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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女王妃有点忙

医女王妃有点忙

陈阿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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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贺梦妤误信旁人,瞎了双眼,遇上负心汉与白莲花错付十年,母家全灭,怀胎十月含恨而终重活一世,她擦亮双眼,用她的七窍玲珑心护身边人周旋,也定要报仇,抽丝剥茧下,层层谜团逐渐展开不过,这位公子,您模样俊俏实在好看,让妾身无法不沉溺啊~公子:娘子,都老夫老妻了,就不要花痴了,复仇的事情就交给为夫吧

来源:七阅小说   主角: 贺梦妤萧子言   时间:2022-04-12 14:29:45

小说介绍

贺梦妤萧子言《医女王妃有点忙》讲的是上一世,贺梦妤误信旁人,瞎了双眼,遇上负心汉与白莲花错付十年,母家全灭,怀胎十月含恨而终重活一世,她擦亮双眼,用她的七窍玲珑心护身边人周旋,也定要报仇,抽丝剥茧下,层层谜团逐渐展开不过,这位公子,您模样俊俏实在好看,让妾身无法不沉溺啊~公子:娘子,都老夫老妻了,就不要花痴了,复仇的事情就交给为夫吧

精彩节选


  大炎朝的新帝即位,四皇子萧子言在众人毕恭毕敬的迎接下,登上了他觊觎已久的帝位,登基典礼过后,又是一场举国欢庆的典礼,四海来贺。

  可是所有人都注意到,萧子言的身边并不是皇后贺梦妤。

  贺梦妤待在自己的寝宫里,看着窗外的烟花,一只手抚上自己的孕肚,那神情甚是落寞。

  “皇后娘娘,陛下考虑您有孕在身,所以不让您参加登基典礼,怕动了胎气。”贴身的小宫女根本不敢抬头看贺梦妤,只得低声说道。

  “我知道。”贺梦妤淡淡地说。

  与萧子言成亲十年,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夫君是什么样的人。

  还没多想,寝宫的门就被推开了,一宫的宫女纷纷下跪,“陛下万福。”

  贺梦妤抬头,看见自己的郎君穿着一身龙袍踏入自己的寝宫,不觉脸红,赶紧朝萧子言福了一福,“皇帝万福。”

  萧子言一抬手,示意寝宫内的宫女都下去。

  “今日可好?”萧子言的语气也淡淡的,猜不出情绪。

  “一切都好,今天皇儿在臣妾腹部动弹了两下,看来是个活泼好动的皇子。”贺梦妤看向自己的腹部,满眼都是宠爱与憧憬。

  萧子言抬头,将贺梦妤的这一画面看了满眼,可眼底却是深不见底的可怖,“妤儿,若是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如何?”

  “我会原谅你的。”贺梦妤几乎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

  “所有事吗?”

  “所有,因为我爱…”话还没说完,一柄长剑直传贺梦妤的胸膛,贺梦妤还没把那个“你”字说完,脑海中已然一片空白。

  还没等贺梦妤反抗,那柄剑再次刺入了贺梦妤的腹部。

  为什么?他已经是皇上了,还要赶尽杀绝,难道自己不是他最爱的人了吗?

  根本来不及心痛,贺梦妤本能的反抗萧子言下一剑刺来,手中的金针也随即射出,奈何萧子言太了解贺梦妤,早已防备,躲过了那两针,又被萧子言一掌打在地面。

  “萧郎,为何?”此时的贺梦妤已经不再叫萧子言皇上,她只记得那年她初遇他,他不顾一切救下了她,倘若要死,不如那时死了才好。

  难道这十余年,只是一场阴谋?

  萧子言不语,剑却向贺梦妤的心脏刺去,正在此时,却听见一个娇滴滴地声音传来,“萧郎,可否绕我姐姐一命,她毕竟还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啊?”

  那女人的声音熟悉,待到进了寝宫贺梦妤才发觉,那人是温碧瑶。

  “瑶儿,你怎么了来了?这里太过污秽,你还是不要看的好。”萧子言满脸爱意与疼惜地看着温碧瑶。

  此情此景,贺梦妤已然明白了眼前这二人的关系,只不过还有一点,让她不解,“同父异母?你只是我的婢女,又何时成为了贺家的小姐?”

  “哼,贺梦妤,你真当自己是名门望族的嫡女啊,贺家真正的嫡女应是我的瑶儿!她才有身份当我大炎朝的皇后!”

  还不等温碧瑶说出口,萧子言就抢先说出了内情。

  “当年贺丞相不过是受你母家胁迫,只得将你母亲扶成了正妻,其实家乡早已有妻女,你自视嫡女为非作歹,我断不能容你,今日你就休怪我无情!”

  背叛一桩接着一桩接踵而至,原来不仅萧郎的情谊是假的,连自己的身份都是假的。

  “萧郎,我们放过姐姐吧,她也是个可怜人,何况我们还要为我肚子里的孩子积德。”温碧瑶也摸上了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孩子?这二人已经有了孩子?皇后之位拱手让人,自己的孩子现在也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吗?

  想到孩子,贺梦妤眼底的恨意又多了几分,可惜刚刚萧子言那一掌废去了自己的内功,现在只好靠两枚金针,可刚一射出,再次被萧子言挡住。

  “你这贱人——”萧子言怒从心头起。

  “姐姐,你为何——为何——”温碧瑶假惺惺的靠在萧子言的怀里,“我都是全心全意为你啊姐姐,连你外祖父家满门抄斩的事我都不曾告诉你,怕动了胎气,现在你居然要害我性命?”

