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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神婿

龙王神婿

龙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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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虐婿一时爽,追婿火葬场

来源:掌读520   主角: 龙帅赵立德   时间:2022-04-13 14:15:38

小说介绍

龙帅赵立德《龙王神婿》讲的是简介:虐婿一时爽,追婿火葬场

精彩节选


赵家,春城豪门之首。

今天对于赵家来说,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不仅仅因为老族长赵雄才七十大寿,还因为赵家要举行和全国五百强的龙门集团,交换股权的仪式,一旦交叉持股完成,意味着赵家将登顶青省最顶尖儿的十大家族之一。

赵家别墅大厅的主位上,赵雄才一身唐装,头发银白,笑得见牙不见眼,不停地朝过来的宾客点头示意。

广播里,漂亮的司仪小姐不断地大声通报着各大家族和企业来的礼物。

“刘家送上玉如意一对,价值一千万,祝赵老太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陈家送上纯金聚宝盆一个,价值一千万,祝赵家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龙帅……”

司仪小姐念着念着,突然住了口,用惊慌的眼神看着台下的管事赵立德。

突如其来的安静,顿时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很多听到“龙帅”两个字的宾客,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赵立德精神大振,推开围着他攀交情的几人,匆匆走到台下,一迭声地问道:“真的是龙帅?你确定没有念错?你看看礼单上有没有一个金色的龙形印章?”

司仪小姐一脸的为难和恐惧,小声说道:“有是有,但是……”

赵立德看看四周开始窃窃私语的宾客,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那就没错了,全天下没人敢冒充龙帅,嫌死得不够快吗?”

周围的宾客一听说真的是龙帅送来的寿礼,顿时全都激动起来,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全场宾客都听说此事,无数人都看着这里,窃窃私语,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那可是龙帅啊!

据说这位龙帅是南荒人氏,他曾一人单挑敌人两千精锐,曾下令坑杀十万降兵,曾独闯敌军大营,从百万军中生擒敌人主帅。
他每一次出现在战场上,都杀出了尸山血海,至今从无败绩,所以短短7年,他便成为大夏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主帅,也是大夏国最权势滔天的人之一。

相比之下,让赵家高攀不起的龙门集团,以及龙门集团背后的龙家和洪家,给龙帅提鞋都不配。

然而现在,权势滔天的龙帅,却给赵老太爷送来了寿礼,这是天大的荣耀啊。

宾客中有人啧啧称赞:“赵家这是要一鸣惊人了啊!连龙帅的线都搭上了。

另一人大声叫道:“赵管事,快给大家念念龙帅的贺贴写了什么?”

赵立德满脸红光,嗓门儿都高了八度,催促司仪小姐道:“你接着往下念!我进去禀告老太爷。

司仪小姐咬着小嘴,一脸恐惧:“我不敢念……”

赵立德哈哈笑道:“女孩子就是胆小,光听龙帅的名号,就让你不敢出声了……让你念你就念,别怕,大胆的念!念十遍!少一个字,今天你别想走!”

周围顿时又是一片凑趣儿的起哄声。

司仪小姐吓的站都站不稳了,带着哭腔继续念道:“龙帅送来黑漆薄棺一口,价值999块钱,留言是:三日后,让赵老狗在棺材里躺好等死。

刹那间,全场一片死寂,赵立德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宛如木雕。

所有人的嘴巴都大张着,难以置信地看着司仪小姐。

司仪小哭着念第二遍:“龙帅送来黑漆薄棺一口,价值999块钱,留言是:三日后,让赵老狗……啊!”

赵立德手脚并用地爬上台,一脚踹倒司仪小姐,夺过礼单一看。

没错,金色的龙形印章!

没错,留言写的就是三日后,让赵老狗在棺材里躺好等死!

司仪小姐战战兢兢地小声补充:棺材是两个兵哥哥送来的。

赵立德顿时天旋地转,感觉天都要塌了。

龙帅叫你三更死,谁敢活到五更天?

片刻之后,赵雄才也拿到了这份礼单,顿时一口老血喷出来,不省人事。

整个寿礼现场一片混乱,无数张嘴在疯狂讨论着这惊人的寿礼,都说赵家得罪了龙帅,赵家要完蛋了……无数条消息通过网路,疯狂地向外传播。

赵家别墅外的临时停车场上。

张浪坐在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里,看着屏幕上的九宫格监控画面,嘴角的冷笑一直就没停过。
直到对讲机里传来一个轻佻的声音:“龙帅,监控抹掉了……龙帅,真的不现在就割了赵老狗的项上狗头吗?”

张浪的眸子里散发着森然杀机。

虽然是炎热的夏天,但是周围的空气却瞬间减低了好几度。

“还有三天,才是我张家上下十三口的忌日,不着急,到时候割,才新鲜。

听到这杀气腾腾的话,对讲机那头顿时没了声息。

十年前的一个深夜,赵雄才和娄奇仲两人,带着一帮打手和一个神秘的化劲高手,杀入张家,抢走了张家祖传的龙纹血玉,然后纵火烧死了张家上下十三口,连大哥张恒刚满月的孩儿,都没有放过。
曾经风光一时的春城第一大家族,就这样烟消云散,尸骨无存,连一座坟茔、一把骨灰都没有留下。

当年的张浪只有十五岁,趁乱跳进春江逃走,要不是被一个少女救起,不善水性的他早就淹死了。

张浪不愿意连累那名少女,醒来后便偷偷离开,被一位路过的巫医带回南荒,传授他巫医传承,教他武功,然后张浪便在南荒从了军。
十年间,他从一名小兵,逐渐成长为大夏国最年轻的主帅,他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打出了南荒的和平,成为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龙帅。

封帅后,张浪选择退役,秘密回到春城,他要查出当年的幕后黑手,报血海深仇,也要找到当年救他的那位少女,报救命之恩。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一大群男女逃命似的冲进停车场,很快一辆辆车子就驶离停车场,之前还趾高气昂的赵家保安,现在陪着笑脸都都拦不住车。

张浪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树倒猢狲散,不外如是,想当年张家外围的那些家族又何尝不是如此?这笔账,他会一笔一笔慢慢算的。

没兴趣再看这些人的丑态,关掉监控,张浪刚想要离开,突然注意到对面有个披头散发的瘦弱女子,坐在轮椅上,吃力地推着手轮圈,刚巧女子一低头,上衣领口微微敞开,张浪警惕地一眼扫过去,顿时如遭雷击。

左侧锁骨下,指甲大的蝴蝶状胎记。

她……她就是当年救我的那个少女!

但马上张浪又产生了怀疑……我找了她整整十年,都没有半点消息,怎么今天突然出现在赵家?还有,她为什么会坐在轮椅上?

女子被一个中年男子抱上一辆埃尔法,然后快速驶离。

张浪拿起手机:“成才,给我查一个车牌号……还有一个坐轮椅的女人,要快!”

迅速讲完电话,张浪发动面包车,跟了上去。

一个小时以后,埃尔法驶入凤凰别院.

这是一个名字很拉风,但实际上品质却一般的中档小区。

张浪把面包车停在小区对面的巷子里,耐心地等着。
果然,没过多久,成才的电话就打来了。

那个轻佻的声音,此刻变得凝重起来。

“龙帅,查清楚了,那个女子名叫卓采微,她应该就是你一直在找的救命恩人,详细资料我发你邮箱了。

顿了顿,电话那头的人似是犹豫了一下,小声补充了一句:“龙帅,这女人……这些年过的蛮惨的。

张浪的心顿时一沉,挂断电话,他以最快的速度点开邮箱……片刻之后,周围的温度骤然降低。

路过的行人,无不激灵一下,打了个寒颤。

十年前的那晚,卓采微和同学在春江江畔举行初中毕业的篝火晚会。
卓采微善泳,救起张浪以后,她跑去附近的公路拦车求助,结果被失控的渣土车撞倒,腰以下失去了知觉……

刚和卓家订婚还没超过一周的娄家,出事第二天就取消了和卓采微的婚约,甚至都没等卓家四处求医的一番。
随即两家就联手了封口令,再加上知道这件往事全部细节的人,本来也寥寥无几,这才是张浪始终找不到救命恩人的真相。

而张浪醒来以后,怕杀手追来连累无辜,趁乱跑了,他根本不知道卓采微被撞,于是两人就这样错过了十年。

等等,卓老爷子要给卓采微招上门女婿?

张浪瞬间瞪大眼睛,赶忙回看了一下刚才直接略过的卓家的资料。

卓家的主业是做建筑承包的,这十年来一直紧跟娄家,现在业务遍及全省,实力膨胀的很快,已经成为春城的二流家族,但这一切和卓采微一家没关系。
卓采微是卓家长房卓建业的女儿,她的婚约被娄家取消的当天,卓建业就被发配到物业公司,连配股和分红也都一并取消了。

至于那辆埃尔法,租的。

卓采微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叫卓强,在春城一家建筑设计院工作,已婚,不过房子和车子都是女方家买的,且因为彩礼的事情,婆媳二人就已经撕破脸,所以卓强也很少回家,更不可能给家里钱,而且他也没钱。

所以,卓家长房的经济状况……卓建业一年二十万的收入,跟普通人比还不错,和卓家其他几房比,那就是赤贫。

卓采微的母亲李艳霞隔三差五的找卓老爷子哭诉,以卓采微的名义伸手要钱,说他们百年以后,卓采微一个瘫子生活无着。
最后卓老爷子烦了,干脆给卓采微找个上门女婿,只要卓采微还活着一天,家族就每年拨一笔钱。

用脚指头都知道,这笔钱肯定会落到李艳霞的手里。

看完了资料,弄清楚了这里面复杂的前因后果,张浪顿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要入赘卓家。

龙帅自然是不缺钱的,他明里暗里的产业,买下一万个卓家都绰绰有余。
但是他缺一个报恩和弥补的机会,他要让卓采微,可以呼风唤雨!

十分钟后,张浪按响了门禁,大声说道:“快开门,我是来做上门女婿的。

“次奥,老子头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来吃软饭都这么理直气壮……”对讲机里传来卓强骂骂咧咧的声音,但门禁却秒开。

张浪的眸子闪过一丝激动之色,十年了,他很快就能见到救命恩人了。

一分钟不到,张浪就大步走进一楼客厅,却没见到卓采微的人影,环顾四周,客厅里只有卓建业、李艳霞、卓强和他老婆周雪琴四人。
保姆张姐躲在厨房,躲躲闪闪地窥视。

张浪皱眉,神情一冷:“卓采微呢?”

