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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皇妃又凶又撩

特工皇妃又凶又撩

姬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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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曾经的特工傲月就是平昌侯府嫡女姬琉璃她定要肆意妄为地活着,让曾经把原主姬琉璃踩在脚下的人,一个一个地送上绝路!绝地反杀刺客来袭!手刃杀母仇人!手撕白莲花!让你亲眼看看,现在的姬琉璃活的有多嚣张!从此姬琉璃的座右铭就是:不求尽善尽美,但求为所欲为!不喜欢我的人多了,但是,那!又!怎!样!

来源:掌中云   主角: 姬琉璃燕墨白   时间:2022-04-13 14:03:52

小说介绍

姬琉璃燕墨白《特工皇妃又凶又撩》讲的是这一世,曾经的特工傲月就是平昌侯府嫡女姬琉璃她定要肆意妄为地活着,让曾经把原主姬琉璃踩在脚下的人,一个一个地送上绝路!绝地反杀刺客来袭!手刃杀母仇人!手撕白莲花!让你亲眼看看,现在的姬琉璃活的有多嚣张!从此姬琉璃的座右铭就是:不求尽善尽美,但求为所欲为!不喜欢我的人多了,但是,那!又!怎!样!

精彩节选


姬琉璃猛地睁开了眼睛,一股钻心的剧痛从她的脑海中传来。
这是什么情况,她不是在做任务的时候被杀了吗?来不及多想,她的身体就已经进入了战斗模式!
姬琉璃霍然起身,一把抓住了压在自己身上的一人手腕,咔嚓一声,他的手臂被斩断。
又是一个回旋,右脚一曲,狠狠地踹了下去,旁边的人还在震惊之中,来不及躲闪,已经捂着肚子,应声而倒。
另外一个大汉这才反应过来,刚想跑,姬琉璃一个擒拿反手跟上,脚踝一勾,大汉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几秒钟,地上已经佝偻着三个大汉!
房中人都被突然发生的变故惊呆。 
“你们是什么人?”姬琉璃迷离的眸子瞬间恢复清明,锐利的目光从面前的人身上扫过,三个彪形大汉倒在了地上,两个彪形大汉正站在一个穿着鹅黄色长裙的女人旁边。
她目光一凝,冷声道:“这是什么地方?”
她警惕的看着四周,梨花木卧榻旁,悬挂着两盏八角琉璃灯,将整个房间映得朦胧古意。
“穿越?!”姬琉璃大脑飞速运转。但是不管现在自己在哪里,眼前的人是谁,要害她已是事实。
“都愣着干嘛,快点扒了她衣服!今日她不能清白的走出这个房间!”香芹催促道。
“只要事情办成,小姐赏金一百两!”香芹冷笑着,面目狰狞!
身边的大汉们从刚才的震惊中醒悟,听到是一百两黄金,一个大汉率先冲过来,发了疯一样要按住她,大手开始撕扯姬琉璃的衣服。
姬琉璃退后两步躲过大汉污秽的手,看着原主修剪整齐的指甲,一字一句缓声说道:“想辱我清白?找死!”
厢房中只听得大汉应声倒地的声音,喉管断裂噗噗声还有那个叫香芹的姑娘歇斯底里的尖叫,一室血腥,地上大片大片的血还在不断蔓延,犹如正在开放的曼陀罗花。
姬琉璃站在血泊中犹如地狱使者,她蹲下身,带着血渍的手抚过香芹的脸,“别说,这指甲保养得真好就那么轻轻一下,就戳破了那些人的喉管。来,告诉我,是谁想害我。
平昌侯府,樱花苑。
“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一个四十左右的贵妇,半眯着眼,轻声问道。
“老奴亲自安排的,绝对没问题,我去看看。”秦妈妈轻推房门,转身出去了。
窗边坐着一个穿着牡丹图腾华贵服饰的女子,面若桃花,肤若凝脂,正是大盛国第一美女姬雪柔。
她看着窗外,若有所思,嘴角浮起一丝阴恻恻的笑意:“我看你一个万人骑的身子,怎么嫁给九哥哥!哼,痴心妄想!”
“夫人,不好了,大小姐...大小姐回来了,一直在门外,说是让您出去下,有东西给您看!”秦妈妈有些紧张,踉跄的进门回报。
“秦妈妈你慌什么,像什么样子!”贵妇直接站起来,有些疑惑。
姬琉璃被破了身子,应该在某个角落里寻死腻活才对!
秦妈妈定了下心神说:“她说,她说有惊喜给您看!”
“惊喜?”贵妇皱着眉。
“母亲,我们去看看。”姬雪柔一脸的期待,期待姬琉璃向自己摇尾乞怜。
“好,那就去看看!晾她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贵妇说完叫来几个丫环,拿出候府大夫人的派头,和女儿姬雪柔一起走了出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平昌侯府门房外。
贵妇微扬着下巴,趾高气扬地走到大门口等着姬琉璃过来行礼。 
冬日正午的阳光难得有一丝暖意,姬琉璃懒洋洋的在马车车夫的位置上斜倚着晒太阳。
贵妇身边婢女皱眉,呵斥道:“夫人在此,不得无礼,还不快过来见礼!”
姬琉璃看过来,原来这就是原主记忆里的继母和继母的小崽子。
她踱步走到大夫人身边,目光一顿,反手狠狠一巴掌落在了刚在叫嚣婢女的脸上。
这一巴掌清脆无比,打的婢女当场晕头转向,半晌才回过神来,捂着被扇红的半边脸就要还嘴!
姬琉璃目光一凛,犹如正要攻击的金钱:“我是你一个下人可以训斥的?反了你!”
就连大夫人也被震慑住,正要呵斥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这姬琉璃,今日太反常了!
姬琉璃忽而又变了脸,笑眯眯的对大夫人说,“大夫人,今日我跑去玩,发现了一些好东西,特地带回来给您看看!”
然后神色淡然的拉着贵妇的手:“给您的惊喜,我可是准备了好半天呢?”
大夫人看她神色怪异,警惕的想抽回手,可是姬琉璃的手犹如铁钳,任大夫人怎样挣扎,都未有丝毫松懈。
生生被拖到了马车旁边,姬琉璃掀开了车帘,浓重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
马车里五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鲜血还在不停的流淌着,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然后姬琉璃放下了帘子,杀人这种事情,还是谨慎些好。
忽然,姬琉璃敏锐的感觉背后有一道森冷锐利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脊梁。
扭头看去,一具轮椅上坐一个白衣少年,可惜是一个背影,身后是一个青衣颀长的身影推着他正在慢慢走远,也不知道他们看没看到车里的死人。
姬琉璃发愣间,大夫人已经吓面色惨白一片,强忍着尖叫的冲动颤声道:“你,你杀了他们,你究竟想做什么?” 
姬琉璃如鬼魅般,轻轻靠在大夫人耳边说“我想做什么?我不过是把你送来的羞辱我的人亲手了结了!夫人,你瞧瞧,这几个是不是你派来的人?啧啧,这尸体,还热乎着呢!”
大夫人满眼惊恐,她居然亲手杀了这些人!
她发了疯般想要从她的手里挣脱出来,然而她越是挣扎姬琉璃越是加重了力道,就听“咔嚓”一声,大夫人手腕骨断裂。
“哎呀,不小心弄断了。”姬琉璃像是很意外般,一把松开了手。
姬雪柔并没有看见车里的一幕,不知道大夫人为什么这么惊恐,但是也知道能把自己母亲吓成这样,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气急败坏地道:“小贱人,你做了什么?” 