  什么?外祖父家满门抄斩?

  孟氏一族乃是大炎朝的名门望族,三朝老臣,忠烈之后,居然被满门抄斩?

  “你胡说,我外祖父一家——”刚说到一半,贺梦妤胸腔中一口鲜血被急火给攻了出来。

  她没想到自己当做妹妹的人,竟然抢了自己的爱人;而自己的爱人,竟然灭了自己满门。

  “既然你如此想念他们,那朕就允许你下去和他们陪葬!”萧子言的话寒气逼人,让贺梦妤此刻才明白,狡兔死,走狗烹,自己不过是被萧子言利用了而已,他真正的目的只有得到皇位。

  使出最后的气力,射出了两枚金针,射在了温碧瑶和萧子言的膝盖处,二人被一阵刺痛给疼到屈膝下跪。

  “这一跪,是给我孟氏一族,你们记住,若有来世,我贺梦妤定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哈哈——”贺梦妤含着最后一口气,说出了这句话,刚一说完,就被萧子言的剑刺中了心脏。

  ——这贱妇,死不足惜!

  “告诉礼部,皇后害了重疾,死相难堪,无需国葬!”

  贺梦妤的笑声停止,眼却还死死地睁着,充满着不甘与悔恨。

  


  “吾若为皇,汝必为后,萧郎决不负卿。”

  ——不,不要啊!

  贺梦妤尖叫着从梦中醒来,额头上满是受到惊吓的汗。

  “大小姐,是做噩梦了吗?”

  紫兰快步赶来,用手帕为贺梦妤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满脸担心的问到。

  贺梦妤看着眼前的紫兰,神情疑惑,又看了看自己躺着的床和房间——这里不是皇宫,这里是丞相府!

  难道自己还是在做梦?

  “紫兰,你掐我一下?”

  “大小姐,你说什么呢!”紫兰吓了一跳,这小姐不会是病了吧,怎么说胡话?

  见紫兰没有动静,贺梦妤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那疼痛钝然的在大脑中炸开,提醒着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大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啊!”紫兰赶紧帮忙揉着,这大小姐睡了一觉起来怎么如此奇怪?

  贺梦妤终于清楚到自己还活着的事实,“紫兰,扶我起来。”

  “是。”紫兰忙点点头,扶着贺梦妤起床更衣,一边更衣,贺梦妤一边贪恋的环顾四周,看着家中房内熟悉的摆设,感受着活着。

  看了一眼紫兰为自己的打扮,约莫着自己回到了刚刚及笄的年纪,若是如此,那…

  “紫兰,母亲在哪?”

  “大娘子随老爷赶往老家苏州祭祀宗庙,估摸着现在已然在回来的路上了,这两日便会回府了。”紫兰答道。

  “现在是几月几日?”

  “六月十三,大小姐,您是不是受了暑热啊?”紫兰担心的紧,这大小姐一觉醒来怎么糊涂了,这可如何是好?

  贺梦妤听完紫兰的话,眉头紧蹙。六月十三,正是青黄不接的时日,怎的突然回苏州祭祀宗庙?又不是祖上的生辰或是清明,实在太过可疑。

  何况祖母七月初一的生辰…

  想到生辰,贺梦妤的脑中霎时炸开——这一年祖母的生辰,不就是温碧瑶母女入府的日子吗?

  “听小厮说,老爷和大娘子在回京路上,遇上了山贼,救下了一对母女,这才耽误了行程。”

  听完紫兰的话,贺梦妤就更加确信了,那对母女如今依然和父亲贺嘉祥汇合了,此时已经在回京的路上,这对母女一旦进府,后面可就…

  “紫兰,去给我准备洗脸的水,为我梳洗。”

  “是。”紫兰点头下去。

  已经知道温碧瑶是父亲女儿,那看来前一世她的城府实在是深,这么多年都未曾让贺梦妤发现,何况还有父亲在一旁周旋。可贺梦妤没想到,和自己血肉至亲的父亲居然会暗害自己,母亲前世的死、孟氏一族的衰落,所有的所有,难道父亲都不知情?都是温碧瑶一人所为?

  这一世,贺梦妤下定决心,不止要报仇,更要保护自己的母亲,也要保护外祖父与孟氏一族,保护住自己身边对自己好的所有人。

  “大小姐,水为您打好了。”

  贺梦妤点点头,紫兰为贺梦妤梳洗打扮,看着大小姐忧心忡忡的样子,紫兰安慰道,“大小姐,忧思伤神,别想那些劳什子的事情了。”

  紫兰温柔地为贺梦妤揉了揉太阳穴,贺梦妤点了点头——既是重生,就不能再萎靡不振!

  “大小姐,老爷和大娘子回来了。”丫环来贺梦妤的凤云阁通报到。

  贺梦妤点点头,拿起梳妆镜前一抹鲜血般的胭脂,印在了口上,衬得她肤若凝脂的肌肤更加雪白,但那大红色更是衬得她更加出众,却不妖艳。

  去到前厅,贺梦妤一眼看到了自己的母亲正坐在前厅内喝茶,眼泪霎时涌入了眼眶。

  母亲孟氏出身名门望族,父亲孟国公是前朝的国舅爷,为人忠厚,深得陛下信任,母亲作为家中唯一的女儿,更是自小就受封郡主。孟国公告老还乡后,召集门生,为朝廷送去大量人才,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朝中显贵多是孟国公的门生。

  贺梦妤自小也在苏州城中外祖父家长大,如今算起来,回家的时日还不算多,前世只觉得父亲与祖母的疏远来自于自小不曾在身旁侍奉,如今在明白为何。

  “母亲——”贺梦妤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流了出来,快步走到了母亲脚边跪了下来,“叫女儿好想母亲。”

  “傻孩子,母亲不过走了半月有余,怎还能把你想得流泪了。”孟婉玉自是温柔不过的,一边说着,一边为女儿贺梦妤擦去了眼泪。

  贺梦妤扭了头,正好看见了温碧瑶母女在一旁站着,头低低的垂着,“母亲,她们是谁?”