温度骤降,寒意如针扎刺骨,卓家三人顿时打了个寒噤,缩了缩脖子。

保姆张姐更是“咻”地一下,把头缩回门后,不敢偷看了。

唯独李艳霞毫无所觉,大大咧咧地说道:“喊什么喊!答应我几个条件,卓采微就是你的了。

张浪眯了眯眼,淡淡地说道:“你说。

李艳霞上下打量张浪,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收入怎么样?”

张浪收回视线,说出准备好的答案:“我叫张浪,是货车司机,月收入五千块。

李艳霞撇撇嘴,嘟囔了一句“穷逼”,嫌弃地说道:“第一,我要20万彩礼,我把闺女养这么大不容易,做人要懂的感恩。

第二,你以后的收入要全部上交给我,男人有钱就变坏,我要替女儿盯紧你,免得你有钱了就出去乱搞。

第三,以后家里所有的家务活都是你的,所以你要住到家里,以后也不用买房了,你买房的钱就给我当房租。

第四,以后卓采微归你照顾,她再有任何事情,就算是死了,你也不要来烦我们,你们自己解决。

卓建业听老婆说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一脸深以为然的表情。

周雪琴则翻起白眼,冷笑,乜向李艳霞的眼神极其不屑。

卓强则笑嘻嘻地看着张浪,似乎想看他吃瘪以后,无能狂怒的样子——这个条件不仅是卖女儿,还是把张浪当傻子玩。

张浪嘴角露出一抹讥笑,难怪卓家也算小有家产,却无人来应征当上门女婿了,原来是丈母娘太过贪得无厌啊!连自己女儿的婚事你都要吃两头,真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生出卓采微这么美丽善良的女儿的。

不过,无所谓,张浪入赘,本来也不是为了钱。

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那都不叫事儿。

卓强很快打印了一份协议过来,一式三份,给张浪签字。

张浪快速地扫了一眼,轻“咦”一声,居然没有孩子姓氏的条款?按一般的风俗,上门女婿的孩子是要随女方姓氏的。

卓家四口人一起嫌弃地撇嘴,周雪琴冷冷地说道:“一个废物就已经够麻烦的了,再生个小废物?还能剩几个钱?”

张浪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机,刚要发作,李艳霞已经指着周雪琴骂道:“闭嘴!剩多少钱都是老娘的,你一分钱都别想!”

“凭什么?老娘也是卓家人!卓家的钱就该有老娘的一份!”周雪琴顿时就炸了,扑上去就跟李艳霞撕起来。

而李艳霞这个当婆婆的毫不示弱,撕头发抓脸蛋,反手再来个猴子摘桃,反击那是相当的犀利……就是不知道女人还能摘个什么桃。

“先叫肥羊……啊不,女婿,先把协议签了,20万彩礼呢!”卓建业叫道。

“来!签了你就是我女婿了。
”李艳霞瞬间变脸,笑眯眯地把纸笔拍在张浪的面前。

周雪琴也拢了拢头发到耳后,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两眼紧盯着张浪的眼睛。

张浪也不废话,干脆利落地签字,转账,心里却在为卓采微心痛不已……和这种家人生活在一起,十年,你一定很痛苦吧?

放心,我这就来解救你了。

叮咚一声短信,钱到账了,卓建业和李艳霞顿时一脸狂喜,卓强和周雪琴则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张浪,仿佛再说——你是脑子有坑吗?为了一个没用的瘫子,你自掏腰包、自废前程,来做上门女婿?

那个瘫子,就那么有吸引力?

但很快,李艳霞和周雪琴就再次撕打起来,张浪无声冷笑,他才懒得管这些,直接朝正探头探脑看热闹的保姆张姐招招手,让她带自己去找卓采微。

保姆张姐却指了指自己的保姆间。

原来,卓采微其实一直就在一楼保姆间的小阳台上,和他的直线距离还不到3米。

小阳台用玻璃封成了房间,一张可折叠的行军床就占据了一半的面积,床上只有薄薄的散发着霉味的被褥,连放水杯的床头柜都没有,塑料水杯是直接放在地上的,而且原本光滑的塑料表皮都磨花了,显然已经用了很久了。
天花板上拴着一根废电线,挂着卓采微全部的衣服。

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卓采微身上的礼服已经换成宽松破旧的睡裙,凌乱干枯的长发遮住了整张脸,她就那么低着头蜷缩在轮椅中,简陋狭窄的折叠式轮椅,她枯瘦如柴的身体也只能占一半,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

张浪的心中猛然一揪,心痛的简直难以呼吸。

虽然张浪来之前看过资料,知道卓采微的处境很不好,但直到他亲眼见到,他才意识到这个“不好”到底有多不好,这一刻他甚至想冲出去,把卓采微那些正在为钱撕逼的所谓的亲人,全部干掉。

张浪蹲下,小心翼翼地握住卓采微瘦弱无骨的小手,这才发现卓采微的手里还握着一本边缘都被翻毛了的新华字典。

张浪的心顿时又是一痛,眼睛发红地说道:“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找到你的。

卓采微表情木然地看着张浪,眼珠一动不动,对一切都无动于衷,仿佛有种哀大莫过心死的状态。

张浪轻声说道:“跟我走吧,今天,我就会治好你的腿!”

卓采微的眸子迸发出一抹神采,但很快就归于死寂。

她这些年,已经见过不少名医国手,山村神婆,但没人能治好她的腿,所以她对张浪也不抱任何希望。

张浪自信地一笑,说道:“我们打个赌吧,如果我治好你的腿,你就穿上红裙子,给我跳一支舞,我知道你学过跳舞的。
如果我治不好你的腿,那就请你嫁给我,后半生我负责照顾你。

巫医传承有多厉害,够资格知道的人,自然会知道。
不知道有多少达官显贵,甚至甘愿倾其所有,只求他出手一次。
而卓采微,是他龙帅打算救治的人,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躲不过被他治好双腿的命运。

果然,听到张浪的话,卓采微的眸子终于恢复了一丝神采。

在她看来,自己一个没用的瘫子,根本没有人肯要,而这个男人的笑容,很温和,很治愈,让她有种想要相信他的冲动。
而且冥冥当中,她对张浪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在很多年前见过似的。

最后,卓采微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张浪开心地哈哈一笑,抱起了卓采微,抬脚把轮椅踢到一边,大步离开。

客厅里的婆媳二人,继续薅着对方的头发撕打着,卓建业深深地看了张浪一眼,默不作声地把头扭过去,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卓强则站起来想拦住张浪,却听到老妈和老婆同时吼道:“坐下!”

卓强腿一软,乖乖坐下。

紧接着,李艳霞的声音从张浪身后幽幽响起:“出了这个门,钱就不退了。

卓采微小手忽然抓紧了张浪的胳膊。

张浪安慰地拍了拍卓采微,哈哈一笑,大步离开。

保姆张姐着急地追出来:“哎,轮椅没带……”

轮椅?

她再也不需要了!
一个小时后,面包车驶入春城郊外的一个别墅区。

看到大门口的铜牛雕像,卓采微就知道,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卧龙居。

卧龙居,春城最豪华的别墅区,没有之一,因为春城周边海拔最高的牛首山,整个都在小区里,可想而知占地面积有多大。
除此以外,花园、泳池、高尔夫球场,小区里全部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个小型动物园。

在卧龙居,每一栋别墅都有至少十亩地的院子,相当于一个小型庄园了。
而凯迪拉克开进的这栋庄园别墅,是全部30栋别墅里,最大、最豪华的一栋。

被张浪温柔地抱着,走进宛如宫殿一般的别墅里时,卓采微一句话都不敢说,她生怕这一切都是做梦。

张浪将卓采微放在大床上,伸手就去脱她的裤子。

卓采微无力反抗,只能两手捂脸,泪水从指间滚落,嘴里喃喃哽咽道:“别别看,太丑了,不好看。

张浪轻声说道:“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

张浪的话仿佛咒语一般,卓采微头顿时安静下来。

很快,张浪把卓采微的裤子脱掉,两条细的不成比例的长腿上,满满的都是一块块裂开的褥疮,触目惊心,饶是张浪见惯了尸山血海,此刻还是心如刀绞,痛彻心脾。

这十年来,卓采微所遭受的一切苦难,都是拜他所赐。
如果不是因为救他,卓采微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张浪刚毅的脸上,再也无法管理表情,鼻头一酸,差点儿当场流泪。

“药来!”张浪扭头喝道。

“龙……龙师傅,药准备好了。
”门外一个轻佻的声音说道。

让成才守在门口,张浪亲自把一箱箱的顶级药材抱进屋里,这些中草药,每一样都是价值连城,甚至还有十几味药是很多中医国手都没有听说过。

张浪很快配好了药,细致地将药泥涂抹在卓采微的两腿上,然后轻喝一声,一团朦胧的白雾从他的两手腾起,随着他的按摩,药物随着雾气一点点渗入卓采微的两腿,原本损毁的神经一点点被修复,原本萎靡的肌肉一点点变得丰满圆润,原本裂开一道道口子的褥疮也一点点愈合,最后连疤痕都被抹掉,了无痕迹。

卓采微的眼睛越瞪越大,甚至掐了自己一下,她怀疑自己在做梦。

两个小时候,十箱珍惜的顶级药材消耗一空,张浪的额前也多了一缕白发,他疲惫地看一眼自己的作品,欣慰地笑了。

“你自由了。
”张浪笑道。

感觉到身体已经重新恢复了知觉,卓采微的嘴唇哆嗦着,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来,她试探地挪了挪腿,腿很听使唤地高高抬起……

张浪的眼睛顿时大亮。

卓采微脸红如血,跑到衣帽间,关上了门,看着全身镜里那个完美的自己,她惊呆了。

那一双修长、笔直、浑圆的美腿,简直是所有女孩子都梦寐以求的!

而且原本她腿上和后背那密密麻麻的褥疮,都消失不见了……关键是,身体的其他部位也都变得完美无瑕,卓采微自己看了都心跳加速的那种,皮肤也恢复到了她少女的时候。

晶莹剔透,白玉无瑕,吹弹可破。

十年来,省城乃至京城的多少名医国手都无可奈何的伤病,张浪居然说到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

卓采微两手捂着小嘴,无声落泪,这个男人毫无疑问,就是改变自己命运的那个人。

穿上红色长裙,红色舞鞋,当卓采微重新拉开门的时候,她已经调整好了情绪,朝张浪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然后拎着裙摆,行了一个淑女的礼仪,轻盈地在房间里舞动起来。

张浪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卓采微,神情迷醉,不能自拔。

好美!

