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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成凤:娘娘如此多娇

步步成凤:娘娘如此多娇

胡云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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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时节,和风煦煦,拂晓刚过片刻,整个荆州城已笼罩在柔和的光芒之中,暖到了人的心坎上荆州城城东皇甫家老宅之中,放眼望去满是清白的梨花,特别是后院的大花园内,映入眼底尽是洁白无瑕的....

来源:有书阁   主角: 胡云灵胡云   时间:2022-04-13 14:33:24

小说介绍

胡云灵胡云《步步成凤:娘娘如此多娇》讲的是暮春时节,和风煦煦,拂晓刚过片刻,整个荆州城已笼罩在柔和的光芒之中,暖到了人的心坎上荆州城城东皇甫家老宅之中,放眼望去满是清白的梨花,特别是后院的大花园内,映入眼底尽是洁白无瑕的....

精彩节选


暮春时节,和风煦煦,拂晓刚过片刻,整个荆州城已笼罩在柔和的光芒之中,暖到了人的心坎上。

荆州城城东皇甫家老宅之中,放眼望去满是清白的梨花,特别是后院的大花园内,映入眼底尽是洁白无瑕的梨花,千朵万朵,压枝欲低,白清如雪,傲然绽放。

微风轻抚,梨花飞扬,一位身着紫衣的女子坐在梨花树下的石凳上手执玉笛,朱唇微启,宛转悠扬的笛声自其中飘扬而出。

这女子生的极美,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可谓冰肌玉骨,犹如天成,漆黑如墨的发丝在柔风中起舞,醉人眼眸。

女子看似清冷,但一双如水般的眸子里此刻映出的却满是柔光。

在她身前,有两个小女孩儿正随着悠扬的笛声翩然起舞,奇的是,她们竟生的一模一样,俨然是一对双胞胎姐妹,且长得粉雕玉琢,看着机灵聪慧,让人见了便生出喜爱之情。

两姐妹虽还小,起舞时却有模有样,其中一个手执轻纱,娇俏可爱,另一个手中拿的却是一把雕刻精巧的木剑。

她竟然在做剑舞,舞姿刚劲中带着柔美,只是年纪还小,尚且不能完全驾驭,然而在她这般年纪能做到这样已是万中无一了。

一纱一剑,一柔一刚配合的极好,让人看了便忍不住沉浸其中,不难想象,假以时日,她们的舞姿必将倾绝天下。

一曲终了,紫衣女子收起手中的玉笛,从袖口之中拿出丝帕一脸慈爱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柔声道:“累了吧,到母亲这儿来。”

尽管她和两个孩子眉眼间长的极像,可若她不开口,旁人定然猜不到她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只因她看着只有二十来岁的年纪,而且气质出尘,美若谪仙。

“母亲。”手执轻纱的小女孩儿已经扑到了紫衣女子怀中,一边撒着娇,一边让她帮自个拭擦脸上的细汗。

而手执木剑的女孩却从自个从袖口里拿出了小丝帕,并没有像妹妹一样扑到母亲怀里。

紫衣女子摸着怀中小女儿柔软的发丝,眼中满是宠溺之色,随即对站立在一旁的大女儿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又将她搂在了怀里,柔声道:“今儿个你们都累了,云灵,带妹妹出去玩会吧,可以去市集,却要带几个丫鬟和护院跟着。”

“是。”胡云灵乖巧的应了一声,将手中的木剑递给了伺候在一旁的丫鬟。

“谢谢母亲。”胡云希也十分开心,在自家母亲脸上亲了一口,将手中的轻纱塞到了她手中,拉着姐姐云灵的手便要往花园外跑去,可刚转过身便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跌跌撞撞跑了过来,速度之快完全不是她一个八九岁额小女孩能够躲避的。

“小心。”站在一侧的胡云灵猛的把妹妹往自己这边一扯,和跑过来的丫鬟擦身而过。

“好险,总算躲开了,姐姐我们出去玩吧。”胡云希摇了摇云灵的手笑着说道。

“等等。”胡云灵在妹妹耳边低声说道。

她见母亲的贴身丫鬟雨桐惊慌失措跑过来,心里升起了不详的预感,若是不留下弄个明白,她是不能安心去玩的。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京中传来消息,梁姨娘……梁姨娘她生下了小公子。”雨桐脸上满是惊恐之色,京中的人刚刚传了消息过来,她就迫不及待的来禀报夫人了,然而这样的消息却是她们谁也不愿听见的。

“小公子……。”紫衣女子闻言愣了愣,片刻后竟然笑出声来,只是那笑声中满是苦涩,满是哀伤,甚至还有一丝压抑不住的悔意。

想她皇甫月姜,十年前乃是名动大魏的美人,不知多少人为了一睹其芳容千里迢迢来到荆州日夜守候在皇甫家门前。

她甚至拒绝了宫中派来采选的宫人,一心一意只想嫁给心中的那个良人,和她青梅竹马长大的良人,可这个良人终究还是负了她啊。

从前的誓言仿佛还回响在耳边,他说,此生只娶她一人,只爱她一人,可他还是纳妾了,还是和别的女人生下了孩子,生下了足以继承家业的儿子,那她算什么?