  “她们是你父亲救下的一对母女,看着可怜,想是纳入府中作为下人。”

  “哦?可是丞相府的下人不都该是精挑细选的吗?这二人?”贺梦妤被紫兰扶着站起了身,打量着眼前的温碧瑶母女说道。

  温碧瑶听见这话,赶紧拉着母亲跪了下来,“大小姐,我和母亲无依无靠,父亲进京赶考遇害,多年来杳无音信,幸得老爷夫人垂爱,救下我们,求求大小姐收留!我和我娘必然当牛做马报答老爷!”

  “你倒是聪明,怎的我没说几句话,就知我是这府中的大小姐?看来你对丞相府了解不少啊。”

  贺梦妤这话一出,温碧瑶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放肆!不得无礼!”贺嘉祥呵斥贺梦妤道。

  贺梦妤站起来向父亲行礼,“父亲,不是女儿无理,既是下人,还是打听清楚的好,别是来之前对丞相府调查的清清楚楚,来之后发现是什么不清不楚的底细,脏了丞相府的门楣。”

  温碧瑶拉着母亲赶紧磕头,“大小姐,我们真的苏州乡下的小门小户,我是看您气质不凡,长相貌美,又喊了夫人母亲,才猜到您是大小姐的。”

  温碧瑶实在是不傻,这个解释毫无破绽,又显得楚楚可怜。

  “倒是我错怪你了,看也是可怜见的,就去厨房先做粗婢,母亲你看如何?”

  “我倒是不知道,这丞相府现在倒是有你来做主了吗?”贺嘉祥的声音带着怒意,“前几日罚你跪了祠堂,看来是不长记性,现下是又想进去了?”

  “父亲,实在不是女儿逾越,这下人的事本就是后院的事情,母亲体弱,女儿总是想为她分担一点,祖母也曾时时教导女儿,要做个懂规矩的妇人,以后才好寻得佳婿。”

  贺梦妤搬出了“祖母”让贺嘉祥哑口无言,本让贺梦妤母女循规蹈矩,没想到竟拿这话来噎自己。

  “你看看你教出的好女儿!现在顶嘴是越来越会了!”贺嘉祥见贺梦妤的话没有什么不占理的地方,于是把话锋转到了孟婉玉身上。

  孟婉玉看着贺梦妤,“妤儿,她们是你父亲的同乡,若是在府里做了粗婢,怕是传回乡里你父亲恐落个苛待同乡的口实。”

  “同乡?”贺梦妤扭头,走到了温碧瑶的身边,用手抬起了她的下巴,“你的名字是?”

  “奴婢贱名温碧瑶。”温碧瑶怯生生地说。

  “温碧瑶?难道你是贺家的亲眷?竟然和父亲长得有几分相似?”贺梦妤收起自己满腔的恨意,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她恨不得一掌劈死眼前的温碧瑶,“母亲,你看她是不是和父亲长得有些像?”

  温碧瑶和贺嘉祥的脸瞬间都黑了下来,这一幕被贺梦妤收进了眼底,“你父亲呢?去了哪里?”

  “大小姐,奴婢父亲本是个秀才,名叫温明。进京赶考后再无音信,我和我娘就只好进京,没想到路上遇到了山贼,幸得老爷夫人相救…”说到这里,温碧瑶的眼泪又开始扑簌簌的往下掉。

  倒是难为她这样用力去演了。

  “可有你爹的画像?或是生辰八字?既是秀才,怕是官家应该有记录才是。”

  “父亲去时,奴婢还在襁褓之中,母亲又不识字,所以…”

  “可真是可怜人儿啊。”贺梦妤说着,转身拉过了母亲,“母亲,我看着母女二人实在是太可怜了,我于心不忍,想要帮帮她们。”

  “妤儿,你说如何帮啊?”

  “自然是要帮着碧瑶妹妹找到她爹,不过以现在的信息,恐怕需要找上一段时日,不如留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不算苛待父亲同乡了。”

  温碧瑶忙拉着母亲磕头,“大小姐,奴婢就是奴婢,不敢奢求一点非分之想,您只管拿奴婢当下人使唤。”

  温碧瑶很聪明,懂得把自己的位置放的很低。

  “老太太房中还缺两个人,不如让她们去老太太院里。”许久不言语的贺嘉祥突然发声。

  贺梦妤看了眼父亲,他的神色有些不自在,但此刻的她还不想拆穿父亲,“祖母的下人都是精挑细选过的,毕竟祖母年事已高,若是她们母女想要去祖母对的院里,空是要在院里备一份卖身契啊。”

  “什么?”贺嘉祥深知,若签了这卖身契,就真的成下人了,可要是不签…

  “确实,妤儿这点说的没错,来往丞相府的人太多,若是不签这卖身契,恐是后患无穷。”孟婉玉出来打圆场。

  “既是如此,那夫人自行定夺吧,我书房还有公事,我先行一步。”贺嘉祥匆匆离开,如今事情已经成定局,那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方嬷嬷,把她们二人带下去,立下卖身契,好好教教规矩后,送到老太太院子里。”孟婉玉喊着屋外的嬷嬷,又送走了温碧瑶母女。