跳完一曲,卓采微微喘着来到张浪的身前,虽然不知道张浪是如何做到的,但是看到张浪额前的那一缕白发,卓采微隐约明白了些什么——为了治好她的腿,张浪想必也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这一瞬间的恍惚,卓采微想起了很多,她想起了家人朋友对她的冷嘲热讽,想起了这十年的种种不幸和磨难,想起了十年前她在深夜跳进滚滚春江,救上来一个溺水的少年,虽然那少年悄然而走,不知所踪,但是现在她确信,自己并不后悔。

当年她不顾一切救人,现在也有人不顾一切救她,甚至为了她而做赘婿,她还有什么好后悔的呢?这就是她的缘分啊。

卓采微恍惚的眼神,逐渐定格在这个虽然刚认识不久,却满眼都是他的男子身上,心中陡然涌起了强烈的归属感和安全感,她认定了这个男人。

“你愿意娶我吗?”卓采微充满期待地看着张浪:“现在,我不是累赘了。

“错!你从来都不是累赘,以前不是,现在和将来也不是,”张浪严肃地说完,脸上突然笑起来:“而且,我已经嫁给你了啊,我可是你们卓家的上门女婿。

卓采微顿时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然而这还没完,张浪又拿出一个满是划痕的小木牌,拴上红绳,郑重其事地戴在卓采微的脖子上。

“这是我的嫁妆。

一句话,顿时让卓采微笑的眼睛完成月牙,她感觉自己的心,终于找到了一处安稳牢靠的归属。
这一刻,十年来的委屈不幸,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烟消云散。

不知不觉,卓采微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她一手捂住嘴,无声地哭泣着,但这一次不再是委屈痛苦的泪水,而是快乐幸福的泪水。

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卓采微突然昂起头:“现在我已经是你老婆了,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张浪一本正经地说道:“还不是,我们还没扯证呢。

卓采微顿时被气笑了,掐了张浪一把,啐道:“现在就扯证去!”

两人重新回到凤凰别院的家,张浪敲开了门,卓采微直接往里走,保姆张姐顿时就懵了。

“姑爷,夫人很快就回来了!你可别乱来!”

“姑爷,你可是卓家的上门女婿,你又带个姑娘回来干啥?”

卓采微瞪了一眼看好戏的张浪,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张姐,这个点钟我妈正和陈阿姨她们打麻将,就算天塌了你也叫不回她。

张姐瞠目结舌,感觉整个世界都颠倒了——这个高贵漂亮,宛如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一般的女子,就是那个蜷缩在轮椅上,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的大小姐?

卓采微很快找到了身份证和户口簿,拉着张浪就走了,只留下张姐在风中凌乱。

一个小时以后,两人手牵着手从民政局出来,手里多了两个红本本。

上了张浪的面包车,卓采微突然说道:“现在回卧龙居?”

张浪一本正经道:“怎么可能,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货车司机而已,怎么可能住得起卧龙居那种地方?再说了,我可是你卓家的赘婿,我得住到你家才行。

卓采微妩媚地横了张浪一眼,啐道:“不想说就别说,我还不想知道呢!不过回家还是算了,我们去外面租个便宜的房子就好,我不想你受委屈,他们说话可难听了。

张浪顿时放声大笑,卓采微的这句话,让他明白,卓采微是真的把他放在心里,为他考虑了。
而且她也敢于说出自己的想法,对伴侣尊重,对自己自爱。

果然不愧是十年前就敢在深夜跳进春江救人的奇女子,能在一群那样奇葩的家人当中独立成长,果然不是那种逆来顺受,没有主见的傀儡。

不愧是本龙帅看中的女子。

张浪唇角的笑意,在不断扩大。

“谢谢,但逃避不是办法,那些毕竟是你的血缘亲人,你逃避不了的,迟早都是要面对他们的。
”张浪轻笑道。

“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卓采微好奇地打量着张浪,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有多刻薄奇葩,她烦恼的都想撕头发了,可张浪却依旧笑的从容不迫,淡定从容。

“我应该担心吗?亲爱的,你还是想一想自己吧,怎么应付接下来的场面。
”张浪轻笑一声,淡淡地说道。

同时张浪又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亲爱的,我知道这一切对你很难,但我会一直陪伴着你,我会让你呼风唤雨,这十年里你失去的一切,我都会帮你夺回来。

卓采微看着张浪的侧脸,眸子里异彩连连,这一刻她真的觉得,这个男人从上到下都充满了魅力……虽然语气有点装逼,有点欠揍,但是,真的是好强大!充满底气和自信的那种强大!

吃过晚饭,两人回到凤凰别院的家,这次开门的是李艳霞。

“你你你……你真的是微微!你的腿……十年了,你的腿……卧槽!”李艳霞这么心大的人,顶着张浪的杀气都能继续撒泼,见到这宛如大变活人一般的场景,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憋到最后,说不出一句囫囵话,只好以一句经典的“卧槽”来表达。

“我苦命的女儿!”李艳霞抱着卓采微大哭起来:“微微,以前都是妈妈不好,是妈妈冷落你了,让你受了很多委屈,快进屋来!”

“妈,是我,我的腿好了。
”卓采微的情绪也难免波动起来,眼眶微微泛红。

从她出事以来,娄家退婚,老爸被赶出家族企业,配股和分红都被剥夺,一家人丢尽了脸面,成为整个家族的笑柄,经济上也陷入了困境,以至于哥哥找工作和结婚的时候,家里都没提供半点帮助……最后,她自己也成为被全家歧视,甚至是虐待的那个。

要说卓采微的心里没有一点点后悔,也是不可能的。

李艳霞拉着卓采微进屋,心里重新活泛起来……看女儿这容貌,这身材,这气质,完全可以嫁入豪门啊!而不是嫁给一个不思进取,甘愿做上门女婿的废物!

这一刻,李艳霞浑然忘了自己是怎么敲诈张浪的了,直接把他关在门外。

“你谁啊?我不认识你,出去!”
“丈母娘,我是你女婿啊。
”张浪淡淡地说道。

“别胡乱认亲,我可没你这么窝囊废的女婿,你俩的婚事我不同意!也不承认!你也别想吃我们家的软饭,你不配!赶紧给老娘滚蛋,不然老娘报警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艳霞恶狠狠地说道,叉着腰堵在门口。

“妈,你这是干嘛呀!张浪是我老公,我们是领过证的合法夫妻,受法律保护的,不是你说不同意就不算数了。
”卓采微辩解道:“再说了,当初不就是你缠着爷爷,非要给我找一个上门女婿的吗。

“你翅膀长硬了是吧?都敢跟我顶嘴了!以为偷偷摸摸领了证,我就管不了你了是吧?”李艳霞瞪了卓采微一眼,气急败坏地说道:“我管不了你,自然有人管得了你,现在咱们就去老宅,让你爷爷亲自取消这门婚事,顺便给你找一个豪门女婿。

说着,李艳霞拉着卓采微就往外走。

卓采微一脸气愤又无奈地看着张浪。

张浪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李艳霞是个什么人,成才给他的资料里写的很清楚,所以他神色轻松地跟在后面,甚至还安慰卓采微让她不要急。

李艳霞听的连连冷笑,且先借你的嘴安慰我女儿,一会儿有你后悔的时候。

现在的卓家老宅,是卓老爷子十年前拍板买下的,曾经的郊区现在已经变成市内,占地面积四亩多,经过名家设计打造成为园林式庄园,是整个春城除那几家豪门庄园以外,最豪华的顶尖豪宅之一了。

这个豪宅的存在,时时刻刻都在向整个春城的人说明,当年卓大富卓老爷子抱紧娄家大腿的决策,是多么的正确。

短短十年,卓家从一个不起眼的包工头家族脱颖而出,超过了很多家族几十年、上百年的漫长积累,现在已经成长为春城名副其实的二流家族,财雄势大。

所以卓老爷子在家族里的声望,无人能及,在整个春城也是名气极大,现在正在竞争行业协会主席的位置。
一旦卓大富成功上位,卓家的声势,必定再上一层楼,超越其他的二流家族,成为准一流家族。

要知道,春城已经十多年都没有新的一流家族产生了。

整个春城都在盯着卓家的一举一动。

一行人来到后院的小礼堂,李艳霞闹出的动静勾搭够大,凡是人在春城的卓家人,此刻都在这齐聚一堂,见到卓采微以后,顿时所有人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个大美女真的是那个在轮椅上瘫了十年,跟丧尸一样的卓采微?

关键是,昨天赵老爷子的寿宴上,很多人才见过卓采微,没想到今天就大变活人了。

小礼堂里顿时乱成一片,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一个疑问:眼前这个两腿修长、步履轻盈的大美女,不会是李艳霞找个容貌相似的大美女假冒的吧?

直到确认了卓采微的身份,卓家人还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不过,李艳霞来这里,可不是让他们欣赏卓采微的,所以等到确认身份以后,她就开门见山地对卓老爷子说道:“爸,以咱们微微的长相、身材、身份,完全可以嫁入豪门,不可能让她嫁给一个没本事的废物,这事儿您可要给咱们微微做主。

卓采微忍不住辩解:“妈,你别乱说,张浪才不是没本事的人,我也不会改嫁……”

李艳霞粗暴地打断卓采微的话,说道:“不是废物,他为什么要入赘?还不是想吃我们卓家的软饭!”

卓采微顿时就急眼了,她求医问药十年,多少名医国手都没治好她的双腿,而张浪一天之内就把她的腿给治好了,怎么能是没本事的废物呢?任何人羞辱她都没事,反正她也被羞辱十年了,早就习惯了。

但是,羞辱张浪就是不行。

卓大富摆手示意所有人闭嘴,卓采微只好委屈地闭上嘴巴,看着爷爷,希望他可以出来主持公道。

卓大富抽着雪茄,一边打量着卓采微,他也很惊奇,昨天在赵家的寿宴上,他没注意过卓采微,但是他知道卓采微的这双腿花了多少钱,因为所有的费用,李艳霞都会堵着门找他报销,一分都不会少……真要能一夜之间就治好,她也不用坐十年轮椅了,没人愿意遭这样的罪。

但是眼下,卓采微就活生生地站在眼前,步履轻盈,完全看不出她昨天还是个瘫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如果能找到这个创造奇迹的人,与之交好,笼络、甚至联姻……那卓家势必可以发展到更高的层次,甚至一流家族再往上……也不是不可能!