“母亲,梁姨娘生下了弟弟么?”胡云希灵动的大眼中满是狂喜之色,一把拉住母亲的衣袖,笑道:“太好了,太好了,父亲说等梁姨娘生下孩子就接我们回京城,我要去收拾行李,指不定父亲明日就来接我们了,我想父亲了,想祖母了。”

看着小女儿兴高采烈的往花园外的厢房跑去,皇甫月姜脸上悲哀之色愈发的浓烈。

这真是讽刺啊,她伤心欲绝,女儿却那样的开心,不懂或许也是一种幸福吧!

“母亲。”打小就聪慧非凡又懂事的胡云灵却没有离去,她上前握住皇甫月姜的手,小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带着鼓励道:“妹妹说的对,父亲很快会来接母亲和我们回京的,是非公断自在人心,母亲不必担心,虽然梁姨娘生下了弟弟,但是母亲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您依旧是父亲的正妻,是武始侯府的当家主母。”

胡云灵倒是不担心父亲不来接她们回京,她担心的是……母亲不愿再回去了。

父亲纳妾,对于心高气傲的母亲来说是致命的打击,后来母亲又被诬陷要害梁姨娘腹中胎儿被赶回娘家,种种耻辱,母亲岂能咽下去?

“云灵。”皇甫月姜看着女儿,眼中满是雾气,她不想在女儿面前掉眼泪,可丈夫的背叛让她心都要碎了。

“母亲,为了我和云希,您一定要保重。”胡云灵一脸担忧道,她怕母亲走上不归路。

最近这些日子,母亲看似云淡风轻,仿佛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似得,每天依旧悉心教导她们姐妹读书写字、弹琴练舞,但是胡云灵却发现自家母亲时常发呆,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悲伤和忧郁,仿佛随时会从这世间消散一般。

皇甫月姜闻言浑身一震,她倒是想死了算了,一了百了,不用受屈辱,不用看着心爱的人和别的女人恩爱,可是孩子们怎么办?她如果真的寻死,等待两个孩子的会是什么?

折磨?虐待?生不如死?

她突然想到了当初自家母亲是如何对待庶出妹妹们的,打骂那是家常便饭。

皇甫月姜只觉得浑身发冷,根本不敢想下去,没有母亲的孩子太可怜了,指不定会被梁氏暗中害死。

为了两个孩子,再难她都得熬下去,大不了和那个男人恩断义绝,一直留在荆州便是。


“云灵,我的孩子。”皇甫月姜回想往事,只觉得悲从中来,紧紧抱着女儿,泪如雨下。

胡云灵也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

这些日子,坚强的母亲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哪怕当日被误会,被泼脏水,被赶回娘家,母亲一直挺直背从未低头,可此刻,她深深地感受到了母亲的悲伤和无助。

……

因为她们母女三人住在皇甫家,所以这消息根本瞒不住。

舅舅皇甫劲很快就知道了此事,气的大发雷霆。

皇甫劲是极护着妹妹月姜的,力劝她和胡国珍和离。

胡云灵得知后吓得不成,忍不住躲在门外偷听。

母亲当初为了生下她们这对双胞胎姐妹,元气大伤,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孕了,如今梁姨娘生下儿子,母亲的地位就变的有些尴尬了。

“大哥,我不和离,和离就意味着要和云灵和云希分开,把她们留在胡府,我不放心,梁氏肯定会折磨她们,哥……我们的母亲算是好人了,可当初也把庶妹们当丫鬟使唤,随意嫁了出去,不管死活,我不想我的女儿们有这样的命运。”皇甫月姜摇头说道,并没有赞同哥哥的提议。

“哎,随你吧!”皇甫劲也不知道如何劝妹妹好,他这个做哥哥的倒是愿意养着妹妹一辈子,只可惜他家夫人对妹妹母女三人留在皇甫家已经有怨言了。

站在屋外偷听的胡云灵总算松了口气。

她不想离开母亲,一点儿也不想,她不喜欢梁姨娘,非常的不喜欢。

父亲肯定会接她们回去的,父亲肯定会护着母亲和她们姐妹的,哪怕梁姨娘生下弟弟,她们依旧是父亲的心肝宝贝,母亲依旧是父亲最爱的人,父亲纳妾也是皇帝赐婚逼不得已的。

胡云灵还记得几个月前从胡家离开的前一夜,父亲偷偷告诉她,让她照顾好母亲和妹妹,父亲向她保证过,无论何时何地,她们母女三人都是他最重要的,无可替代。

父亲说了,送她们回皇甫家也是逼不得已,因为单纯善良的母亲根本不是梁姨娘的对手,父亲说了,他会安排好一切的,父亲不会骗人,绝对不会!