姬琉璃拍拍手无所谓道:“我做什么不重要,关键是你们做了什么!”
“都在这干什么,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一声严厉的训斥打破了寂静,身穿官府的平昌候姬德茂刚刚下朝议事回来。
就看见自家门房前吵吵闹闹,一向看重家风规矩的平昌候就来了火气。
“爹爹,姐姐她不知道对母亲做了什么,母亲你说啊!”姬雪柔对母亲催促道。
姬琉璃看着这对母女,冰冷的语气中蕴含着警告:“是啊,大夫人,说说,我对你做了什么?”
大夫人看着姬琉璃的脸,仿佛她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任由自己拿捏的小贱人。
想到那一车尸体,忍着剧痛硬着头皮说:“柔儿,你说什么呢?我们不是在这儿接你父亲么,既然老爷回来了,我们就进去吧。”
平昌候姬德茂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但是并没去追究。
他转身看了姬琉璃,目光中带着审视,“九皇子约你下午去踏青,你去准备一下。”语气一顿,“还有带上你妹妹,让她也去散散心。”
姬琉璃刚穿越来就忙着打架揍人,对原主的记忆还有些混乱,所以嘴上就先敷衍道:“好。”
大夫人对身边的秦妈妈使了个颜色,秦妈妈安置人赶走了马车。
大夫人看马车走远,才安心的和姬雪柔进府。
婚期未到,她们有的是机会扳倒那个小贱人!
冬日午后,还有些温暖的阳光,九皇子燕惊云一身玄色衣衫立于平昌候府外,清俊眉目间的高傲彰显着皇族身份,在大雪的衬托下更显得仪表堂堂。
姬雪柔一脸娇羞的在和九皇子说着什么,低语的声音伴随着姬雪柔羞涩的笑声,看得出来,两人相谈甚欢。
平昌侯府下人在门房边偷偷看着外面站的俊男靓女,一个门房丫鬟轻声说:“九皇子定亲的不是大小姐么,怎么和二小姐拉拉扯扯。”
“你不知道么,早就传闻两人在一起拉拉扯扯,啧啧,姐姐的夫君也抢。”
“小声些,不要命了!都干活去!”
姬琉璃收回目光,下人们的话一字不漏的看到了姬琉璃的眼里。
前世十分不屑学唇语,觉得没什么用处,现在用来听八卦倒是很方便。
府上规矩森严,原主这些年并不缺吃穿用度。
她们只是变相软禁,不让姬琉璃见人,使得这位真正的嫡出大小姐在人前销声匿迹,所以原主并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居然勾搭上了姐姐的未婚夫。
“妹妹给姐姐请安。”姬雪柔温柔如水,和中午在门房外的样子判若两人。
“妹妹,要多穿些,莫要冻着了。”演戏,我不输你,伪装,是特工的基本功。
九皇子的眼睛一亮,眼前带着冷艳气息的女子就是姬琉璃么?多年不见竟也出落如此美丽!
清丽中透露出凛然,蕴在眼角眉梢的都是骄傲,她的美和姬雪柔截然相反,却更胜一筹。
“琉璃妹妹,多年不见,现在可好?。”九皇子被晃了心神。
姬琉璃微微屈膝,勉强纳了个万福:“多谢九皇子挂念。”
“九哥。”
姬琉璃循声看去,整个人都愣住了,只见一个青衣人正推着一个少年立在雪中,那少年白衣如雪,宛若一颗璀璨的明珠。
哪怕是坐着轮椅,也丝毫不影响他摄人风采。
少年淡淡地看了一眼姬琉璃,她这才反应过来,他就是上午在马车旁边看到的白衣少年。
十一皇子燕墨白微微一笑,周边婢女小厮们只觉若春晓之花绽放,三魂七魄似已被夺去了一半。
就连站在九皇子身边的姬雪柔都开始愣神,这十一皇子确实生得漂亮,只可惜是个瘸子。
九皇子先反应过来:“十一弟,喊你出来那么多次,你这次总算出来一回。总在宫里,可别闷坏了,对你的腿伤也不好。”
十一皇子燕墨白,他是皇子里最小的一个,五岁之前也是众皇子里的佼佼者,颇得父皇喜爱,只是在一次坠马之后,就再没有站起来。
后来久居深宫疗伤,甚少外出,直到现在马上十八岁,要到指婚的年纪,也没有听说他与哪家姑娘相熟,大家都觉得他有想出家的嫌疑,甚至有坊间传闻,也许十一皇子喜欢的是男人。
“我来看看,未来的嫂嫂,长什么样。” 燕墨白温和的说,眼神在姬雪柔身上划过。
九皇子微微有些尴尬,却不好说什么。“走吧,我们边走边说,城外的寒梅现在可是开的正好!”
冬日的天气,虽然有阳光,但是也是冷冽的很。  
马车是皇族的,密封很好,车中生着暖炉,令厢内温暖如春。
九皇子和姬琉璃相对而坐。
姬琉璃仔细搜索脑中的记忆,多年前皇帝曾指婚平昌侯府嫡小姐给九皇子,而那个时候双方都年幼,并未有人放在心上。
现在九皇子已经到了出宫独立门户的时候,婚事自然搬上日程。
而大夫人母女为了这门皇族亲事,更是想破了脑袋,才有今天的安排。
“愚蠢至极。”姬琉璃心里暗骂。
九皇子看着对面的美人儿,美则美矣,但皮囊而已。他选择的是姬雪柔,因为姬雪柔母家是镇国大将军,手握三十万大军,军权在以后的夺嫡大战里,那就是定海神针!
九皇子有些疑惑,平昌侯府大夫人昨日就传话说,姬琉璃今天上午就可以解决,怎么现在,还安安稳稳的坐在这?
九皇子觉着车内有些燥热,右手的两根手指伸到颈间,将裘衣的系扣松了些,露出脖子来,深呼吸了两口:“琉璃妹妹,我——”
“吁—”马车被叫停。
马车门帘被掀开,柔弱的声音响起:“九哥哥,十一皇子的车厢里,好冷。”姬雪柔立在雪地里,惹人怜爱。
“柔儿,快些上来,别冻着了。”九皇子喊得相当亲昵。
这个车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加上暖炉陈设,三个人坐就有些拥挤。
姬琉璃不想看他们你侬我侬,她更想去问问十一皇子,今天是不是看见了什么,所以主动说:“我去十一殿下车里,我穿的厚。”
车上另外二人只觉她蠢,却将计就计应承下来。
车厢里,燕墨白安静的坐在里面,腿上盖了一个厚厚的毯子。
姬琉璃矫捷的上车,坐在他对面,笑眯眯的看着对面如玉似雪的少年。
而对面少年狭长的美目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姬琉璃。
“中午的时候,你都看到了?”都是聪明人,不必拐弯抹角,姬琉璃问的直接。
“看到了。”
姬琉璃皱起眉头。对面少年又说:“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姬琉璃拧起眉头。
燕墨白点点头,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你那一车死人,已经被你家大夫人遮掩的极好。但是查一查,总还是有迹可循。谁杀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和你脱不了干系。”
姬琉璃自然知道,一个皇子想做这些栽赃的勾当是轻而易举,况且人是自己杀的是事实:“你要什么?”
“你的颈上玉珏。”
姬琉璃哑然,她没想到,他会要自己的一件饰物?
她在脑海中仔细搜寻着记忆,颈上这玉珏从原主有记忆起就带着,据说是母亲留给她的,这么多年她也并没有觉得玉珏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但是她不喜欢被要挟,而且这玉珏,算是母亲给自己的唯一念想。
姬琉璃正打算拒绝,一道黑线破风而来,穿过车体,如同一道黑色闪电,借着风雪掩着破空之声,瞬息之间,扎在了窗棂之上!

