵敏这才动了主意想换到江小小这里，平常江小小是很好说话的。

　　基本上只要开口，很难拒绝的江小小是最好欺负的人选。

　　而且张志刚在旁边，只要给自己帮个腔。

　　这事情十有八九就成了。

　　却没想到江小小居然是这个态度，今天就和吃了枪药一样。

　　如此的嚣张犀利，心里暗恨江小小。

　　同时也委屈巴巴地朝着顾杰望着，活脱脱一个被人欺凌的小可怜。

　　捏着自己的衣角，巴望着自己心爱的男人顾杰能站出来帮自己说句话。

　　可惜她的衣襟儿都快揉碎，顾杰也无动于衷一言不发。

　　甚至人家到最后闭上了眼睛。

　　结果到最后还是张志刚站起了身。

　　“不然你到我这里来坐，我去你那里去。”

　　说时迟那时快。

　　赵敏一听这话硬是挤到了江小小的身边。

　　“谢谢你张志刚。”

　　不过赵敏站起身的那一瞬间，她的位置上早就坐上了其他知青。

　　张志刚这会儿反而没地方坐，只能孤零零的站在过道里。

　　张志刚一点都没有委屈，还觉得自己伸张正义，助人为乐。

　　沾沾自喜的一副大英雄的样子站在那里。

　　不过等到站了12个小时之后，张志刚也坚持不住。

　　腿疼的感觉都不是自己的。

　　被来往的人挤来挤去，根本就没有一刻安生的时候。

　　张志刚后悔了。

　　隐晦的暗示赵敏起来，让他休息会儿，可惜赵敏这会儿装听不懂。

　　张志刚简直苦不堪言。

　　看着靠在张秀梅的腿上，已经睡着江小小，心里暗暗恼怒。

　　江小小也不知道这几天发什么疯，对自己那是没一点儿好脸色。

　　不光座位不让给赵敏，甚至也不让给自己。

　　却把座位让给这个素不相识的张秀梅。

　　她自己反而坐在包袱上，就那么趴在张秀梅腿上睡着了。

　　对一个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都比对自己好。

　　江小小肯定是这一次摔破头摔傻了。

　　他实在站不住了。

　　张志刚咬了咬牙。

　　走过去，推了推江小小。

　　低声恳求道。

　　“小小，要不然咱们俩换一换，让我坐一会儿？”

　　江小小睡得迷糊，根本没睁开眼睛。

　　张秀梅一把就推开他，压低声音说道。

　　“你这人怎么回事，没看到小小睡着？你把座位让给了谁，就找谁去换，凭什么找小小换？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觉得小小好欺负？”

