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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奶爸

最强奶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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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生为九尺男儿,守护妻儿父母,凡触我逆鳞者,必亡!

来源:掌读520   主角: 空空   时间:2022-04-13 14:19:16

小说介绍

空空《最强奶爸》讲的是简介:生为九尺男儿,守护妻儿父母,凡触我逆鳞者,必亡!

精彩节选


滨海高铁站。

炎炎夏日,一个青年却穿着厚实的军大衣,快步走出出站口。

周围行人神色怪异,对着青年指指点点。

青年毫不在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老旧的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你好,哪位?”电话很快被接起,里面传来女人温柔的声音。

“我,林琅。
”青年低声说道。

“……”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忽然冷笑:“林琅,你已经快两年没有联系过我了。
呵呵,这次又要找什么借口向我要钱?”

“我不是来要钱的。
”林琅愧疚的说道:“婉清,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回来了,而且……”

“你回来关我什么事情?林琅,两年前我们最后一次通话就协议离婚了,录音我已经保存,随时都可以去民政局办理离婚证!”

电话里的女人打断了林琅的话,语气冰冷异常,“我说过,那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打钱。
现在,我们没有任何瓜葛!”

“婉清,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琅眉毛一挑,紧了紧身上的军大衣,沉声道:“你明明知道我这些年在外奔波,是为了救我们的女儿……”

“林琅,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电话那头的女人猛地怒吼起来,声音格外尖戾。

“四年前医院就下了病危通知书,我们的女儿已经没救了!所有人都劝我们放弃,可是你呢?

带着依依一走了之,再也没有回过一次家!每次你打电话跟我联系,都是为了要钱!

公司破产了你不顾,房子抵押了你也不管,留下一屁股外债,让我一人承受所有痛苦!”

“对不起,我……我有我的苦衷……”

“你还有苦衷?可笑!”陈婉清冷声哼道:“林琅,我已经对你失望透顶了!

这四年时间,你要是还有一点为人夫,为人子的良知,就不会赖在外面不回来!

你知道爸妈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你除了找我要钱,什么时候询问过他们一句近况?

林琅,你就是一个没有担当、没有底线的人渣!”

林琅被骂的哑口无言,低声道:“婉清,你先别激动,我打电话只想告诉你,依依……还活着。

我这四年所做的一切,只是想救回我们的女儿!”

“……你,你说什么?依依……还活着?”陈婉清的声音猛地哽咽。

可是没过三秒钟,她又发出讽刺的冷笑声。

“林琅,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拿依依当借口骗钱,真把我当傻子吗?哈哈,我居然差点又上了你的当……”

陈婉清的笑声里带着浓浓失望,随即挂断了电话。

林琅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五味杂陈的长叹一声,拉开军大衣的衣角。

军大衣里,一个小女孩蜷成一团,紧紧依偎在林琅的怀抱。

她眉清目秀,脸上却不见一丝血色。

夏天天气炎热,军大衣包裹的也很严实,可她的身体仍然瑟瑟发抖,一看就知重病未愈。

“爸爸,妈妈在哪里?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妈妈呀?”小女孩发紫的嘴唇微微张开,居然吐出一口淡淡的寒雾。

“依依,妈妈有事要忙,我们先去爷爷奶奶家。
”林琅嘴角泛苦,轻轻的亲了亲小女孩的额头。

“嗯。
”依依点点头,缩进爸爸的怀里。

林琅带着女儿来到父母的家,可是开门的却是一个陌生的阿姨。

从阿姨的口中得知,早在一年前父母就把房子卖了,现在住在南城棚户区。

林琅按照阿姨给的地址来到南城。

此时天色已晚,林琅抱着依依站在一间破旧的红砖房前。

红砖房的窗户透出昏暗的灯光,里面时不时有人影走动。

林琅看着那个佝偻的背影,心头无比绞痛。

只是四年时间,父亲仿佛老了二十岁,和记忆中挺拔伟岸的身躯完全是两个极端。

“爸……”

林琅握紧拳头,满心愧恨。

当年,要不是他一意孤行,爸妈也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

虽然他挽救了依依的性命,但是家人替他抗下了这四年来所有的痛苦。

“蹬!蹬!蹬!”

“大姐,二哥、二嫂就住在这里,我们快点进去!”

“他们怎么搬到这种地方来了?真给我们家丢人!”

忽然,不远处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林琅扭头看去,只见几个模糊的黑影朝红砖房奔来。

“大姑,小姑?她们来这里做什么?”林琅微微一愣,抱着睡熟的依依缩进黑暗的角落。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落魄,再让爸妈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来。

“啪啪啪!!!”

一个中年妇女来到门前,用力拍打着房门,大声嚷嚷:“林远伟,快点开门!”

“来……来了!”屋子里传来父亲紧张的声音。

很快,房门打开。

外面四个中年男女气势汹汹的鱼贯而入,将开门的老人推到一边。

屋子只有三十多平米,一室一厅,外加简陋的厨房和厕所。

地板是粗杂的水泥地,冬冷夏热,人若是住得久了,没病也能住出病来。

“是……是大姐和小妹啊,好久不见,你们怎么来了?来,喝点凉水,屋里太热了……”

屋子里的老妇人惶惶恐恐,拿起一个旧热水瓶给他们倒水。

盛水的容器是旧瓷碗,其中两个还有豁口,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捡来的。

两对中年夫妻嫌弃的瞥了一眼老妇人,拉着脸子站在客厅里,没有一人去接她递来的水碗。

“林远伟,张雪玲,你们夫妻可让我们好找啊!”大姑林远香冷声喝道。

她个头不高,身宽体胖,但脸上却尖嘴猴腮,跟身材十分不协调。

小姑林远红衣着时髦,坐在长凳上翘起二郎腿,傲然的看着惶恐不安的林父和林母。

“二哥、二嫂,你家林琅还欠我们钱呢!你们一声不吭躲起来大半年时间,有没有把我们当家人啊?”

“依依看病借的钱,我们都还给你们了啊!”林远伟佝着背,来到妻子张雪玲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

“看病的钱是还了,但是还有一笔账没算完!”林远红高声说道。

“啊?”林远伟一愣。

林远香抱着胳膊,冷声说道:“当初你们儿子创业开公司,我们一家投了五万块钱,可是他失踪之后没多久公司就破产了。

这笔钱是我们借给他的,子债父偿天经地义,我们不找你找谁?!”
林远香咄咄逼人,继续冷声说道:“听说你们为了帮林琅还银行借贷,连房子都给卖了。

据我所知,林琅借银行的钱不过两百多万,而你们那套房子至少值四百万,想必你们手里还有不少余钱吧?”

“大姐,我哪里还有钱啊!”林远伟低叹道:“林琅为了给依依治病,外面还欠了几百万的民间贷款。

还完你们和银行,剩下的钱我们都给婉清了,你们都知道她当时有多困难……”

“那是你们自己家里的事情,我们管不着!”

林远香和林远红的丈夫态度强硬,伸手喝道:“一家五万,拿来!”