她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父亲来。

……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胡云灵天天在门口望,可还是未见父亲胡国珍的影子。

母亲也愈发憔悴,一下子病倒了,如花的容颜迅速衰败,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头,看的胡云灵心惊肉跳,担心不已。

“云希,你陪着母亲,我出去一趟。”胡云灵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母亲,心如刀割,她叮嘱妹妹一声后就出去了。

“姐姐。”胡云希追了出来,一双红肿发涨的眼睛里满是害怕:“姐姐你要去哪儿?”

“云希别怕,姐姐要回京城去见父亲。”胡云灵可以肯定,如果父亲再不来,母亲定会伤心欲绝,就这么香消玉殒的。

与其这么盼着,还不如主动去找父亲,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父亲久久不来接她们回家。

索性荆州到京城洛阳并不算远,坐马车两天就能到。

“我……我也想跟着姐姐去。”胡云希有些怯懦道。

她不敢一个人陪着母亲,她怕母亲突然就不会睁开眼睛了,她害怕。

“云希乖,此去京中路途遥远,母亲身边也不能离开人,母亲最心疼你,有你陪着,她的病才好得快,告诉母亲,我去找父亲了,叫她别担心,叫她一定要撑住。”胡云灵说完轻轻推开了自家妹妹的手,转身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她没有走正门,而是带着自己的丫鬟玉兰往侧门去了。

侧门只是一个老嬷嬷看守,只要吩咐一声就能出去了,若是走正门,必定惊动舅舅一家,她不想麻烦他们。

一切都很顺利,主仆两人离开皇甫家后,以二十两银子的价格雇了一辆马车往京城洛阳的方向去了。

赶车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伯,姓李,人瞧着十分和善。

“小姐,咱们是走官道还是走山间小道?”李老伯转过头看着坐在马车内的胡云灵和玉兰,笑着问道。

“走官道到京城要多久?走山间小道呢?”胡云灵连忙问道。

她如今最缺的就是时间,她怕自家母亲支撑不了多久,自然是越快找到父亲越好了。

“回小姐的话,走官道要整整两日的功夫才能到洛阳,走山间小道一天半足已,若是夜里不歇息,明儿个一早就能到。”李老伯笑眯眯说道。

胡云灵闻言正想说些什么,身边的丫鬟玉兰却扯了扯她的衣袖,拼命的摇头。

玉兰今年已经十二岁了,比胡云灵大了四岁,高了大半个头,平常这丫头就十分小心谨慎,如今陪着自家小姐出门,自然更加警惕了。

她们就两个小姑娘,难免有人打坏主意,这李老伯看着虽然老实,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走山间小路太危险了,万一李老伯杀人夺财怎么办?

玉兰的想法胡云灵是知道的,她立即高声道:“那就请李老伯走山间小道,连夜赶往洛阳吧,等到了洛阳胡家,我再给您十两银子的辛苦费。”

她倒是不担心李老伯会起歹意,因为她是去最大的车行租用的这辆马车,同时也向管事的打听清楚了,这李老伯就是荆州城本地人,祖上三代都生活在荆州城,一家妻儿老小也在,这样的人不会乱来的。

走山间小路,她不担心李老伯,她担心的是别的,毕竟现在北魏正和南边的齐国交战,兵荒马乱的,荆州又地处南边,时常有流民出没,杀戮抢夺的事儿不是没有。

“多谢小姐,小老儿保证在明儿个一早就送您到洛阳。”李老伯笑呵呵的说道。

“老伯,走山间小路虽然近,但是您老也得留点神,毕竟世道不太平啊,有些活不下去的老百姓都去当流寇了,杀人不眨眼呢。”胡云灵掀开马车帘子,对前头赶车的李老伯说道。

李老伯闻言十分震惊,毕竟在他看来胡云灵只是一个小姑娘,却不想竟然连这些都懂,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啊,想他家的幼女,今年也十岁了,懂什么?就懂有没有好吃的,有没有好看的布料做衣裳出去找小姐妹们显摆。


“小姐放心吧,这条小路小老儿常走,这个月月初还跑了一趟洛阳,安全的很。”李老伯说着大喝一声,赶着马车往岔道上去了。

山间这些小路不比官道宽敞平坦,一路上十分颠簸,胡云灵好多次都觉得自己要被马车抛出去了,浑身都快散架了似得,吐了又吐,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她一个大家闺秀,从小被娇养着长大,这样的经历还是第一次,就连从小伺候她的玉兰都没有受过这样的罪,大声叫苦,倒是胡云灵,年纪虽小,一直都没有吭一声。

她只知道,自己必须快些赶回京城,请父亲跟她去荆州,只有父亲去了,母亲才能安心,母亲的心结才能解开,病自然就痊愈了。

大夫也说了,心病还须心药医,不管母亲喝多少药,少了父亲那一味药引子,这病就是好不了。

天色渐渐有些暗了,胡云灵叫住了赶车的李老头。

“老伯,天色晚了,用些干粮再赶路吧。”胡云灵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她和玉兰都很饿了,两人今天吃了吐,吐了吃,实在是太折磨了,只想停下来好好吃点干粮喝点水,补充一下体力。