紧接着,姬雪柔惊恐的呼救声响彻天空。
是一枝箭,一枝黑色的羽箭,前方随之传来的还有侍卫杂乱的脚步声。
一阵密密麻麻的声音,从马车的四面八方响了起来,这是弩箭射在车厢壁上的声音,在这一瞬间,不知道有多少弩箭,射向了雪中行进的两辆马车。
燕墨白丝毫不慌,手指扣动坐下侧板。砰的一下,人就落到车的底板。姬琉璃反应也很快,学着燕墨白,身子紧贴底板,与燕墨白面对面,很近,连对方的呼出温热的空气都可以感觉到。
车体仍然剧烈摇晃,不知是不是两人离得太近,少年有些红了脸,把脸扭到另一边。
姬琉璃也绝有些不妥,想调整下距离,一只手压在了姬琉璃肩头。
“别动。”少年垂眼,睫毛如羽扇般细密。
这样的类似于屠城的手法,实属罕见。
这些弩箭数量和速度,竟是早已超过了战场之上攻打异国城池时的数量,这是有军队的参与!
燕墨白拧紧了眉头。
外面安静下来,羽箭已经停息。掀开窗帘望去,侍卫死伤大半,站得起来的也就十几人。  
最前方的马车前,诡异地站着两个男人,相互卖俏打闹。
“玉郎君你看,我就说这法子行,这不都死得差不多了。”一个娇柔男声传来,听的众人毛骨悚然。
九皇子和姬雪柔被侍卫们护在身后,看样子并未受伤。
玉郎君撅着嘴,勉强点点头,指着对面,“还有十几个侍卫呢。算了,先不管他们,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玉郎君,你看这个九皇子长得真不赖,身边这个小娘子也漂亮的紧。要不咱们先尝尝滋味,再杀了也不迟。”
“好,那这次我先来。上次都是让你先尝了鲜,结果你却给弄死了,哎。”
“咦——后面还有两个活的。”
两个杀手同时看向后看,姬琉璃站在马车旁,而燕墨白,已然端坐在车里,只是挑起车帘子看着外面。
姬琉璃第一次看到两个杀手兼采花贼,亲亲热热地商量怎么杀人怎么采人,颇为感慨。
哎,杀手这个职业怎么出这么两个败类,太丢人了。
“那个瘸子?也是皇子!玉郎君,我们来对了,一下子逮到两个!这下赏金翻倍。”
其中一个杀手开心地拍手叫好。
“嗯,旁边那个小娘子,也一起玩玩吧!”两人正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起了攻击,一排银针四散开来,剩下的十几个侍卫也所剩无几。
九皇子大喝一声:“放肆!我大盛国岂容你们猖獗!”抽出腰中软剑,挽了一个剑花,挡去部分银针。
眼梢瞥了眼已经吓傻了的姬雪柔,低声对身边亲信侍卫说:“她还有用,给我护着!”
姬琉璃非常烦躁,这是跟着出来躺枪,虽然作为特工她算是身手了得,但是像这样远距离攻击的箭弩和银针,她也只有躲的份儿。
一根银色鞭子犹如银色游龙缠上姬琉璃的腰身,她回身一看,竟是车中少年挥舞而出,一道劲力传来,鞭子一收,姬琉璃就被带到车上。
“驾车,进树林。”少年淡声吩咐。
姬琉璃知道对于箭弩、银针这样的远程攻击,密林是最好的遮掩物。
一声大喝,马车驶向林中。
“上山,后面的那对杀手已经跟过来了。”马车里的声音淡然冷静。
“他们的目标不是九皇子?怎么追起我们来了。”姬琉璃无语。
燕墨白拨开窗户,看了后方远处一片沙雾:“应该是有军队去追杀九哥了,这两个杀手自然就闲下来。”
“不好,落石。”姬琉璃一阵惊呼,马车开始颠簸。
燕墨白长鞭直击马儿与马车之间的套锁,套锁四散开来,他揽腰抱起姬琉璃,飞身跃向马背,举鞭策马继续走。
姬琉璃不由得感叹,这十一皇子功夫了得!
可是未等坐定,后面追赶的杀手二人见有机可乘,那玉郎君一掌放出银针数枚,燕墨白回身甩鞭,挡下大部分银针,可是还有两根扎进了马儿的屁股,马儿吃痛发狂嘶吼着,连人带马摔下谷去……
姬琉璃晕晕呼地醒来,躺在一堆厚厚的落叶上,四周景物是谷底密林,姬琉璃迅速爬起来,燕墨白并不在身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话,是那两个杀手。
“这大盛国十一皇子还真是漂亮得紧!心肝儿,我活了五十多年,从没见过像你这么美的人。”
啪,一声鞭子的声音响起,对方应是被逼的走远了些。
就听他继续说:“性子还挺烈!哼,你们每辆马车上我不仅下了软骨散,里面还混得有我的独门迷香,没有女人或者解药,必会爆阳而死,哈哈哈,你现在是不是特别热,特别难受啊,别急,有的是你熬呢!”
姬琉璃一惊,燕墨白这是被俘了?
姬琉璃稳了呼吸,悄悄一伸头,只见燕墨白坐在那里,虽然还是冷冽沉着,但是额角已经渗出了汗,衣衫有些凌乱,满眼恨意。
姬琉璃在心里一阵作呕,然后忽然想到这两个杀手既然在马车里下了毒,那么为什么自己好好的,身体没什么反应?
但是不管怎样,自己没事就好,转身就准备去另寻出路。
可是这燕墨白毕竟在马车上救了自己一次,也没有丢下自己,现在自己走,有些不太仁义,况且对方还有自己的把柄。
但是要同时面对两个顶尖杀手,怎么才能全身而退?
姬琉璃心下一横,随手扯了衣领,把领口拉得最大,然后放下了头发,娇媚道:“殿下,殿下?”
果然,玉郎君站了起来,向姬琉璃去。
燕墨白厉声:“滚开。”
长鞭一甩,直至玉郎君脚边,他回头看燕墨白,莞尔一笑,调笑道:“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姬琉璃充满感激的看了下燕墨白,又回头媚眼如丝地仰看玉郎君:“你,你,你别过来。”
玉郎君眼中欲火更深,“差点忘了,还有一个绝色美人呢!心肝,我先抱你去后面欢愉欢愉!”