  众人刚一走,前厅里就只剩下了孟婉玉与贺梦妤。

  “你呀,怎么什么都敢说?你那样说,不是明摆着说那女子是你父亲的私生女吗?”孟婉玉说道。

  “明明就是相像,母亲你也看到了。”

  “京城不比苏州,说话要处处小心,你父亲又身居高位…”

  “好啦,母亲,我自有分寸,您刚刚回京,想必也是困乏了,快回房歇息去吧。”贺梦妤体谅母亲身体不好,扶着母亲回屋。

  “你呀你,好啦,你也快回屋歇息吧。”

  和母亲告别后,贺梦妤就回到了自己的风云阁,“紫兰,你去盯着方嬷嬷,让她务必把那母女的卖身契立下,然后你再叫后院的各位妈妈清点一下自己手下的人手,把丫鬟都统计成册,交到我这里,若有人问起来,就说母亲身体不适,派我清点一下府内人手,为祖母准备寿辰。”

  紫兰点点头,立刻按大小姐的吩咐开始行动。

  


  紫玉打探了约莫半个时辰,便回来汇报了。那卖身契算是在紫玉的眼前儿立下了,可是刚一立下,老太太身边的安嬷嬷便过来接人了,像是着急地不得了,现下已经进了老太太的安云阁了。做的还不是粗婢,听说一来就被封了一等女使,当真是看重啊。

  贺梦妤眉头一皱,老太太就这么等不及吗?

  “大娘子那边可有说什么?”贺梦妤语气中明显冷淡下来了。

  “咱们夫人是个好脾气的主儿,自然不会说什么。”紫玉如实禀告。

  “上次收到苏州老家那边的信,说是杨懿川本月回京吗?具体什么时候说明了吗?”

  “没有,只说是本月。”

  说着,紫玉从贺梦妤的书桌中拿出了一叠书信,从中抽出了杨懿川的那封,递给了大小姐过目。

  贺梦妤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实如紫玉所说,没有写到具体哪日,想来本月已过半,已经在路上了。想必杨懿川到京后一定会与自己联系,一颗心就稍稍放下了些。

  此时的贺梦妤回京不久,但朋友还是略有几个的,这杨懿川也是孟国公府的学子,杨懿川的父亲也是当朝老臣,内阁大学士,所以温碧瑶母女二人的身份还是要他来帮忙。

  “大小姐,这老太太怎么这么着急接人啊?”紫玉甚是疑惑,往常买了仆人,总是要规训半月以上的,怎么这母女刚来,就被挑剔的老太太接了去。

  “呵,祖母这是想巧立名目,把这二人塞到母亲的院子里。”贺梦妤说完这句话,脑海中忽然回忆起上一世,母亲在自己陪嫁钱重病而死,想来…

  看来,得让这对母女来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行,千万不能让她们去到母亲那里。

  贺梦妤一夜几乎无眠,脑子里回忆前世的往事,又想着温家母女的计谋,让她难以入睡,而且唯恐自己无法醒来,辗转反侧到了早晨。

  “小姐,老太太喊您过去呢。”紫玉的声音传来。

  这一声倒是提醒了贺梦妤,自己还在活着,还要与这世上的人斗,还要为自己的前世复仇。

  既然如此,那就睡个回笼觉养足了精神再去吧。

  睡醒了回笼觉,又梳洗过吃了饭,贺梦妤才慢悠悠的来到了安云阁。

  “呵,我贺家的孙女是越发没有规矩了,得老太太派人三请四请的来。”贺老太太阴阳怪气地训斥道。

  贺梦妤倒是不恼,满脸的委屈,看着老太太前厅里正坐着两位庶出的小妹,一个是杜小娘生的二妹贺云文,另外一个是宋小娘生的贺云冉,而温碧瑶正站在贺老太太身后伺候着。

  “祖母,孙女回来后,身体一直不见好,常常噩梦连连,今日还请祖母见谅。”

  贺老太太从鼻子中不屑地哼了一声,“倒是苏州的水土养人,我京城的却不行了?成,碧瑶啊,你给大小姐诊一下脉,看是她的身体不行,还是我老太太和她八字不合!”

  贺梦妤没有反驳贺老太太,而是看着被老太太派来的温碧瑶,原来她会医术,这可是她未曾知道过的。

  “大小姐,还请让奴婢为您诊一下脉,略学过几年,虽说知之不多,但调理身子也是够的。”温碧瑶礼数尽全,话也说的在理,贺梦妤自然没有不让她诊脉的道理。

  “那就诊吧。”贺梦妤的语气慵懒且高傲,完全摆出了一副大小姐的样子。

  温碧瑶将指尖搭在了贺梦妤的手腕上,抬眼悄悄看了贺梦妤一眼,贺梦妤一张精致的脸上写满了傲气,这让温碧瑶心里又气又得意——气的是她以自己是嫡小姐为傲,但这嫡小姐的位置原本该是自己的;得意的是,贺梦妤如此做派,想来不过是个草包,根本无需费什么功夫。

  “回禀老太太,大小姐忧思缠身,是女子常有的事情,添张食疗谱子,益气养血就是了。”温碧瑶毕恭毕敬的朝老太太福了一福。

  “原来如此,那就写张谱子,交给方嬷嬷,让她按照你的方子给小姐进补就是。”老太太的脸上充满着得意的笑。

  贺梦妤心中早知老太太打了什么算盘,“既然如此,祖母何不将碧瑶妹妹派到凤云阁,这样便也省事了。”

  老太太听到这话,刚刚虚情假意的关心全都烟消云散,“妤儿现在倒是来打起我院子里的人的注意了?年后丫鬟们都到了年龄,刚刚放出去了一批,现下我这院子里正是没人的时候。”

  贺梦妤站起来,朝老太太福了一福,“我深知老太太是天下最慈爱的了,孙女体弱多病,这温姑娘又妙手仁心,有她在,孙女的身体定会慢慢恢复。祖母体贴孙女,怎么会不让孙女好呢?”

