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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的蜜宠甜妻

BOSS的蜜宠甜妻

鱼尾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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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小雅眼前一片黑暗,她被人压在身下,被对方强取豪夺,张开嘴巴想要呼救,却发出了令人羞耻的呻吟……

来源:微阅云   主角: 骆文禹冉情   时间:2022-04-12 14:24:34

小说介绍

骆文禹冉情《BOSS的蜜宠甜妻》讲的是明小雅眼前一片黑暗,她被人压在身下,被对方强取豪夺,张开嘴巴想要呼救,却发出了令人羞耻的呻吟……

第9章

精彩节选


昏昏沉沉中,明小雅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昏暗的午后,眼睛上蒙着黑布,什么都看不清楚。男人在攻城略地,她用尽全力却挣脱不了束缚。

耳边不属于自己的声音拉回她的神智,激地一阵战栗。

不,这不是梦,是真的。

此刻如同炮烙,她想逃。

“放开我……”

胃里在缠绞,心脏在灼烧。

深入骨髓的恐惧攫取了她的神智。

“救我……”

文禹。

文禹,救我……

不,他不会来了。

脑中有一道清晰的声音冷酷地提醒她。

她和骆文禹两天前已经分手了,她亲眼撞见骆文禹和双视影后冉情在一起,亲口将他们的丑闻曝了出去。

是了。

是骆文禹,此刻往死里折腾她的人是骆文禹!

在他们相恋的三年里,她从未让骆文禹碰过她。

骆文禹不甘心。

所以不惜折辱她,抹黑她,唤起她心底最深层的恐惧,来报复她不念旧情将他们的丑闻昭告天下的狠心。

他明明知道她抵触的原因,明明知道……

痛苦近乎灭顶,明小雅十指筛子般颤抖。

“骆文禹,你混蛋!”带着哭腔的指控,裹着难以宣泄的恨意,和毫不掩饰的浓浓厌恶。

男人停了停,深邃的、被染红的眸子危险地眯起来。

开始用行动肆意宣泄被这可恶言语激起的磅礴怒意。

“……不,不……救我……”

“救我……”

明小雅猛地坐起来,眼前骤然清明。

她拭了拭额角的冷汗,轻轻呼了口气,还好,是梦。

阳光从厚重的窗帘间隙投射进来,使得室内的乱象无以遁形。

茶几上并排竖着几个空酒瓶,衣服绞在一起散落在地上,空气中还有淡淡的似有若无的异味。

让人作呕。

明小雅还没来得及体会从梦里挣脱的劫后余生,便骤然坠入深渊。

堆叠的被子顺着她落了下来,露出层层叠叠的伤痕。

她脸色铁青地转过头,一眼就看到在另一侧的男人。

男人蒙头睡着,孩子气地只露出个后脑勺,乱蓬蓬的短发底下压着她的衣服一角。

明小雅气血上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姣好的五官凝结着凛冽的煞气,抄起床头柜上的台灯砸过去。

“给我滚出去!这辈子都别让我看到你,滚——!”

台灯擦着男人的头顶飞过,砸到床头,砰的一声,爆裂的瓷片洒了一床。

被子下的男人尚未清醒,只是伸出手臂在头上拨了拨,将横陈在头顶的台灯底座拨到地上,之后才不情不愿地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紧皱的眉尖,以及轮廓深刻的面孔。

睡眼惺忪:“明小雅,你找死!”

沉寂了一夜的声带被拉扯着发出声音,低沉沙哑,裹着阴郁的怒气。

看到他的容貌,明小雅惊得心尖都在颤抖。以至于忽略了对方过于熟稔的语气。

不是骆文禹。

被子下露出的容貌绝伦,两颊到下颚的线条刚硬利落,坚毅冷硬。不像骆文禹那么文质彬彬,这张面孔侵略性很强。

眼前这张脸逐渐与记忆里那张皮肤惨白眼底发青的面孔重合。

当年的事折磨了她许多年,如今记忆重现,明小雅控制不住理智。要不是疼痛,她扑上去手撕了对方的心都有了。

她愤怒地掀开对方的被子。

线条流畅的脊背上,几道伤痕更刺得她双目通红。

男人被她折腾出来的动静吵得烦不胜烦,铁钳似的大掌推开她:“不爱睡就滚,别在这儿碍眼!”

明小雅纤弱,轻飘飘就被甩了出去,后腰撞上床头柜的一角,当即就虾米似的躬下身子,疼地倒吸凉气。

也许是声音太大,男人被彻底吵醒,把人拉起来。

他懒洋洋地睁开眼,视线在她脸上剐了两圈,见她双目怒火,不屑地嗤了一声:“怎么,现在才生出点廉耻之心?”

被他单手制住的女人抬眸,狠决地一口咬向他。

季礼瑜被扰得睡不好觉,脾气也没好到哪儿去,就想把人扔出去。

可手感受到不错,就有些揭不下来,脸上却没给好脸色,在他青黑的眼袋衬托下,更显得邪狞可怖:“别仗着爷宠你就无法无天,撒嘴!”

明小雅这些年的痛苦皆因那天下午而起,看到这张脸就丧失理智。

尖锐的虎牙咬着他,恨不能生啖其肉,只恨没咬到颈动脉。

季礼瑜嘶了一声,掐着她的下巴让她松口:“发病么,疯成这样。”

话落,只听“彭”的一声,房门应声而开。

争先恐后闪烁的镁光灯驱散了房内的昏暗。

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气势汹汹地杀进来,将一切尽揽眼底。

两人在干什么不言而喻,有十张嘴都别想说清楚。

季礼瑜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迅速将挣扎的明小雅压在怀里包进被子。

但还是晚了一步,这场景还是没逃过镜头。

“明小姐,请问您和您身边的男士是什么关系?”

“您什么时候和这位先生在一起,在与骆先生分手前还是分手后。”

“影后冉情诉称她和骆先生早就认识,您才是第三者,你怎么解释?”

面对一群记者咄咄逼人的问话,明小雅的脸当即就绿了。

骆文禹和冉情在一起令人恶心地人神共愤,哪儿来的这么大脸倒打一耙。

她口中还有血腥味,恶心地想吐。

到这会儿,她才从突如其来的仇恨中醒过神来,明白自己是被下了套了。

明小雅当了这么多年娱乐圈“检察官”,曝光过的明星不知凡几,没想到还有轮到自己的一天。

还是被人以最耻辱的状态堵在床上。

“骆先生声称你贩卖大禹娱乐的资料给季氏,是真的吗?”

“明小姐……”

明小雅气地心脏火烧火燎地疼。

她为了骆文禹的公司出人出力,就差把命搭上了。到头来骆文禹出轨季氏旗下一姐,为了撇清自己,还引着媒体往她身上泼脏水。

这帮记者的质问和相机拍摄的咔咔声连成一片,根本没有给她还口的余地,打定主意要给明小雅定罪。

明小雅气地反手抡起烟灰缸就砸出去。

烟缸砸到茶几上,发出巨大的碰撞声,震得人心尖颤抖。

“滚——!”

记者们哗然。

“您要如何解释您与这位先生共度一晚。”

“除了这位先生,您还有没有其他对象?”

明小雅有气无处发,咬了咬牙,一把抓住身边人宣告:“请诸位注意措辞,这位是我的新婚丈夫,谁给你们的权利擅闯我们的房间?”