玉郎君将姬琉璃放在了一棵树后,搓着手就靠了过来。
姬琉璃佯装虚弱地趴在那里,任由他靠近,在对方靠近之时仿佛舔砥一般,温热的气息顺着对方的咽喉划过,让他眼中情欲更盛,激动得浑身发抖,在姬琉璃身上摸来摸去。
姬琉璃的目光,顿时变得冰冷起来。
“啊!”一个声音响起,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被人一口咬在喉咙上,直接将他的气管撕裂。
他感受到了鲜血的流动,拼命地想要将怀中的人推开,可腰间却被身下之人死死抱住。
他的嘴巴被一只手死死的捂住,就像是一条奄奄一息的鱼,他的眼睛慢慢的瞪大,然后彻底的死去。
流年不利啊,怎么最近老碰上这种事呢?姬琉璃站起来看着眼前的死人,又想到外面还有一个,微缩了瞳孔。
姬琉璃再次看到燕墨白的时候,他的眼睛赤红已经开始迷离,脸颊绯红,但是双手死死的抓住鞭子挥舞着,对方始终近不了他的身。
姬琉璃迎上去,毫不犹豫正面截杀,一下子拉近了和变态杀手的距离。
她擅长的是近攻,瞬间已经和对方交手十几下,对方有些吃惊道:“你没有中毒!?”
“你说呢?”
杀手冷不丁受了姬琉璃一肘,摔在地上,抹着嘴角的一丝血:“不可能,这小白脸都中毒了,你不可能没有中毒!”
但是也不纠结于此,阴狠的说:“你能毫发无损的出来,想必玉郎君已经命丧黄泉了。”
姬琉璃勾唇一笑:“还不算太笨,既然如此,你就去陪他吧!”
燕墨白看着眼前女子一招一式干脆利落,却招招狠厉直击要害,不由得心生疑惑,久居深闺的小姐竟有如此身手?
可是眼下顾不了那么多,当下拔出脚踝匕首,扔给姬琉璃。
姬琉璃反手接住,“唰”的一声拔出匕首,刀锋闪着幽幽蓝光,必是锋利无比。
此刀是燕墨白五岁时在父皇赏的,西域进贡的随身小刀,多少娘娘喜欢向陛下求,陛下都未答应,却赏了五岁的燕墨白,所以意义非凡。
局势翻转,杀手趋于劣势,身子明显紧绷起来。
“小瞧了你这贱蹄子!”变态杀手啐了一口。
只可惜一切都晚了。
姬琉璃匕首已近欺上前去,杀手银针未刺出,只觉到手中一疼,那抓着银针的手竟是齐腕而断,而下一瞬那寒光直接落在了他脖颈之间。
“啧啧,还想爽吗?”
那人脸色惨白,刚想张嘴说话,就觉喉间一凉。
姬琉璃手握匕首,冷艳不可方物: “黄泉鬼路,才更舒爽。”
啊——!!
与此同时,杀手临死前最后朝天空放出一只弩箭,叫嚣着射向天空。
姬琉璃暗道不好,他们的位置已经暴露了。
燕墨白看了一眼,对姬琉璃说:“无妨,我的人很快就会赶到。”
天已经擦黑,太阳快要落山了。
姬琉璃看着天边,有些担心,白日里还好,晚上要更加警惕。
不仅要提防随时可能来的敌人,更要提防山里的野兽。
而燕墨白不仅中了毒,更不方便行走。
“还你匕首。”
燕墨白凤目闪着无比的寒意看了一眼姬琉璃,并没有去接,只是紧盯着她的眼睛:“你堂堂平昌侯府的大小姐,整日不出府,哪里学得功夫?”
姬琉璃拍拍手上被溅到的血渍,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悠悠说道:“你不好奇为什么我没中毒么?”其实姬琉璃自己也好奇,为什么自己没事。
燕墨白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姬琉璃:“你脖子上的玉珏,你不认识?”
姬琉璃认真的看了下自己脖子上的玉,通体暗红呈月牙状,并没有什么特殊,真诚地说:“不认识。”
燕墨白凤目微闭:“血玉珏,可为宿主自主解毒。”
“哦...在马车上你问我要这块玉珏,你是要做什么?”姬琉璃有些好奇。
燕墨白半晌没说话,就在姬琉璃以为他要睡过去的时候,他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匕首,你拿着,必要时候自保。”
看着燕墨白越来越红的脸,姬琉璃知道,那是迷药正在发作。
天色渐暗,冬日的夜晚格外冷。
姬琉璃去翻两个杀手的尸体,两人身上最多的竟然就是火折子,想来一定是为了晚上偷鸡摸狗用的。
姬琉璃亮了个火折子,燃了柴火,谷底角落亮了起来,映着对面的少年双目紧闭,脸如飞霞。
她许久不见救兵,在周边开始觅食,特种兵的荒野生存本领非一般人能可比。
没多长时候,就弄到了鸟蛋,山果,还有几条小白鱼。
姬琉璃用匕首刨了鱼、然后刮鱼鳞、挖肚肠、忙得不亦乐乎,然而无论姬琉璃走到哪里,做什么,总觉得燕墨白的视线跟着自己,如芒刺在背。
她忙完坐在火堆前,支起架子,开始烤鱼。
燕墨白皱着眉头,看着那把匕首,还有匕首上挂着的鱼肠子...
姬琉璃不知道从那里找到一大片树叶,树叶里盛着水、隐约还有点冰,递给燕墨白:“你要不要,用点冰水,缓解缓解,毕竟……还是挺伤身子的。”
姬琉璃其实是好意,想自己前世也是二十七八的女人,这点子事也没什么不好说出口的。
坐着的少年似乎脸更红了,把脖子一扭,赌气似的不看她。姬琉璃十分无语,搞得好像自己调戏他一样。
打了一天的架,又累又饿,哪有精力和人置气。所以姬琉璃也不再说什么,随手放在他身边几条烤好的小鱼和山果,然后靠在火堆旁边大嚼大啃起来。
当姬琉璃一口气吃完眼前的所有食物,才得空抬眼望去,燕墨白安静地坐着,骨节分明的玉指拿着小鱼正慢条斯理地吃着,篝火下映照下的长长睫毛下一片阴影,看不出什么情绪。
忽地,他一抬浓密的睫毛,露出灿若星辰的眸子目光潋滟地看着姬琉璃:“怎么了?”
姬琉璃有些尴尬轻笑:“你是皇子,这样简陋的山林野味,定是吃不惯吧。”
没想到燕墨白垂下眼眸绝美一笑:“无妨,偶尔吃些,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好一个回眸一笑百媚生,但是姬琉璃突然发现了不对!她起身走进两步,蹲下身子,一手拿着小鱼,一手朝燕墨白的额头摸去。
竟是滚烫!
然后一个不留神儿,燕墨白反手一捞就把姬琉璃固定在自己的怀里,姬琉璃在毫无防备间倒在少年身上,他的身上有着雪中红梅的清香气息。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灼热。
“你挺不住了。”
少年的怀抱渐渐收紧,略带着呻吟的声音说:“我说过,匕首,让你用来自保。”
姬琉璃感受到他灼热的胸膛依然在不断的升温,暗道不好,杀人她会。但是这个情况该怎么办?拿他的匕首,把他给阉了?
正在姬琉璃思考时,燕墨白嘴角一抹殷红延嘴角流下,眉目舒展开了些,一双凤目看着怀里的美人,口齿不清道:“你起来吧。”
姬琉璃大惊,这少年为了缓解神志清明,生生咬破了自己的舌头,也是一个狠人。
远处树丛沙沙作响,一个黑影闪出。
姬琉璃拿起地上匕首横劈一刀,对方长剑划过,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火花。
燕墨白轻弹手指,砰砰两声,黑影收回了手。
姬琉璃盯睛一看,那暗器竟是小白鱼的骨头。
怪不得,自己吃完鱼一地碎渣,这燕墨白吃鱼地上寥寥无几,当时自己还纳闷这少年怎么处处跟人不一样呢?吃鱼不吐骨头?原来是偷偷留着,防患于未然,果然心思缜密。
燕墨白淡淡的说:“自己人。”
姬琉璃松了一口气。
黑衣人朝山谷上方发出了几声类似于布谷鸟的叫声,不多时,几个同样装束的黑衣人出现在眼前,“主子。”
“九皇子那边怎么样了。”燕墨白沉声问。
姬琉璃想:你自己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么,还不赶紧去找个女人把迷药解了,问你九哥作甚。
“九皇子和平昌侯府的二小姐已经安全,一起回了皇子府。”黑衣人恭敬地答道。
燕墨白在这时刻竟然回过头,怜悯的看了一眼姬琉璃。
姬琉璃有些茫然,你看我干嘛?然后仔细一想,九皇子和自己妹妹既然安全,那就应该是各回各家,全然没有一起会皇子府的道理。
现在既然是一起回皇子府,那就是已经名正言顺的苟且在一起。
反应过来的姬琉璃也不甚在意,对燕墨白一笑,清冷中透着真诚。
“走吧,我们也回去吧。”