“治好你腿的人是谁?他来了吗?”卓老爷子沉声问道,一边用质询的眼神看着张浪。

“爷爷,治好我腿的人,就是我老公张浪。
”卓采微骄傲地说道,一边把张浪拉过来。

卓老爷子顿时眼睛一亮,看向张浪的眼神,顿时变得炽热起来。

卓采微顿时欣喜不已,爷爷看到张浪这么有本事,肯定就不会像她妈妈一样,逼着她改嫁豪门了……而没有了爷爷的支持,老妈跳的再厉害也没有用。

这时,李艳霞突然嗤笑道:“爸,你别听微微瞎说,那个张浪也不知道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他说是他治好了微微的腿,诶,谁看见了?他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货车司机,脑子有病的穷逼一个,要真有那个本事,他会跑到我家来吃软饭?肯定是个骗子。

是谁治好了微微的腿,我也不知道,这个不重要,反正这样的高人,如果有一天想要现身的话,他迟早会现身的,要是高人不想现身,我们这样的凡夫俗子,找也找不到。

爸,您看微微的腿已经好了,你看她多漂亮,比十年前更有女人味儿了,而且还是个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咱们抓紧时间把她嫁入豪门的正事给定下来吧。

卓采微气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扭头想让张浪说话,却见张浪朝她微微摇头。

卓采微顿时一怔,不明白张浪是什么意思,不想让爷爷知道他的本事吗?为什么不为自己辩解呢?

而卓大富见张浪始终都不为自己辩解,连卓采微也不吭声了,再加上他也觉得李艳霞的话很有道理,所以,思路顿时就被李艳霞给带歪了,觉得一定是哪个隐世高人出手,治好了卓采微以后就走了……隐世高人嘛,就是要出人意料,不求名利。

至于张浪,那就是一个想上门吃软饭的家伙,凑巧捡了个大便宜。

卓大富沉吟道:“如今春城二流以上的家族,和微微年龄相当,嫡出又未婚的,确实少之又少……这样吧,我动用关系,联络一下各大家族,争取给微微找一个好的归宿。

李艳霞听的顿时眉开眼笑,喜上眉梢。

只要有老爷子的这个承诺,微微的事就稳了。

卓采微顿时急了,当即就站出来,忍着眼泪道:“爷爷,给我招一个上门女婿是您点头同意的,我和张浪也已经结婚领证了,您为什么又要拆散我们?”

“死丫头,闭嘴!”李艳霞冲上来就是一记耳光,卓采微白皙的俏脸上,顿时露出五个鲜红的手印。

李艳霞继续呵斥道:“张浪那小子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卓采微也是被逼得急眼了,直接冲过去,抄起茶几上的一个茶碗“咣当”敲碎,然后用锋利的碎片怼着自己绝美的脸蛋,尖声叫道:“不许再逼我,否则我就毁容!”

小礼堂顿时一片哗然,刚才还看好戏的卓家人,顿时一个个头皮发麻——太狠了。

李艳霞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卓采微,说不出话来。

张浪二话不说,走上前来,轻轻拿掉卓采微手里的瓷片,然后将卓采微挡在身后。

卓采微顿时眼睛亮晶晶的,看到张浪高大宽厚的背影,十分有安全感。

“够了!成何体统!”卓大富见张浪拿下了卓采微手里的瓷片,暗暗地吁了一口气,面沉如水,呵斥道:“微微,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要顾全大局知道吗?你知不知道咱们卓家现在面临的是多么严峻的形势?这件事不管对家族还是对你个人,都有利而无一弊,你怎么能任性地反对?现在,听你妈妈的话,立刻和那小子离婚。

卓采微一脸委屈和悲痛,两眼通红,十分不甘。

卓大富对张浪说道:“小子,给你五十万,和微微离婚,拿钱走人吧,我保证卓家没有人会为难你。

张浪淡淡一笑,说道:“说的好像我稀罕当你们卓家的上门女婿似的,我还不稀罕这区区五十万,如果微微自愿离婚,那我没有任何意见,但如果微微不愿意,那谁也不能把她从我身边带走。

听到张浪立场坚定的话,卓采微顿时感动极了,轻轻偎依着张浪坚实的后背,顿时感觉自己找到了主心骨。

“姓张的小白脸,这里有你说话的资格吗?”卓家三房的卓猛站了出来,指着张浪毫不客气地骂道:“你特么就是卓家的一条狗,知道吗?主人准许你开口,你才可以说话,主人不准许,你就得乖乖把嘴巴闭上,不听话,就打死你。

“凭你,也配?”张浪冷笑一声,一抬手,直接掰断了卓猛的手指,一脸冷漠:“从来没有人敢用手指着我。

“啊!疼疼疼……”卓猛身体弯曲,发出痛苦的哀嚎,鼻涕眼泪狼狈地糊了一脸,刚才的蛮横凶悍,瞬间就变脸成为认怂祈求:“我错了!我错了大哥,松手……大哥饶了我吧!”

一众卓家人又是尴尬,又是愤怒,一个穷逼赘婿,居然敢在我们卓家的地盘上,欺负我们卓家人?你怕是今天不想离开卓家老宅了。

然而,虽然愤怒声讨响彻礼堂,可是胆敢出面和张浪正面对线的,一个都没有。

十几个年轻人都在一脸愤慨地打电话呼叫保安,甚至有几人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卓老爷子看的血压都上来了,卓家的第二代不堪大用也就罢了,毕竟他自己就出身草莽,三个儿子都没有正经上过学,但是现在卓家第三代,居然连一个有血性的男儿都没有?而且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内讧……就这,还能指望他们将来带领卓家继续进取?

不!不怪我的孙子,都怪这个赘婿张浪搞事情!他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听我的命令!该死!

卓老爷子咬牙切齿:“张浪!”

卓采微在后面轻轻推了推张浪,小声说道:“张浪,给爷爷一个面子吧……”

张浪无所谓地耸耸肩,说道:“看在爷爷的面子上,饶了你这一次,再有下一次,一根手指可就不够了。

说完,张浪松开手。

卓猛迅速退后两步,虚托着手指,他疼的脸色都发白了,但还是恶狠狠地盯着张浪,用没受伤的手从茶几上抄起一个烟灰缸,就要砸张浪的头。

“住手!还有没有规矩了?”卓老爷子见张浪让步,赶忙喝止了孙子的愚蠢行为,刚才你没受伤都干不过人家,现在伤了一条手,这不是送脸给人家打吗?

“爷爷,这小白脸太过分了!您要为孙儿做主啊!咱们卓家的脸面,都丢光了!”卓猛暗暗松了一口气,赶忙丢下烟灰缸,哭诉道。

“闭嘴吧!你还知道卓家的脸都丢光了!”卓老爷子黑着脸呵斥道,连我都敢挤兑,你胆上生毛了吗?

但毕竟是自己亲孙子,再膈应也得给擦屁股,而且该办的事儿也不能耽搁了,于是卓老爷子威胁道:“张浪,你要是答应和微微离婚,这件事就翻篇儿,否则,就以伤害罪送你去坐牢。

卓猛的表情顿时狰狞起来,还有没有男尊女卑了?居然用我受到的伤害,来交换卓采微那臭丫头的利益?我不服!

“我不服!”卓猛没敢吭声,反而是卓采微吼出了这句话。

卓猛愕然看向卓采微,我都这么委屈了,你居然还好意思说不服?你看不起谁呢?

“闭嘴!有你说话的份吗?成何体统!”卓老爷子一拍桌子,气的站了起来,吼道:“老子还没死呢!老子才是一家之主,卓家的事还是老子说了算!”

说完,卓老爷子带着汹汹的气势,看向张浪:“你答不答应?”

卓采微眼圈儿发红,着急地看向张浪,希望张浪不要再犟,她不想让张浪坐牢……她打定主意了,要是爷爷非要为难张浪,她就算牺牲自己也要保全张浪,反正她的新生也是张浪给的,只要能换取张浪的安全和自由,她就立刻自杀,绝不给任何男人占到便宜。

这时,所有卓家人都幸灾乐祸地看向张浪,准备欣赏他服软认怂的一幕。

你刚才不是很狂吗?现在再狂一个试试!就算你答应离婚,也要送你去坐牢,卓家的脸面不容侮辱!你个小白脸,就准备把牢底坐穿吧!

张浪自然看的出卓家不怀好意,不过他却不能再主动激化矛盾了,毕竟他这次退役回来,一是报仇,二是报恩——既然要报恩,总不能刚和卓采微领结婚证,转眼就逼着卓采微和家人决裂吧?

“离婚是不可能的,有本事你就送我去坐牢!不过看在微微的面子上,我可以答应你们一个条件,算作是补偿吧。
”张浪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便宜你们了。

礼堂里顿时嘲笑声四起,有人冷笑道:“小白脸,你还不知道吧,你的背景资料早就被我们调查的一清二楚,一个孤儿,当了几年大头兵,没听说你有什么本事,倒是吹牛逼你很擅长啊。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说卓家的人脉资源有多强大,张浪的底细,分分钟查个底儿掉,弄死张浪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张浪搭理这些人都属于自降身份,就乜了一眼卓猛——意思很明显,你们卓家要真有这么牛逼,刚才你们表兄弟都被我折断一根手指了,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贵公子,还拿我一个平平无奇的货车司机没办法?脸呢?

刚才还吹嘘的几人渐渐无语,恼羞成怒,恨不得立马扑上来,把张浪给活撕了。

但还是没有一个敢冲上来的。

张浪看的暗暗摇头,卓家这些年虽然抱紧了娄家的大腿,顺风顺水的发展了十年,却还只是一个二流家族,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看看卓家第三代就知道了,一群色厉内荏没有担当的家伙,等这帮人掌权的时候,就是卓家衰败的开始了。

也就是说,现在就已经是卓家最风光的时刻了。

也不知道你们嘚瑟个啥。

“都闭嘴吧。
”卓老爷子也懒得教训小辈了,直接对张浪说道:“最近春城有一个棚户区改造的项目,十天之内,只要你能把这个项目搞到手,不光卓猛的伤一笔勾销,微微我也做主,许配给你了。
但如果十天之内,你拿不下项目,那你不光要和微微离婚,我还要把你送进大牢。

一直托着右手,忍着剧痛没有去医院的卓猛,听到这,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张浪得意地说道:“小白脸,你完了!我跟你说,你完了你知道吗?知道棚改项目值多少钱吗?一个亿!知道棚改项目的总包方是谁吗?是龙门集团!