　　刚才就看这个男人不顺眼。

　　现在居然当着她的面儿，欺负他们家小小。

　　张秀梅直接把江小小画在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

　　江小小比她还小两岁，她是把江小小当成妹妹一样的。

　　张志刚瞅了一眼赵敏，赵敏在那里闭着眼睛，眼睫毛微微的动了动。

　　一看就是在装睡。

　　只好叹口气，又靠到过道不知道谁的行李上。

　　赵敏暗恨，江小小现在怎么变成这样？

　　以前江小小和她不算真正的好朋友，可是也对她很客气。

　　两个人见面也是客客气气打个招呼。

　　互相井水不犯河水。

　　赵敏还想着能和江小小做朋友，家里父母为了护着哥哥弟弟，逼着她下乡。

　　他们家可不能和江小小张志刚家里相比。

　　这两家日子都过得比他们家好。

　　谁成想江小小居然这么不好相处。

　　现在张志刚恐怕也对自己有意见了。

　　江小小睡得迷迷糊糊，头一歪侧身靠在一双腿上。

　　睡梦里她回到了前世。

　　顾杰正沉入梦乡，忽然腿上感觉一沉。

　　猛然睁开眼睛，看到睡在自己腿上的女孩。

　　这时候是半夜，人们都沉入梦乡。

　　他知道江小小不是故意的，这个女孩刚才从上车就对自己敬而远之。

　　现在绝对不可能靠过来，这是睡迷糊了。

　　不动声色的伸出手，想要轻轻推一下江小小，把她头的位置转一个方向，这样江小小就能靠到张秀梅身上。

　　掌心触摸到女孩细嫩的皮肤，忽然感觉烧得慌。

　　顾杰急忙托着江小小的脸颊准备转过去，就在这时……

　　轰隆的声音，车轮和铁轨摩擦发出巨大刺耳的声音。

　　江小小整个人撞在了顾杰怀里，顾杰本能的抱紧怀里的女孩，做出一个防卫的姿势。

　　两个人保持这个姿势狠狠地撞在窗户上。

　　碎裂的玻璃窗碎片划破了两个人的手和脸颊。

　　两个人的鲜血瞬间浸染在江小小那一颗痣里。

　　鲜血融合。

　　瞬间又消失不见。

　　江小小被刺痛惊醒。

　　才发觉自己牢牢落在的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四目相对，那冷清的眸子里闪映着一个江小小。

　　这才发觉周围一片呻吟，车厢里的灯已经熄灭，到处是血腥气味。

　　江小小懵懵的回忆。

　　她不记得有这一出啊？

　　“看够了吗？看够了起来，我们在流血。”

　　清冷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

　　江小小尴尬的起身，不过更尴尬的是，她慌乱里想要撑起身子，手掌却碰到顾杰。

　　某人发出一个咬牙切齿的闷哼。

　　“你……”

　　江小小已经迅速收回手，站起身，脸颊微烫。

　　差一点就让以后的知青之草断子绝孙。

　　天老爷，她真是无意的。

　　迅速离开顾杰一箭之地，黑暗里询问。

　　“秀梅，张秀梅？”

　　别人她顾不着，张秀梅可是自己的责任。

　　“小小，我没事！你怎么样？”

　　一个声音从江小小脚底下传来，江小小摸索着才找出来张秀梅。

　　原来张秀梅直接被甩到了地板上。

　　车厢里的灯光亮了。

　　列车员机械的重复着话语。

　　“各位旅客，为军列让行，是我们大家的光荣，刚才突发状况，请大家谅解，我们最可爱的人奔赴边疆，报效祖国，这是我们大家的荣幸，请大家稍等。”

　　车厢里终于能够看清楚。

　　江小小扶着张秀梅坐在座位上，张秀梅额头撞在了地板上，鼓起一个包，好在没流血。

　　看到江小小脸颊上的鲜血，张秀梅吓一跳。

　　“你受伤了？”

　　江小小随意的摸了一把，脸颊上虽然有一道划痕，但是并不深。

　　“没事儿不严重。”

　　两个人互相检查对方，看到都没有受很重的伤，这才如释重负的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一个娇娇弱弱的声音响起。

　　“顾大哥，你扶我一把，我的腰好像扭伤了。”

　　那一声顾大哥喊的婉转如泣。

　　江小小和张秀梅看着彼此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不由得摇头。

　　实在受不了。

　　赵敏刚才应该是从座位上直接摔到了地板上。

　　这会儿捂着自己的腰，睁着一双大眼睛，眼巴巴的盯着顾杰伸出了一只手。

　　顾杰看了一眼赵敏，无动于衷的扭头去收拾窗边的碎玻璃。

　　这些玻璃必须清理掉，不然还得伤人。

　　赵敏刚才那一番做派引来张秀梅噗嗤的一声笑。

　　没法子这个女人总是做出一副大小姐的样子，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

　　没看到那男人眼里根本就没有她。

　　赵敏被张秀梅笑的脸上通红。

　　江小小抿着嘴唇扭过头去。

　　顾杰还是一贯的郎心似铁。

　　哈哈！

　　看到赵敏吃蔫，怎么就那么心里痛快。

　　不由得对顾杰多了几分顺眼。

　　可惜顺眼也不能掩盖这位是激化女知青内部矛盾的导火索。

　　这可是人见人爱的顾杰。

　　远离顾杰，热爱生命。

　　江小小继续自己快乐的行程。

　　这回张秀梅让江小小坐在座位上，她换位置坐在了自己行李上，清理周边的碎玻璃。

　　赵敏看到顾杰根本不搭理她，只好委屈巴巴的起身。

　　隔壁的女知青早就看不下去，一群女知青哈哈大笑起来。

　　“有人就是不知廉耻！”

　　“哈哈，懒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赵敏被指桑骂槐的话说的眼眶一红。

　　想要坐回座位，却没想到张志刚已经稳稳当当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张志刚刚才根本没受伤，他还暗自庆幸自己运气好，正好摔在不知道谁的行李上。