自遇刺回来已有月余。
这几天,平昌侯府异常热闹,但是竹苑却安静得紧。
房中,窗边。
姬琉璃手中把玩着一支毛笔,这支毛笔曾是幼年时候,九皇子燕惊云送来的,原主姬琉璃珍藏至今。
屋里有些闷,姬琉璃不屑地把毛笔直接丢掉,再不会看第二眼,转身出了房门。
府内聒噪声一片,都是盛京城里的高门大户来给平昌侯府送礼的。
如今的二小姐可谓是得偿所愿,成为了九皇子妃。
和姬琉璃想的一样,九皇子在当日刺杀中也算是有几分本事,在猛烈的弩箭进攻中硬是杀出了一条血路。
击退敌人后在回程的马车上,九皇子怀抱姬雪柔娇躯已经心猿意马,双方又都中了迷药,更是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然后直接将计就计,向父皇请奏。九皇子遇刺,平昌侯府二小姐姬雪柔不顾自身安危为九皇子挡箭,身负重伤,此情不可负!
九皇子当机立断求取姬雪柔,陛下不仅允了,还在朝堂夸奖姬雪柔英勇果敢不输男儿云云。
姬琉璃有些烦躁,习惯性的沿着石子路走到后宅小湖边。正准备像前些日子一样翻墙出去溜溜,一道反射的金光晃了自己的眼睛。
急走几步定睛一看,一条金光灿灿的水蛇,姬琉璃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水蛇,脑中灵光一现,这玩意儿应该挺值钱吧,怎么前些日子没有发现?
早让她知道,就不会那么窘迫,每次溜出门,只能逛逛却什么也买不了。府上吃穿用度虽然并未苛待她,但是那对母女就是不会给她钱,没有钱就没有自由,没有自由就什么也干不了!
姬琉璃恹恹地沉着脸,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不过这蛇可是好东西啊,蛇胆是良药,还有这金灿灿的蛇皮!姬琉璃从来都是行动派,现在已经开始挽袖子捉蛇七寸。
就在她沉浸在发家致富之道时,左侧突然冒出一个脑袋,嬉笑道:“胆儿挺肥,这样剧毒之物都敢下手抓!”
姬琉璃吓得差点滑到水里,这人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自己身边,这盛京城盛产高手么?不由得绷紧了身子,但又听到对方说这是剧毒之物时,瞬间僵在那里:“一小金蛇,怎么说剧毒之物?”
阳光下,英俊的面庞搭配一个深深的酒窝,更显慵懒华贵。眸光里像是灼热的太阳,小麦色的肌肤也好像还折射着阳光。
“这金蛇是我们西域的剧毒之物,被咬顷刻毙命,除了蛇皮,就连身上的血都是剧毒,而且是我刚刚送来的贺礼。”
此时姬琉璃僵硬着身体,手中抓着那条金蛇头和尾,进退两难:“这位公子,能帮我捏着这金蛇七寸吗?”
“我为什么要帮你?”他背负着双手,好笑笑看着姬琉璃。
“你送来的,它和你相熟,想必不会咬你。”姬琉璃紧张之下有些嘴瓢,低头看着蛇,目光瞟到自己胸口玉珏,想起那天人之姿的白衣少年燕墨白。
他说这玉珏可为宿主解毒,可是万一呢,她穿越过来已经是天赐的机会,万一再死于蛇口岂不是功亏一篑?
僵持间,石子路上一路小跑来一个红衣侍卫,立于对面男人身前,低眉顺眼一抱拳:“公子,我们该回去了。”
对面男人转身就要走,急行两步又回过头,不明所以地一笑说:“你身手不错,这金蛇速度如箭,没几个人能活捉它。”
姬琉璃不知道他是夸她还是损她,只是站在那里,仍旧捏着蛇的七寸。
男人面色不变,手持刀状,往蛇头一劈,未见血腥那蛇就一下子瘫软不成型。
姬琉璃反应过来时,男人已经走远了。
她望着男人的背影,若有所思,这一定不是城里的普通贵公子,从随身下人的仪态看,这男人身份必定非同凡响。
另一边的樱花苑是最忙碌的,来来往往的丫鬟包着各式各样的礼物。
大夫人看着各大家族送来的珍贵贺礼,心里难免得意,她的女儿最终坐上了皇子妃的位置,以后她算是保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此时的她手腕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挑剔地翻看着钗环盒的饰品,忽然想到那个让自己手腕骨断裂的罪魁祸首,心下一动,吩咐道:“秦妈妈,去把春晓、秋菏这两个丫鬟给竹苑送去。”
“是,老奴这就是安排。”
秦妈妈出了屋子,只留母女二人在屋里说些体己话。
“母亲,事情已成定局,为什么还要去给她送丫鬟伺候。”姬雪柔看着镜中的自己,心情出奇地好,对外称自己为了救九皇子受伤其实都是假的,为博美誉而已,她的身体可不容许有任何难看的伤疤留下。
“越是在最后的时刻,越不能掉以轻心,”大夫人拿起桌子上的茶,轻轻抿一口,接着又说,“而且那个小贱人自从那件事后,总变得有些奇怪,身手也是了得,不得不防。”
“陛下的旨意,她还能改?”姬雪柔有些不屑。
大夫人叹息,她这个女儿就是自小被保护得太好了,根本不懂得去抽丝剥茧、深思熟虑的考虑事情,于是加重了语气:“她和九皇子的婚姻,当初不也是陛下的旨意?”
姬雪柔整理衣摆的手一停顿,转而提着裙子笑眯眯的坐到母亲身边:“我这不是有母亲嘛,还有外公,爹爹也疼我。而那个小贱人,她只有自己,我怕什么!”
大夫人被姬雪柔的话甜了心窝,轻轻抚着她的头不再言语。
她的女儿,未来必须是最尊贵的人!而姬琉璃,她必须斩草除根!
午后,秦妈妈给竹苑姬琉璃安排了两个贴身丫鬟,美名其曰过些日子二小姐要大婚,怕大小姐身边伺候不周,特地安排得力的丫鬟好生照看。
只是两个丫鬟而已,姬琉璃还不放在眼里。
“都叫什么名字?”姬琉璃坐在软塌,清冷的面容没有什么表情。
“奴婢春晓。”一个怯生生的丫鬟,清瘦却白皙答道。
“秋菏。”这个丫鬟年纪较长,声音低沉,只说了名字,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语气更像是受了气的主子,惹人厌烦。
“平日里也不需要你们伺候什么,这么多年我自己也习惯了,你们没事就去院子里候着,有事我会叫你们。”
叫秋菏的丫鬟还未等主子把话说完,就不愿道:“可是,大夫人吩咐是让我们贴身伺候小姐。”
姬琉璃抬眼看着叫秋菏的丫鬟,目光如炬:“既然进了竹苑,那我就是主子,不关你是谁派来的。我的话,只说一遍。听不明白的,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秋菏觉得背脊发凉,缩了缩脖子,不再言语。
她是香芹的妹妹,香芹自上次得了吩咐去伺候二小姐,回来的时候就傻了,整日疯癫,但是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更没有一个人敢去问,所以她打心底还是有些惧怕这个性情大变的姬琉璃的。
姬琉璃才不管她们想什么,她这一世老天爷给的,必是要活的尽兴才对!

姬琉璃眯着眼睛说道:“都出去,我乏了。”
最近确实感觉有些疲,片刻后,姬琉璃就进入了睡梦中。
她的身子越来越沉,胸前的血玉珏也越来越烫,脑海中一直有一个温柔的声音:“璃儿,我的璃儿,你长大了。”
姬琉璃猛地坐起,身上被汗水浸透,头也有些发晕。
她撑着头盘坐了会,脑子里一团乱麻,最近不知为何,这个声音频繁的在梦中出现,扰得她心神不宁。
她到底是谁?
姬琉璃闭上眼睛搜寻了大脑中的信息仍旧一无所获,干脆起身换了身衣服打算出门一趟。
她拿出木质小格的五锭金子和碎银子放在衣袋里,再次感叹金蛇真的挺值钱。
大盛国不是姬琉璃知道的任何朝代,而是一个新世界,更是一个包容性很强的国家,所以在长安街上,可以看到各种稀奇古怪的铺子,还有各种各样穿着的人,百姓们不会侧目对待,而是习以为常。
姬琉璃一身男装,混在人群里,朝着盛京城豪横的醉今楼走去。
她第一天出门就在说书的口中得知,这盛京城一直有着不去醉今楼就枉为男人这一说,自己虽然不是男人,但是作为一个现代人出于古代青楼的向往真的是执拗的很。
所以在有钱的第一时刻,她就想到这个地方。
醉今楼之所以能在众青楼中脱颖而出,就是因为它的高雅。
没错,一个青楼,特点是高雅!
这醉今楼下午开始营业,楼中装饰一应采用淡淡的原木色,帘子纱帐全部都用了白色细纱夹杂着淡淡银线。
午后阳光投过来显得高贵十足,贵公子约上三五好友,吟诗作对,喝喝茶,吃点心,陶冶情操。而身边的美人小脸都是纯净的白、干净,着装都是清一色的淡颜系,更显楼中清贵!
姬琉璃看着高雅的青楼,十分好奇这青楼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在外打量的时候,站在门口的花妈妈也注意到了她。
见是一张生面孔,花妈妈热络地迎上去:“这位公子可有相熟的姑娘。”
姬琉璃从怀中套出一锭金子,直接丢给对方:“我第一次来,劳烦妈妈给安排一下。”
花妈妈一看怀中是一锭金子,笑意更浓:“公子请随我来。”
走过大厅,进了后院,绕过亭台楼阁,就见后方有一个小湖,小湖四周零零散散有几个独门小院。
出手就是一锭金子,那么此人非富即贵,花妈妈低下头恭敬地说道:“公子,这几个临湖的小院风景都算是不错了,您可以挑一个。”
“那个院子怎么没有牌子?”姬琉璃指着最角落的一个院子。
“那个院子,被客人长期包下来了。”
姬琉璃扭过头看了相邻的院子,指着“清风苑”,对花妈妈说:“我喜欢这个名字,就这吧。”
“公子稍坐,清风姑娘随后就来服侍您。”说完就先出去了。
屋子不大,但很精致。
桌子上摆着一些果子蜜饯,还有一直温着的茶和点心。
姬琉璃随手吃了块点心,又给自己倒杯茶。
好歹花了一锭金子呢,可要好好享受。
房门轻扣两声,进来一个姑娘,款款走过来给自己纳了个万福,极有礼数。
“公子,奴清风先给您泡壶好茶,这冬日里先给您暖暖身子。”姑娘说话柔声细语,如沐春风。
这就是传说中的温柔乡吧,别说,确实比着艳俗的妩媚更上一层楼。
姬琉璃眯着眼睛靠在软枕上,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只问:“好,都说你们醉今楼乃是大盛帝国的第一楼,你给我说说,你们这楼里还有什么好玩意儿?”
清风素手端起一杯茶,转了两圈,确定茶温正好,递给姬琉璃。
“咱们这后院,地底有一方温泉,这几个独立的小院都引了温泉水进来,咱们屋子后室就是温泉呢。来这里的客人自然是要泡一泡这冬日里的温泉,最是舒爽解乏,等下清风可以服侍公子试一试。”
“哦,还有温泉。”姬琉璃来了兴致,自己这几天总是梦中大汗淋漓,身子黏腻得很。
“嗯,除无名院,属咱们清风苑的温泉水最好,也是最热,因为离后方的主温泉水最近。”清风拿起手边的糕点给姬琉璃送了过来,见姬琉璃吃完,又半蹲下,力度刚刚好地给她按腿。
“无名院?就是没有挂牌子的院子?”姬琉璃问。
“是呀公子,我伺候您去后面泡温泉吧。”说着,素手就要解姬琉璃的衣袋子。
姬琉璃赶紧直起身,稍微挪动了一下,开玩笑,脱了衣服不就露馅了?
清风一顿,带着疑问看向公子。这公子生得极好,尽管冷漠了些,但是能够服侍这样的翩翩佳公子,自己还是极其欢喜的。
“清风,我有些乏,先休息会。你去让妈妈准备几个热菜吧。”姬琉璃吩咐。
清风歪着头,“公子,您不泡温泉了?”
“吃饱了再泡。”
池子缓缓地冒着热气,只穿了白色亵衣的姬琉璃舒服地坐在温泉水里。
太舒服了,姬琉璃再次把身子往下沉了沉,感觉前方一股一股的暖流流过来,包围着自己的身子异常舒爽,胸前的玉珏越来越红,开始慢慢发热。
姬琉璃脑中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璃儿,我的璃儿。”
断断续续的,好似有一团白雾让自己看不清听不清。
姬琉璃猛地浮出水面,脑子的声音和画面都消失了,她皱眉,莫非是这一股一股的暖流?
她再次沉下身,脑子果然又出现了那个声音。
她心下一沉,深吸一口气,循着暖流的源头游去。
脑海便中浮现一个画面,一双温柔的手抚摸着自己的额头,轻柔、温暖、这感觉十分熟悉,姬琉璃想看看这双手的主人,又往源头游了几下。
忽的,手摸到了一个滑溜溜的东西。