龙门集团知道不?全国五百强!人家在春城的合作对象是赵家,而我们卓家,是跟娄家混的,春城就赵家和娄家这两个最牛逼的家族。
你不光要从龙门集团和赵家的手里拿到棚改项目,还要越过娄家送到我们卓家手里……哈哈,我爷爷都办不到的事情,你一个没根没底的孤儿,一没钱、二没权,你凭啥能办成?累死你也办不成……哈哈,你完了!”

卓家人顿时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卓猛,卓老爷子更是脸都黑的跟锅底似的……你都把真实情况告诉张浪了,他还肯接这个招?你的智商是搭到肾经上了吗?

卓猛还没意识到这一点,指着张浪狂笑无比。

张浪戏谑地笑笑,看向卓老爷子:“你确定要用掉我的承诺,只为了区区一个棚改项目?”

卓猛当即大声嘲笑:“张浪,你特么以为你是谁?你算哪根葱!你的承诺算个屁!爷爷,让他去干!完不成正好收拾他。

“你特么闭嘴吧!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以后不准他再进卓家老宅。
”卓老爷子终于忍无可忍,把傻逼孙子撵走。

再看向张浪的时候,他有种微妙的直觉,自己现在如果用掉了张浪的承诺,恐怕会错过一个天大的机缘……但张浪就是一个无根无底的赘婿啊,而且他前面的话都说出去了,刁难张浪的计策也出来了,现在他才是骑虎难下的那个。

“注意你自己的身份!记住了,你只有十天。
”几秒钟后,卓老爷子做出选择,嗤笑一声,厌恶地摆摆手,示意张浪赶紧滚蛋,别继续待在这碍眼。
尤其是那张带笑的帅脸,看着都很想踹上一脚泄愤。

“行吧,不用十天那么久,明天就给你。
”张浪哑然失笑,将来这帮人要是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会不会把这老头儿乱拳打死。

龙帅亲口承诺的补偿,天底下多少高官显贵求都求不来的,就这么随意地用掉了……老卓,你是头一个啊。

李艳霞忍了许久,终于爆发了:“爸,这样对微微不公平,她的婚姻大事不能再拖了,她现在可还是黄花大闺女呢,要是不小心被张浪那小子灌下迷魂汤,清白没了,那我家微微还怎么嫁入豪门?要我说,棚改的破项目,才值几个钱?能有我家微微嫁入豪门重要吗?”

说着,李艳霞不管其他卓家人诡异的眼神和女儿卓采微涨红的脸色,对张浪说道:“这十天你不许碰我女儿。

这下,连不待见张浪的卓家人,也为之哗然了……这是想卖女儿都想疯了啊,这种话,也能当着女儿的面说出口?

当真是一点儿脸面都不要了。

但是李艳霞一点儿都不在乎,她的女儿,一定要嫁入豪门,不然还不如死了算了。

卓采琼一直待在小礼堂的最后面,默默地吃瓜看戏,绝不掺和前面的闹剧,直到见到李艳霞如此露骨,完全不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当一个人看,卓采琼的眸子里顿时精光一闪,她突然想到娄家有一个刚刚死了老婆、正在四处找续弦的老头子……

卓采琼漂亮的脸蛋上,闪过一丝笑意,这件事,她肯定要插一脚的。

场中,张浪将红了眼睛的卓采微搂入怀中,乜了李艳霞一眼,一点儿也没给她留脸,直接说道:“爷爷已经拍板的事情,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儿了?至于我和微微的事,全看微微自己,只要她做好准备了,我们夫妻俩发生什么,还轮不到你管,我看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一屁股烂账吧。

本来李艳霞还气得发疯,突然听到张浪最后一句,顿时悚然一惊——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挪用公款的?还是说,这小兔崽子是在诈自己?

卓老爷子威严地看了李艳霞一眼,暗暗对张浪的话留了心,嘴上却没说什么,直接宣布解散,所有人都立刻滚蛋……卓采琼留下。

顿时,所有人都看向了人群最后,那个一直娴静端坐的妩媚少妇。

“卓采琼,卓家三房长女,仅比卓采微小六个月,当年卓采微出了车祸以后,娄家那个公子哥立马和卓采微退亲,和卓采琼定亲,一套操作不到24小时。
”耳机里传来成才那慵懒轻浮的嗓音。

张浪的面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当年卓采微救了他以后出车祸的事情,就要好好调查一下了。

从小礼堂出来,李艳霞恨恨地瞪了张浪一眼,拉着卓采微直接就要走。

卓采微却奋力甩开李艳霞的手,扑进张浪的怀里,哭的梨花带雨:“张浪,对不起,都怪我,是我没用,但是我真不是有意的。

看到这一幕,卓家人纷纷停下脚步,兴奋地围观吃瓜——实在是李艳霞这泼妇的人缘太差了,根本没人愿意帮她,反而更希望张浪这个赘婿能狠狠地羞辱李艳霞,让她当众出丑。

张浪一巴掌拍在卓采微的翘臀上,故意不理李艳霞喷火的眼神,笑道:“说什么呢?你可是我老婆,我还能怪你?再说,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

这句话,张浪说的的确是实话,当年要不是卓采微冒险在深夜下水救他,他早就凉了,哪还有今天威风凛凛的龙帅啊。

但是卓采微不知道啊,她顿时感动极了,觉得张浪真的太暖心了,她为他做的实在是太少了……可是,当众拍她屁股也太羞耻了吧!

卓采微一时间心神大乱,两手捂着屁股,脸红红地小声说道:“爷爷的条件太苛刻了,你怎么还自己加码?就一天,你怎么完得成啊,那可是世界五百强的龙门集团!”

张浪笑道:“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相信你男人就行了,我连你的腿都能治好,小小的一个棚改项目,又算的了什么?”

卓采微还想要说什么,李艳霞已经抓狂地扑上来了。

张浪拍在卓采微屁股上的那一巴掌,就好像是打在她脸上似的,她眼珠子都红了……她的女儿,必须要嫁入豪门!本来就已经结过一次婚了,年龄也大了,再保不住请白之身,那还谈什么嫁入豪门?豪门是那么好嫁的吗?

卓采微虽然很想张浪说说话,但被妈妈硬拖着走,她也很无奈,只能给了张浪一个无奈抱歉的眼神。

张浪则回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示意她不要慌,回去再说。

幸好张浪刚才的话,给了卓采微巨大的安慰,不然卓采微肯定当场反抗到底——是啊,那么多名医国手都治不好她的腿,可张浪短短几个小时就做到了别人十年都做不到的事情。
所以,相信张浪就对了,他可是创造了奇迹的人,他一定还可以继续创造奇迹!

等等,我好像有个同学,现在就在招投标中心工作……

卓采微的眼睛顿时亮了,准备回去以后就跟那位同学联系,起码也能帮张浪打探一下情报。

见没有好戏看了,卓家众人骂骂咧咧地纷纷驾车离开。

张浪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确认没人注意,他才不慌不忙地上了路边的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

开车的是一个看起来斯文秀气的年轻人,脸上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正是张浪的铁杆儿心腹,成才。

成才递过来一个平板,说道:“龙帅,卓大富和卓采琼的手机都加密了,短时间黑不掉,我放了一个无人机出去,把声波感应器吸在书房的玻璃上,他们的谈话录音我已经备份。

张浪挑了挑眉,有些惊讶……谈话录音?从我出来到现在才十来分钟,他俩就谈完了,这么高效的吗?

戴上降噪耳机,张浪点开录音。

“爷爷,我想给微微姐介绍我老公的舅舅,他老人家最近正在托人找续弦,我觉得微微姐很合适。

沉默片刻后,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娄家那位老爷子,已经68岁了吧,听说他身体不太好,而且还好色如命,喜欢虐待女人。

“那泼妇要的只是微微姐嫁入豪门,其他的她都不会在乎的,搞不好她甚至会觉得,那老家伙肯定活不了几年,只要微微姐尽快给老东西生个一男半女,将来还能再争一争家产呢。

苍老的声音苦笑道:“的确是李艳霞能干得出来的事儿,阿琼,你年纪不大,看人还是很准的嘛,不错,这两年长进很多……不过微微毕竟才25岁,让她嫁给一个比她大了43岁的糟老头子,还又老又丑、又好色又变态,她一定会恨我一辈子的。

“爷爷,棚改项目,我的确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可以动用人脉,帮咱们卓家争取一个机会。
”卓采琼突然改变了话题。

“只是争取一下,是不够的,”苍老的声音慢吞吞地说道:“爷爷我没那么大的野心,一定要把整块肥肉全吞下,咱们卓家有春城最好的建筑公司,拿下三分之一,应该不过分。

清甜的女声叹气道:“爷爷,棚改项目那可是龙门集团的盘中餐,连赵家都要看人家的脸色,而娄家和赵家旗鼓相当,这些年发展的甚至比赵家还要弱势一些,如何敢跟龙门集团开口?连娄家人都不敢说话,我一个娄家的媳妇,实在是影响力有限。

“昨天赵老爷子的寿宴上,被龙帅送了一个棺材,他们显然得罪了龙帅,现在龙帅要他的命,整个赵家现在都乱成一团,连龙门集团都慌的不行,到处托关系……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咱们才有一点点机会,但希望还是非常渺茫的,”清甜的女声突然话锋一转:“不过,爷爷您那么想拿下棚改项目,恐怕不单单只是为了赚钱吧,更重要的还是想竞争一下建筑行业协会会长的位子,这方面我倒是可以托关系,帮忙递个话什么的,希望还是比较大的。

苍老的声音顿时笑出了声:“好孙女,我就知道,只有你心里惦记着爷爷……我刚才又想了一下,微微都这么大年纪了,嫁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才是最合适她的归宿,68岁这个年纪就刚刚好……嗯,等我当上建筑行业会长,你就可以安排微微去相亲了。

“最喜欢和爷爷聊天了,通透!好,那我明天就安排龙门集团的一个高层,和爷爷您见面吧,这是我现在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具体有几分成果,那就要看爷爷您的功力了。

之后两人又简单商讨了一些细节问题,卓采琼就告辞离开,整个录音全程还不到十分钟,全程连一句试探都没有,效率高的吓人,显然不是第一次做交易了。

张浪摘下了降噪耳机,扔在一边,脸色有些难看。

这两个人,都该死!