“小姐受苦了,这山路的确难走,不过要赶路也只能如此了。”李老头见她们两人脸色苍白,一副蔫蔫的样子,就知道这二位有多难受了。

“没事,我们撑得住,越早到京城越好。”胡云灵柔声说道,眼中却带着一抹坚定之色,仿佛谁也动摇不了她的决心似得。

一旁的玉兰见此都有些佩服自家小姐了,毕竟她这个丫鬟从来还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呢,更别说自家小姐了,不过小姐从小就比较厉害,和同龄人比起来稳重太多了。

“山中景色真不错。”胡云灵一边啃着有些发硬的馒头,一边说道,她还是头一次发现馒头这么难吃,不过山间景色宜人,倒是叫人心情愉悦。

母亲最喜欢这样的风景了,等下次可以请母亲带她和妹妹来游玩,到时候走的慢一些,就不会这么颠簸难受了。

“是啊,只是这大山延绵起伏的,路实在是难走,等离洛阳近的时候,就都是田间的泥路了,要好走的多,还要上一截官道,那就更舒坦了。”李老伯连忙说道。

“嗯。”胡云灵闻言轻轻颔首,这日落时的风光当真绝美,若不是她有事,真想停下来好好欣赏一番。

快速把手里的馒头啃完后,胡云灵正想上马车,漆黑的眸子里却闪现出点点火光。

“老伯你看那边,怎么会有火光?山中有人家吗?”胡云灵指着远处问道。

李老伯闻言抬头忘了过去,果然看见一排星星点点的火光在远处闪现,忽暗忽明的,在已经差不多要暗下去的天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这段路没有人家。”李老伯脸上露出了惊疑之色,随即低声道:“估摸着是夜里赶路的人,此刻山中开始黑了,正举着火把赶路呢,不过人也太多了些。”

“老伯,这种情况以前常见吗?”胡云灵心中一紧,连忙问道。

“不常见,但也见过,小姐,咱们是继续赶路,还是在这里稍后片刻?这附近没有岔道,这些火光移动的很快,看来来人是骑着马过来的,很快就到咱们歇脚这儿了,山路狭窄,咱们这儿还能避开,若是往前走,就没有地方避让了。”李老伯看着胡云灵,恭声说道。

“那就在这儿等着吧。”胡云灵略微思索了一下后说道。

山路狭窄,前方避让不开,若是马儿被惊到,那可就危险了,毕竟四周都是山崖,掉下去可就没命了。

胡云灵在玉兰搀扶下上了马车,靠在大迎枕上闭目歇息,静候那一对人马前来,只要他们离开了,就可以继续上路了。

李老伯不愧是在山间常年行走之人,判断的极为准确,没过多久便笑道:“听这马蹄声,那些人快到了。”

胡云灵到底是个孩子,还是有些好奇的,她忍不住掀开马车帘子往外望去,片刻之后就看见一辆青油布马车从山路上狂奔而来,马车很大,速度奇快,在马车的后头,许多人手持大刀举着火把策马追着。

之所以看得出是追着而不是跟着,是因为那些大汉之中竟然有人在朝马车放箭。

“李老伯,快让开。”胡云灵见李老伯似乎被吓到了,连忙低声喝道。

他们的马车虽然靠边了,但是那辆青油布马车很大,又是慌慌张张冲下来的,很容易撞到一块。

李老伯赶车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吓得手脚都在发抖,一鞭子抽到了马背上,想把马儿往边上赶一些,哪知道用力过猛,马被惊了一下,竟然往山路上跑去。

“让开让开快让开……。”驾驶青油布马车的车夫厉声吼着,同时想控制马车停下来,可他驾驶的马车本来就是从山上俯冲下来的,哪里收得住?下一刻便和胡云灵乘坐的马车狠狠撞到了一块。

青油布马车又大又重,只是歪着停在了路边,胡云灵他们的马车却被撞翻了,马儿也倒在了地上,车夫李老伯被重重的甩了出去,倒在路边人事不省。

一瞬间,胡云灵只觉得天旋地转的,脑子也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地方,疼的要命,耳朵嗡嗡作响,鼻子里一股热流汹涌而出,血都呛到了喉咙里,难受的不得了。

“小姐。”玉兰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摔得晕乎乎的。

马车的车厢已经摔烂了,胡云灵和玉兰无比艰难的爬了出去,却见那群举着火把,黑巾蒙面的大汉已经围住了那辆青油布马车。

那明晃晃的大刀在这昏暗的天色下宛如一道闪电般刺眼,让胡云灵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他们遇到了什么?抢劫还是仇杀?这些大汉对付完青油布马车里的人,会不会杀了他们?

她很害怕,玉兰更是吓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的可怕。

胡云灵本想握住玉兰的手给彼此打气,哪知道为首的大汉一句话让她瞬间呆滞了。

“太子殿下,我知道你在里头,不用躲了,出来吧。”

太太太……太子?这马车内的是太子!这些人要做什么?凶神恶煞的样子,满身都是杀气,莫非要杀太子?