温泉水有些浑浊,恍惚间,姬琉璃好像看见两条白花花的大腿。
她再次用手摸了一下,很有弹性,确定那就是两条腿!
池边的随侍李焕见水池里的男人面色一僵,抱着衣服谨慎地问了一句:“殿下,怎么了?”
“水下有东西。”男子开口,示意李焕绕到前头去瞧瞧,自己依旧凫在水里,大臂一伸就往水下去捞。
忽然有只大手朝水下抓去,惊得姬琉璃一下子灌了一口水。
只听得“哗啦”一声,温泉水四溅,水面上翻开巨大的水花,姬琉璃猝不及防被拉出水面。
姬琉璃猛地放大的瞳孔,虽然头发仍旧被发冠竖着,但是凌乱的发丝贴着脸颊,一滴滴地还在滴水。
那只大手拉着姬琉璃的手腕,两人近在咫尺,就这样眼观鼻、鼻观心的对峙着。
一室春光尽显,暧昧漩旎的水汽更浓。
原以为他就是一个纤瘦的少年,可是现在看他八块腹肌的上半身竟也是有些肌肉男风范。
那黑发如瀑,肤若凝脂,晶亮的水珠顺着优美的肌理蜿蜒而下,怎一个美字了得。
姬琉璃缩缩脖子想往后退无奈对方不放手,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你怎么在这里?”燕墨白看着近在咫尺的姬琉璃,心底竟有一些欣喜。
姬琉璃今天出门着男装,做了简单的易容,到现在还带着发冠呢,他这一眼竟是认出了自己?
“你认识我?”姬琉璃不死心,她和燕墨白也就见了一面而已。
燕墨白翻翻眼皮子,松了抓着她的手:“我是腿脚不好,但又不瞎。”
姬琉璃:“……”
燕墨白没有看她,转而对池边的随侍李焕说:“你先出去。”
随侍躬身腿了出去。
姬琉璃摸着自己的脸,不解道:“你怎么认出我的。”
前世的特工生涯中,易容是很重要的一门课,自己的易容也从来没有出过纰漏。
燕墨白好笑地看着姬琉璃已经歪了的发冠:“眼睛是骗不了人的,而且现在你那衣服和没穿一样,还想装男人。”
姬琉璃忽的脸上一阵灼热,衣服全部湿了,贴在自己的身上,若隐若现几乎透明的衣服.....
她难得有些窘态,然后不着痕迹的慢慢往后挪……
燕墨白并未放手,反而抓紧了姬琉璃即将抽离的手,把人拉近,属于女子的馨香入了满怀:“摸了本殿下就想跑?”
姬琉璃红着脸,不服气地说:“大不了我请你个姑娘,你摸回来就是!”
燕墨白好听的笑声在回荡,一双凤眼灼灼,他松了手,看着姬琉璃退到了离自己最远的池壁。
“真想看看你脑袋里,都装了什么。”
姬琉璃无语。
燕墨白倒也不在意,笑着问:“说说吧,你今天这闹的是哪一出?你一个女子,跑到青楼里来做什么?”
姬琉璃想来都来了,事情做都做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便大大方方的说:“都说醉今楼乃当今第一青楼,我来看看这的姑娘有什么不同。”
燕墨白有些诧异,一个王府小姐竟好奇青楼女子,这想法着实不一般。
他打趣道:“你是来找姑娘的,那怎么出现在我的温泉池子里?”
姬琉璃连忙摇头:“误会,真的是误会。我是找姑娘的,从竹苑游过来的……”
只是没想到游过来会看到燕墨白光着身子泡温泉的画面。
燕墨白不置可否,道:“那既然来了,喝杯茶再走吧。还有,我们上次没有谈完的交易,也可以继续谈谈。”
交易?姬琉璃想到自己脖子上的血玉珏,想到刚才自己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她思考着是不是可以从燕墨白嘴里套出些关于血玉珏的消息。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就好好享受吧。姬琉璃准备起身,想起自己的衣服,又兀自坐下,对燕墨白说:“你下面穿衣服了么?”
燕墨白有些脸红,姬琉璃想到刚才水下摸到的那双腿:“我背过身,你让你的随侍进来给你穿衣服。”
燕墨白一勾唇:“摸都摸过了,这会子还不好意思看么。”
姬琉璃哼哼道:“不看,省的你说我占你便宜,再叫我赔,这里的姑娘都贵得很。”
燕墨白叫来李焕,然后背后窸窸窣窣一阵声音。
姬琉璃泡在水里无趣,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随口就问道:“上次的迷药,你怎么解决的?”
身后燕墨白一阵抑制不住地咳凑声。
姬琉璃微抿着唇转过身,微笑道:“这是什么反应?”
燕墨白脸颊微红,然后狡黠的眸子闪过一丝恶趣味:“你很好奇我怎么解决的?要我给你详细说说吗?”
他整理好衣服,依旧是天人之姿的贵公子,坐在轮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姬琉璃。
这下轮到姬琉璃不知所措了:“那倒不用,我就是关心下你的身体……你穿好了,就先出去吧。”
“我为何要出去,这是我包下来的院子。”
“……”
真是个记仇的小子!
“衣服,给你放在这里了。”燕墨白说完,李焕就推着他去了外间。
室内安静下来,暧昧的气息消散。姬琉璃利索地穿好衣服,又重新竖好发冠。
出来时就看到,一白衣女子紧贴着燕墨白坐,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然后掏出一块锦帕替他拭着额头。
燕墨白抬头看到姬琉璃,轻轻挡了白衣女子的手,但是白衣女子却趁机反握着燕墨白的手就是不放,一边对他还颦嗔地诉说着什么。
姬琉璃暗暗好笑:只看姿色的话,根本不像是燕墨白嫖女人,倒是像这女子在勾引小白脸。
白衣女子抬头,美目望向姬琉璃,疑惑道:“这是?”
燕墨白轻描淡写,唇角勾勒出邪肆轻笑:“捡来的小公子。”
“浅浅,你先出去,我和这位—公子有话说。”燕墨白虽然是微笑着说,但是语气有着皇族的威严。
白衣女子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才离开了房间。
“告诉我,你要这血玉珏有何用?”姬琉璃迫切地想知道这里的秘密。
燕墨白沉思片刻,拿开腿上的毯子,指着自己的双腿问姬琉璃:“你应该听说过。”
“嗯,都说是你落马摔坏了腿。”姬琉璃静静地说。
“是啊,我被人设计摔下马来断了腿,但是断了的腿为什么就好不了呢?”燕墨白凤目一凛,冷着脸,“我那治腿的良药,我喝了足有半年,但是不但没有好,反而一日不如一日,那时我才八岁,不是没有怀疑过那药有问题,可是不管我怎么换药方子,怎么换药,都一样。”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些真正让我瘸了腿的毒是怎么下的。”燕墨白温和地冲姬琉璃笑着,“你想知道么?”
姬琉璃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当然不想,皇室的秘密知道的越多就死的越惨!这是中国上下五千年历史的教训。