敢算计龙帅的女人,让他们痛快的死,都是便宜他们了。

但是现在时机不对!

卓大富一死,卓家必定大乱,到时候没有人压制李艳霞,这奇葩满脑子都是让女儿嫁入豪门,到时候还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张浪总不能刚领结婚证,就逼迫卓采微和自己的亲生母亲摊牌吧?

毕竟两人才刚接触还不到24小时,感情基础还很薄弱,张浪可不想在卓采微的心里埋下一根刺。

至于卓采琼……张浪觉得,十年前卓采微的那次车祸,值得好好调查一番,或许这个女人会成为突破口也说不定。

于是张浪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成才……希望当年的那个卡车司机还活着吧,否则调查过程会变得很艰难,很漫长。

而张浪自己,摸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凯叔,今天晚上,我要在卧龙居见到龙门集团董事长。

“……是的,以龙帅的身份。

挂了电话,成才有些担心地说道:“龙帅,那个董事长要是泄露您在春城,可能会对您的复仇计划有影响,要不还是我见他吧。

张浪淡淡地说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一来,我谅他也不敢四处宣扬我的行踪,我虽已退役,但元帅的军衔却是永久保留的,泄露军方高层的行踪,那是重罪。

二来,我人在春城,够资格的人早就知道,反而我正好借棚改项目这个事儿搅混水,让别人猜不出我的真实目的。

并不是张浪想要动用龙帅的特权来压人,而是,这其实是他最好的掩护。

成才听的眼睛一亮,接话说道:“我懂了,别人都以为龙帅你是看上了微微小姐,才出手相救,想体验一下普通百姓的爱情,却不知道是微微小姐先救的您……这样一来就是一举两得了,您在春城的理由也有了,反而不会有人想到您是要查案。

张浪满意地颔首:“不错,以后让你嫂子给你介绍个漂亮媳妇。

成才的帅脸瞬间垮了,撇嘴道:“嫂子是个善良的好女人,但是她的那些姐妹……人品真不咋地,我有种预感,十年前的那次车祸,搞不好就是卓采琼这女人搞出来的。

张浪面沉如水:“这就要你去调查了,那司机和他的家属是关键……但我希望,你不要带着预设的情绪去调查,要客观,我是想复仇,但也不是要滥杀无辜。

成才心悦诚服地点头,这也是他最佩服龙帅的要素之一,复仇就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但也绝不会滥杀无辜泄愤。

没过多久,张浪就回到了凤凰别院,结果李艳霞寻死觅活的,就是不给张浪开门,卓采微不管是苦苦哀求还是激烈争吵,都不管用。

张浪也很无奈,只好隔着门说道:“微微,那我先回去,把棚改的项目敲定,明天咱们就能见面了。

卓采微万分地不舍,但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暗暗祈祷张浪能顺利搞定,一边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实在不行,她就偷溜出去,跟张浪私奔。

反正不管张浪搞不搞得定爷爷的要求,卓采微都不会改嫁,她这辈子,跟定张浪了。

张浪一个人回到卧龙居不久,一个五十来岁、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就一个人上门求见。

刚进门,中年男子便噗通一下跪在张浪面前,额头见汗,哆哆嗦嗦地说道:“龙、龙帅,我是龙门集团的董事长陈启中……”
由不得陈启中不害怕,来之前,他就知道召见自己的人是谁了——大名鼎鼎的杀神,龙帅!曾经在蛮荒战场坑杀敌军十万精锐的狠人,一战瓦解了对方的战争潜力,逼得对方不得不低头求和。

别看现在龙帅已经退役,离开蛮荒,但是元帅军衔却依旧保留……这就意味着,公示只是公示,龙帅的军籍其实并未解除,他依旧是军方的要员,如果前方战事有需要,他随时可以再赴战场,指挥千军万马。

就算龙帅退役了,他都惹不起,更何况龙帅还是军方要员呢,借陈启中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忤逆龙帅的意志。

龙帅的赫赫凶名,那可是实打实人命堆出来的,谁碰上了谁不哆嗦?

所以一接到别人递话,陈启中屁颠屁颠的就火速赶来了,一秒钟都不敢耽搁。

张浪放下手里的资料,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满头大汗的男人,淡淡地说道:“你害怕什么?”

陈启中差点儿给吓尿,勉强定住心神,强行解释一波:“我我我……我没害怕啊,龙帅,我是尊敬……对,尊敬!”

你尊敬个鬼!

不过这种人,张浪也见得多了,而且现在也不是在军中了,所以也懒得跟对方计较了。

收敛了气势,张浪淡淡地说道:“起来说话吧。

“是!龙帅!”

陈启中见张浪还算和蔼,顿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刚想站起来,但是腿软的没力气,居然站不起来……不过他也不尴尬,干脆直接坐地上了,还舔着脸说道:“龙帅神威赫赫,小的佩服的五体投地,小的就跪在地上聆听龙帅的教诲。

这马屁拍的……

好歹你也是堂堂全国五百强的董事长……

张浪摇摇头,算了,就别计较这个了,不过这家伙怎么来的这么快?

“回禀龙帅,其实小的昨天中午就到春城了,这不是,您昨天给赵家的那个,送了一口棺材嘛……”陈启中苦笑着说道,然后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张浪的脸色。

张浪略一思忖,就明白了。

龙门集团虽然只是全国五百强里垫底儿的,但那也是在全国都有影响力的企业,而赵家的家族企业就只是在春城本地影响力强大,在省内的其他城市,影响力都弱得多了。

就是因为地位是如此的悬殊,所以,一个合作而已,赵家还没资格要陈启中这位董事长亲自到场祝贺,来个总经理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但是,龙帅在赵雄才的寿宴上送出一副棺材以后,这事儿就闹大了,陈启中这个董事长再也坐不住了,当天中午就推掉了一切行程,直接飞到春城主持大局……不来不行啊,送棺材的可是龙帅!虽然不是直接送给龙门集团的,但是,谁敢大意?

所以,陈启中现在才会这么快就赶到卧龙居。

在张浪思考的时候,陈启中正心惊胆战地偷看着张浪,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尊杀神,更不知道这尊杀神突然叫自己过来,是想干什么……反正只要不是给他也送棺材就好了,什么条件陈启中都能答应。

但龙帅要真的给他也送一副棺材,那……那陈启中除了自己乖乖躺进去,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可想。

反抗龙帅?

万万不敢!

那样只会死的更惨!牵连更多人!

“明天上午,我老婆会去龙门集团,去签春城棚改项目的合同,你回去准备一下吧。
”张浪淡淡地说道。

“啊?”陈启中顿时傻眼了,他还以为张浪是要他的项上人头呢!来之前他甚至连遗书都写好了。

结果,就这?

“不行?”张浪皱眉问道。

“行行行!没有任何问题!”陈启中忙不迭地答应下来,大黑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灿烂。

不就是一个城市的棚改项目嘛,区区一个亿而已,只要能让龙帅高兴,从此搭上龙帅的关系,别说是一个亿了,就算是十个亿,陈启中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

而且这区区的一个亿,也不是要龙门集团拿出现金来,而是工程款总值——这一个项目的时间跨度至少三年呢!龙帅亲自开口,三年才要一个亿,这也算事儿?

早说嘛,原来是龙帅的夫人想要揽工程而已,这算多大点儿事儿,给谁干不是干啊。

张浪一看陈启中那大黑脸上的笑意,就知道他想歪了,不过张浪也懒得点破他那点儿小心思,淡淡地说道:“记住了,我老婆名叫卓采微,卓家的卓采微,他还不知道我的身份,你管好自己的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告诉任何人我的身份。

“记住了,记住了,小的的记性最好了,龙帅您亲自吩咐的事情,小的绝对不会忘。
”陈启中谄媚地说道:“龙帅,您还有什么吩咐……”

“算了,你别亲自接待了,你一出面,别把简单的事情给搞复杂了,”张浪想了想,摆手说道:“让你们在春城本地的负责人去接待吧,把事情办的漂亮点儿,懂?”

陈启中差点儿没绷住表情……多好的走夫人路线的机会啊,龙帅居然不然他亲自接待……

就很气!

不过也不是没有机会,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嘛。

离开卧龙居以后,陈启中就感觉整个后背,甚至头发都是湿透的,可见刚才他出了多少冷汗。
他的两条腿更是像踩棉花似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平地差点儿摔一个跟头。

不过陈启中的心情却很振奋,只要能够搭上龙帅这条线,别说是一个亿了,让他跪下给张浪送上十个亿的现金,他都不带丝毫犹豫的。

而且关键是,龙帅的老婆居然还不知道龙帅的身份!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张浪是隐瞒了自己龙帅的身份,而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和对方认识的……并且还结婚了!

这是真爱啊!

好一个幸运的女人!

陈启中顿时羡慕死卓采微了,连龙帅都要这么宠爱的女人,他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当祖宗一样供起来啊!

同一时间,张浪摸出不断震动的手机,看到上面熟悉的号码,眉头紧蹙。

片刻之后,张浪接通电话,很快一个粗犷的声音便传入耳中。

“龙帅,我在卧龙居门口。

“你不好好当你的准将,跑来我这干啥?前程不要了吗?”