　　灯一亮，他就回到自己座位上。

　　傻子才不回去。

　　他的腿都要断了，腰也要散了，这可是天赐良机。

　　赵敏看到自己没位置坐，不由得脸一黑。

　　活像受欺负的小媳妇一样的走到张志刚面前。

　　“张志刚，我的腰好像伤到了。”

　　眼巴巴的样子，就等着张志刚给她让位置。

　　张志刚却一动不动，“我的腿也伤到了。”

　　皱着眉，揉揉那不存在的“腿伤”。

　　反正他是看清楚了，自己昨天的好心喂了狗。

　　今天开始无论如何，谁都休想让他站起来。

　　赵敏不可置信的看一眼张志刚，张志刚怎么这样？

　　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委屈的说道。

　　“张志刚！这是我的座位。”

　　“这是我的座位！”

　　张志刚强硬的回答，然后闭眼迅速装睡。

　　这一套就是刚才赵敏那一套。

　　其他人看热闹的打量赵敏。

　　有人嗤鼻，“哼哼，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人家现在认清楚某些人的真面目。”

　　“张志刚终于明白当好人不如座位香的道理！哈哈！”

　　一边倒的舆论，让赵敏捂着脸跑去厕所。

　　江小小莞尔。

　　重生以后还真的挺有意思。

　　赵敏居然不像她上辈子那么顺风顺水。

　　闭上眼睛，外面呼啸而过的军列，带着嘹亮的歌声，振奋人心。

　　火车到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

　　除了车站，周围黑麻麻一片。

　　唯一的光线就是马车旁边一个举着火把来接人的生产队长。

　　“念到名字的一个个跟上，赶紧上车走。”

　　一个领导模样的人拿着一张名单。

　　江小小不出意外和张秀梅，张志刚，顾杰还有赵敏，当然还有徐雅芝分到一辆马车。

　　还有其他的五个知青。

　　他们生产队一共来了两辆马车，。

　　共分配给十三生产大队的一共是十五个知青。

　　四个女知青，十一个男知青。

　　江小小把行李放到马车上，人却没上去。

　　老老实实站在一边。

　　上辈子她不懂事，直接快手快脚爬上马车，还以为马车是来接人的，没被生产队长吴大奎骂了个半死。

　　在生产队牲口比人金贵。

　　赵敏和徐雅芝抿着嘴，把自己的行李放上去，顺带爬上马车。

　　一边还热情招呼江小小和张秀梅上车，“你们两个赶紧上来，不然不好走。”

　　江小小摆摆手，拉住准备过去的张秀梅，

　　“我们不上去！马车就一匹马，拉的太重走不动道，万一把马累着就不好，毕竟是集体财产，还是应该爱护。我们自己也能走！”

　　大义凛然的态度，赢得了马车边拿着鞭子的生产队长吴大奎的赞许。

　　不错，这批知青还是有态度很端正，也能换位思考的先进青年。

　　在知青里算是清楚自己位置的人。

　　这一批知青看来还是有几个好的。

　　赵敏和徐雅芝不由得撇了撇嘴，装什么积极分子。

　　这会儿谁不是坐了36个小时的火车，浑身都已经和散架一样累的半死。

　　走路！？

　　开什么玩笑，如果能走路到了的话，还赶马车来接他们？

　　两个人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俩。

　　然后稳稳的坐在了马车里。

　　打死他们也走不动。

　　“你们两个下来！说你们两个呢！没看看别的知青多么自觉？人和人不能比，都什么人啊？马车光放行李不上人，队里就这么一匹马，春耕秋收都靠它。

　　你们想把这马累死啊。”

　　吴大奎火了，用马鞭指着车上的两个女知青吼。

　　赵敏和徐雅芝两个人立刻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两个人脸轰的一下就红了，急忙爬下马车。

　　江小小嘴角勾起，上辈子这种尴尬的经历，可是她一个人。

　　要不是张秀梅拉自己一把，恐怕当时她能羞愧的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一次终于可以换人了。