这时,一阵冰冷低沉的声音传来:“少主,该喝药了。”屋内进来一个青衣人,手里端着一碗药。
“果先生。你怎么亲自来了。”燕墨白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那果先生用凌厉的目光看了一眼姬琉璃,然后弓着身子站在燕墨白身后:“那位来了。”
燕墨白放下手边的药碗,看着姬琉璃,“今日不巧的很。”
姬琉璃清冷的目光对上果先生,话却是对着燕墨白说:“好像我们每次谈到关键时刻,总有人来插一脚。”
燕墨白绝美的脸上有一丝笑意:“是啊,我也觉得。”然后转头叫来随侍李焕:“把这位公子,安全的送回去吧。”
看着姬琉璃消失的背景,燕墨白绝美的脸上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淡漠。
果先生脸冷如万年寒霜,“少主,今时不同往日。大殿上那位的身体情况已经岌岌可危,但是到现在还没有立储,北边的大理国虎视眈眈,内忧外患,在这个时候,定不能分心,更不能有软肋。而且,定国公府的小姐那边...”果先生情绪有些担心,更有些激动。
燕墨白打断他说道:“你觉得,她会影响我?”
“少主,老奴只是觉得,您对她,不一样。”果先生向来是直言不讳。
“不一样么?”
“少主的婚事,无关喜不喜欢,要的是可以帮助少主完成大业!定国公小姐身后几十万大军,对少主是最有利的一枚棋子。”果先生冷静的分析。
燕墨白说:“定国公府小姐虽然有意与我,但是定国公那边只怕是等不了我了,六皇子现在手握禁军统领,皇城守备全部归属他调动,他是最有可能坐上那个位置的。风向已经变了...”
“少主雄韬伟略,才华横溢,非那些俗人可比。况且少主多年韬光养晦才有今日光景。在这关键时刻绝对不可以出任何差错。”
轮椅上燕墨白攥起拳头,微微叹一口气,“果先生,你所说的句句言之有理。放心,我隐忍了十年,熬了十年。必然不会让所有努力都功亏一篑。”
然后微微叹了口气,平定了心神:“让他进来吧。”
“都说醉今楼乃当今第一青楼,这楼里的姑娘也确实与众不同。”人未到,话先传来。深深的酒窝挂在那人脸上,更显慵懒华贵。
燕墨白手指揉上额角,这话刚刚她也说过。然后正色道:“再与众不同,也不及突厥姑娘更加魅惑人心。”
那男人毫无顾忌的大笑。“都说十一皇子模样俊俏,惊为天人,更是这盛京城小姐们午夜梦回的中意之人,今日一看果然出众。”
燕墨白听他挑衅的话语,语气一变,冷声道。“说说吧,你一个突厥皇子来我大盛意欲何为?”
对面的男人收起玩世不恭的笑,正色道:“十一皇子见笑了,我来就是做生意的。”
“你不怕我禀报父皇,把你抓起来?”燕墨白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
男子挑唇一笑,“十一皇子要是想抓我,我今天就坐不到这里。”
燕墨白还真没打算去得罪突厥,也就是提醒下他,既然自己知道他是突厥的皇子,那么自己其他的兄长们自然也可以查得到。
“我要的东西,带了么?”
男子拿出一个油纸裹得东西,一层一层的拨开。就看见三个通体乌黑的蛇胆。“没有人能从活着的金蛇取出蛇胆。这是我皇室的独门秘诀。”
“活剥蛇胆么?”
“对,如果金蛇死掉再剥蛇胆。就没有用了。”
“这东西,只有你们突厥皇室有?”燕墨白皱眉。
“是,皇族秘术。”男子收起蛇胆,放在了两人中间的小几上。
自己身上的毒,追查了好多年,最终追查到这金蛇胆身上,原来是突厥皇室。看来那位,胆子不小,突厥皇室都有联系,不知除了给自己下毒的勾当以外,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只要找出毒物的根源,那么果先生就有解毒的方法,自己这双腿应是有救了。
燕墨白好整以暇的拉了拉自己腿上盖毯说道:“三个我都要,你开价吧”
男子靠在后座上,一脸笑意盈盈。
姬琉璃熟练地翻过院墙,在角门处看了院中没有什么异常,猫儿一样躬身由后窗进了屋子。
屋内一切如常,姬琉璃刚把那身男装藏好,房门就被扣响。
“大小姐。”门被推开,春晓、秋菏这两个丫鬟依次进来,手上端了两个托盘,托盘上放满了钗环首饰。
春晓低着头不言语,秋菏面色冰冷抬着声音说道:“这些都是各个府上给二小姐送的指婚的贺礼,二小姐特地吩咐我们给大小姐也拿来一些,好让大小姐也见识见识。”
姬琉璃抬眼去看去,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玩意,用指婚的噱头送礼物,这不是恶心自己。
往日里,平昌侯府的下人对这个大小姐虽然算不得好,但是并不会明目张胆的鄙夷,就是因为她还有个未来九皇子妃的身份。
而现在,二小姐名正言顺的夺了大小姐的夫婿。大小姐又是个没有娘、爹又不疼的人,当然没有人把她放在眼里。
姬琉璃淡淡应道,“放下吧。”
秋菏面露异色,往日里这大小姐也是一个清高的人。这等礼物肯定是不要,甚至会直接扔了,怎么现在却毫不犹豫收下了。
春晓看着盘子里的各色饰物,犹豫着对大小姐说:“大小姐,我看这对双翼蝴蝶挺精致,虽然算不得多么贵重,但是蝴蝶翅膀可以随风摆动,也算是灵动。过几日就是冬日赏菊盛宴,今年轮到我们平昌王府来举行,姑娘这几日得好好挑一挑衣服和饰品。”
姬琉璃看去,一对振翅欲飞的蝴蝶,确实灵动脱俗。“把它收好。”然后对秋菏说:“给二小姐回个话,礼物——我很喜欢。”
能入得了王府的东西,再不金贵,也还能换得几个钱。至于自己的颜面,慢慢来不着急,有的是机会。