  这话倒是把老太太抬在了一个难以下台的位置,这温碧瑶是自己打算放在贺梦妤母亲孟婉玉的院子里的,没想到如今这个小贱妮子净先来抢了人。

  “老太太,我愿意随大小姐去凤云阁,照顾大小姐。”温碧云跪在地上,头低低的,道出了这句。

  


  温碧瑶自然明白,接近孟婉玉只是一时的,但倘若从孟婉玉的独女入手,将母女连根拔起,那才是真真儿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老太太也明白了温碧瑶的意思,勉强点了点头。

  “那既然碧瑶妹妹来了,那碧瑶的母亲…”

  “不要得寸进尺!”老太太地语气带着怒气,但随即发现语气有些不对,赶紧改口,“碧瑶的母亲刘氏,在我手下得力的很,我这院子里现在没什么人手,就先留在我这里吧。”

  “是。”贺梦妤毕恭毕敬的给老太太行了礼,然后跟身边的紫兰说,“紫兰,去管事妈妈那里取了碧瑶的卖身契,送到我们院子里,以后她就是我们院子的人了。”

  温碧瑶听到“卖身契”三个字,不觉脸色一变,但很快的就恢复了,“谢谢大小姐。”

  贺梦妤满脸堆着笑意,走到温碧瑶身边拉住了她的手,“哎呀,碧瑶妹妹这面目清秀,与父亲颇有几分相似,收到我的院里知道的是来了一个丫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父亲的庶出女儿呢。”

  “你胡说什么呢!没有一点大小姐的样子!”老太太一拍茶几,语气中的怒意丝毫都不掩盖了,贺梦妤连连赔起了不是。

  但这话确实被在场的贺云文和贺云冉听进了耳朵里,两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温碧瑶身上,着实发现这个小小的丫鬟竟然和父亲有几分相似。

  贺梦妤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忙和老太太告辞,带着温碧瑶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以后你就跟着紫兰吧,她是我院子里的一等女使,你就听她差遣吧。”贺梦妤随口说道。

  “…是。”温碧瑶努力掩盖住自己语气中的不甘心。

  紫兰将温碧瑶领到了小厨房,“虽说你是派来给大小姐调理身体的,但是婢女该干的活儿也是要干的,这小厨房荒废了有些时日了,你把它收拾出来,好给小姐做饭,明白了吗?”

  “明白了,谢谢紫兰姐姐。”

  该死,这贺梦妤竟然真的把她当成了丫鬟!来日方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天在这里受到了多少折辱,她温碧瑶要让贺梦妤加倍奉还。

  贺梦妤这边在前厅,瞥见了温碧瑶愣在那里气愤的表情,心下当然是高兴——前一世自己过于看重温碧瑶,让她竟然常常欺负到紫兰的头上去了,这一世可不会再这样了。

  正想着,紫兰通报了二小姐和三小姐前来拜见——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大姐姐,我给您带了前几日我做的酸梅汤,现下天气热了,姐姐又身体虚弱,怕您胃口不好。”二小姐贺云文拿着食盒,递给了紫兰。

  “二妹有心了。”

  这贺云文也即将到了及笄之年,之比贺梦妤差几个月,她的母亲杜小娘是个生性温柔贤淑的,在贺府中不争不抢,把贺云文也养的如她性子一般。

  倒是三小姐贺云冉,一进贺梦妤的凤云阁就四处张望,“大姐姐,你那个新来的丫鬟呢?就是祖母赏你那个?”贺云冉丝毫不掩盖自己的来意,张口就问。

  贺云冉小贺梦妤一岁半,如今也才十三岁多一些,她的母亲宋小娘是这府里唯一一个有儿子的,儿子贺云杰和二妹贺云文一般大,所以倍得父亲和祖母宠爱,而贺云冉也因为分得一些恩宠的原因,十分骄纵。

  贺梦妤还没回答贺云冉的话,她又一句抛了出来,“那婢女不会是父亲的私生女吧?”

  前厅中突然安静了下来,贺梦妤也不急着说话,拿起了贺云文送来的酸梅汤喝了一口,“二妹妹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酸梅汤当真是生津止渴。”

  “谢谢大姐姐夸赞。”

  “你们别喝这什么劳什子的酸梅汤了,那刘氏不会是父亲养的外室吧?那温碧瑶和父亲长得那么像,我说这两年父亲怎么不往我们院子里去了,原来是有了人了。”贺云冉自说自话,完全不顾现在是什么场合。

  “三妹妹可不要瞎说,温碧瑶可比我还要大上两岁呢。”贺梦妤依旧不慌不忙的说到。

  “难道…”贺云冉若有所思,“难道这刘氏是父亲在苏州老家养下,这温碧瑶又恰巧没了父亲,不会这么巧吧…”

  “三小姐!”温碧瑶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前厅门口,让贺云冉吓了一跳,“三小姐,您败坏我的名声不要紧,可是您若是败坏我母亲,虽然我人微言轻,但也是不答应的。”

  贺云冉满脸不屑,“那你倒是说说啊,你自小没了父亲,又误打误撞金进京的时候撞见了我父亲,长得和我父亲颇有几分相像,这一切能让我不怀疑吗?”