张雪玲老眼发红,颤声说道:“小琅当初创业找你们借钱,你们一分都不给,还极力反对他爷爷借。

后来小琅连本带利还给他爷爷两倍,你们眼红了,一个个跳出来要入股。

小琅没有计较,那几年分了你们几十万。
现在小琅下落不明,你们居然找我们索要本金,还有没有良心呐……”

“弟妹,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林远香猛地一拍客厅里的饭桌,高声重喝:“亲兄弟明算账!我们没找你们要利息就够好的了,别给脸不要脸啊!”

“你们……你们……”

林远伟气得浑身颤抖,扶着墙大口大口喘气。

张雪玲见状,连忙跑回房间拿出一瓶药,倒水递到林远伟面前。

“啪!”

谁知,林远伟还没服下,药就被林远香一巴掌打翻。

“哗啦啦!”

药碗在张雪玲惊恐的眼神中,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林远香不以为意,冷哼道:“老二,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们演戏?快点还钱,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啊!”

“唔……”

林远伟气得旧疾复发,捂着胸口瘫坐下去,脸色异常苍白,脑门上冒出一层冷汗。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张雪玲连忙去扶老伴,可是她身体虚弱,哪里架得住一个大老爷们。

“林远伟,这笔账是林琅欠的,他跑路了,你作为他的父亲,就必须替他还!”

林远香和林远红站在林父、林母面前,神情无比冷漠,“林琅为了一个短命鬼女儿,把好端端的公司弄倒闭了,他就是一个废物!”

“我们……我们的小琅不是废物……”林远伟的脸色又青又白,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没死?哼,自欺欺人!”林远香居高临下的冷视着林远伟夫妇。

“我警告你们,除非你们俩下地狱跟林琅的女儿作伴去,否则这五万块钱一辈子也别想赖掉……”

“轰隆隆!”

林远香话音未落,黑暗的天空骤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

屋里众人被惊雷吓了一跳,纷纷朝窗外看去。

“该下地狱的,是你们!”

忽然,窗户玻璃上呈现出一个诡异的人脸。

他的五官狰狞恐怖,一双发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里面。

“啊!!!!!”

“是……是谁?!”

伴随着林远香和林远红的尖叫声,外面那张人脸离开窗户,扭身来到门口。

“咔嚓嚓!”

这时候一道闪电从天而落,将那人的脸照得苍白无比,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勾魂恶鬼,阴森恐怖!

“妈呀!”林远红离门最近,嚎啕一声,飞一般的跑到丈夫身后躲起来,不敢露头。

“别过来,你……你给我死开!”林远红的丈夫惊恐不已,用力推搡妻子,想把她拽到前面来当挡箭牌。

林远香同样瑟瑟发抖,捂着眼睛嗷嗷大叫。

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这两对人渣夫妻完美诠释了这句老话的反义!

林远伟和张雪玲不可置信的盯着来人,两行老泪从眼角流淌而下。

“小琅……是,是你吗?”

“爸,妈,不孝孩儿林琅……回家了!”

林琅泪流满面,“扑通”一下跪在二老面前,脑门重重凿地,狠狠磕了几个响头。

林远伟使尽全身力气坐了起来,颤抖的伸出手,抚在了林琅的脸上。

一时间无语凝噎,唯有默默流淌的老泪,倾诉着这四年来的思念之情。

“孩子啊,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张雪玲上前抱住林琅的头,泪水犹如落雨一般,很快便打湿了衣襟。

父母的伟大,便是不论孩子犯了什么错,只要浪子回头,他们就能无条件的原谅。

更何况,林琅的行为并非犯错,他同样在履行一个父亲的责任,只不过他的做法欠妥,伤害了其他挚爱。

“林琅,你,你怎么回来了?!”林远香吞咽了一口唾沫,战战兢兢的说道:“你……你还欠我们的钱……”

林琅猛地抬起头来,凶戾的目光扫在林远香和林远红身上。

“你们几个败类,该死!”

“嗡……”

林琅的眼神直击林远香、林远红夫妻四人的心灵。

只是短短一秒钟的接触,便让四人坠入冰窖,浑身不停颤怵。

林远香见林琅一副要杀人的模样,生怕他冲动之下做出什么穷凶极恶的事情来。

当即丢下一句狠话,拉着老公跑出屋子。

“林琅,这笔账……这笔账以后我们再找你算!”

“大姐,等等我们啊!”

林远红就跟被踩着尾巴的母狗似的,飞一般的追了出去。

“欺软怕硬的败类!”林琅冷冷一哼,俯身将爸妈拉起。

“儿……儿子?”林远伟直到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

他的情绪很激动,大起大落之下,脑海忽然一片空白,直直往后倒去。

“爸!”

林琅大惊,连忙扶住他,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在床上。

张雪玲顾不得跟儿子叙思念之情,转身跑去卫生间接了一盆凉水,盖在他的额头上。

“妈,别给我爸枕凉毛巾!”林琅皱着眉头阻止了母亲的举动。

他把大衣脱下来,放在床的另外一头。

此时依依已经大睡,呼吸匀称,只不过小脸蛋依旧煞白,手脚很是冰凉。

张雪玲心急生乱,没注意林琅的大衣里还裹着她的宝贝孙女儿。

“小琅,你爸前两年检查出来脑血阻塞,一急就容易昏倒。

张雪玲神情焦急:“家里的药吃完了,我这就去叫救护车……”

“不用。
”林琅摆摆手,从腰间的挎包里取出一个小布包,“妈,你去接点热水过来。

“哦,好,好!”张雪玲不明就里,转身去了厨房。

张雪玲端着水回来,发现林琅取了六根十厘米长的银针,插在老伴的脑门上,六根手指摁在针尾轻轻转动。

“唔!”

还不到五秒钟,林远伟的眼皮颤抖了一下,嘴唇微张,发出一声痛吟。

“妈,热水!”林琅提醒道。

“来了!”张雪玲连忙端着水来到床边。

林琅又取出六根银针,针头沾了热水,插进父亲的后脑勺,随后张开两只手掌,一前一后抵在十二根针的针尾按揉起来。

张雪玲是医护工作者出身,拥有将近四十年的工龄。

可是,林琅这种同时操控十二根银针的手法,她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施针治疗不到一分钟,林远伟幽幽转醒。

林琅两手一收,他头上的十二根银针消失不见。

张雪玲惊愕不已,“小琅,你在哪里学的针术?”

作为医护工作者,她对针灸有一定的了解。
光看林琅收针这一项,滨海就没有几个中医专家能办到!

“我是跟山里的一对老夫妻学的。
”林琅吁了一口气,将银针放回针袋收进布包里,笑道:“他们不仅教会我这套针术,还救了依依。

“什么?!”张雪玲顿时瞪圆眼睛。

“依依……”林远伟身体微颤,猛地睁开双眼,从床上爬起来:“我的宝贝依依在哪里?”

他紧紧握住林琅的胳膊,问道:“小琅,依依没事儿了吗?她在哪儿,在哪儿?!”

“依依跟我一起回来的。
”林琅把床尾的大衣掀开一角,露出依依那张苍白的小脸蛋。

“我的宝贝儿啊!”老妈喜极而泣,上前将依依搂在怀中。

依依睡得正熟,脸上忽然湿漉漉的,睁开眼睛一看,顿时害怕起来。

“老奶奶,你是谁?爸爸呢,爸爸,你在哪里?”