男人侧过头点了支烟。

完美的侧脸在镜头下自带高光滤镜,眼底的青黑不仅没拉低颜值,反而显出点颓废的美感。

保安蜂拥而入,将一群打了鸡血似的记者赶出房间。

他慵懒地靠在床头,悠闲地吐了口烟,学着明小雅的口气:“败坏我的名誉,谁给你的权利胡扯?”

明小雅没理他,转过身遮遮掩掩地换衣服。

对方不屑地嗤了一声:“干巴巴的,谁稀罕看。”

季礼瑜说着不稀罕,视线却像钉着明小雅一样,没离开一瞬。

明小雅被那对狗男女气过头,理智回归,还不至于和一个男人斗嘴置气。

刚醒来的时候她以为这人是几年前那人,被吓得魂飞魄散。但记者闯门后,她就立刻清醒过来。

昨晚的事不过是冉情下的套。

昨天冉情约她见面,她喝得醉醺醺的,记忆还停留在冉情的助理到酒店门口接她时,后面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有印象。

冉情手里有当年的视频,想找个和那人眉眼相似的人吓唬她简直太容易了。

要不是当年那场意外留给她的记忆太深刻,她也不至于草木皆兵。

明小雅走到门口,一串钥匙突然砸到她的脚下。

背后传来施舍般的语调:“镜湖庄园,B区12号。”

随着窸窣声,不耐烦的语气弱了下去,带着浓浓的倦意:“今晚九点,不必来的太早,记得带晚饭。”

明小雅没听过这个地方。

对这位莫名膨胀的牛郎更没有继续交谈的兴趣。

她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现金,压在门口鞋柜上,毫不迟疑推门离开。

那群记者不会这么容易放弃,明小雅躲躲藏藏做贼似的回到家,却看到两张法院的封条贴在门上。

钥匙插不进去,门锁被人换了。

如今外面到处都是如豺狼虎豹般等着围堵她的记者,酒店去不了,连个安身之地都没有。

明小雅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无措,可等看到走廊伸出蹲着的黑影时,她所有的精力都用来控制情绪,尽力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狰狞。

老式的旧楼楼道狭窄,高大的男人长身直立,堵住明小雅的去路,试图安抚她:“小雅你听我解释,有人举报你出卖公司资料,非法侵占公司财产,原本我已经压了下来……”

“滚!”

明小雅腰酸腿疼,脸黑地堪比锅底,见到骆文禹这张虚伪的脸,更觉得恶心。

她亲耳听到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还不忘算计她的财产,现在来装什么正人君子。

女的设套毁她名誉,男的算计她的财产,当真是狼狈为奸天生一对。

“小雅,之前是我错了,我一时糊涂,你原谅我这一次。”骆文禹小心翼翼地试探,“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明小雅嘲弄一哂:“骆总,您连我的家都封了,到底谁不给谁机会?”

骆文禹企图解释:“有人把这个事儿捅到股东面前,证据已经送到了法院,我没办法。”

“什么证据?”明小雅冷笑,“栽赃陷害的证据?”

骆文禹没说话。

明小雅嘲讽地扯了扯唇角:“骆先生,我名下有什么东西你都知道,你想要什么就拿应当的代价来换,何必玩这种下三滥的把戏。”

“不是,你别误会。”

误会?不存在的。

明小雅站不住倚靠在墙壁上:“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法院会把股票房产拍卖后判给你,你满意吗?”

大禹娱乐是骆文禹和明小雅两人撑起来的,有明小雅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明小雅不屑于和这种渣男有任何关联,从发现开始,她就没打算留股份,只是没想到骆文禹的所作所为比她意料中狠毒多了。

这是准备让她身败名裂再倾家荡产。

骆文禹表情痛苦,嘴唇张张合合,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口:“小雅,你难道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吗?这么多年我们……”

明小雅对他口中的话一句都不信,也不想听,但瞧着他颓败的样子,确实生出了点恻隐之心。

她微微笑着,脸色缓和下来,骆文禹还以为她的态度有所松动,面上露出点喜色,眼瞧着明小雅一步步走过来,更是喜不自胜。

明小雅在他一米外停下,微笑着拉开衣服,偏了偏头,露出纤细的脖颈。

那痕迹骤然刺入男人双目。

骆文禹面色急变。

明小雅笑盈盈的:“看清楚了?”

“骆文禹,不止你会变心。”

“小雅你……”

明小雅两眼含笑,见骆文禹痛苦为难的表情,只觉得畅快。

骆文禹想要她的财产,又觉得说不出口,还想再骗她复合。连冉情都不如。

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是谁?”

明小雅神色微凉:“你不是说我出卖公司资料么,你觉得我会卖给谁?”

骆文禹像是气地狠了,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季、氏!”

大禹娱乐和季氏是死对头。

可笑的是,冉情却是季氏旗下的当红一姐。

他跟冉情在一起的时候不嫌弃对方是季氏的人,这会儿说出“季氏”两字跟要他命似的。

虚伪。

明小雅提起季氏就是为了恶心他,现在却懒得看他惺惺作态。

冉情设计害她,骆文禹未必不知情。

假惺惺做戏给谁看呢。

“一周后慈善晚会上见,骆总。”

……

季氏集团。

一辆豪车驶入停车场,公司高层与一众知名影星早已等在大厅门口。

西装革履的男人推门下车,身高腿长,器宇轩昂。

男人绕到后方打开车门:“季总,到了。”

季礼瑜对这场欢迎宴并不在意,没有即刻下车满足公司众人好奇心理的意思,他靠在座椅上,百无聊赖地把玩一串钥匙。

“我听说,公司里有一位叫冉情的?”

靳渊答不上来,在人群里看了一眼,立刻就有高层凑过来回话。

“冉情估计是路上耽搁了,一会儿就到,您要见见吗?”

季礼瑜没回话,轮廓分明的脸上也看不出喜怒。

搭话的赵总监联想到是什么事,脸色变了,惴惴不安地凑上前:“底下的记者不懂事,他们今早不知道闯的是您的房间,是我管理不当,新闻被我拦下了,没让发。”

他紧张地补充:“您尽可放心,我保证删的干干净净,绝不留底。”


季礼瑜似笑非笑:“派出去一个团的记者,精心策划编排,不发出去赵总岂不亏了。”

赵总监冷汗都下来了:“不亏不亏。”

“是么。”

赵总监急于撇清关系,自掏腰包也认了:“公司的亏空我来补,从我个人账户上划。”

季礼瑜倒不在乎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以他的身份,一两条花边新闻对他来说不疼不痒,发了也就发了。

他又不赶着评选十佳青年,怕这点儿黑名。

他戏谑地啧了一声:“打个码,露脸就行了,有伤风化。”

赵总监拿不准他是讽刺,还是真的同意,余光瞥到他毫无笑意的凌厉双眸,心尖一颤:“这……”

靳渊催促:“季总,十二点半董事长要和您视频通话,还有二十分钟。”

季礼瑜没理会赵总监为难的表情,收起钥匙,下车。

他身高腿长,穿着休闲西服,行走间透着股不羁的洒脱。

偏浅的瞳色又给他添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戾气,令人不敢直视。

公司里的人只知道,新上任的总裁是季董事长的幺孙,常年旅居海外。

国内关于他的消息不多,仅有的几条信息也是夸他年轻有为,才学卓绝。季氏对他的信息保护严密,至今连张照片都没有向大众公开。

因此季礼瑜一露面就吸引了多方关注。

冉情临时接到新闻被砍的消息,生气地发了通脾气,到宴会厅时已经晚了。

本想第一时间见到季礼瑜,给对方留个好印象,结果等她去的时候,季礼瑜身边已经围了一群女人。

这个时候挤过去倒显得刻意。

冉情今天特意打扮过,面色莹润,柳眉微弯,戴了特制的美瞳,显得瞳眸清润剔透。

尽管外面骂的如火如荼,她依然光彩照人,丝毫没有被负面新闻影响的痕迹。

看到来电显示上“明小雅”二字,冉情不耐烦地把号码拖进黑名单,问经纪人王辉:“新闻的事怎么说?”