　　顾杰目光落在上面，心道这个小狐狸好像挺得意。

　　沉默的跟在马车后面，一行人终于开赴农场。

　　走到天亮的时候，每个人都已经变得萎靡不振。

　　可是眼瞅着所走的路越来越荒凉。

　　所有的知青开始暗暗的心惊，。

　　谁都没有想到青垦农场的条件会这么恶劣。

　　入目所及一片黄土，几里地根本看不到一丝绿色。

　　最重要的是这里黄土飞扬，空气里浓重的土腥味，扑鼻而来，躲都躲不开。

　　江小小掏出一条纱巾，递给张秀梅。

　　幸亏自己早有准备。

　　这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有三百天是黄沙飞扬。

　　纱巾几乎是这里男女老少必备。

　　围上纱巾的张秀梅终于感觉能活下来了。

　　本以为江小小是娇生惯养的，受不了这个苦。

　　没想到江小小比她还能适应。

　　赵敏委屈的看一眼江小小和张秀梅。

　　明明江小小和自己才是一个大院儿的，为什么江小小对这个素不相识的女知青这么好？

　　委屈巴巴的走到江小小身边。

　　“江小小，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咱们以前还挺好的。为什么你现在都不理我？而且你明明有纱巾，不给我用却给了那个张秀梅，你根本就不认识她。

　　我们两个才是朋友，江小小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这质问的口气活，像江小小是一个抛弃她的负心汉一般。

　　江小小乐了。

　　“赵敏，就算我们俩是一个大院儿的，不过我们真不是朋友。这些年你把我当过朋友吗？在背后说我坏话的时候，你把我当做朋友了吗？刚才在车上趾高气扬的，让我给你让座儿的时候，把我当做朋友了吗？

　　看看从哪一点理论上来说，咱们俩可都不是朋友，所以别侮辱朋友这个词儿。我的东西我愿意给谁就给谁，我就是不乐意给你，你要怎么样？”

　　赵敏羞愤的狠狠跺了一下脚，“江小小！你欺负我，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急忙跑到了前面顾杰的身边。

　　江小小冷笑，“不理就不理。好像谁愿意搭理你一样。”

　　“小丫头，你叫什么呀？”

　　吴大奎听到两个女知青的对话，真的是觉得挺有意思。

　　没想到这小丫头看起来娇娇弱弱，说起话，做起事来反而豪爽的很。

　　就冲刚才说的那个话就能舒坦。

　　要是他的话，早一个巴掌扇上去了。

　　“吴队长，我叫江小小，这是张秀梅。”

　　江小小急忙做自我介绍。

　　吴大奎队长可是一个绝对一丝不苟，秉公办事的大队长。

　　以后自己所有的分派活儿，工分儿结算还有粮食分派，全部都掌握在生产队长手里。

　　上辈子自己看到吴大奎就吓得像是老鼠见了猫，躲的远远的。

　　在秉性耿直又硬汉的吴大奎眼里，自己简直就是资本主义的大小姐，没少在吴大奎手里受整治。

　　其实现在想起来，真不怪吴大奎生产队长。

　　自己上辈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抬，干啥啥不行，纯粹就是个废物点心。

　　放到哪个生产队，估计生产队长都会看不顺眼。

　　这辈子她想重新来过，她可是还要在这个农场待七八年的。

　　和生产队长搞好关系这是必要的。

　　“不错，不错！江小小，张秀梅以后好好干。”