“依依,他们是你的长辈,叫爷爷,奶奶!”林琅连忙出现在依依的视线里,顿时让小丫头的情绪稳定下来。

依依愣了愣,狐疑的问道:“那龙爷爷和龙奶奶呢?”

“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有机会爸爸再带你去探望他们。
”林琅笑着摸了摸依依的脑袋。

龙爷爷和龙奶奶是他的恩人,只不过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被迫和林琅父女分别。

“哦。
”依依奶声奶气的对爸妈喊了一声,“爷爷,奶奶!”

“哎,我的乖宝贝儿!”

爸妈脸上的褶子都笑出来了。

夫妻俩抱住依依,偎在一起亲了她好几口。

依依眨着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两个和蔼可亲的老人。

“小琅,依依的病治好了吗?”张雪玲感觉到依依的体温很低,连忙问道。

“依依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
现在只需每个月用一次针,她就能慢慢恢复正常,三五年之后,应该能彻底康复!”

林琅环视房间一圈,皱眉道:“爸,妈,咱们先去外面的宾馆对付一晚上,明天搬到其他地方去住。

“搬走?”林远伟一惊,连忙摇头:“小琅,咱们住得挺好,不用浪费钱。

“是啊,小琅。
爸爸、妈妈年纪都大了,在哪里住不是住,真没必要搬出去。

老妈从床底下挪出一个腌泡菜的陶罐,在里面掏出一个绸布包。

轻轻打开,有八叠百元大钞。

“小琅,爸妈这一年下来存了不少钱,本来是想等婉清再婚的时候给她当嫁妆。
既然你回来了,这些钱都给你,你跟她好好过!”

老妈的话,痛彻林琅的心扉。

老两口的退休金加起来也不过八千块钱!

一年时间存了八万,等于他们每个月除了房租,只花几百块!

其中,还得负担父亲的药钱!

林琅瞟向外面饭桌上的腌菜和馒头,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愧疚,声泪俱下。

“爸、妈,这些年你们受苦了,我对不起你们……”

他哽咽一阵,咬着牙关擦掉泪水,紧紧握着爸妈的手,铿锵有力的说道。

“儿子对天发誓,从今往后,绝对不会再让你们受委屈!”

“傻孩子,乱发什么誓!”张雪玲赶紧阻止林琅,脸上满是笑意:“爸爸妈妈原本的愿望,就是看着你们小两口的日子美美满满。

现在你回来了,依依的病也治好了,我和你爸这辈子就没遗憾了。

“嗯。
”林远伟十分认可妻子的话。

“爸,妈,钱你们收回去。
”林琅摇摇头,低声道:“我向你们承诺,我一定会把所有失去的都拿回来!”

说到这儿,林琅语气忽然一软,叹道:“至于陈婉清……她恐怕要跟我离婚了。

对于陈婉清的误解,林琅心里清楚,就算解释了她也不会相信。

当初依依被诊断出弱血心脏病,全滨海的专家都束手无策。

她只能用罕见的熊猫血吊命,以幼小的身躯,独自承受巨大的痛苦。

甚至到后来,单靠熊猫血也无法挽救依依的性命。

若非林琅偶然听闻龙爷爷、龙奶奶的事迹,果断带着依依深入深山老林求医,恐怕依依早已经化为一捧黄土了。

可是,即便有龙爷爷救治,依依的命也不是几根针就能挽回的。

所以林琅每隔一段时间,就得离开深山去周边小县城联系陈婉清,向她要钱购买昂贵的熊猫血,再迅速返回深山稳定依依的病情。

如此持续了整整两年时间,依依才脱离危险,稳定的过渡到后期的康复治疗。

每次林琅行迹匆匆,都无法向陈婉清详细解释那些钱的具体用处。

如此缺乏沟通,才导致两人的误会越来越深。

林琅的父母可以无条件原谅儿子,但陈婉清不行。

“唉……”张雪玲和林远伟看出林琅的苦涩,不知该如何劝说。

“爸,妈,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林琅又催促道。

刚才下了一场暴雨,屋子里潮热难耐,周围环境又很差,很容易滋生夏瘟瘴气。

夏瘟瘴气虽然不致死,但会引起多种弱体并发症。

爸妈年纪都大了,身体也大不如前,还是少接触为妙。

林琅见林远伟还是有些犹豫,只好把依依抬出来当借口。

“爸,妈,依依的病还没好全,要是住在这里又生个什么病,岂不是麻烦?

而且,我一整天都没合眼了,你们跟我出去住,还能帮忙照看一下依依。

“对对对。
”张雪玲一听,连连点头,对林远伟道:“老头子,咱们俩没关系,但依依身子骨弱着呢!

今天小琅坐车很辛苦,外面的宾馆有空调,他能睡得舒服一些。

一家四口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物,便离开红砖房。

林琅在棚户区外找了个宾馆,订了一个最好的套间。

林远伟夫妇虽然心疼,但是为了儿子和孙女能睡好,也没有多说。

依依体寒,裹着厚被子睡下。

老人家舍不得离开孙女半步,陪在她身边照看。

林琅躺在外面的沙发上,久久无法入睡。

他离开滨海四年,回来物是人非。

很多事情他早有心里准备,但真正发生,却难以释怀。

“咯吱……”

“小琅,还没睡呢?”林远伟蹑手蹑脚的从卧室里走出来,轻轻关上房门,来到林琅身边,“累了一整天了,早点睡吧!”

“爸。
”林琅坐起身,握住林远伟的手,食指贴在他的手腕上。

“爸,以后你别吃西药了,去不了根的。
回头我给你做几次针灸,再熬点中药,脑部血塞就能慢慢疏通了。

林远伟已经听老妈说过,林琅跟救回依依的恩人学了一套高深的中医针术,之前他的突发病,就是林琅用针术缓解的。

“放心,我没事儿。
”林远伟呵呵笑道:“小琅,当年你医科大毕业后,我和你妈一直劝你从医,可你偏偏要从商!

你罗叔的儿子毕业后就在中医院上班,现在都做到主任位置了!”

“罗超凡那家伙,居然也能当主任?”林琅脑海里浮现起一个胖墩形象,嘴角挂起一抹笑意。

“我跟你妈商量好了,明天我们一家去拜访你罗叔,请他帮你安排一个职位。

林远伟拍拍林琅的肩膀,低声道:“别……别再做生意了,咱们家……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林琅沉默不语,许久才抬头说道:“爸,我们欠罗叔太多了。
我去拜访他是应该的,但是麻烦他帮我找工作就不必了。

依依出生三个月确诊弱血性心脏病,罗超凡一家忙前忙后,给予林琅巨大的帮助。

这份恩情,他一辈子铭记在心。

如今恩情未还,让他再去找罗超凡一家帮忙,他开不了这个口。

林远伟知道林琅的性子,深深叹了一口气,不再规劝。

“爸,你放心吧,我会踏实下来的。
而且,我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照顾好依依,孝顺你们,没有多余的精力出去闯荡。

林琅平静笑道,心里放下那份不甘。

他已经快到而立之年了,不再有年少铭志的冲劲,面对残酷的现状,最主要的就是务实!