“殿下若是不出来,我等只好把这马车给烧了。”为首的大汉见青油布马车内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一挥手便准备叫手底下的人丢火把进去。

“大胆,既然你们知道这车内的是太子殿下,竟然还敢下手,找死吗?”赶马车的中年男子再也忍不住了,厉声喝道,一股子冷冽的气势猛然爆发开来。

“杀了他。”为首的黑衣大汉脸色一沉,随即挥了挥手,他手底下顿时涌来数人,和那赶马车的男子恶斗起来。

那男子虽然武功高强,但是经不起对方人多,很快就败下阵来被乱刀砍死了。

眨眼睛,一条人命就这样没了,那中年男人身上的血溅了很远,都喷到胡云灵脸上了,她只觉得无尽的恐惧都快将自己给吞噬了,她害怕的要命,却牙关紧咬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来,可她身侧的玉兰却吓得失声尖叫起来,惹得那些大汉怒目相视。

“先不管她们。”为首的男子眸子里满是杀气,随即转头看着那青油布马车笑道:“殿下的确厉害,暗中安排了几拨人马假扮您南下,倒是吸引了不少想杀您的蠢货尾随,可在下却不是那等愚钝之人,殿下也无需再躲了,乖乖出来还能给您留个全尸,不然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这男人似乎很有耐心,说完这话后静静的等着,过了一会,马车的帘子从里面轻轻拉开。

胡云灵虽然趴在地上,但因为离青油布马车还算近,倒是看清了里面坐着两个人,都十分年轻,其中一位一看就有点女气,估计是个太监。

另一位虽然穿着一身极为简单的布衣,但是长相却英俊非凡,五官犹如刀刻,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浑然天成的贵气和霸气,在这昏暗的天色下依旧挡不住他浑身的光芒,仿佛他坐在那儿,便是这世间的全部,是主宰这天下的王者一般。

他便是当今太子元恪!

胡云灵是见过太子的,就在一年前,姑母抱恙,她和妹妹进宫陪姑母小住了几日,所以也结识了宫中的皇子和公主们。

胡云灵对太子记忆最深刻,因为当初在宫中,曹贵人生的华阳公主为难她和妹妹,险些把她从台阶上推下去,正是太子元恪伸手扶住了她。

也是太子在她被华阳公主陷害时出言维护,帮她洗清嫌疑,不然她便要背上谋害公主的大罪,一百条命都不够杀。

在她心里,对太子的印象也停留在当日,她觉得太子是个心地善良又平易近人之人,并没有因为他储君的身份便欺压旁人,而且很正直,不然也不会帮她主持公道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太子今年才虚岁十五吧,一位少年,竟然临危不惧,当真叫人钦佩。

“果然是太子殿下。”为首的黑衣大汉笑了起来,随即大手一挥,沉声道:“绑了,爷记得离这儿不远有一片湖泊,到时候把他们主仆沉到湖里,一切便尘埃落定。”

“是,主子。”其余的大汉听了后连忙应了一声,其中几人上前欲绑住太子,那太监却反抗起来。

“你们这些贼子,竟然想谋害殿下,论罪当住灭九族,我们有人逃了出去,迟早回来找你们报仇……。”

“聒噪。”为首的大汉冷冷的撇了那太监一眼,手中的长刀猛的射了出去,直入太监胸口,那太监的叫声戛然而止,随着那长刀被拔出,滚烫的鲜血汹涌而出。

胡云灵只觉得眼前都是猩红一片,吓的瑟瑟发抖。

儿此刻,太子已经被绑了起来。

“本宫知道你是谁,虽然你遮住脸,连声音也变了,可本宫依旧知道你是谁,没想到连你也会追杀本宫。”太子元恪看着这黑衣大汉,缓缓开了口,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处险境,即将丧命似得,十分镇定、淡然。

为首的黑衣大汉闻言沉默了,许久才道:“殿下果然厉害,在下一直佩服殿下,可是……如今不得亲自送殿下一程,还望殿下赎罪,在下也是身不由己,主子有命,在下只得从命。”

元恪闻言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笑,仿佛并不在意,他虽然被绑了双手,可站在那儿依旧贵气非凡,丝毫不见一点点狼狈之色。

他这样的态度让那黑衣大汉紧紧皱起了眉头,难道太子还留有后手,所以才这样淡然吗?