“屁的前程!我才不稀罕当什么准将!龙帅,我老方的命是你救得,我就认你,旁人我谁都不认……反正你救了我的命,就要对我负责任。

张浪顿时也是无奈,没有命令,军人是不允许擅自离开驻地的,除非像他一样退役,自己脱下军装,放弃一切,否则是一定会受到军法严惩的。

军法森严,不会给你讲任何的理由和借口。

而张浪也是在退役以后,才能亲自赶到春城来查案,军职在身的时候,他是真的没法自由走动,派手下也不方便。

所以,不用问了,方磊肯定是学他退役了,甚至连到手的准将军衔也放弃了。

张浪有些感动,叹道:“进来吧……不过先说好了,就你一个,再有第二个像你一样的,爱死哪死哪去,别来找我,找我我就给送去军事法庭。

方磊的笑容顿时定格在大黑脸上,有点儿心虚地自言自语了一句:完犊子了,兄弟们,你们下手慢了啊,还是乖乖留在军中效力吧,追随龙帅这种事儿,还是教给我老方吧。

说完,笑容重新回到方磊的脸上。

不要问!问就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兴冲冲地来到卧龙居,张浪抛给他一个车钥匙,边走边说道:“开车,跟我走一趟。

“好嘞!”方磊也没多想,接过钥匙,兴冲冲地去车库开了一辆奔驰大G出来,跟着张浪给出的导航,风驰电掣地开了两个小时,一直到天都擦黑了,终于开到春江岸边的一片废墟跟前。

“开进去。
”张浪淡淡地说道。

“是!龙帅!”方磊一踩油门,车子一直开到一栋废弃破败的别墅跟前。

张浪拎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挎包下了车,没让方磊拎,自己亲自拎着,进了破败的废弃别墅里。

方磊有很多问题,但是看看张浪阴郁的脸色,他明智地闭上嘴巴。

张浪从挎包里拿出香烛纸钱,恭恭敬敬地上香,烧纸。

方磊似乎看明白了,但是也更加糊涂了。

祭祀完毕,张浪才幽幽地说道:“这里曾经是我的家,十年前,我的家人全死了,尸骨无存,到现在连个坟茔都没有……我也是趁夜色跳进春江里顺流而下,才捡了一条命。

什么!

方磊顿时面色大变,军中传说龙帅是蛮荒人,因为他的巫医传承,可谁能想到,这里才是龙帅的家……而且貌似还是差点儿被灭门了!

一瞬间,方磊什么都明白了……为什么和平协议刚一签署,龙帅就毫无留恋地选择退役,离开蛮荒,刚开始兄弟们还以为龙帅是为了避嫌,毕竟龙帅手里的军权和声望,都太庞大了!

但是现在看来,那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原因是,龙帅要复仇!灭门血仇!

“龙帅,我老方你是知道的,你指哪我打哪,绝不拉稀摆带!”方磊热血沸腾,杀气腾腾,又能和龙帅并肩战斗了,爽!

“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具体的情况,回头成才会告诉你的。
”张浪阴郁地说道:“还有,以后你和成才,就叫我大哥吧。

方磊满脸激动,单膝跪下,恭敬地喊道:“大哥!”

方磊出去以后,张浪一个人盘腿坐在破烂的地板上,陷入回忆,和沉思。

十年前的往事,一件件、一桩桩,逐渐浮上心头……其实,当年的灭门惨案,还是有不少疑点的。

现在的春城,是赵家和娄家两家势均力敌,而十年前的春城,是张家一家独大,就算是曾经的赵家和娄家合兵一处,也干不过张家的精锐好手,偷袭也干不过。

但是诡异就诡异在这里,那天一早,张家的好手,就有一半,被调离了家中,然后直接不知所踪了——这些人去了哪里?谁下的命令?

一切都无从查起。

因为严格来说,有资格下这样命令的只有父亲张瑞阳和大哥张恒。
不严格来说,也可以加上妈妈和大嫂。
但要调动一半的好手,这么大的事情,也必须要父亲或大哥背书才行。
至于当时家里的几个亲戚,他们并没有调动家族卫队的权力,家族卫队也不会听他们的命令。

可关键就在这里了,张家上下十三口都已经死在十年前的那场变故中,一切真相都被掩盖,根本无从查起了。

而且疑点还不止这一个。

就算是家族卫队只有一半的好手,也不是赵雄才和娄奇仲两家所谓的高手能比的,关键点有二:那个神秘的化劲高手,到底是什么来头?还有,家族卫队溃败的太快了!完全不应该!
那个神秘的化劲高手,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根本查不到任何痕迹。

按理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化劲高手不是大白菜,这种层次的高手,连藏龙卧虎的军中都不多见。
甚至连连张浪自己,也是退役之前一年,才在机缘巧合之下,堪堪突破化劲,成为神境高手。

所以,怎么可能凭空冒出来一个化劲高手,然后又凭空消失了……张浪找了十年,也思考了十年,最后只有三可能。

第一,出自豪门世家。

第二,出自隐世门派。

第三,来自军中。

再没有第四种可能了,这种层次的高手是不可能没有效忠对象的,因为单单是日常的修炼资源,就是一笔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关键还是有价无市的那种。

野生的化劲高手,根本不可能承受的起。

前两种可能,张浪没办法查,因为能养得起化劲高手的,只有那些底蕴深厚的真正的世家大族和隐世门派,封闭性太高了,稍微去探查一下就会走漏风声。
关键有些隐世门派,你连山门都找不到。

至于军中……张浪明里暗里查了十年了,但凡是有怀疑对象的,他都想尽办法接触了一遍。
但三大军区呢,他只是蛮荒一地的元帅,另外两大军区他不可能伸的进去手。

甚至连蛮荒一地,张浪也不敢说自己掌握全部的情况,能人异士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最后,张浪终于醒悟了,这条线索,有等于无。

终究是,人力有时尽啊!

至于留守的一半家族卫队,为什么溃败的那么快……这个可能性也很多,比如被人下了毒,又比如有内部人背叛偷袭。

可惜,人都死光了,又过去了十年,也是无从查起了。

当然,还有一个线索,那就是当年被抢走的龙纹血玉。

张浪几乎可以肯定,那个神秘的化劲高手,大概率是奔着张家祖传的龙纹血玉来的。

但是,说实话,别说得手的那个人,几乎不可能把龙纹血玉公布于世,就算是人家把龙纹血玉放在张浪面前,他都认不出来……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有亲眼见过龙纹血玉是什么样子!

从来都没有!

那玩意儿是张家的传家宝,从来都是传男不传女,传贤不传长……在张家自然是传给了大哥张恒,毕竟十年前张浪还是个懵懂少年,继承家业这事儿压根儿就和他没有关系。

所以张浪才会不惜暴露龙帅的身份,直接在赵雄才的寿宴上送棺材,又不当场收割人头,还留了三天时间,为的就是刺激一下对方,逼的他们不得不去找当年那个化劲高手求助……实在也是别的地方找不到线索了啊。

然而一天过去了,暗中盯着赵家的眼线报告说,赵家到目前为止还毫无动作,也没有高手进入赵家协防。

局势透着一种说不出来奇怪。

赵家人就不怕死吗?

天空中不知何时飘来一朵雨云,连绵细雨哗啦啦下起来,张浪恍若未闻,盘腿坐在客厅里,闭上眼睛,静静地思索着。

当年的那桩灭门惨案,真的是到处都透着一股诡异,明明有着那么多的调查方向,可是却没有一个能查的下去的,最后张浪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由暗转明,亲自下场,强忍着杀贼报仇的冲动,耐心地给予对方压力,逼迫他们露出破绽。

但只要亲自下场了,就会出现不可控的风险,万一“那个人”被惊动,把知情人灭口,然后藏了起来……那张浪就真的徒呼奈何了。

所以现在,张浪还真不能干掉赵雄才,因为只有赵老狗活着才能引出真正的幕后黑手。

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

如果可以,张浪宁可不要这种理智,他快要忍不住了!

悲伤,愤怒,悔恨……这些负面情绪,都不能帮助张浪找到真正的幕后元凶,甚至还有可能会迷惑张浪的理智,刺激他在冲动的时候,做出一些情绪化的行为。

但这些负面情绪也并不是毫无价值,起码可以时时刻刻地提醒张浪,你还有血海深仇没有报,不要放松警惕,凶手还在逍遥法外呢。

一直以来,张浪都在用这样的方法,激励自己,磨砺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加隐忍,沉稳,耐得住寂寞。

然而真到了昔日自己的家、现在的废墟里,想想自己的亲人们尸骨无存,连个坟茔都没有,逢年过节想要祭奠一下,都没个地方……张浪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仇恨和痛苦,犹如一把钝刀子,一刀一刀地割着他心尖儿上的肉,让他痛苦万分,每一分每一秒,都不得安宁。

张浪想杀人!

想杀很多人!

张家十三口,死的太惨了啊!

张浪猛地站了起来,双眼睁开,两行血泪流了下来。

“方磊!”张浪爆喝一声。

“龙……大哥!”方磊从墙角跳了进来。

“把这里收拾一下,然后,”张浪森然说道:“跟我去提前收点利息。

没过多久,奔驰大G就风驰电掣地驶出了废墟,连绵细雨将一切人为的痕迹,都被雨幕冲刷的干干净净。

此时的赵家,一片愁云惨淡,几个核心成员聚在赵雄才的书房里议事。

管事赵立德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关好了房门,他就脸色阴沉地说道:“爹,佣人们都跑光了,我把工钱都加到三倍了,也没有人肯留下来多待几天。

赵立德没说的是,还有很多佣人,甚至连这个月的工钱都不要了,直接就跑路了。

还有的佣人直接当面就怼了他:龙帅要杀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说明你爹是个十恶不赦的恶棍。

这可不仅仅是钱的事,也不仅仅是龙帅所谓的凶名赫赫,而是龙帅在民间的巨大声望——普通老百姓没那么高的学历和见识,但他们有一个朴素的认知:龙帅是个大英雄,你们和龙帅作对,那你们就是坏人。

赵立德是赵老爷子的儿子,但他并没有去家族企业做事,而是当起了大管家,他也是平时跟佣人们接触最多的人,所以他最先察觉到一个危险的信号:不管以前赵家在春城民间的声望如何,都不重要了,因为从龙帅送棺贺寿开始,赵家的名声,就彻底臭了。

这意味着,赵家在春城本地,别说求助了,甚至连同情分都拿不到。

赵雄才面色灰败,仿佛已经风烛残年,嘴里喃喃自语:“多少人,多少年,才奋斗到这一步,居然一下就垮了……”

书房里几个家族核心成员的脸色,都极其难看,但也没有人吭声,就那么死一般的沉寂着。

最后,赵立德终于忍不住了,说道:“爹,咱们家确实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了,必须要向那个人求援了,否则……这么多年努力打拼出来的基业,就全便宜别人了!”

终于有人提及了“那个人”,书房里的几人顿时眼神活泛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赵家和娄家能快速崛起,就是吃下了张家灭亡后空出来的巨大红利……要是背后没有强大的势力支撑,这么大的红利是肯定吃不到嘴里的。

只是赵雄才一直对“那个人”讳莫如深,从来不露半点口风。
反倒是赵老爷子的弟弟,有一次酒后失言,说了些只言片语……但第二天他就溺死了,据说是酒后失足。

从那以后,整整十年,赵家就再也没有人敢提及“那个人”了,直到现在。

赵雄才脸色灰败,声音嘶哑,好半晌才说道:“你们说,咱们家和龙帅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春城距离蛮荒也有上千公里,从来就没有过任何交集,龙帅为什么突然给我一个黄土埋到脖子的糟老头子送棺材?有必要下这样的死手吗?”