“这就好,这就好!”

父子相视一笑。

这晚林琅睡得很沉,一直到第二天中午,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爸爸,你醒啦!”

一睁开眼睛,依依的小脸蛋便映入眼帘。

小丫头昨夜睡得很好,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此时她捧着一个肉包子坐在林琅身边,吃得津津有味。

“咚!咚!咚!”

门口的敲门声愈发的剧烈。

依依见林琅迷迷糊糊的从沙发上爬起来,奶声奶气的笑道:“爸爸,你再睡一会儿,依依去开门!”

“嗯。
”林琅环视房间一圈,没有发现爸妈的身影,好奇道:“依依,你爷爷奶奶呢?”

“爷爷、奶奶刚才接了一个电话,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依依蹦蹦跳跳的来到门口,惦着脚尖拉开房门。

在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

她的五官俊秀美艳,眉宇间柔情似水,既成熟又性感。

“阿姨,你找谁?”依依捧着肉包子,好奇的问道。

女人盯着依依,一股血脉之情瞬间扩散向全身每一个细胞,不可置信的哽咽道:“你……你是依依?”

“是呀!”依依点点头,“阿姨,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女人顿时美目圆睁,两行清泪不知不觉溢出眼角,犹如珍珠一般滴落下来。

林琅闻声走了过来,见到女人也愣住了。

“婉清……你,你怎么来了?”林琅脸上泛起一抹喜色,将依依抱了起来,激动道:“依依,她就是你的妈妈!婉清,进来说话……”

陈婉清呆呆的站在原地,眼中的泪水越流越多。

“依依,我……我的女儿,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

忽然,陈婉清嚎啕起来,从林琅手里抢走依依,紧紧的搂在怀中:“这四年你去哪里了,妈妈还以为你没了……”

依依的小脸上满是惊恐,连忙朝林琅伸出小手,“爸爸,依依怕!”

依依表现出来的抗拒和陌生,让陈婉清心如刀割。

“我是妈妈呀!依依,你看看我,我是妈妈!”她跪坐在地上,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依依,别怕。

林琅一手扶起陈婉清,一手抱着依依,来到沙发坐下。

陈婉清哭了好一阵,才缓缓恢复。

依依在林琅的安抚下,靠在她的身边。

看得出来,小丫头表现得很勉强,并不想跟这个陌生的女人接近。

等陈婉清情绪稳定下来,林琅才淡笑道:“婉清,我没有骗你……”

“我知道,我知道!”陈婉清擦拭着泪水,微微颔首:“是我误会你了。

“有你这句话就好。
”林琅笑了,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你怎么过来了?”

“我上午和爸妈联系过,他们告诉我依依还活着的消息。
”陈婉清搂着依依,生怕下一秒女儿就会消失不见。

“昨天发生了一点意外,忘记跟你细说了。
”林琅没有怪罪陈婉清拉黑自己的事情。

“婉清,误会解除,我们今后一起生活,给依依一个完整的家,好吗?”

说着,林琅握住了陈婉清的手。

谁知,陈婉清的身体一颤儿,手犹如闪电一般缩了回去。

“我……我需要一点时间。
林琅,你们回来的太突然了,我……我一时无法接受。

“嗯?”林琅听出一些端倪,“陈婉清,依依的病好不容易治好了,你难道不想认这个女儿吗?”

“不,我认她!”

陈婉清看向林琅,声音变得低沉下来,“但是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林琅眼睛眯起,“陈婉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婉清犹豫不已,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说道:“林琅,你已经一无所有了,我……我没办法和你重新开始!”

“什么?!”

林琅好不容易涌起的希望,被一盆凉水瞬间剿灭。

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变成不甘,再从不甘转成愤怒。

各种复杂的情绪交错在一起,腾腾的冲向天灵盖,心里就像是憋了一大团棉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林琅紧紧握起拳头,沉声喝问:“陈婉清,我为了这个家,为了依依,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现在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你居然背叛我?!”

说话间,猛力一掌拍在茶几上,实木的茶几面,直接出现几条裂缝。

“嘭”的大响声,吓了依依一跳,小脸蛋上满是惊恐之色。

“爸爸,依依好怕……”

林琅见依依快吓哭了,心头一软,连忙控制心中怒气,“依依,对不起,对不起,爸爸不对。

陈婉清看着林琅,握紧粉拳咬牙回道:“林琅,我承认你吃了很多苦,可是我呢?你觉得当年你不告而别,留我一个人在滨海,是在享福吗?

你一走就是四年的时间,把所有痛苦留给我一个人承受,你……你好狠的心呐!

我怕了,我不想有朝一日,又成为被你抛弃的对象!”

陈婉清流泪满面,眼神却十分决绝。

林琅一怔,胸中怒火渐渐熄灭,愧疚之意涌上心头,四肢仿佛被抽掉了力气,瘫坐在沙发上。

“所以……不管依依是否活下来了,你都决定跟我离婚?”林琅长叹一声,心若死灰。

陈婉清点点头,“希望你不要怪我。
这四年,你让我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现实!我们之间已经没有感情了……离婚,对谁都好。

“好,我答应你离婚。
”林琅嘴角苦涩难当,自嘲的说道:“我现在一穷二白,的确没办法给你想要的生活。

陈婉清脸上的泪水干了,一双眼睛红彤彤的。

“等爸妈回来,我们去一趟派出所吧!”

“派出所?”林琅继续自嘲:“离婚不是应该去民政局么?”

“依依是黑户,得去派出所重新建档入户。
”陈婉清说道。

“她已经五岁,是读幼儿园的年级了。
现在你和爸妈都没有房产,读书不方便。
等解除了依依的死亡认定,把她过户到我那套房子名下。

离婚的事情,等依依恢复户籍之后再去办。

林琅面无表情的说道:“依依的抚养权归我。

“不行!”陈婉清握紧依依的小手,就像是捍卫领土的士兵,神色坚定:“依依得跟我过!”

“你?”林琅冷笑起来,“陈婉清,你在依依眼里,只是一个陌生人,凭什么拿她的抚养权?”

陈婉清被一句“陌生人”刺痛心扉,眼中冒起怒火,再无刚才的惭愧。

“就凭我有自己的事业,有稳定的经济来源!”

陈婉清硬声反驳:“而你,名下没有任何资产,银行没有征信,空有一个滨海户口,没有一家正规单位会要你!”

“谁说我一定要去单位上班?”林琅的语气中流露出一抹自信。

“我相信以我的能力,肯定能东山再起。

“林琅,你还没认清现实吗?”

陈婉清面色渐冷。

“前几年你的确赚了一点钱,不是因为你有多大的本事,而是因为你运气好,挑选了一个新兴产业。

可是现在已经不是四年前了,你做的那些项目的市场早就被跟风者抢光了!你已经快三十岁了,能不能成熟一点?!”

陈婉清话中透露着极大的不满,不仅仅是对林琅当年一走了之的憎恨,更多的是对他自我感觉良好的厌恶。

而且以林琅目前的状况,上有父母需要赡养,下有依依需要抚养,他根本承担不起失败的后果!