  “三小姐自可去查,但三小姐,您在这里说无关紧要,但您的话要是传了出去,我一个丫鬟倒没什么,但老爷在朝为官,您这一句话说出去,也算是诽谤了朝中大臣了!”

  “你放肆!你敢在这里说我的不是?!”贺云冉听到温碧瑶的话,知道她说的有道理,但备受宠爱的她哪里肯认,“我看非教训教训你不可了!”

  


  贺梦妤站起身,“三妹,这凤云阁是我的院子,温碧瑶是我的丫鬟,还用不着你来教她规矩!”

  听到这话,一旁的贺云文忙拉开想要动手的贺云冉,可一惯骄纵的贺云冉哪里会把贺梦妤放在眼里,“好啊,你让你的婢女来欺负我?好!我去告诉父亲去!”

  说着,贺云冉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你自己在我这凤云阁中颠倒是非,还要动手打我的人,现在说走就想走?”贺梦妤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一口饮进了碗中的酸梅汤,拿手绢擦了擦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三妹妹不是不知道吧?”

  “你少拿这话来压我,父亲宠爱我整个贺府都知道,你能奈我何?”贺云冉站在前厅门口,满脸不屑地看着贺梦妤。

  “碧瑶,你父亲是秀才,自然饱腹经纶,是否也曾教过你,嫡庶尊卑有序,不如你代我好好教教我这三妹,省的传出去了外人说我这丞相府没有规矩。”

  温碧瑶沉默不语,不敢造次,丞相府中的情况她是知道的,这三小姐因为有个哥哥,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自己还没有站稳脚跟,断不敢妄言。

  “哈哈哈,贺梦妤,你也太看得起的你的丫鬟了,谁不知道这丞相府,嫡庶尊卑都是幌子,父亲的宠爱才是真的。我那哥哥可是丞相独子,将来这整个丞相府都是我们的,用你再这里说?”贺云冉满脸的得意,她早知温碧瑶这贱婢不敢忤逆自己,有她哥哥在,这整个丞相府都要看她们院子的脸色。

  贺梦妤自然也是不恼,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缓缓向门口走去,“紫兰,把这不知道护主的东西交给方嬷嬷,让她拿着卖身契交给人牙子打发出去,我身边可不需要这样的奴才!”

  温碧瑶此时终于明白为何贺梦妤一再的要她立下卖身契,又在从祖母手里要到她以后第一时间把卖身契拿到了自己手里,温碧瑶现在心中对贺梦妤充满了恨意,可是却无可奈何,只好赶紧跪在地上磕头。

  “大小姐不要生气,奴婢只是觉得,大小姐是丞相府最为尊贵的嫡女,而旁的庶女不过是比奴婢高贵一点的奴婢,您又何须与她动气?”

  “你——你这贱人说我是奴婢?”被贺梦妤说了倒不要紧,可是这小贱人什么身份,居然来说自己,贺云冉抬起手就给跪在地上的温碧瑶一巴掌。

  温碧瑶哪里能忍,心中的一席怒气此刻化作一巴掌,反手就打在了贺云冉的脸上,“这一巴掌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我的大小姐,这一巴掌不仅是家法,更是国法!三小姐还要忤逆国法不成?”

  贺云冉被这一巴掌打的愣住了,根本无心听温碧瑶的废话,而是直接冲过来抓住温碧瑶的头发揪着开始打她,身边的人都不敢拦着,任凭她拳脚相加的对温碧瑶。

  贺梦妤看着这“狗咬狗”自然是开心的,转身回到了座位上,又拿起了一碗酸梅汤,喝了两口,“二妹,你不拦着吗?”

  贺云文朝贺梦妤福了一福,“温姑娘所言极是,于国法于家法,姐姐都应该教训妹妹。”

  贺梦妤点点头,这贺云文倒是聪明,回想前世,贺云文一直默默无闻,最后嫁了个伯爵小王爷,最后难产而死,也是苦了一生。不过有几次,贺云文倒是都站在了她这边。

  此时贺梦妤看着温碧瑶被贺云冉骑在身下打,不敢还手,不觉眉头一皱,“还是我这丫鬟没用,不如扔出去的好。”

  贺梦妤当然知道温碧瑶一口一个嫡庶尊卑就是想让自己为她出头,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了贺云冉的惨叫声,只见温碧瑶翻身将贺云冉骑在了身下,反手抓住了贺云冉的手腕,说时迟那时快,借力让贺云冉的手抓在了自己的脸上,贺云冉的脸上与脖子上顿时多了几道血印子。

  要说贺云冉下手真的是狠,朝温碧瑶用了十足十的力气,被温碧瑶借力打力,划在了自己的脸上。温碧瑶自然也没好到哪里去,脸上也是被抓了好几道印子。

  “爹爹和大娘子来了。”贺云文小声说道。

  贺梦妤放下手中的酸梅汤,冲到了前厅门口,用手在贺云冉的脸上抓了一把,带了些血往脸上一抹,忙着喊,“三妹妹,快不要闹了,我已经说了碧瑶不是爹爹的私生女,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一旁的贺云文也跟着喊,“三妹,住手!不要闹了!”

  贺嘉祥刚刚踏进凤云阁的门,就看到了这扭打的一幕,“成何体统!都给我住手!”这语气中带着怒意,吓得贺梦妤的颤抖了一下,忙看了一眼爹爹身边的母亲。“你们还不给她们拉开!”