王辉道:“被赵总监拦下来了,不过刚才助理来消息,说是季总让发。”

冉情闻言有些意外,矜持地抿了抿唇,掩去唇角不自觉溢出的笑意:“赵总监这是故意跟我过不去,这么点事儿还要请示总裁。”

王辉也笑:“好在季总站在你这边。”

今天是集团新任总裁第一次出面,偏偏冉情在这个关头闹出绯闻。

原本他还担心有人抢先一步在季总面前胡说八道,让季总对冉情有偏见,现在就没这个顾虑了。

冉情和季氏的合约还没到期,在她和骆文禹结婚之前,她还要背靠季氏这颗大树。

“传言季总性格太高冷,不太好相处。现在看来,传言不能尽信。”

冉情对王辉交代了几句,让她把今早的新闻底稿要过来,噙了笑朝人群中心靠过去。

身为宴会焦点的男人身高至少一米九,气势凌厉,光芒夺目,压过了一圈围在身边的俊男靓女。

冉情的目光中带了欣赏的意味,脚步不由得加快。

她刚从齐腰的屏风内走出来,就被一道纤瘦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来人眉目如画,眼风如刀。

“明小雅。”冉情皱了皱眉,毫不掩饰看到对方的厌恶。

明小雅单手插兜,颇有兴致地欣赏对方错愕的表情。

冉情不耐烦:“你来干什么!”

明小雅微哂:“贵公司权利更迭,新总裁上任,是业界大事,我为什么不能来?”

冉情心情不佳,意有所指地嘲讽:“明小姐不抓紧享受新婚蜜月,不怕再被人甩了。”

想到早上的场景,明小雅收敛了笑意,神色淡漠:“把视频给我。”

冉情顾左右而言他:“你可真会说笑,什么视频,我怎么听不明白。”

明小雅没跟她废话,点了录音笔的播放键。

冉情清润的声音经过电子处理后显出几分本色的狠辣。

“……把她送到A308房,送几瓶酒进去,对,送‘好’酒……”

“……明天一早记者会来,安排服务生开门……”

冷眼看着冉情面色转青,明小雅冷道:“冉影后要觉得录音不可信,这里还有影音版。”

“不知道在座的诸位看到之后会是什么反应。”明小雅闲适地靠着屏风,手托腮,眉眼高扬,一脸的势在必得:“或者我找你们季总聊聊,你说他是会帮你封口,还是雪藏你。”

“明小雅,你不要得寸进尺!”冉情咬牙切齿,“就凭你,你以为季总会信你这个臭名昭著的过气网红?”

“法院判决没下来之前,我还是大禹的股东,贵公司就算看我不顺眼,也要以礼相待。”

明小雅挑着眉讥讽:“只是不知道,你们季总容不容得下你这个和对手公司老总搞到一起,吃里扒外的下属。”

谢颐打电话过来问明小雅情况,她们来之前约好的,如果冉情不把视频给她,谢颐就将昨天冉情和酒店经理的对话影像在宴会的大屏幕上公布。

明小雅和谢颐的通话冉情也听到了,面色铁青。

王辉拨开人群过来,低头想在冉情耳边说了句话。冉情摘下温润面具,冷笑着从手包里翻出一个U盘扔过去。

“当年你出事,是骆文禹替你善的后,你难道从没怀疑过视频从哪里来?”

从认识开始,骆文禹就存心握着她的把柄。明小雅对此再无法释怀,也不愿在冉情面前失态,给人看笑话。

明小雅目的达到,拿了东西就走。

冉情嗔王辉:“明小姐好不容易来一趟,你陪她逛逛,别让人说我们季氏不会待客。”

说话间围过来几个小明星,几个人把明小雅围起来。王辉皮笑肉不笑:“明小姐,我带你去见见我们季总?”

宴会厅里觥筹交错,处处珠光宝气,极尽奢华之风。

大屏幕里,须发花白的季董事长正在致辞,一众人以季礼瑜为首簇拥在屏幕下方。

屏幕突然一黑,再亮起来的时却换了场景。

明亮的玄关处丢着几件衣服,镜头推进,是一张凌乱的大床,上面一对男女。

不仅没有打码,甚至是调高了亮度的高清版本。

陪在季礼瑜身边的赵总监两眼发黑两手发麻,手指着屏幕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镜头下女人的面孔看不真切,而自始至终坦荡露面的男人却被拍地清清楚楚。

轮廓深刻,眼神凌冽。

正是季礼瑜本尊。

赵总监火冒三丈:“谁、谁干的!”

明小雅被王辉的人簇拥着过去的时候,就听到一句“这位是我的新婚丈夫”,登时眼前一黑。

攥着U盘的指尖扎进手掌里,才强忍着没在大庭广众下失态。


明小雅甩开王辉就走,却被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堵住去路。

“明小姐,季总有请。”

赵总监终于找到遥控,火急火燎地关了投影,大厅骤然安静下来。

明小雅可以清晰地听到周围的窃窃私语。

“是大禹娱乐的明小雅,跟冉情不对付的那位。”

“这阵子她和冉情二女争一夫的丑闻闹得那么凶,还以为她不敢出来了呢。”

“哪想到人家手腕高,找到我们总裁这儿了。”

明小雅这才听出不对来,她的丑闻跟他们总裁有个毛关系。

然而当她循着众人的视线望过去,蓦地就看到那张轮廓深刻,不可一世的俊脸。

眼看那人抬腿走来,明小雅有一瞬间的恍神,男人满脸不耐烦,凑到她耳边,压低嗓音训斥:“又不是不要你,上赶着给我找麻烦。”

明小雅下意识想怼回去,可下一刻就被人提小鸡仔似的拉着转了个方向,被拎着丢给靳渊:“送走,别让她在这儿碍眼。”

大庭广众之下,明小雅被人像小孩子似的拎来拎去,恼羞成怒:“让冉情滚出来!”

冉情踩着小高跟走过来,穿着水蓝色的礼服,她原本就长得温润标志,微微蹙眉时显得娇弱无辜,惹人怜爱。

“小雅这是恨着我呢,事情因我而起,给季总添麻烦了,我这就带她走。”

季礼瑜掀起眼帘,凉凉地看了她一眼。

和那双幽深的瞳眸对上,冉情心头一颤,不自然地抿了抿头发,掩饰住微红的耳根:“季总放心,我一定能处理好。”

季礼瑜不屑一顾:“处理到干涉我的家事?”