“陈婉清,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林琅轻轻的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说道:“不过,你已经决定和我离婚,我今后的人生选择,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依依是不会跟你生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

陈婉清指着林琅,气得不听颤抖。

她好心提醒林琅踏实一些,结果换来的却是他这种态度。

“好,既然如此,那咱们法庭上见!”陈婉清喝道:“我决不允许依依生活在一个没有物质基础的环境里!”

林琅抬头看着决绝的陈婉清,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陌生感。

“陈婉清,你变了。
”林琅摇头苦笑:“我一直以为你不是那种物质至上的拜金女,看来是我错了。

“你……你说我拜金?”陈婉清屈辱震怒,“林琅,我只是不想再重蹈四年前的覆辙!”

“说得好听,不还是因为钱么?”林琅反问道:“如果我现在很富有,你恐怕就说不出这种话吧?”

“林琅,你……你这个渣男!”

陈婉清心灰意冷,泪水夺眶而出,脸上却泛起失望的冷笑。

“是啊,我现在很爱钱!拜你所赐,我看清了社会的现实,我不想再因为没钱而失去任何一个家人!

我就是想拥有高度的生活保障,你告诉我,我哪里错了?”

“我不想跟你争辩这种无聊的话题。
”林琅抱起依依,脸颊贴着她的小脑袋。

“爸爸,爸爸,你别生气。

依依缩在林琅怀里,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庞,随后看向陈婉清,气呼呼的叫道。

“你不许骂我爸爸!爸爸为了依依吃了好多苦,连龙奶奶都经常为他掉眼泪,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爸爸!

依依最爱爸爸,你不许骂他!”

小丫头的护犊让林琅心里暖洋洋的。

然而在陈婉清眼里,女儿奶声奶气的呵斥,犹如一把把尖刀,不断的剜着她的血肉。

“咔嚓……”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锁开了,林远伟和张雪玲走了进来。

林琅和陈婉清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没有继续争吵下去。

“爷爷,奶奶!”依依从林琅怀里爬下来,蹦蹦跳跳的奔向两个老人。

林远伟一把将她抱起,用力亲了两口,“依依,我的宝贝儿!”

“爷爷、奶奶也是依依的宝贝!”依依的话逗得林琅爸妈分外开心。

祖孙三人其乐融融,令陈婉清有种局外人的失落感。

她不理解,为什么都是刚接触,依依对林琅父母很亲热,对她却充满敌意。

其实她忽略了,依依虽然年纪小,但是很懂事。

在她开智启蒙最重要的四年时光里,“爸爸”占据了她的所有人生。

爱屋及乌不仅仅针对大人,孩子同样也很敏感。

林远伟和张雪玲深深爱着儿子,这种强烈的感情让依依感同身受。

她不懂大人世界那些复杂的道理,她只知道,谁对爸爸好谁就是好人。

即便陈婉清顶着“妈妈”的光环,可她对林琅的态度,只能令依依发自本能的抵触,甚至厌恶。

“小琅,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张雪玲坐到林琅身边,笑着对陈婉清说道:“婉清,不好意思,还让你大老远的跑一趟。

“妈,你不用这么说,都是我应该做的。
”陈婉清摆摆手,问道:“爸、妈,家里的文件都准备齐全了吗?”

“都准备好了。
”爸妈连连点头。

“嗯。
”陈婉清斜斜瞥了一眼林琅,沉声说道:“我也回去准备一下材料,吃完午饭我再过来。

说着,起身拿包,快步离开宾馆。

“婉清,咱们一起吃午饭啊……”张雪玲愕然,想要去追,奈何陈婉清的脚步太快。

“妈,行了,她爱吃不吃!”林琅摇摇头,抱着依依关上了房门,来到窗台边。

没一会儿,陈婉清走出宾馆,上了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

但是,她并没有自己开车,而是坐在副驾驶位。

林琅透过车窗,看到驾驶位上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怪不得急着跟我离婚,原来早就找好下家了啊!”林琅不屑冷哼一声。

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陈婉清已经彻底变了,她没有资格当依依的妈妈!

林远伟和张雪玲看出儿子和儿媳之间有很深的矛盾,眼下不是调解的时候。

只要依依还在,他们的感情就能慢慢修复。

一家四口离开宾馆,在附近找了个馆子吃饭。

下午两点,陈婉清来到宾馆,手里拿着厚厚一叠文件。

两人没有说话,径直来到宾馆外的停车场里。

陈婉清的座驾是一辆红色的宝马3系,应该刚买没多久,内饰还很新。

林琅意味深长的说道:“这车还不错,不过应该不是你自己买的吧?”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陈婉清握着方向盘,“你得承认,我现在比你过得好!”

“的确比我好。
”林琅抱着依依坐在后座,淡淡笑道:“但是,依依还是不能跟你。

“到时候由不得你决定,法院自然会判决依依的抚养权归谁!”

陈婉清冷哼一声,启动宝马开往户籍辖区派出所。

在车上,依依趴在窗边,兴致勃勃的看着外面。

她昨晚才回到滨海,有生以来第一次进城市,对所有事物都很新奇。

林琅柔声给她讲解外面的世界,父女俩亲密无比。

陈婉清又羡慕又怨恨。

一路上,她没插进去一句话,依依就跟故意不理她似的。

等到了派出所,林琅和依依有说有笑,她却耷拉着一张脸皮,青白交加十分难看。

解除死亡证明的手续并不繁琐,毕竟依依就活生生的站在户籍民警面前,任谁也说不出个好歹来。

不到一个小时,依依社会性“复活”。

三人走出派出所。

林琅拿着新户口本,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民政局?”

陈婉清柳眉一挑,冷声道:“你考虑清楚了?”

“别做梦了,依依不可能跟你。
”林琅看着陈婉清,摇头说道:“你不就是嫌我没钱么?

反正你已经不相信我了,不如给我一段时间,让我证明你是错的!”

“林琅,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吗,会相信你的鬼话?”陈婉清鼻端轻轻一哼:“这件事情拖延下去,对所有人都没有好处!”

“陈婉清,你真想跟我撕破脸?”林琅见她钻进牛角尖,心中渐渐泛冷。

当初她是那么温柔,那么善解人意,周围的亲朋好友都说他娶了一个贤内助。

可是才短短四年,陈婉清就变得如此现实。

林琅突然的冷漠,让陈婉清气怒交加,美丽的脸蛋也变得狰狞起来。

“林琅,你给我记住,我不亏欠你一分一毫,是你对不起我!

你最好把依依的抚养权交出来,不然的话,我会让你付出巨大的代价!”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我们就没有协商的必要了,法院见吧!”

林琅果决的抱着依依,走到路边拦下一辆的士钻了进去。

陈婉清看着林琅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她居然有种后悔的酸楚感。

“林琅,我……我当初怎么会瞎了眼,看上你这个人渣!”

说着,气呼呼的钻进宝马车里,一股委屈涌上心头,泪水不受控制的流淌下来。

林琅乘车回到宾馆。

依依趴在他的怀里,小声说道:“爸爸,妈妈不喜欢我们,以后我们不要理她。

“好!”