　　吴大奎队长意味深长的赶着马车往前走。

　　顾杰回头看了一眼江小小。

　　这个江小小跟想象中不一样，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怎么说起了话来这么冲？

　　有些锋芒毕露，在农场未必是好事儿。

　　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儿，性格又这么冲，将来恐怕是要吃苦头。

　　缓缓的摇了摇头，可是关他什么事儿？

　　随着太阳的出现，这会儿感觉呼吸更加困难。

　　这会儿没有人再有心思打嘴仗或者找谁的麻烦。

　　每个人都是疲惫着迈着步伐。

　　等到最后所有人都走的开始绝望了。

　　因为周围荒无人烟，唯一能够看到的是零星的田地。

　　可是他们所走的目的地还是没有到达。

　　可想而知这个地方有多么荒芜。

　　江小小从兜里掏出饼干，悄悄地塞到张秀梅手里。

　　拍了拍自己的军用水壶，这个水壶里在下车之前，她早就装满了水。

　　这段路程上辈子他们足足走了一天一夜才到。

　　这才哪儿到哪儿。

　　提前她就预备好了水和吃的饼干，是从城里带来的这种钙奶饼干。

　　当然后妈不可能给她买，她自己临走的最后一天央求着江建国给买的。

　　其实饼干这东西当然没有馒头大饼更实在，问题是饼干可以长时间保存。

　　没看到现在饼干就派上用场。

　　她出来的时候，带着的煮鸡蛋和馒头在火车上早就吃光。

　　张秀梅和她家里的情况不一样，张秀梅家里还有弟弟，妹妹需要养活。

　　走的时候，父母给她准备的东西都是零零星星的一点点。

　　张秀梅本来死活不想要，可是江小小都已经塞到她嘴里。

　　又不好意思让别人看见，一旦让别的知青看见，恐怕又惹来麻烦。

　　没看见刚才那个赵敏是啥德性。

　　恨不得盯在他们两个跟前。

　　天黑了。

　　黑夜中看不清远处的路。

　　吴大奎指挥着来接人的村民把火把点上。

　　他们这个队伍打着火把继续前行。

　　不过再往前走就到了一个火车闸道。

　　其实过完火车闸道离着他们农场也就不远。

　　当然这个不远只是嘴上说的不远。

　　实际上还得走二十里路。

　　现在闸道的闸已经放下来。

　　虽然黑天半夜，但有鸣笛声响起，证明待会儿会有火车过来。

　　几个知青暗自埋怨。

　　既然这里过火车，为什么不让他们坐这趟火车过来，硬生生让他们走了这么多路。

　　这都走了多久，两个脚恐怕都磨出水泡。

　　吴大奎看了一眼还没有过来的火车。

　　“这火车可不是从上京来的，你们坐的那趟车不过这儿。”

　　想也知道这些知青们想什么，这些小年轻就想坐享其成。

　　赵敏拉了徐雅芝一把。

　　“这会儿正好停下了，我想去方便一下。我害怕！”

　　徐雅芝早就烦这个赵敏，没事儿老往自己跟前凑。

　　一开始她也是因为两个人爬上马车的那一出。

　　毕竟是两个人一起挨批评的，所以心里很自然地就和赵敏建立了革命友情。

　　可是谁知道赵敏一路上絮絮叨叨，老是在那里说老婆子嘴。

　　弄的人心烦的不得了。

　　再加上娇娇弱弱，一路上走不了两步，动不动就雅芝姐，我走不动了，要不然你拉着我吧。

　　她徐雅芝在家里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哪受过这个罪。

　　合着就你赵敏是一个娇小姐啊！

　　可是碍于周围有生产队长，再加上好多知青都听到了这些话。

　　为了面子上装的自己贤惠大方也得装，所以徐雅芝一路上可没少受罪。

　　到了这会儿想不装和赵敏是一伙儿的也不行。

　　“好！”

　　徐雅芝特意走到了江小小和张秀梅跟前，女知青就他们四个人。

　　她是想迅速的在女知青里面建立革命友情。

　　当然也是顺带着把赵敏推给其他两个女知青，别让赵敏老缠着自己。

　　“我和赵敏想去方便一下，要不然咱们一起吧，女同志在一起，互相能把风。”

　　多么善解人意！

　　张秀梅正想说她也去。

　　主要是不知道还要走多久的路。

　　一会儿路上万一想方便都找不到地方。

　　江小小一句，“你们去吧，我们不需要！”

　　徐雅芝觉得自己的好心喂了狗的感觉。

　　暗骂不知好歹！

　　赵敏和徐雅芝隐没在黑暗里。

　　江小小靠近张秀梅。

　　警惕的打量四周。

　　上辈子这个时候他们正好撞上一群扒火车的二流子。

　　这个年代不少人吃不上，喝不上，家里又不富裕。

　　于是离着火车道近的这些村子里就滋生了一些不法分子，靠着扒火车发家致富。

　　这些聚集在一块儿的二溜子不干好事儿。

　　他们这帮的知青撞上了这些二溜子，撞破了人家扒火车。

　　可想而知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这些二溜子以为被知青撞破。

　　再加上吴大奎这个村长，那是绝对的大公无私的保护集体财产。

　　带着村民群起而攻之，想要抓住这些人，争取先进积极分子。

　　可这把他们这些知青害惨了。

　　混战中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知青，哪是这些二溜子的对手，被人家打的头破血流。

　　而且混乱中他们的行李遗失了大部分。

　　最惨的是当时江小小和赵敏跑去解手。

　　想一想两个大姑娘已经脱了裤子，正在那里方便。

　　冲出来的二溜子和男知青混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