“主子,这三人怎么办?”有黑衣人上前恭声问道。

“杀了。”为首的黑衣大汉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很随意的挥了挥手说道,仿佛要夺去的并不是三个无辜人的性命一般。

“不要,不要……不要杀我。”玉兰跪在地上大声哀求着:“这位老爷,饶了奴婢吧,奴婢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奴婢什么都会做,饶了奴婢吧。”

胡云灵被玉兰的反应吓了一跳。

玉兰是母亲买回来伺候她的贴身丫鬟之一,五岁就入了武始侯府伺候在她身边,一直以来都挺稳重懂事的,不然胡云灵也不会器重她。

如今生死一线,胡云灵才发现自己这个丫头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玉兰真的很想活下去,一边哀求一边大声哭着,泪水将脸上的血迹洗去。

高坐马背山的黑衣男子先是一怔,继而跳下马来,朝着她们这边走来。

玉兰见此连忙露出了自己为最美的笑容。

侯府里的丫鬟们都说,除了两位小姐就她最美,她虚岁十三,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只要吸引了这位老爷,她就可以保命了。

然而,那黑衣男子并没有在她身边停留,而是越过她走到了胡云灵身边,慢慢蹲下面来,伸手想摸胡云灵满是血迹的脸,却被胡云灵躲开了。

“要杀便杀,休想靠近我。”胡云灵一边说着,一边把早就准备好的小匕首亮了出来,抵到了自己喉咙上。

这是母亲给她防身的,身为大家闺秀都有这样的匕首,一来防身,二来也为了在某些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自尽,以保自己不被侮辱。

“放下匕首。”黑衣男子一边说着,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了胡云灵手中的匕首,然后扯下了自己遮住脸的黑巾。

胡云灵看着这黑衣人的脸,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胡国珍。”

就在此时,太子元恪开了口,声音依旧淡淡的:“既然你已经抓到了本宫,便不要为难这些无辜之人,放了他们吧。”


胡云灵却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怎么可能……这黑衣人怎么可能是她的父亲?

记忆中的父亲极有才华,时常和母亲一起看书、吟诗作对,气质温婉如玉,待人温和有礼,对她们姐妹更是宠到了骨子里。

她怎么都没办法把自己的父亲和眼前这个杀人如麻的大汉联想起来。

刚刚她可是亲眼看见父亲杀了那个太监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甚至还要杀她和玉兰、李老伯。

“殿下既然已经认出我来,他们也都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如何能留?”胡国珍自嘲一笑,伸出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绣了青竹的帕子,小心翼翼,十分轻柔的为自家女儿擦去脸上的血迹。

他没有问女儿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只是伸手将她小心翼翼抱了起来,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似得。

“老爷,带着奴婢吧。”玉兰当然认出这执掌她生杀大权的人是自家老爷了,立即磕头求情。

“父亲。”胡云灵看着自家父亲,眼中满是祈求之色:“父亲,玉兰和李老伯是无辜的,饶了他们吧。”

“云灵。”胡国珍摸着自家女儿的头,眼中满是宠溺之色:“父亲知道你心地善良,也知道你说的很对,但是云灵,他们必须死,不然一旦走漏消息,我胡家就完了,所以女儿,原谅父亲这次不能答应你。”

胡国珍话音刚落,便有两个黑衣人出手了,速度奇快,待胡云灵反应过来时,李老伯和玉兰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瞪着双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别看。”胡国珍怕女儿吓到,立即蒙住了她的眼睛。

可胡云灵还是看见了,一想到陪了自己八九年的玉兰就这么没了,一想到热心善良的李老伯就这样丢了性命,胡云灵真的很内疚,很难过。

如果不是她执意要回京找父亲,是不是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就不会有人死了?

“云灵,你母亲和妹妹怎么样?”胡国珍将女儿抱到了马背上,一边策马向前,一边柔声问道,想转移女儿的注意力,怕女儿被吓坏。

胡云灵愣了许久,在自家父亲第五次问她时,才回过神来,低声道:“得知梁姨娘生了个儿子,您又迟迟不来接我们回京,母亲以为您不要我们了,伤心过度,一病不起,人都快不行了。”

“什么?”胡国珍闻言大惊失色,立即把女儿护在怀里,策马狂奔起来,很快就到了一片小湖边,他要尽快把太子处理掉,然后回荆州见妻子。

“绑一块大石头在他身上,把他沉下去。”胡国珍对着手下的人吩咐道。

这些人都是妹妹胡婕妤出银子,他秘密养下的死士,只忠于他,忠于胡家,他根本不怕这些人泄密。

胡云灵坐在马背上看着,看着太子元恪被那些人搜身,被那些人绑了一块大石头在身上。

她知道,元恪即将被沉入湖里,很快就会丧命。

她无法理解自己的父亲为何变成杀人如麻的坏人,更不理解自己的父亲为何要杀太子。

她只知道,父亲今天已经杀了四个人了,双手都沾满了鲜血。

她的母亲是信神佛的,总在她们面前说什么因果循环,善恶到头终有报,杀人最终要偿命!

父亲今天大开杀戮,以后会不会像母亲说的那样,下地狱?受尽无尽的折磨?

胡云灵真的很害怕,一想到之前那些血淋淋的场面,她心扑通扑通的乱跳起来,连脑子也变得昏昏沉沉,难以思考了。

她只知道,自己不想再看见有人死,不想父亲再欠一条人命了。

太子对她有恩,她要救下太子!