林琅抚摸着依依的小脑袋,不以为意的笑道:“以后依依就跟爸爸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好不好?”

“好!”依依连连点头,紧紧环住林琅的脖子,奶声奶气的笑道:“依依最爱爸爸了!”

“乖宝贝,肚子饿了吗?”林琅心里暖洋洋的,笑着问道。

“嗯!”

“待会儿我们跟爷爷、奶奶请一个长辈吃饭,爸爸给你买好多好吃的。
”林琅笑道。

“耶!”依依顿时破涕为笑。

林琅回到宾馆和爸妈碰头,前往滨海中医院。

林远伟找护士打听了好友的办公室,谁知刚出电梯,便见走廊挤着一大堆人。

里面嘈杂喧闹,还伴随着打砸的响动。

“你们……你们居然敢动手?”

“快报警,快!”

“不好,罗院长受伤了!”

忽然,一间办公室里跑出一个胖乎乎的青年医生。

还没走几步,又从办公室里追出来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将青年医生踹倒在地,冲上去一阵拳打脚踢。

周围几个医生、护士想要拉架,却被堵在人群之外,完全帮不上忙。

“哎哟……”

青年医生被打得鼻青脸肿,倒在地上哀嚎不断。

林远伟凑上前一看,脸色大变:“是,是小罗被打了!林琅,快去帮忙!”

“嗯!”

林琅皱着眉头,挤进人群。

四个戴着墨镜的西装男挡在走廊口,阻拦想进去拉架的医生。

他们身高马大,任凭那些医生推挤,就是进不去分毫。

林琅冲到前面,两个西装男的大手摁到了他的肩膀上。

“闲杂人等不许靠近,否则后果自负!”

“让开!”

林琅双肩抖动,甩掉那两个西装的手,顺势侧身挤了进去,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让人来不及反应。

“这小子是泥鳅吗?”

四个西装男齐齐大愕,立马形成包围之势,将林琅堵在里面。

“慕容集团办事,不想死就滚远点……”

“砰!”

林琅根本不和他们废话,大步弓起,一记重肘击在对方的胸口,直接把一个西装男击飞两三米,重重砸在走廊墙壁上。

西装男被砸得岔气,痛苦的捂着胸口,一张脸垮白垮白的,连喊都喊不出来。

“八极拳?!”

另外几个西装男都是练家子,一眼就看出林琅所用的招式。

但是,不等他们有所反应,林琅再度弓步挺腰,抬着大肘子连续发力。

“嘭!嘭!嘭!”

三秒钟不到,四个西装男全被打倒。

“废话真多!”林琅面无表情,跨过他们直奔被围殴青年医生而去。

后面的医生护士好一会儿才回神,连忙跟着林琅跑去拉架。

几个西装男摁着青年医生在地上踩,下手颇有章法,看似力沉,实则不会伤筋动骨。

他们打得正欢,忽然“咻”的一下,脚下的青年医生不翼而飞,扭头看去,却是有人把他从地上拉走了。

青年医生蜷着肥胖的身子,呜呼了好一阵,一睁眼,顿时激动得眼眶泛红,“擦!你小子终于回来了!”

林琅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把他拉起,“罗超凡,几年不见,听说你混到主任了?”

“主任又怎么样,还不是只有挨打的份儿?”罗超凡讪讪一笑。

“小子,这里不干你的事情,别给自己惹麻烦!”一个西装男沉声喝道。

“这事儿我管定了,要打就打!”林琅冷笑一声,撸起袖管准备开干。

“林琅,别动手!”罗超凡大惊,连忙拉住林琅。

“胖子,你怎么回事?”林琅皱起眉头,“以前你可没这么怂!”

“要是换成其他人,我早就还手了,可他们……”

罗超凡指了指那些西装男的胸口,“我们医院得罪不起他们,今天我这顿打,算是白挨了!”

“嗯?”林琅眉毛一挑,抬头看去。

只见那些西装男的胸前,用金色丝线纹着两个古纂体小字:慕容!

滨海是国际性大都市,达官显赫、三道九流都在这里混饭吃。

其中势力最大的,便是五大家族!

慕容家族,就是其中之一。

林琅忌惮起来,但身子依旧挡在罗超凡前面,寸步不让。

那些西装男正准备动手,忽然从里面走出一人,在领头那个西装男耳边轻语了几句。

他听罢微微点头,对罗超凡道:“大小姐让你进去!老实一点,不然还得教训你!”

“是是是……”罗超凡卑躬屈膝,分外耻辱。

可是对方来头太大,他不得不低头。

“知道就好!”

西装男说完,让手下把几个倒在地上的同事抬回院长办公室。

这时候,林远伟抱着依依,和张雪玲跑了过来。

“小罗,你没事儿吧?”张雪玲心疼的抚着罗超凡红肿的脸颊,气道:“他们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姨,我没事儿。
”罗超凡苦笑道:“林叔,你也来了啊?你们先去隔壁茶室休息,我和我爸待会儿再跟你们叙旧。

随后,他挥散医生和护士,叮嘱他们别报警。

林远伟和张雪玲去了隔壁,林琅却站在罗超凡身边没有离开。

“林琅,你就不要凑这个热闹了。
”罗超凡说道。

“我陪你进去看看,就算挨揍,我也能吸引一些火力。
”林琅无所谓的耸耸肩膀。

“行吧!”罗超凡跟林琅穿一条开裆裤长大,深知他的性格,当下不再多劝,推门走进院长办公室。

办公室里,十几个黑衣人分列左右。

那四个被林琅打趴的黑衣人还没缓过劲儿来,靠在窗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在中央位置的沙发上,坐着一个清冷美艳的年轻女子。

她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模样,红唇俏脸、明眸皓齿,眉宇间泛着淡淡愁意,神色却十分冷酷。

“冰山美人”这个词,简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

年轻女子的目光死死盯着对面的白大褂老者,红唇微张,冷声低喝。

“罗献忠,我最后说一次,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周内必须治好我外公的病,否则你们中医院就等着关门吧!”

“郑小姐,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医治慕容老先生!”

罗院长面露苦色:“但是,上周他错过了最佳的手术时间,我也无法保证最后的结果。

郑小姐先是一愣,随即脸色铁青:“你是说……我外公七天前就可以动手术了?”

“是的!因为几位慕容先生相互推诿,不愿意在授权书上签字,否则我们医院早就完成手术了。

罗院长点点头,向年轻女子讲解慕容老先生的情况。

林琅和罗超凡站在门侧,悄声努了努嘴:“这小女人是谁啊,罗叔好像很怕她。

“她姓郑,是慕容老先生的外孙女,非常嚣张霸道。
刚才我不过说了几句公道话,就被她安排了。

罗超凡愤愤不平,哼道:“不就是个女人么,总有一天老子要她臣服在我的胯下!”

“拉倒吧你……”林琅白了他一眼,轻笑一声。

四年过去了,这个死胖子一点没变,看到美女就胡言乱语。

林琅才不相信郑小姐教训他是因为几句“公道话”!

“你笑什么?”