他语调暗沉,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厌烦,让冉情心头一紧,剩下的话含在口中被噎了回去。

季礼瑜一手还压在明小雅的肩上,无视明小雅的挣扎,冷眼扫过众人:“查。”

宴会临时中止,明小雅被靳渊强制送走。

赵总监盯着保安一一排查,把放映的小姑娘揪了出来骂了个狗血喷头。

王辉被牵扯出来,冉情自然也逃不了干系。

高层的处置决策很快就发下来。

王辉被扣除半年奖金,冉情刚谈下来的电影角色临时换人,三个月内的通告都被取消。

冉情怎么都没想到,今早和明小雅共处一室的是季总。

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把明小雅搞臭,反而给她找了条金大腿。

冉情糟心不已:“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绝对稳妥的人?”

休息室里好似暴风过境,没有一处能下脚的地方。

王辉做为经纪人,替冉情受罚,还要接受她的指控,脸色也不大好:“不管问题出在哪里,现在要紧的是怎么解决。”

冉情顺了顺气,问:“你说怎么办?”

季氏几乎把控了业内的所有顶级资源,在骆文禹的大禹娱乐能和季氏分庭抗礼之前,她还得继续在这里忍辱受气。

最不能得罪的人就是季总。

想到这里,冉情恨不能让明小雅消失了干净。

王辉安抚她:“不过是在一起一晚,我看季总未必会对她另眼相看,新婚什么的更是明小雅胡编乱造。”

冉情安静下来。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才能把季总哄高兴。”王辉道,“我听说明小雅手里有台老爷车,哪有男人不喜欢车的,不如借花献佛。”

“那台车是骆先生送的,现在他们分手了,让骆先生要回来合情合理。”

冉情原本就打这个算盘,但经纪人直白地说出来,脸上反而挂不住:“季总哪看得上这点东西。”

“听说是限量版,国内就两辆,兴许就对了季总的胃口。”

……

街边路灯下,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

副驾上的男人面色不佳,黑着脸看到手表的指针指向九点一刻。

一辆造型复古的老爷车从车库里驶出来。

他垂着眼,敛去了眼底的煞气。

“你确定她的财产都查封了?”

靳渊道:“这是骆先生送的礼物,不在调查范围内。”

“下车。”

靳渊令行禁止,当即就让出驾驶位。

明小雅刚发动汽车,就见一道强光打了过来。

“彭”的一声之后,万籁俱静。

巨大的惯性让明小雅撞到方向盘上,吓得她魂飞魄散。

当明小雅降下车窗,于漫漫黑夜中,借着路灯昏黄的亮光看到那张轮廓深刻的俊脸时,满腔怒火都化为实质,拉开门就冲了出去。

“季总您可以创办个节目,就叫‘中国好老板’,一天不给你那位冉影后出气骨头就闲得发慌是么?”

看到凹进去的大灯,明小雅气地直抽气。

这台车是公司第一年盈利时,骆文禹给她的分红,现在冉情死乞白赖想要回去,还拿谢颐的前程要挟,她也懒得争辩。况且经过骆文禹手的东西,她嫌脏!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连累身边人,尤其是好友谢颐。

可她虽然不准备要,并不代表被人撞了她还能忍气吞声。

男人一手拎着西服,冷眼打量她:“不检点。”

明小雅看了眼时间:“我不想和你吵,让开。”

季礼瑜拇指摩挲着下巴,邪狞地笑了笑。目光一沉,突然暴起一脚踹到车前杠上。

“彭彭”两声之后,本来还能救一救的大灯寿终正寝。

明小雅气疯了:“你、你这人——!”

季礼瑜噙着笑意,看起来有几分邪狞。

他抬着明小雅的下巴,强硬地让她抬起头看着自己。

夜色下,季礼瑜浅棕色瞳眸幽深可怖:“记住了,从今天开始,其他男人给的东西,一根手指都不能碰。”


从他浅棕的瞳眸里,明小雅看到自己瞠目结舌的倒影。

谢颐说的不错,季氏新上任的这位总裁是个疯子,她惹不起。

被他这么盯着,明小雅有些烦躁:“季先生管的也太宽了。”

季礼瑜却好像听到什么夸奖一样,嫌弃地啧了一声,吩咐靳渊:“去车库给明小姐找一辆一模一样的。”

捕捉到明小雅诧异的视线后,轻飘飘道:“靳渊这人,哪儿都好,就是不太认路,我不保证他能安全地把车开回来。”

听出他言下之意,明小雅只觉得糟心,甚至怀疑这位季总和冉情商量好了来给她找麻烦。

季礼瑜拉开车门,绅士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个小时后,明小雅紧张地端坐在金碧辉煌的客厅里,端着杯咖啡,等靳渊去提车。

“您的保镖什么时候回来?”

男人靠在贵妃榻上,懒洋洋的,闻言终于撩起眼皮正视她。

“他不会回来。”

明小雅皱眉:“你什么意思?”

他合上杂志,指尖在扶手上点了点:“既然婚事已经公之于众,不能言而无信。明天领证,年底回老宅备婚。”

看到明小雅一副见鬼的卧槽脸,季礼瑜皱眉:“怎么,嫌慢?”

“让造型师给你找套礼服,穿的什么玩意儿,虫子似的。”

穿着豆青条纹卡通T恤的明小雅气笑了:“您老想要什么样的。”

“低调奢华,高贵冷艳。”

明小雅觉得没必要跟一位精神病患者较真。家门口还贴着封条,她还有大把的事要做,哪儿有闲工夫陪这位小少爷玩过家家。

然而这里地处荒郊野岭,已经接近凌晨,她想走都走不了。

第二天一早,明小雅和季礼瑜一起到市区,她几次想下车都被季礼瑜无视,直到车停在民政局门前。

两本户口簿并一份保密协议被展开摆在明小雅面前。

明小雅在婉拒和把户口簿扔到他脸上之间犹豫了一秒。

男人下颚紧绷,讥讽地嗤了一声:“贪得无厌。”说罢,把一寸厚的资料糊到她的脸上。

明小雅压着火把文件拿远了点,这才看清楚,这是一份财产清单,大到房产股票,小到字画藏品,每一项都罗列地清清楚楚。

不知道花了多少工夫才弄出这么一份详单,明小雅不禁对这人刮目相看。

“离婚时允许你拿其中一半。”季礼瑜拿指尖不耐烦地叩着车窗边沿:“别浪费时间。”

明小雅开门就想跑,手腕却被人紧紧抓住。

季礼瑜克制着得意的表情,抻着嘴角不让它翘起来。明小雅气急败坏:“你放开我,我不同意。”

“又不是真娶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季礼瑜道,“什么时候大禹娱乐归季氏所有,我就放你走。”

短暂的沉默后,明小雅逐渐平静下来,停止挣扎。

季氏和大禹不对付,如果是以前,明小雅一定对季礼瑜有多远避多远。

可如今季礼瑜想要,她恨不能将大禹拱手相送。

她乐得给骆文禹找麻烦,最好再恶心恶心冉情。

明小雅头脑一热和季礼瑜领了证,从民政局出来才想起来后悔,趁着季礼瑜不备,抢先上了一辆出租车。

既然是形婚,她就没有跟这位继续接触的必要。

谢颐今天和剧组签合同,她还要赶在冉情找麻烦前把车送过去,没闲工夫在季礼瑜身上浪费。

车里气氛凝滞,靳渊从后车镜看到季礼瑜惨白脸上阴郁的表情,默默将冷气调小了一些。

“季总,追么?”