  贺嘉祥喊着身后的小厮,来开了地上的温碧瑶和贺云冉。

  孟婉玉看到贺梦妤脸上有血,也是吓了一跳,忙过来抚上女儿的脸。

  “母亲放心。”贺梦妤小声说。

  刚被拉开的温碧瑶赶紧跪下磕头,“三小姐,三小姐您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是老爷的女儿,您饶了我吧!”

  


  贺云冉此时扭身还要继续打温碧瑶,却被贺嘉祥的小厮拉住了。

  “你们拦着我做什么?我要杀了这个贱婢!”贺云冉全然不顾父亲在这里,已然是被骄纵坏了,看的贺嘉祥也是满眼的怒气,快步走过来给了贺云冉一巴掌。

  “不知廉耻!女儿家把打打杀杀挂在嘴边,成何体统!”

  贺云冉被这一巴掌打的吐出了一颗牙齿,看着手心的鲜血和牙齿,贺云冉更是发疯了,“爹爹,你竟然为了一个婢女打我?往常我们院子里那些婢女你都任我打骂,这温碧瑶有何不同!难道真的是爹爹的私生女?”

  贺嘉祥又是一脚踹在了贺云冉的肩上,“放肆!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看来真的得好好管教一下你了!来人啊,把她押去库房,好好看管,没我命令,水米都不给!”

  “老爷!”

  小厮还没行动,凤云阁的门口就传出宋小娘的声音,她跌跌撞撞地从门口赶来,跪倒在了贺嘉祥的脚边。

  而身后,贺老太太在刘氏和杜小娘的搀扶下,也来到了凤云阁的院子里。

  “老爷,冉儿是有些骄纵,但求您看在我为您生儿育女的份上,不要罚她,我一定会带下去好好看管的!”宋小娘抱着贺嘉祥的腿,一直哭着。

  刘氏刚一进门,本是看到这个场面心中快意的她,看到自己的女儿跪倒在地上,满脸是血,也赶紧连滚带爬的跑到温碧瑶身边,拿起手帕擦着温碧瑶脸上的血,嗷嗷大哭起来,“老夫人——老爷,请为我家碧瑶做主啊!碧瑶好歹也是——”

  温碧瑶掐了一下刘氏,刘氏没有说下去,但哭泣却不停止,两个女人在凤云阁里哭成一片,实在是让贺嘉祥头疼不已。

  转头看见了在孟婉玉身后的贺梦妤,“你这凤云阁怎么净惹些事端?你这大小姐是怎么当得?不如回苏州的好!”

  贺梦妤心下明白,父亲这是要开始找替罪羊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她哪里会认,不紧不慢的把贺云冉进凤云阁的事情都说了清楚,末了又加上,“三妹妹说这丞相府迟早都是她的,我还不信,如今倒是信了,嫡庶尊卑果然是不如宠爱的,看来是我僭越了。”

  说着贺梦妤的眼眶也红了起来,拉住了一旁的母亲。

  “你——你胡说,爹爹,我没说过这些话,都是贺梦妤连着贺云文…”

  “我这个长姐做的果然是不够格的,竟然让三妹妹一声姐姐都不叫,直呼我的名字…”贺梦妤听完后更加委屈了

  贺梦妤虽然语气带着委屈,可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凌冽看向贺嘉祥,看的贺嘉祥有些心虚,“你这不孝女!还不快快住口,来人…”

  话刚说了一半,就听见老太太身边的安嬷嬷大喊,“老太太,您怎么了——”

  众人回头,正好看见了站在凤云阁门口的老太太晕倒了,贺嘉祥赶紧回身,扶着老太太,“快,快去请大夫。”

  几个人搀扶着,就要把老太太送回到安云阁的院子里,剩下的人哪里还敢在凤云阁待着,全都跟在贺嘉祥的屁股后追到了安云阁。

  这老太太在一边半天一言不发,自然是憋着到了最后,装一把晕来救这个孙女的,这件事她偏向谁都是不好的,只得出此下策。

  宋小娘忙领着贺云冉离开,杜小娘也和孟婉玉行了礼,带着贺云文走开了,就剩下了温家母女在院子里哭哭啼啼。

  孟婉玉看了一眼温碧瑶脸上的伤痕,喊来了紫兰,让她带着温碧瑶下去涂药,可是一旁的刘氏哪愿意吃这个哑巴亏,“我女儿脸上都被抓成这样了,就这么就算了?”

  许是见老太太刚刚也没有插手此事,贺嘉祥的态度有模棱两可,于是就在孟婉玉这边找点存在感。

  一旁的温碧瑶拉了拉自己母亲的袖子,委屈巴巴地说,“夫人,我是真不知道三小姐为何那样说我,还请夫人明鉴,为我做主。”

  “孰是孰非,老爷和老太太心里自有分寸,你的身份等找到你爹,也就明白了。”孟婉玉的语气猜不出情绪,让温碧瑶心中有些慌乱,赶紧跟着紫兰走了。

  刚刚还热闹的凤云阁,瞬间安静了下来,孟婉玉的脸还是阴沉着,贺梦妤刚想和母亲说话,孟婉玉却先开了口,“妤儿,我送你去外祖父处读书,是为了让你学好做人,成为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而不是让你玩弄心机,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贺梦妤低下头来,“女儿明白。”

  “为了你的身份,为了你外祖父家,你也应该有气度,这种事情我不想看见第二次,你好自为之。”孟婉玉说完,也离开了凤云阁。

  母亲…这是不相信自己吗?看着母亲的背影,贺梦妤心下悲凉不已。

  复仇究竟是对的吗?哪怕要让母亲失望也要进行下去吗?