忽然,郑小姐扭过头来,怒视林琅和罗超凡。

“放肆!罗献忠,我外公生死未卜,你们医院的人还敢偷笑?”

“小琅……”罗献忠背对大门,没有看到林琅和罗超凡一起进来。

此时见了林琅,他顿时傻眼。

今天上午老兄弟林远伟打电话说,傍晚来拜访他,还要给他一个惊喜。

没想到,这个惊喜居然是林琅!

“唰!”

罗献忠激动的站起身来,几步跑到林琅面前,“好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

“罗叔,让你担心了。
”林琅笑呵呵的点点头。

郑小姐看着罗献忠只顾得跟别人叙旧,把自己晾在一边,沉声娇喝:“罗献忠,我还没有问完话!”

“是,郑小姐。
”罗献忠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回到沙发边,躬身给郑小姐赔罪。

郑小姐的脸色稍稍好转,瞟了一眼林琅,高傲的问道:“他是谁?”

“郑小姐,他是我的侄子,林琅。

“嗯?”郑小姐闻言猛地抬起头,径直走到林琅面前站定,眼眸眯成一条线,上下打量。

“你就是林琅?”

“是我。
”林琅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郑小姐认识我?”

“不认识!”

郑小姐盯了林琅足足三秒钟,扭身招呼手下走出院长办公室。

“罗献忠,我还是那句话!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导致我外公的病情加重,我只给你一周时间!

若是治不好他,你们中医院就等着关门吧!”
医院地下停车场。

郑小姐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除了书信还有一张四人合照。

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抱着一个小女孩,在他们的身后站着一个青年。

赫然便是林琅!

“小姐,现在去哪里?”驾驶座上的西装男问道。

“回家!”

郑小姐小心翼翼的收好书信和照片,脸色泛起阵阵冷意,暗自排腹。

“一个慕容家族而已,根本不需要外人插手。
爷爷,那个林琅算什么东西,你也太高看他了!”

罗献忠在郑小姐离开之后,苦恼的坐在沙发上。

“唉,这该如何是好!一个星期,怎么治得好慕容老先生?”

“爸,要是实在不行的话……”罗超凡讪讪一笑,“咱们卷钱跑路吧!”

“说什么胡话!”罗献忠没好气的瞪了儿子一眼,苦叹道:“召集所有合作医院的专家会诊,看看大家还有什么办法!”

“好吧,权当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罗超凡无奈的叹了几口气,忽然揽住林琅的肩膀,笑道:“走走走,咱们找个地方喝几杯,给我讲讲这几年你上哪里去了!”

前一秒还在为医院担忧,下一秒就暴露本性,连林琅都想给他几拳。

但是说实话,就是这种人适合做医生。

看淡生死,没心没肺!

能救的尽力救,救不了的也留不下心理阴影。

“晚点再说。
”林琅摆摆手,“我爸妈带着依依在隔壁休息室。

“什么?!”罗超凡父子齐齐惊呼:“依依还活着?”

当年罗献忠组织了好几次专家会诊,都对依依的病情束手无策,最乐观也不过半年的生命。

没想到林琅消失四年,依依居然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依依已经脱离危险了。

林琅见罗献忠神色激亢,摇头笑道:“罗叔,别打我女儿的主意。
她身子骨还很虚弱,经不起医院折腾!”

“好好好。

罗献忠把罗超凡推到一边,揽着林琅的肩膀往外面走。

“快跟罗叔说说依依是怎么治好的?我的天,这可是咱们医学界的奇迹啊……”

说话间,全然忘记了医院未来的命运,听得林琅哭笑不得。

这对父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三人快步来到休息室。

林远伟跟罗家父子好一阵寒暄。

罗献忠的目光时不时便投向依依,火辣辣的,就像是偷窥小红帽的大灰狼,看得依依毛骨悚然,一个劲儿的往张雪玲的怀里缩。

罗超凡联系好了滨海所有的专家,约定明早会诊。

工作落实下去,两家人便到外面的酒店吃饭。

酒至半酣。

林远伟犹犹豫豫的看向罗献忠:“老罗,你……能不能帮帮小琅?”

老爸虽然抹不开面儿,但是为了儿子,还是放下自尊心。

“嗯?”罗献忠端着酒杯,不解道:“小琅出什么事儿了?”

“爸,你在医学方面成就那么高,怎么在人情世故上就这么迟钝呢?”

罗超凡喝了一口酒,咂嘴道:“林叔的意思是,咱医院能不能帮林琅安排一个职务。

说完,搂住林琅的肩膀,笑道:“你小子不是不愿意当医生么?”

“此一时彼一时。
”林琅苦笑道:“罗叔,医院还缺人么,帮帮小侄吧!”

罗献忠惊讶不已。

想当初,林琅的性子多傲啊!

他医科大毕业,好几个权威医院向他抛来橄榄枝,许诺各种福利好处,都被他婉拒了。

之后他扎进医疗器材行业,自己开公司做老板。

没想到,林琅居然能放下傲气,向自己低头求职。

“爸,你发什么愣呢!”罗超凡没好气的埋怨一声,拍拍林琅:“这事儿用不着我爸做主!

我办公室正好缺一个主任助理,你先做个一年半载,等有了资历,我再帮你弄个主治医师的职位!

至于待遇,除了五险一金外,月薪八千奖金另算!”

张雪玲惊呼,“小罗,你给小琅的待遇是正式医生的,别瞎决定!”

她给罗献忠倒了一杯酒,小声道:“老罗,小琅的情况你应该清楚。

他的征信在银行那边是挂了号的,现在都还在观察期,履历不是很好看……”

“哎,嫂子,多大的事儿啊?当初小琅的情况特殊,医院这边我负责沟通!”

罗献忠打了个哈哈儿,对林琅道:“小琅,现在还早,咱们吃完饭再回医院办入职手续。

对了,你的毕业证和执业证复印一份,明天让超凡去人事录入档案。

“罗叔,谢谢了。
”林琅敬了一杯酒。

林远伟和张雪玲齐齐松了一口气。

如今总算把儿子的工作搞定了,今后依依的生活就有保障了。

两家人吃喝尽欢,返回中医院给林琅登记入职手续。

有院长盖章作保,省去了很多繁琐的环节,只要明天到人事报道,就可以正式上岗了。

期间,罗超凡带着林琅到他负责的岗位转了转,讲解一些工作流程。

林琅创业时期主营医疗器械,中医院不少器械都是从他公司进的,所以林琅对中医院的硬件很熟悉。

即便有其他公司的,他也能很快上手。

“啧啧,不愧是我们医科大头等奖学金的高材生!”罗超凡唏嘘不已,“不瞒你说,我工作了这么多年,很多器材都没玩透彻呢!”

“你是主任,会看报告就行了。

林琅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一起走回主任办公室。

他的目光瞟到墙上投映板的一张磁片,忽然皱起眉头:“好大的肿瘤!超凡,这是谁的?”

“哦,是慕容老先生的!”

罗超凡和林琅并肩站在投影板前,抱着胳膊说道:“我活了快三十年,还没见过这么大的肿瘤,而且它的恶化速度非常恐怖!”

“怎么说?”