大盛国圣上最近龙体欠安,已经有三日不上朝,上至朝中大臣下至百姓都是议论纷纷,众大臣要求立储的呼声是越来越大,恐怕储位之争要先上演。
当今皇帝共有八位皇子,三位公主,其中有三个皇子未成年就殒命暂且不提,其余五位皇子都正适龄,纷争必不可免。
大皇子常年在边关军营中,二皇子才学平庸至今只是个宫中编撰,六皇子任禁军统领,负责皇城守备,九皇子自小也是才华横溢,年纪轻轻已经在朝廷颇有影响,而十一皇子还在深宫养病。
在这节骨眼上,众皇子都纷纷压制中属于帝王的血液跳动,暗中观察着朝中局势。
原本平昌候姬德茂正在考虑是不是把冬日赏菊盛宴给取消,但是消息传来说圣上病情已经痊愈,那就没有什么顾忌,轰轰烈烈地办起了赏菊宴。
未到午时,平昌王府就已经熙熙攘攘吗,今年的冬日赏菊盛宴尤其热闹,就连一向待在深宫养病的十一皇子都来赴宴。
那些个深闺小姐虽知道十一皇子是个腿脚不好的,但是那样貌实属翘楚,天人之姿非一般能及。
因此京中贵女们提前几日就开始购置衣裳钗环,力求博得好印象。
一大早,春晓秋菏就来给姬琉璃梳妆打扮,姬琉璃虽然不喜欢这些琐粹的饰物。但是作为主人家的嫡女,总是不能过于寒颤丢了王府的人。
自上次在湖里捉了金蛇卖的五锭金子也花的差不多了,今天想这么忙的时间,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拿了几根专门让人打造的银针放到贴身特制的小包,就准备去再弄条金蛇。
湖边果然没有一人,姬琉璃拿出一支银针跃跃越试。
在前世近身搏斗是自己最擅长的,远距离攻击全是热武器或着狙击枪,而在这里,她不可能有热武器,所以远攻就成了自己的弱项。
不过上次杀手的银针提醒了她,这样秀珍的东西,携带方便而且弥补了自己远程攻击的不足。
正待银针脱手,一阵脚步声传来,姬琉璃皱眉快走几步,往雅韵的山石园林走去。
“殿下这是急着去哪里?”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清脆甜如甘泉,却隐含着一丝不悦。
燕墨白淡淡的声音传来,犹如天籁,只是隐隐带着不易察觉的厌烦之意:“墨白一身酒气甚是不雅,想换一件衣裳罢了。”
姬琉璃好奇,身子躲进假山缝,悄悄一伸脑袋。
只见假山另一边一对璧人相对而立,燕墨白一身金寿纱外套,内里一身月白锦袍,玉冠高束墨发,静静地坐在轮椅上。另一个女子则是一身华贵淡紫红绘纱裙,面容上已作妆点,面容精致。
女子轻轻走近燕墨白,勾起一丝浅笑,那笑容却有丝苦涩:“殿下急着回去,是为了避开我吧?”
燕墨白不答。
“你为何现在对我如此冷淡?”女子的声音冷若冰霜。
燕墨白神色淡然,轻飘飘说道:“你知道,定国公府的选择是我六哥。”
眼前的女子正是定国公府的嫡小姐孙绮云,是如今京城里炙手可热的权贵人家。
孙琦云面色惨白,紧咬朱唇:“我爹爹是我爹爹,我是我。我喜欢的一直是你,只要你愿意娶我……”
燕墨白微微躬身,客气地说道:“这里乃是平昌王府的重要之地,人多眼杂,还是请姑娘避嫌。”说罢转过轮椅就要走。
孙绮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提着泛着金边的长裙,走到了燕墨白的面前,看着他:“为何现在你对我如此冷淡?”
燕墨白身体一颤,面色不动,但目光中,却是一片冰寒:“我对你从未变过,我一直以兄长之礼待你,若让你误会了,是我的不是。但现在六哥已经求得圣旨,赐婚的旨意马上就会下来,还请姑娘自重。”
说着,燕墨白的脸色陡然一变:“谁在那里?”
这话一出,孙绮云立刻收起了哭声,眼神里浮现了一丝惊慌。
燕墨白迅速环顾四周,便抬手向假山后方指去,女子一点头,就朝后方快步走来。
一时间,姬琉璃在假山缝隙里进退两难。
孙绮云见里面真的藏着人,立时如遭电击,怔在当场。
而不远处,另一道身影也朝这边走了过来。
一身华服的六皇子看到燕墨白先是一愣,眼神闪过一丝狐疑,然后轻笑道:“墨白,平日里不见你出来,今日赏菊宴,倒是来的挺早。”
墨白嘴角一勾,如三月风:“许久不出来,今日这平昌侯府湖边景色不错,就来看看。”
六皇子多疑的目光收回来,看着燕墨白的轮椅,心中不屑。
再怎么样,一个瘸子能做什么。
他觉得有些无趣,便客套道:“湖边风大,你身体不好,还是不要久待,而且前厅宴会就要开始了。”
燕墨白微笑颔首:“我坐坐就回。”
六皇子也不多说什么,抬脚离开了此处。
待六皇子走远,燕墨白便驱动轮椅来到假山前。
看清楚里面的人是谁后,他面上先是惊愕,但很快镇定下来,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大小姐平日里喜欢玩捉迷藏么?怎么每次见你的出场方式,都这么——与众不同。”
闻言,同样借着假山躲避六皇子的孙绮云楞了一下,随后毫不遮拦地发问:“你就是那个被九皇子退婚的平昌侯府大小姐?”
她说的无礼,姬琉璃也不生气,站出来整理了下衣衫,冷艳的眸子平静无波:“这赏菊宴倒成了二位叙旧情的好机会。”
“你……放肆!”孙绮云眼中暴戾之气溢满,抬起手一个耳光就要下来。
只听“啪”的一声响,孙绮云惊愕的脸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子。
孙绮云颤抖着手指着姬琉璃,一脸的不可思议:“你、你竟敢打我!”
“对,打你又怎样。”姬琉璃冷着脸回道,转而又看燕墨白,“你这是在看戏?”
燕墨白低下头对孙绮云说:“莫要闹了,你不是她的对手。”
他当然知道定国公小姐的花拳绣腿,和姬琉璃的身手比起来,那是天差地别。
孙绮云瞪着姬琉璃,阴沉着声音说:“她定是都听到了!必须杀了她,以绝后患。”
姬琉璃哼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全然不惧:“来,你打得过再说。”
孙绮云攥起拳头,咬牙切齿。
燕墨白凤眸凛着,有着不容反驳的气势,面色虽然没变,但是声音冷若冰霜:“孙小姐先去前厅吧,莫要误了时辰。这里的事你不用管,更不要去打她的主意。”
孙绮云冷笑:“你不娶我,是因为你九哥不要了的女人?”
燕墨白眼睛寒意更甚:“注意你的身份。”
孙尚香精致的面容有些狰狞,最后还是不甘,提着裙摆远远跑去。
燕墨白缓和了语气,看向姬琉璃:“看来我们真的是有缘。”
姬琉璃思考了一下说:“你们就当作今天没有见到我,我也懒得去趟你们的浑水,我们就此别过。”
燕墨白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考虑着眼前的女子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不过这都不重要,倘若可以把这个桀骜不驯的女子降服,那么这些秘密就算不得什么。
他也不怕姬琉璃会把今日的事传出去,只是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姬琉璃叹了一口气,看了手里的银针:“我就是来试一试这个银针。”
燕墨白探头看过去,姬琉璃素白的手心躺着三根银针:“这是?”
“就是上次那个杀手使的,我仿了几根。”姬琉璃解释道。
燕墨白想了想,中肯的说:“男子用银针突刺,都是臂力极好的,你是女子,我更建议用弩弓。”
姬琉璃比划了两下,迟疑道:“弓弩?不方便日常携带吧?”
“你要日常携带?”燕墨白不明白一个女子想这些做什么,但是并没有追问,毕竟每个人都有秘密,除非对方愿意说,不然自己不会去触碰那个底线。
“有一个倒是很适合你,我下次给你看。”燕墨白看着她冷艳素白的脸,无比认真地研究着手上的银针,并没有发觉自己正在注视她,他笑了一下,又道,“我回去给它改进下,会更方便你用。”
姬琉璃抬起头,晶亮的眸子透露着疑问:“为什么要给我?我们也不过是数面之缘。”
燕墨白透出那绝美的笑容:“你不仅救过我,而且关于玉珏,说不定我还有求于你,我之后会让人和你联系的,我先去前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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