见自家女儿竟然呆呆的向太子元恪所在的方向走去,胡国珍微微蹙眉,上前拦住了她。

“女儿在宫中见过太子殿下,想和他说句话。”胡云灵望着自家父亲,柔声说道。

胡国珍闻言没有阻拦了,他怕自己逼得太狠,吓到了女儿。

他的宝贝女儿是被娇养着长大的,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过血腥,更不知世间有这样血腥残酷的一面,今儿个乍然见到,肯定吓坏了,得顺着她一些。

“太子殿下。”胡云灵走到太子面前,站直了身子望着他。

“胡云灵!”太子元恪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来。

他还记得胡云灵,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她不仅可爱还很特别,所以当时一时心软,在妹妹华阳公主为难她时帮过她。

这次,父皇在南伐途中病重,即将不久于人世,无法回京,便派人秘密宣召他南下继位,防止有人叛乱,却不想消息泄露,他离开洛阳就遭遇了好几拨人追杀。

前几次他都顺利避开了,没想到打扮成普通百姓,坐着这么不起眼的马车,还是被武始侯胡国珍发现了。

胡国珍的妹妹胡婕妤乃是五皇子的养母,一心想扶持他家五弟夺位,如今派胡国珍带死士追杀他,倒也正常。

他的手下在遭遇几拨人追杀后,虽然逃出去一个,但最终能不能逃回去搬救兵还是个未知数。

反正他是等不到了。

他身为太子,文武双全,可到底只有十四五岁,根本不是胡国珍等人的对手,哪怕挣扎,哪怕反抗也是无用的。

他是太子,大魏的储君,尊严不可侵犯,哪怕是死,也不能叫人看不起,所以他至始至终没有一丝慌乱,没有皱一下眉头。

“我和妹妹长得一模一样,没想到殿下竟然认得出我。”胡云灵十分吃惊。

“你们虽然长得一样,性子却是南辕北辙,若今儿个是你妹妹在这儿,只怕早就吓晕了,哪里还敢来和我说话。”元恪一边笑着摇头,一边说道。

“殿下还笑得出来,您不害怕吗?”胡云灵被太子脸上灿烂的笑容惊到了。

“害怕又有何用?本宫害怕了,你父亲便能放过本宫吗?”太子自嘲一笑道。

“我父亲是好人,他也是身不由己,殿下不要怪我父亲,也不要为难我武始侯府。”胡云灵望着太子,柔声说道,如水般的大眼中带着浓浓的不安和难过。

“好。”太子笑着颔首,只觉得这个小姑娘着实有趣,胡国珍都要杀他了,她还叫自己不要怪他,可能吗?


如果可以,如果自己有这个本事,现在立马会杀了胡国珍。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胡云灵眼中的不忍打动了他,所以……临死前就答应这个小姑娘吧,反正自己已经要死了,骗她一下也无妨。

就当是她过来和自己说话,给了自己最后一丝温暖的回报吧。

“殿下,一定要记得你刚刚答应过我的,一定要记得。”胡云灵有些激动的握住了太子的手。

太子感觉到有个东西塞进了自己手里,他看着胡云灵,有些震惊,但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好。”太子望着她,给出了承诺。

“一定要记得,你是殿下,未来的皇帝,九五之尊,不可以说话不算话。”胡云灵再次强调。

“云灵,回来。”胡国珍微微皱眉,随即大手一挥,站在湖边的太子立即被人推了下去。

胡国珍方才已经让人下水探过了,这小湖虽然不大,却很深,太子方才被推下水的位置起码有十几米深,他是逃不掉的。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胡国珍带人在这里守了一会,见平静的湖面波澜未起,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才带着人离开了。

窝在自家父亲怀里,胡云灵的心狂跳不止,她有点后悔了,万一太子说话不算话怎么办?

因为就在刚刚,她握住太子的手时,趁机把母亲给她防身的,削铁如泥的小匕首塞进了太子手里。

太子如果运气好,可以借助那匕首隔断绑住他手的绳子逃走,当然……也许太子并不会水,而且……他们刚刚站在湖边那么久,也没有发现一点儿异常,也许太子真的永远沉尸湖底了吧。

胡云灵的心久久无法平静,她既不想看见太子一条鲜活的生命从自己眼前消失,又不想胡家倒霉,由于一时心善给了太子一线生机,如今又担心起胡家的安危来。

由于惊吓过度又想得太多,在跟着自家父亲回到皇甫家后,胡云灵一下子就晕了过去,浑身滚烫,简直把胡国珍吓坏了。

皇甫月姜得知丈夫来了,女儿病倒的消息后,一直病殃殃的她竟然从床上爬了起来,病也好了一大半。

“云灵怎么样了?”皇甫月姜跑进女儿的屋子,一脸焦急的问道。

“月姜,方才大夫说,云灵是惊吓过度,邪风侵体才高热不退,只要撑过今晚就没事了。”胡国珍看着憔悴的妻子,再看看病倒的女儿,一脸自责的说道。

“女儿是去找你了,而且是和你一起回来的,怎么会惊吓过度?”皇甫月姜沉声问道。

胡国珍从来不会在妻子面前撒谎,便将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什么?婕妤娘娘竟然让你杀太子……这……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啊。”皇甫月姜吓得脸色苍白。