林琅拉了一张椅子坐下,心里忽然有种大学期间和罗超凡讨论病理研究的感慨。

“你看看,这是一个月前病发征兆的肿瘤规模。
”罗超凡从文件夹里出去一叠磁片递给林琅。

“后面的几张是这个星期拍的。

“嗯?”

林琅查看着磁片,心头惊愕不已。

一个月前的肿瘤规模,只有绿豆大小。

从一周前开始,就增长到花生那么大,之后每天都能大一整圈,直到今天拍出来的堪比婴儿的拳头!
“超凡,患者脑部的组织和血管被挤压得严重变形,要是换成其他恶性肿瘤,早就死亡了。”

林琅托着下巴,眼睛紧紧盯着投映板,“可是,慕容老先生除了脑部,其他器官并没出现病变,这不科学!”

“所以才棘手啊!”

罗超凡长叹一声,“咱们医院连肿瘤的类型都无法确诊,手术也错过了最佳时期。

慕容老先生的病,别说咱们医院了,就算滨海的名医、专家全过来,我估计都没一个敢操刀的!”

罗超凡并非对肿瘤手术束手无策,而是对现在的状况毫无底气。

要是在一周前就开始手术,切除花生大小的肿瘤他还是很有把握的。

可是现在都压迫到整个脑垂体了,一旦开颅很有可能会出现不可逆转的危险。

慕容老先生不是普通人,他要是出了问题,慕容家族肯定不会放过中医院!

林琅陷入沉思,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眼神灼灼。

“超凡,我有个大胆的猜想。”

“什么?”罗超凡连忙问道。

“你说,如果患者得的不是恶性肿瘤,而是……”

林琅压低声音,在罗超凡耳畔低语几句。

罗超凡听罢,猛然抬头,“妈呀,还真有可能!林琅,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也不敢确定,咱们现在就去查资料!”林琅呵呵笑道:“晚上的工作任务很重,你喝了那么多酒,身体扛得住么?”

“老子一身腱子肉,代表国家参加奥运会都绰绰有余,熬个夜算啥事儿?”

罗超凡用力拍着胸口,身上肥肉一阵颤抖,别提多油腻了。

两人说干就干,跑到院长办公室,跟林远伟和罗献忠提前知乎一声。

“爸爸,爸爸,你去哪里呀!”

依依听到爸爸要离开,连忙从张雪玲怀里挣脱出来,伸着小手臂要他抱。

林琅连忙抱起依依,淡笑道:“依依乖,爸爸要跟罗叔叔去办点事儿,晚上你跟爷爷、奶奶睡觉,好吗?”

“爸爸,依依能不能跟你睡?”依依撇着小嘴巴,又是委屈又是害怕。

很显然,只是一天的相处,还不足以让她完全接受林琅的爸妈。

“好吧。”

面对女儿的要求,林琅心头一软,抱着依依对林远伟等人道:“爸、妈,罗叔,我和小罗带依依先走,你们早点回去休息。

爸、妈,我的东西都在宾馆里,你们今晚就别回棚户区了。”

“哦,好好好。”林远伟连连点头:“我跟你罗叔聊会儿天就回宾馆。”

“嗯,明天等我报完到,咱们到这附近租个房子,一来方便工作,二来你们也可以帮我照顾依依。”

林琅生怕爸妈又回棚户区生活,那里居住环境太差,很容易生病。

“行,我们听你的。”

林远伟在林琅的工作着落之后,心底踏实多了。

中医院附近的房租不算太贵,两室一厅够用了,现在有了依依就不能再那么省了,亏谁也不能亏待孩子。

“哎,老林,你们租什么房子啊!”罗献忠笑道。

“我的单位房还空着呢,里面的家具、家电虽然旧了点,但是只要捯饬一下就能直接入住。明天开完会,我和超凡去帮你们搬家!”

“这怎么能行?”林远伟连忙拒绝。

罗献忠的单位房就在中医院正对面,有一百来个平方米,租出去至少得五千。

他们已经给罗献忠父子添了很多麻烦,可不能再欠人情了。

“老林,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以前偶尔加班累了会去休息一下,自从医院盖了宿舍楼,那里都空了大半年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们一家去住就是!我没什么事儿的时候,还能去找你喝喝茶,聊聊天!”

“不行不行,我怎么能白住你的房子?要租可以,但我们一定得给钱!”

“就冲咱们俩的关系,钱不钱的有意思么……”

罗献忠劝了好一会儿,最后决定每个月收两千块租金,免得林远伟不自在。

林琅和罗超凡带着依依,驾车直奔到医科大。

医科大和中医院是共建单位,罗超凡出示工作证做好登记,保安便放了行。

两人来到医科大的图书馆,一直查到夜深。

依依缩在林琅怀里,沉沉睡去。

他一手抱着依依,一手翻阅着手里的图书,神情十分投入。

罗超凡早就趴在一旁呼呼大睡了,他喝酒上头,林琅没去叫他。

等到天际蒙蒙亮的时候,罗超凡忽然被林琅用力推醒。

“超凡,快起来!”林琅在他耳畔低声重呼。

罗超凡迷迷糊糊抬起头,揉了揉眼皮,“别……别闹,老子还困着呢。”

“别睡了,我们得赶紧回去!”林琅打开一瓶矿泉水,直接洒在罗超凡的脸上。

“唔!”

罗超凡被凉水激醒,一抬头,却看林琅神情肃穆,仿佛有什么大事发生。

“林琅,怎么了?”

“你看看这个!”林琅把一本老旧、厚重的医书递到罗超凡面前,手指点在一张插图上。

“……靠!”罗超凡扫了一眼插图,顿时站起身来。

“超凡,咱们快回去,慕容老爷子怕是耽误不起了!”

林琅抱紧依依,转身快步朝外面走去,罗超凡二话不说连忙跟上。

两人蹑手蹑脚的来到住院部重症病房。

此时还不到六点,住院部静悄悄的,偶有病人家属走动。

慕容老先生的病房在最里面的单间,旁边有护工盯着。

罗超凡找了个借口支开护工,局促的站在病房里。

“林琅,真不用跟我爸打个招呼?”

他怀里兜着几瓶药水,手里握着一袋针管,小心翼翼的看着外面。

“来不及了,当断则断!”

林琅把睡熟的依依放在旁边的病床上,来到慕容老先生面前。

慕容老先生的面部略有些浮肿,五官扭曲在一起,眼鼻处有淡淡的浓液痕迹。

林琅看着心率仪打出的初具,他的心率每隔六个小时,就会出现一段剧烈波动。

但是从凌晨开始,波动的间隔越来越短,到现在几乎一个小时一次。

“我们查阅的治疗,都是基于主管猜测。那些仪器只能提供片面的证据,想要证明我们是对的,就只能做引流,看看那颗‘肿瘤’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林琅从怀里取出一个行针袋,翻滚摆好,里面是一排银针。

“你……你这是要干什么?”罗超凡愕然。

“超凡,你知道刺穴术吗?”林琅笑了笑,抬手捏起三根银针,插在慕容老先生的头顶上。

三根指头轻轻摁在针尾,来回旋转,一分一毫的匀速刺入穴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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