出租车拐了个弯,从二人的视野中消失。

季礼瑜黑着脸:“回公司。”

赵总监被冉情摆了一道,急着在季礼瑜面前刷存在感,早早地就在门口等着,一见他出现就急忙迎上去。

“季总,冉情一大早就到公司等您了,要不要见见。”

上了电梯,赵总监没按顶层,反而按了B2。

见冉情从一辆黑色复古轿车上下来,季礼瑜面无表情的脸以可见的速度沉下来。

靳渊也皱了皱眉。

赵总监看出不对,悔的肠子都青了,要不是听冉情说这个礼物季总一定喜欢,他也不会冒着风险出面牵线。

冉情噙着笑,矜持地挨近一步,将车钥匙塞进靳渊手里。

“听说季总喜欢赛车,想必季总一定对车有研究,您帮我看看,这台车怎么样。”

管家将车开出车库的时候,车上落了一层灰,一看就是封存已久没出过库。而此刻这辆老爷车终于不负盛名,崭新锃亮,肆意展现它原本的奢华。

季礼瑜唇线紧绷,双目微合面色沉郁。

他围着车走了一圈,上面没有任何明小雅留下的痕迹。

也就是说,管家今早将车送出去,明小雅转手就给了冉情。

靳渊适时提醒:“季总,开会的时间到了。”

“季总?”见两人头也不回地离开,冉情紧跟上去,“季总我……”

电梯门合上,上赶着讨好的冉情被拦在外面。

……

十分钟后。

冉情黑着脸回到办公室,进去就对经纪人劈头盖脸一通骂。

看季礼瑜的脸色,她哪里是送礼,简直是送丧。

要不是王辉出的馊主意,她也不至于出丑。

王辉等她骂完消了气,才安抚道:“刚才季总亲自吩咐人给你送的剧本,你看看。”

这是名导尤安的剧,背景是民国军阀割据的时候,女主角是个女学生,后来因家道中落沦入艺馆,却洁身自好为革命事业奉献终生,最后惨遭杀害。

剧情跌宕,立意高远。

只是女主角惨了点。

剧中女主经历少中青三个阶段,到中年时因疾病胖的令人不忍直视。

尤导是业内出名的严苛,单肥胖这一项,就不会允许演员化妆,只能增肥。

冉情嫌恶地皱了皱眉。

王辉道:“尤导的剧拍一部火一部,选人又挑剔,公司里多少人盯着这个剧本,季总谁都没给,偏偏给了你,难道不是看重你?”

冉情还在犹豫。

王辉恨铁不成钢:“虽然拍的过程累了点,但真若成了,一剧封顶。你打拼这么多年,不就为了这天,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你怎么还犹豫了?”

他四处看了看,谨慎地关了门窗,这才小声凑到冉情耳边道:“我听说原本尤导已经选了一位,就是明小雅的那位朋友,谢颐,不过对谢颐不太满意,这才找季总重新选。”

冉情早被他劝地心思松动,得知这个角色是季总从明小雅那抢来的,顿觉畅快。

王辉趁热打铁:“今晚燕郊有个赛车聚会,季总说不定会去,你去露个脸,让公司里那些人看清楚你的地位。”

见冉情还在犹豫,他道:“放心,骆文禹那边我来应付。”


夜里的郊外黑黢黢的,车灯散射出去,就被浓郁的黑暗笼罩。

冉情不讲信誉顶了谢颐的角色,明小雅得知消息的时候火冒三丈。打听到尤导今晚参加什么山地赛,她不顾谢颐的阻拦,按照地图找了过来。

谢颐为了这个角色准备了大半年,临到开拍却无缘无故被换掉,这些人未免过于为所欲为。

谢颐有轻微的夜盲症,到晚上视力下降看不清楚,只能明小雅来开车。

明小雅车技不怎么样,越往山里走心里越没底,踩油门的脚都有点发颤,谢颐不想她因为自己的事冒险:“太危险了,我们回去再想办法。”

话音未落,车身一颤,轮子轧过一块大石,方向一偏,彭的一声撞到树上。

从后面远远开过来一辆车,车窗降下来,露出冉情精雕细琢的面孔。

“真巧。”

明小雅看到冉情那张得意的脸直犯恶心。

冉情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你不必这么看我,角色是季总给我的,你要生气找季总去。”

谢颐担心明小雅冲动下胡来,安抚地拉住她的手:“小人得志,别跟她一般见识。”

可新仇加旧恨让明小雅大动肝火。

倒车转向,猛踩油门就要往冉情车上撞。

冉情大惊失色,吓得开门跳车。明小雅只是擦着冉情的车过去,停下来后冷眼看着狼狈跌坐在地上的冉情,嗤笑:“冉影后慌什么,我掉个头而已。”

“你……”

刺目的大灯照过来,紧接着传来急促的鸣笛声。

冉情为了和季礼瑜单独见面,连助理都没带,她顾不上形象,愤怒地爬起来,揪起明小雅的衣领,抬手就要打。

筋骨分明的大手握住她的手腕。

夜色里,男人单手拎着外套,深陷的瞳眸阴鸷沉郁。

“干什么!”

冉情一惊,连忙收了力道,嘴角噙了一抹笑:“季总。”

她故作大度地撩了撩头发,掩藏住眉宇间的戾气:“碰巧遇上,我跟明小姐聊几句。”

季礼瑜撩眉望过去,和明小雅冷漠的视线撞上:“不省心。”

冉情没听清楚:“什么?”

明小雅迷离的目光在男人和冉情脸上停留片刻,意义不明地哼了一声。

她烦躁地点了根烟,微弱的火焰映照出她潋滟的双眸,深不见底。

下一刻,烟就被人从唇间抽走,扔了出去。

“季先生,小心山火。”

季礼瑜碾灭烟头,不耐烦地敲了敲明小雅的车门,薄唇抿成一线:“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明小雅懒得理他。

冉情为难道:“季总,我不太熟悉路,能不能麻烦你载我一程。”

明小雅眼见两人上车,和冉情挑衅的眼神隔空对撞,凤目危险地眯了眯,等车走远了才收回视线。

经过这么一遭,谢颐知道再劝也没用,翻了翻地图,安慰她:“车停在这儿等人来拖,没多远,我们走过去还来得及。”

山脚下灯火辉煌,一排赛车并列在路旁,精心搭建的舞台上还有视觉系乐队演出,音响声震耳欲聋。会场上到处可见拿着警棍维持秩序的安检人员。

明小雅和谢颐一路走过来累得半死,在光鲜亮丽的宾客衬托下,两人灰头土脸很是突兀。

明小雅对谢颐的美貌很自信,本来还打算让谢颐惊艳全场,结果两人跟土鸭子似的接受从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打量。

在出示了邀请券后,才被保安带到尤导面前。

尤安戴着个鸭舌帽,帽檐底下一双桃花眼氤氲温柔,和外界传言的刻薄大相径庭。

他看到谢颐眼神亮了亮,却并没有表现出多热情,嫌恶地瞄了眼明小雅:“怎么什么猫猫狗狗都放进来,保安呢?”