几个核心成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说我们哪知道啊,谁知道你个糟老头子当年在外面造了什么孽?

赵立德也是摸不着亲爹的思路,一脸茫然。

赵雄才摆了摆手,说道:“你们都退下吧,立德留下……对了,今天的话,不要外传,否则,就自己准备后事吧。

几个核心成员吓得一激灵,慌忙赌咒发誓一番,然后才仓皇退去。

赵雄才低声说道:“你去当年那个地方,查看一下……你自己去,别带任何人,也别让任何人发现。

赵立德懵逼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赵雄才说的“当年的那个地方”,指的是什么地方,顿时就是一个激灵,只觉一股凉意直冲后脑勺。

“爹,你是说……龙帅他就是那个……”赵立德的上下牙都开始咯咯作响了。

如果当年逃走的那个少年,就是现在的龙帅……那他们赵家还挣扎个屁啊,直接全体挂路灯算了,还能死的体面点儿。

这种血海深仇,人家不千刀万剐了他们赵家满门,都算是善良人家了。

赵雄才幽幽地说道:“不是龙帅,龙帅是从小就在蛮荒长大,这一点毋庸置疑,你不懂巫医传承,这玩意儿是必须要从三五岁就开始泡药浴的,超过十岁练这个,十死无生……我怀疑,现在龙帅身边的某个心腹,就是当年张家跳河逃走的那小子。

赵立德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感觉腿肚子软的厉害——龙帅的心腹……那也得罪不起啊!

当年他们可是灭了张家满门十三口,连张恒那个刚满月的孩儿都没放过!现在姓张的那小子要是回来复仇,肯定也会灭了赵家满门……

赵家现在可有一百多口子人!

“不要慌!事情还没确定呢。
”赵雄才低声喝道:“你去!查看一下那个废墟里,是否有香烛纸钱……如果有,就别回来了,也别跟任何人联系,马上走!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爹!我不走!”赵立德顿时泪流满面,直接就跪下了,抱着赵雄才的大腿哭道:“要死咱爷俩死一块!让我儿子去吧,给咱们老赵家留条根儿!”

赵雄才也是老泪纵横,摸着赵立德的头,呢喃道:“患难见人心啊!立德,还是你靠得住……不过这事儿,还是得你去,年轻人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我只信得过你!”

赵立德死也不离开,最后赵雄才只能答应,让赵立德的儿子去。

赵立德离开书房,走过转角,顿时长吁一口气,这才发现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

毕竟是父子一场,赵立德对自己老爹多疑的性格,那是再了解不过,他要真敢当场答应离开……那他肯定别想离开。

出了老宅,赵立德也不回家,直接离开,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而书房里,赵立德关门出去以后,一个人影从黑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刚才七八个人都在书房里,愣是没有一个人觉察到书房的角落里,还有一个人站着。

“先生,你也看到了,立德没问题,当年的事情,只有我们爷俩知道,第三个知情人,十年前就被我灌了二斤白酒以后,亲手给溺死了。
”赵雄才说道。

“我信你!”那个人深沉地说道,然后走过来,曲指在赵雄才的身上戳了几下。

赵雄才惊骇地发现,他居然动不了了,而且也说不出话来……点穴!这一定是传说中了的点穴功夫!

也只有化劲高手,才能使出来这种传说中的功夫!

然后赵雄才就面如死灰,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拿出一根针筒,将一管粉红色的液体,从自己的脚底板,打进自己的身体里。

赵雄才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满眼不甘,但很快,他的嘴巴就开始歪了,整个大脑开始急速地充血……

而神秘人,只是默默地看着赵雄才,眸子里没有任何感情色彩,仿佛只是在无意中踩死一只蚂蚁一般。

赵雄才无声无息地死了。

另一边。

“龙……大哥,这家人好像在举行晚宴。”方磊小声说道。

三米高的朱漆大门前,这门宽敞的足以让两辆小轿车并排进出,透过正在合拢的大门,能看到里面的巨大的草坪上,许多西装革履、珠光宝气的男女在跳舞喝酒,一派纸醉金迷的奢靡景象。

张浪的目光落在大门旁一人高的门牌上,上面有两个巨大的鎏金大字:娄府。

“不,”张浪冷冷地说道:“是最后的晚餐。”

“还是大哥有文化!服了!我老方就没念过几天书,一肚子草包,所以整天都是一句卧槽走天下。”方磊挑起大拇指,一副狗腿子的谄媚形象。

张浪淡淡地说道:“行了,别装了,用不着你别担心我。我是你们的统帅,统帅是不可以、也不会失去理智的,我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我有分寸。”

方磊顿时老脸一红,他居然担心堂堂龙帅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简直好笑。

想当年,龙帅下令坑杀十万敌军的时候,也绝对没有丧失理智!

绝对没有!

丧失理智的是敌人!争先恐后地往坑里跳,这不是找死吗?

张浪戴好了鬼脸面具,下了车,大步走向街对面的大门。

方磊也赶忙戴好小丑面具,紧走几步追上张浪。

门口的保安早就发现了这两人,夜色里、路灯下,这俩带着奇奇怪怪的面具,直奔己方而来……这绝壁要拦住啊!

于是保安一手按着对讲机,一手抽出了甩棍,一边大声喝道:“站住!不许再往前了!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张浪恍若未闻,没有丝毫的停留,几个呼吸就走到保安跟前。

两个保安也没含糊,大吼一声,一左一右两根甩棍,就直接朝张浪的头部,抡了过来。

“找死!”张浪低喝一声,两个保安都没看清楚张浪是怎么出手的,突然就感觉自己胸前好像被一记巨锤砸中,一股无可阻挡的巨力陡然出现,前半秒,两个保安还保持前冲的姿势,后半秒就直接倒飞出去。

空中撒过两条血雾,那是两个保安凌空喷出来的,瞬间将清新的晚风注入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

方磊跟在后面,啧啧一声:“直接朝头抡?你们两个死的真不冤,下辈子记得要积德行善,做人留一线。”

两人大摇大摆地走进娄府大门,直接走向草坪上的人群。

为了钓出当年的那个神秘的化劲高手,张浪就算再想血债血偿,也必须要留出足够的时间,给赵家搬救兵。没办法,现在赵雄才和娄奇仲这两个老家伙,已经是张浪现在唯一的线索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俩老混蛋挂了。

所以张浪只能到娄家来,先收点利息。

本来张浪也没想杀人,但是离得老远就听到宴会厅里,一帮人在讨论这家公司的情况怎么样,那家公司赚了多少钱……尤其是有人仿佛提及了立方制药厂!

立方制药厂,十年前的名字叫利民制药,是张家最核心的资产之一,但单论经济收益却只是维持收支平衡而已,丝毫没有人们对于制药暴利的想象。

因为十年前张家人掌握利民制药的时候,不生产利润超高、却没什么药效的保健品,拳头产品全部是平价药。

但是现在,娄家人掌握的立方制药,拳头产品就是保健品,以及换上新包装、价格翻了二十倍的曾经的平价药。

研发?

不存在!

现在的立方制药,早就砍掉了研发部门,全靠外国制药厂授权的仿制药,以及狂撒广告费。

但是利润却比十年前翻了上千倍。

关键是,立方制药厂还没有上市,所以也不用披露财报,财务全部都是娄家的自己人。

张浪只是过来的时候,听了几耳朵,就有些压制不住翻涌的火气了。

这些吸血鬼!杀光了都没有一个是无辜的!通通都该死!

草坪上衣冠楚楚的男女们,端着昂贵的红酒,言笑晏晏,只有一小部分人注意到了门口的异状,他们都好奇地打量着张浪和方磊两人,没有人仓皇逃走,反而都非常的淡定,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轰隆”一声巨响,草坪边缘的假山,被张浪一脚踹飞,半吨重的巨石横飞出去,直接将匆忙赶来的三个保安砸飞,另有几个宾客被飞溅的石屑砸伤,发出凄厉的惨叫。

这次,宴会厅里终于乱成一团。

“站住!”一个留着中分发,腆着肾虚脸的青年,适时地走出人群,颐指气使道:“戴个面具,装神弄鬼,以为就能吓人了吗?知道这是哪里吗?这里是娄家!分分钟就有几十人的保安大队赶到,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到时候我要亲手折磨死你!”

方磊惊呆了,这人是傻的吗?为了装逼,连命都不要了?

卓采琼躲在人群里,一脸焦急的表情,刚才一把没拉住,她那个喜欢装逼的老公,就甩开她冲出去了!

但人都已经上去了,想拉也来不及了!

而且卓采琼也不敢上去拉,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危险!

肾虚脸青年傲然指着张浪,喝道:“跪下!给小爷磕三个头,小爷我饶你不死!”

张浪对赵、娄两家的资料倒背如流,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肾虚脸名叫娄传文,现在是卓采琼的老公,也是十年前和卓采微订婚又悔婚的家伙……嗯?曾经和卓采微订过婚?

那你为什么不去死!

张浪眸子里凶光一闪,一句废话都没有,握住娄传文的手腕,一抖,一甩,娄传文瞬间横飞出去……但是刚才指着张浪的那条胳膊,却留在了张浪的手中。

“啊……”

娄传文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人被张浪甩到了草坪的另一端,结结实实地撞在一座假山墙上,发出“砰”地一声闷响,在草坪上留下了长长的一串血迹,然后晕死过去。

整个草坪,所有的人都被吓傻了,没有一个人敢跑的,十几个人腿软的当场跪下,还有人直接被吓尿了裤子。

从来都是他们高高在上的决定别人的生死,他们也都习惯了别人对他们低头哈腰,低声下气,哪曾想过自己的生命和尊严,也会被别人如草芥一般无情地践踏。

张浪环顾四周,熟悉娄家资料的他,自然看的出来,这里没有娄奇仲,娄传文就是现场地位最高的那个了……而张浪又不是喜欢滥杀无辜的人……算了,撤吧。

至于为啥有人冲进娄府,对娄传文行凶完了就走了,没勒索钱财也没伤害其他人……关本帅屁事,自己脑补去!

刚转头走两步,张浪突然想起一件事,又掉头回来,摸出手机,对准瘫坐在地上、吓尿了晚礼服的卓采琼,说道:“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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