  贺梦妤回到了前厅,坐在了椅子上,一时间失了神,估摸着有半个时辰后,听到了紫兰回到了凤云阁。

  


  “大小姐,老太太送来了金缕梅膏,已经给温碧瑶抹上了。”紫兰端上了一杯茶给贺梦妤。

  金缕梅膏?那不是朝廷的贡品吗?

  “祖母刚一醒就派人送来了金缕梅膏?也真是难为祖母体恤下人了。”贺梦妤抿了一口茶。

  “是差人喊我去拿的,离开安云阁的时候奴婢听见…”紫兰的声音弱了下来。

  “听见什么?”

  紫兰四处看了一下,凑到了贺梦妤的跟前小声的回禀,“走的时候奴婢故意绕到了前厅,听见老太太说让夫人拿出三间铺面安慰宋小娘和三小姐。”

  紫兰跟着贺梦妤,身上也是有些功夫在的,轻手轻脚自然是不被注意的,这话自然也是听的真真切切。

  孟国公府家底殷实,当初母亲虽说是郡主的身份,但陪嫁却是按照公主的陪嫁给的,官家更是着意配了一份,所以孟婉玉手下的铺面在京城自然是有几十家的。

  贺嘉祥却不同,穷苦小子出身,是从科举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丞相之位的,家底薄弱,奈何老太太又是个虚荣的人,平日里不曾受过委屈,可贺嘉祥即便到了今日的丞相之位,俸禄也是有限的,何况还有一大家子人。

  于是这些年来一直是孟婉玉在往贺家贴补。

  贺梦妤甚至母亲孟婉玉的性子最是沉稳,可容忍一切,特别是为了自己,她为自己筹谋打算,自小就送去了外祖父家受到教育,又忍受了老太太为父亲纳妾,如今一忍再忍,一退再退!回想前世,竟然落得不治而亡的结局!

  自己不会再让母亲受这种罪!

  回想起外祖父将自己送到白眉道人那里学习武艺与艺术,起早贪黑从未懈怠,白眉道人生性古怪,对贺梦妤要求甚严,稍不满意就是挨打,但一路坚持下来就是因为外祖父那句,“一定要保你们母女二人平安”,自己才有信心学下去。

  如今,看来自己真的要行动起来保护母亲了。

  不管母亲再怎么阻拦自己,已经知道结局的自己不能让它再发生一次!哪怕母亲会误会自己,埋怨自己,这一次也要下定决心保护母亲。

  刚想到这里,紫兰告诉贺梦妤,老太太身边的安嬷嬷到了。

  只见安嬷嬷拿了两盒金缕梅膏过来,“老太太见大小姐脸上也有伤,醒了后忙喊我给大小姐送来官家御赐的药膏。”

  许是老太太心想只叫紫兰取了温碧瑶那份,怕被人说道,忙让贴身嬷嬷向贺梦妤送来,显得自己是个慈爱的祖母。

  “老太太顺带让我带几句话,大小姐,您是在苏州长大的,真出了事情,外面首要说的可是咱们夫人和孟国公不会教养,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安嬷嬷紧接着这些话,看上去的规劝,实则透露出几分威胁,贺梦妤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她放下茶杯,倒是不恼,示意紫兰接下那两盒金缕梅膏,笑了起来,“祖母的话孙女自然会记住,但是孟国公内的门生遍布朝野,当年外祖父更是官家的启蒙先生,如今这句没教养说来实在是太重,这话我们关起门来自己说说便罢了,要是传出去恐怕会有人说祖母一介妇人还要议论朝政,恐招来祸端,还请安嬷嬷把这话一五一十告诉祖母。”

  安嬷嬷听到这话也是吓得不轻,赶紧告退离开了凤云阁。

  贺梦妤满脸嘲讽——真当她还是那个包子啊!这祖母的种种行为未必太过明显,即便知道温家母女的身份,也应该小心行事,不要被人拿到了把柄,如此偏爱怎能不被人说?

  不过那段话定是会把祖母气得不轻,想到这里贺梦妤的心情大好,让紫兰祛疤金缕梅膏收了起来,喊了紫兰出门去吃饭,刚出前厅的门就看见了走来的温碧瑶。

  “大小姐中午要吃什么,奴婢现在准备?”

  贺梦妤看了一眼温碧瑶脸上的伤,“不必了,你好好养伤,还有记得在脸上围个面纱,碰着灰了容易留疤。”

  说完,贺梦妤和紫兰就离开了凤云阁,留下温碧瑶满脸生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桌子上的杯子全都砸了——留疤?不就是怕自己脏了她这凤云阁吗?

  这声音惊了院里的粗使,温碧瑶这才缓过神来,自己气昏了头,居然在贺梦妤的院子里砸东西,脑袋一转,温碧瑶打开了自己首饰盒,取出了几对翡翠耳环,心下一狠,就朝院子里走去。

  贺梦妤出了风云阁后,刚到丞相府门口,就被父亲手下的几个小厮拦下了,“大小姐,丞相刚吩咐下来,没有他的允许,不得随意出入。”

  贺梦妤看了紫兰一眼,紫兰说,“小姐只是出去吃顿饭,很快就回来。”

  两个小厮面露难色,“大小姐不要难为我们,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贺梦妤只好拉着紫兰回去。“小姐,咱们可以走侧门啊,实在不行翻墙也成啊!”

  “你傻啊,现下父亲已经发了话,门口的小厮也知道我们要出去,若是我们真的出门了,那他可不要兴师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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