明小雅看到他帽檐下的面孔,认出是谁后,心里咯噔一声,顿感糟糕。

三年前,青年导演尤平安以一部小成本的影片在国外拿奖,那时候他还没这么火,影片上映时和骆文禹第一次投拍的电影撞档。

明小雅挖出尤安不可告人的家族丑事,狠狠炒作了一波,至此结下梁子。

只是没想到,近两年风头正盛的尤安就是尤平安。

明小雅自认当初曝光的事情并非子虚乌有,身正不怕影子斜,可别人未必这么想。

“尤导有没有时间,我们聊聊。”

“不必了。”

明小雅能忍,谢颐却忍不了,她皱了皱眉,拉起明小雅扭头就走。

“站住。”尤安扔了个易拉罐过来,“我让你走了么?”

明小雅一听就觉得有戏,硬扯着谢颐停下脚步:“尤导是不是觉得我们家谢颐特别适合这个角色。”

尤安挑着眉讥笑:“她适不适合有待商榷,你不演戏才是娱乐圈一大损失。”

明小雅完全没理会他的讽刺:“要不就再给谢颐一次机会,让她和冉情公平竞争,您也希望能挑个适合的演员不是吗?”

尤安点头:“你找我没用,得找季礼瑜。”

她要能和季礼瑜沟通愉快,何至于跑这么远的山路来找导演。

坐在尤安身边的中年男士盯着谢颐看了看,突然插话:“会跳舞么?”

谢颐一怔,迟疑点头:“会。”

男人无视尤安的冷脸,扭头让服务生去叫停舞台上的表演,兴致勃勃地看谢颐:“上去跳个舞我看看你的身段,跳的满意了,我拍板给你这个角色。”

尤安面色不善:“张总,拍戏不是这么拍的。”

“你别说话。”对方推开尤安,找舞女要了一套比基尼递过来,两眼放光,“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别等我反悔。”

谢颐微微一笑,柳眉挑了起来,一脸冷漠:“我要不跳呢。”

男人也收了笑容,面色沉下来:“你觉得?”

明小雅盯着男人递过来的几根布条,脸色铁青。

她知道现在应该听谢颐的,立刻走人,可抬眸看到尤安迟疑的表情,双脚就像被钉在土里似的,难以挪动。

谢颐是被她连累的,她看得出来尤安很满意谢颐,如果不是季礼瑜从中作梗,也不会有今天这事儿。

明小雅了解狗仔们的套路,今天无论谢颐跳不跳,这个消息都会传出去成为她的污点。

“这个角色是季总亲自指的人,您做的了季总的主么?”

对方一脸不屑,周围有人笑道:“你太小看张总了,季礼瑜算什么,张总是他亲舅舅,在公司里说一不二。”

“是么。”

瞥见从树影斑驳处走来的高大身影,明小雅冷笑着瞟了对方一眼:“张总,您看我跳一个,行么?”


明小雅容貌虽然不比谢颐惹眼,但气度上佳,尤其是瞟过去的眼神,带钩子似的,勾地对方垂涎三尺。

“嗯。”一脸酒色的张总勉为其难点了点头,施舍似的,“给你这个机会,穿得清凉点。”

谢颐拉住她:“别跟着起哄,角色不要也罢,我们走。”

“没事。”角色要不到就算了,收拾不了这位张总,她才不走。

明小雅在一片呼哨声中挣脱谢颐跳上舞台,漫不经心地跟着鼓点迈出舞步,指尖停在扣子上,立刻引起一片呼哨。

“脱,脱!”

她缓缓勾起唇角,解开了第一颗扣子,下一刻,一件西服迎面抛来。

只听啪得一声,舞台灯光全灭。

西服上还带着几分暖意,显然是刚脱下来的。

明小雅嫌弃地丢开西服,慢条斯理地重新系上扣子。

她冷眼看着舞台底下乱成一团,勾唇笑了笑。

高大的男人脚踩在那位张总脸上蹂躏,衬衣折到手肘,掠过来的目光狠辣,显露出不羁的野性。

她就说么,季礼瑜的行为虽然不能以常理来论,大概不会眼看着自己的名义上的新婚妻子被人当众侮辱。

尤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哟,舅甥反目,传出去多不好听,季总脚下留情。”

不远处的冉情快步跑过来,亲昵地拉住季礼瑜:“季总,消消气。”

被踩在脚下的男人“唔唔”地说不出话来,被季礼瑜嫌恶地踹了出去。

季礼瑜抬了抬下巴。

接受到暗示的靳渊当即上前,三两下就扒了张总的外衣,将人押到舞台上。

季礼瑜一脚踩在舞台边上,浪荡不羁的笑里裹着几分嗜血的意味:“跳吧,跳得让我满意了就放你下来。”

“远亲也是亲戚。”尤安幸灾乐祸,“你季总可以假公济私,别人怎么不行。”

季礼瑜对他的调侃置若罔闻。

冉情这才认出对方是导演,连忙赔笑:“尤导。”

尤安掀了掀帽檐打量她,之后挪开视线,冲着人群之外的明小雅招手。

明小雅看热闹看得太兴奋,乐极生悲,从舞台上跳下来的时候膝盖蹭到一枚钉子,划开一道伤口,谢颐去找水和纱布,她只能压着伤口一步一跳。

她见到季礼瑜只当没看到,抱着故意恶心他的心思,亲亲热热地蹭过去:“尤导,您找我。”

见到她腿上的血迹,季礼瑜脸色以可见的速度转黑。

冉情还以为他不耐烦见到明小雅,有些得意:“季总,比赛马上要开始了,我们过去吧。”

“等等。”尤安把玩着鸭舌帽,“季总,我们打个赌。”

季礼瑜盯着明小雅,看的她背后发毛:“赌什么?”

“我的这位女伴有事求你。”尤安拉过明小雅,道,“我这人爱多管闲事,如果我赢了,你答应这位明小姐一个要求,如何?”

明小雅深感意外,向尤安投去眼神表示感谢,被无视了也不介意,依旧笑呵呵的。

“可以。”季礼瑜扫了眼明小雅腿上的血迹,单手插兜,冷笑,“如果你输了,她跟我走。”

“成交。”

靳渊将一辆老爷车开了过来。

“季总是想故意输给我么?”尤安盯着沉闷的车头嗤笑。

季礼瑜没理他,只盯着明小雅面色不善:“把你腿上的血擦擦,晦气。”

明小雅捂着伤口:“我乐意。”

冉情看到季礼瑜开自己送的车比赛,心跳地有些快,勉强绷着脸不让自己表现地太明显。但在季礼瑜邀请她上车时,还是没绷住,笑得跟朵花似的。

明小雅看着恶心,愤愤地上了尤安的车。

车子离弦的箭似的窜了出去,明小雅看着眼前的山路十八弯,恨不能给自己多绑几根安全带。

“放心,这是专业场地,周围护栏都是特制的,掉不下去。”尤安还有闲心和她调侃,“跟我说说,你和季礼瑜什么关系?”

明小雅不想说话,只想吐。

“你要没地方可去,给我做助理怎么样?”

明小雅有些诧异,不知道自己哪里值得尤安大导演主动邀约,不过很快她就顾不上了。

倒车镜中,黑色复古轿车逐步接近,明小雅甚至能从镜子里看到男人坚毅的正脸,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神态认真的季礼瑜。

尤安也没心思聊天,专心提档加速。

终点近在咫尺。

黑影从侧面一闪而逝,越过他们冲向前方。

尤安黑着脸,愤愤地拍了一下方向盘,正要停车,见前面那辆车越过终点后却没有停下来,不仅没减速反而又加了油门。

明小雅心头一跳:“快快,跟上。”

那辆车直冲崖壁撞过去,那一瞬间,她仿佛听到了地动山摇的一声巨响。

明小雅眼前一黑,跳下车火急火燎冲过去。

她虽然不喜欢季礼瑜,但还不至于见他出事能无动于衷。

轿车底盘架在护栏上,一个后轮腾空。

她就说么,到处都是悬崖峭壁,这地方安全个屁啊!

明小雅离得近,飞跑上前拉开车门,不等她看清里面的情形,腰上一紧,突然被一股大力拖进车里。季礼瑜脸色沉地吓人,掐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上去。

嘴唇被牙齿磕破了,明小雅满嘴都是血腥味,抬眼看到男人嗜血的瞳眸。

只觉得这哪里是接吻,对方恨不能生吞活剥了她。

明小雅憋闷地窒息,却不敢大力挣扎,唯恐打破了这辆车脆弱的平衡。

季礼瑜终于放松了力道,明小雅几乎是连滚带爬退出车厢,心有余悸地看着男人大步走出来,修长的腿停在面前,接着弯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明小雅也顾不得两人这个姿势是不是太亲密,身子腾空后手都不知道放到哪儿好。

瞧见提着医药箱抬着担架过来的医生护士,不懈地拍他的肩:“快,快放我下来,让医生看看你撞到哪儿了!”

“关心我?”

季礼瑜低头,挺翘地鼻尖蹭蹭她的,几乎是含着她的唇暧昧吞吐。

明小雅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瞬间脸红到耳根。

不知什么时候,喧嚣的人群安静下来,在这暗沉的夜色里,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还有尤安组织人手救人的焦急音调。

手脚僵硬的明小雅非常确信,这人神经病又犯了。


被吓昏的冉情被人从车里抬出来。

好在临撞上山崖的时候,车速已经减到极致,车祸看着吓人,实际并不严重。

尤安要安排人送冉情回家,靳渊留下来善后,季礼瑜抱着挣扎不休的明小雅上车。

挣扎中,明小雅余光瞥见靳渊公事公办地在那辆车上踹了一脚。

见这辆几经易手、价值连城的复古轿车失去平衡,翻滚着落下悬崖。

明小雅心尖一颤,被吓得手足发软。

一路上静默无话。

直到看见市区的灯火,明小雅才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被季礼瑜连拖带抱地拖下车,踹开大门,扔到沙发上。

明小雅腿上还有血迹,管家急匆匆地拿来医药箱,被季礼瑜黑着脸挥退。

客厅里只开了壁灯,昏黄的灯光下,男人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沙发上的人。

“跳个舞,跳的我满意,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明小雅跟不上他的思路:“你什么意思?”

“不是喜欢跳舞吗?跳,就在这儿!”

明小雅瞠目结舌。

她跳起来就跑,被季礼瑜一把拉住。

再次被放倒在沙发上,挣扎中腿踢到茶几一角,伤口崩开,血哗哗地往外流。

季礼瑜却像没看到一样,压着她扯掉外套。

双目阴鸷,语气含怒。

“跳!”

明小雅压着心头的怒火:“想看脱衣舞就上酒吧,多的是舞女想给你跳。”

“这会儿知道你自己不是舞女?”

季礼瑜斜着眼看他,嘲讽:“在外人面前不是跳地挺开心?”

腿上的伤口突突跳着疼,明小雅没心思和他做无谓的争吵。

“我饿了。”她说。

剑拔弩张的气氛蓦地打了个折扣。

季礼瑜积聚了一晚上的怒火偃旗息鼓。

他吩咐管家端夜宵来,又气不过这么轻易给她躲过去,走了两步又退回来,隔空点着明小雅的脑门。

“仅此一次,再让我抓到你在外面乱搞,我饶不了你。”

明小雅嗤之以鼻。

管得着么。

这个时候,季礼瑜的手机响了。

是尤安打来的。

趁他在一旁接电话,明小雅拖过医药箱给自己清洗伤口。

季礼瑜挂了电话,捉住她的脚踝,看样子是想亲自给她上药,明小雅脚尖抵着他的肩膀坚决不从。

“劳不动您大驾,我自己来。”

不怪她提心吊胆,只怪季礼瑜乍变了画风她有点接受不能。

季礼瑜没有勉强,把药扔给她:“你去招惹尤安干什么?”

明小雅耐心纠正他的用词:“zh-ao,三声,不是‘招惹’。”

“谢颐外观太出色,不适合这个角色,她可以演女二。”

他态度骤然变化,明小雅还有点接受不来。

状似不在意地哼了一声:“季总了不得,比导演还懂。”

季礼瑜捏着她的下巴让她转过头,明小雅的双唇微合,唇珠莹润,季礼瑜定睛看了片刻,眸光转暗:“亲一个,我让谢颐进组。”

亲一下又不会掉块肉。

明小雅二话不说上嘴就亲,还吧唧吧唧亲了两下:“女一。”

粗糙的指尖压着她的唇摩挲,表达对她敷衍的态度的极度不满:“蜻蜓点水似的就想换个女一。”

那可不。

明小雅在心里冷笑,想说这两个是送的,在山上那个才是筹码。但这话不能说,担心唤起对方的兽性记忆,然后荷尔蒙迸发她可招架不住。

当晚明小雅被迫留宿,她将门锁了三道,依旧睡得极不安稳。

整个晚上都在梦里回放车祸,梦里像被一头猛兽盯上,对方张着血盆大口要吞了她。

一大早被手机铃声吵醒时才发现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法院的结果出来了,董事会控告你的证据不足,我们一审胜诉。”谢颐焦急的问话拉回她的神智,“你在哪儿呢?”

明小雅扫了一眼陌生的卧室,为难地扒了扒头发,话到嘴边又有点难以启齿,支支吾吾道:“我这就回去。”

别墅里只有管家一人,季礼瑜不在,明小雅胡乱洗簌完就准备打道回府。

大门上的封条已经揭了,门缝里卡着一封信,落款是骆文禹。

她把骆文禹拉黑,难为这位竟然如此锲而不舍找她。

明小雅将信扔进垃圾桶,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当晚接到尤安的邀约,于是第二天一早就和谢颐一起进组。

她放出风声要抛售股份,骆文禹正想方设法找她,搬进剧组清净。

明小雅网红博主出身,在大禹娱乐的时候,领着一帮小记者找新闻曝头条,统筹策划能力一流,行动力强,被尤安派去管后勤。

冉情这位女主角在医院休息了两天,周末才进组。

当她在剧组看到明小雅的时候,姣好的五官都拧在一起,整个下午都在持续释放冷气。

明小雅胜诉的事她第一时间听说了,当场就和骆文禹大吵一架,她愈发觉得骆文禹无能,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助理接了电话回来,笑容满面地过来汇报:“王哥说点心送过去了,季总在忙,是秘书接的。”

冉情露出点笑意。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和季礼瑜比起来,骆文禹无论容貌身价行事,都逊了不止一筹。

夜里有一场在树林里追逃的戏,冉情看到明小雅领着道具组进林子,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我听说那天晚上季总吻了明小雅,怎么回事?”

助理摇头:“那天我站的远,没看太清楚,当时兵荒马乱的,别人看差了吧。”

想来也是,除了欢迎宴上她播放视频,季总发了一通火,后来也没见他多关照明小雅。

夜色降临时,乌云罩顶,是要下暴雨的征兆。

谢颐出演的女二要在森林里仓皇逃命。

镜头刚就位,暴雨倾盆而至。

在暴雨的干扰下,原本就有夜盲症的谢颐基本跟全瞎没什么区别,几次都直愣愣地往树上撞,堪称寸步难行。

中场休息时,明小雅正撑着伞给谢颐额头上药,冉情踱步过来。

“谢颐的角色只拍背影,我看他们两个身材挺像。”她对尤安道,“要不换明小雅替谢颐跑?”


只要能早结束,明小雅没意见。

拍摄谢颐奔跑的场景是个长镜头,到最后一刻饰演女主的冉情绝望地面孔出现在镜头内,镜头结束。

可冉情要么进的早了,要么来的晚了没进去,要么就是表情不到位,不够绝望。

尤安一次次地“卡”,明小雅就要一次次地在雨里跑,等夜里收工回去的时候,只觉得头昏脑涨,被谢颐叫起来喂了一碗伤寒中药,之后就陷入沉睡。

等早晨醒来,她呼出的气炙热滚烫,整个人都像蒸熟了一样。

谢颐约了医生过来看诊,交代她要是觉得不舒服随时打电话,之后就匆匆回去拍戏。

明小雅不想吃饭,也不想看医生,只想躺着睡觉,只有睡着的时候感觉不到难受。

可她还没睡一会儿,就被敲门声吵了起来。

心里有火也不能冲着医生发,她有气无力地拉开门,看到门外文质彬彬的男人,皱了皱眉,迅速关门。

“小雅!”

骆文禹手臂卡在门缝里,明小雅发着烧本来就没劲儿,险些被他推出去。

“找我有事?”明小雅撑着墙壁站稳,勉强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憔悴,连头发丝都透着不欢迎的讯息,“有事就说。”

骆文禹无奈地笑了笑:“你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彭的一声,明小雅摔门回去。

她盛怒之下爆发的力度不小,撞得骆文禹手臂生疼,骆文禹揉了揉鼻尖,压下火气,问:“你是不是放出消息,要在慈善晚宴上抛售公司股份。”

明小雅还琢磨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来问,原来不过一天。

见骆文禹终于肯摘下温柔的面具,显出唯利是图的本性,明小雅反而松了口气。

天天活在面具里,骆文禹不累,她都嫌累。

“我不想再和你们有牵扯,抛售股票改做其他投资不是很正常么?”明小雅坐回沙发上,看到谢颐留的早餐,已经凉了,很难下咽。

她推开饭盒,看向骆文禹时态度坦然:“怎么,骆总难道想改行做投资顾问?”

“你把股票贱卖,你自己受损失,还引得公司股价大跌,人心惶惶,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高兴!”

骆文禹和冉情合伙诬陷她没成功,就退而求其次想收购她手里的股票。

现在是骆文禹求着她,却没有个求人的态度,进门就往里闯,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明小雅身体不舒服,不想和他闲扯,一语道破他的来意:“我是出售方,谁买都无所谓,骆总要想要,开个价。”

骆文禹看她态度坚决,也放弃了怀柔策略,迟疑地点了点茶几,报了个价格:“已经高了近两倍,这是我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给你加的。”

明小雅托腮靠在软垫上,举起两根手指。

“乘二?”骆文禹皱眉。

明小雅笑:“二次方怎么样?”

“明小雅!你不要得寸进尺。”骆文禹明白自己被耍了,恼羞成怒,暴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你根本就没想卖给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明小雅嗤笑:“我可没说不卖,骆总买不起就自认倒霉,不能怨别人没给你机会,滚!”

骆文禹像头困兽,抬手掀翻了茶几。

明小雅没吃的早餐洒了,粘稠的粥甩的到处都是。

房门打开,一位小姑娘急匆匆地跑进来:“骆总,原来您在这儿呢,我找您半天了,情姐从剧组马车上摔下来,像是骨折了,您快去看看。”

“站住。”在两人扭过头时,明小雅嫌弃,“收拾干净再走。”

明小雅说完就回卧室睡了,没错过骆文禹纠结愤怒的脸色,可她心中毫无波澜。

中途医生过来一趟,给明小雅扎上吊瓶,之后没多久,她再次被“彭彭”的砸门声吵醒。

这次对方没等她开门,自己就闯了进来。

骆文禹一马当先地冲进来,快步走到床边,揪着明小雅的衣领将她从床上扯了起来:“明小雅!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吊瓶的支座都被他带倒了。

明小雅骤然脱离被子,针头脱落,在手背上划了一道小口子:“我做了什么惹你发这么大的火,说来听听,让我也见识见识。”

跟在骆文禹后面进来的有冉情的助理,还有平时和明小雅关系挺好的副导演。

副导拉住骆文禹让他松手:“有话好好说,小雅今天没去现场,这事儿跟她没关系。”

明小雅气地呼吸都不顺了,大脑却前所未有地清醒:“您别搭理他,让他说,我干了什么?”

“明小雅,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我也道歉了,是你自己不同意,现在你冲着冉情发什么火!”

明小雅看二傻子似的盯着骆文禹:“哦?我发什么火,说来听听。”

“让人在剧组的马车上做手脚,还给马喂容易受惊的草药,这事儿是你干的吧!”骆文禹火冒三丈,“就因为昨天夜里冉情让你多淋了一会儿雨?”

那是多淋了一会儿吗?

“您可真看得起我,我还懂草药?”

骆文禹黑着脸:“别胡搅蛮缠。”

冉情的助理畏畏缩缩地往骆文禹身后躲,小声说:“今天只有你看了医生,还是从外面请的,谁知道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副导脸色不好,但冉情是影后,还得捧着,对冉情的助理只能和颜悦色,他试图缓和气氛:“这事儿不方便报警,导演已经去查了,咱们等调查结果出来再说。”

“你不必替她开脱。”骆文禹讥讽地盯着明小雅,“她以前这事儿做得少么?”

明小雅脸色沉下来,是,她是不是好人,曝过很多黑料,但还不至于昧着良心害人。

而且她做的哪件事不是为了大禹娱乐,不是为了骆文禹。

只是没料到,原来他一直以来都是这么看她的。

明小雅压着流血那只手背,语气嘲弄:“没准是冉情自导自演,影后么,演技出神入化。”

“啪!”

明小雅左脸火烧火燎地疼。

她舌尖抵着生疼的嘴角,一抹冷光自眼底浮现,渐渐暗淡下去,换成灼热的烈火。

骆文禹放下手,似是对自己会动手感到不可置信,多年的习惯还是促使他迅速变脸:“小,小雅,我……”

“骆文禹,你会后悔的。”明小雅舔了舔唇角,有血腥味。

“小雅,我就是太着急了,我并不想……我……”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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