“月姜别怕,反正这事已经做下了,太子已被我沉尸湖底,后悔害怕也无用,若妹妹那边进行的顺利,等五皇子继位,我武始侯府便有从龙之功,妹妹也权倾天下,我们一家就真的飞黄腾达了。”胡国珍握着皇甫月姜的手,有些激动的说道。

“夫君,我说过很多次,我不想要什么荣华富贵,哪怕你不是侯爷,我也会一辈子跟着你,我只想让我们一家子平平安安的。”皇甫月姜满脸泪水道。

“月姜。”胡国珍紧紧将她搂到怀里,柔声道:“你的心意我明白,我这么做正是为了我们一家子的平安啊。”

“此话怎讲?”皇甫月姜连忙问道。

“你也知道,妹妹和曹贵人势如水火,不死不休,曹贵人深受太子殿下敬重,假若太子继位,妹妹肯定没有好日子过,我武始侯府也要跟着倒霉,更何况……我那妾室梁如茵是曹贵人的表妹,若太子继位,曹贵人得势,那梁如茵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了,到时候你还有好日子过吗?”胡国珍望着自家妻子,一脸深情道:“你知道我一直不喜欢梁如茵,却碍于皇上圣旨,不得不纳妾,她怀上这个孩子,也是趁我酒醉算计我,不然我根本不可能碰她,等这件事一过,我就把她赶出府去,老死不相往来,我这辈子心里只有你一人。”

皇甫月姜闻言喜极而泣,她一直无法理解自己的丈夫纳妾,更无法接受梁如茵,如今听丈夫这么说,才知道他的难处,才知道在他心里自己还是唯一。

两人一直靠在一起互诉衷肠,也照顾着发热的胡云灵,他们却不知道,胡云灵虽然正在发热,脑子昏昏沉沉的,却没有完全失去意识,自家父亲和母亲说的话她基本上都听见了。

以至于第二天一大早,胡云灵退烧完全清醒后就一直担惊害怕,连房门也不敢迈出半步。

她心里很恐惧,怕太子逃出升天之后真的对付武始侯府,对付父亲,怕梁姨娘有曹贵人撑腰后迫害母亲。

“云灵,用膳了。”皇甫月姜亲自端了清粥和小菜进来,柔声笑道:“母亲知道你喜欢吃卤鹅肝,已经叫人去做了,午膳吃。”

“母亲,父亲呢?”胡云灵有些心神不宁的问道。

“你姑姑那边还有事要忙,你父亲回京去了,他说了,过几天就来接咱们回京。”皇甫月姜笑眯眯说道,显然已经解开心结,大病痊愈了。

“哦。”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了。

“大夫说你才退热,要好好歇息,母亲知道你这次吓坏了,我可怜的孩子。”皇甫月姜说着便抱住了女儿,柔声道:“好生歇着,母亲在一旁陪你。”

胡云灵却睡不着,并不是因为见了那么多血腥,而是因为太子。

太子到底是死是活?

此后一连两天,她都过的无比焦虑,心神不宁、坐立不安的。

皇甫月姜并不知女儿在想些什么,只以为她被吓到了,所以天天陪着。

四月初二这天一大早胡云灵被妹妹拉出房门去逛园子看花,只是才看了一会她就兴意阑珊,不想继续了。

“姐姐你怎么了?你这两天好像有些心神不宁的,还有玉兰呢?她去哪儿了?”胡云希望着自家姐姐,一脸不解道。

“她……我放她回乡探亲了。”胡云灵按照母亲交待的说道。


“哦。”胡云希轻轻颔首,随即笑道:“姐姐,听母亲说,父亲最多五日后就来接我们回京了,姐姐屋里的东西收拾好了吗?”

“好了。”胡云灵点了点头,只觉得太阳照在头上有些头晕,便带着自家妹妹回屋去了。

屋内,皇甫月姜正在做着针线活,看那布料的颜色和质地,胡云灵就知道这是母亲做给父亲的寝衣。

父亲喜欢穿杭稠,因为这种料子柔软舒适还很轻,夏天穿着凉快,如今已经是四月了,父亲怕热,穿着正好合适。

“回来了。”皇甫月姜望着两个宝贝女儿,脸上满是笑意。

“母亲,京中有消息传来吗?”胡云灵坐在了罗汉榻上,低声问道,神情有些不自然。

“什么消息?云灵你这两天怎么了?”皇甫月姜觉得女儿有些怪怪的。

“当然是有关于皇上和……和太子的消息。”胡云灵想了想后,低下头道,不敢去看自家母亲。

皇甫月姜以为她还想着太子被沉入湖底的事儿,连忙低声道:“还没有消息,云灵你还小,别想这些事情了,有父亲和母亲在,会保护好你们的。”

皇甫月姜话音刚落,她的丫鬟雨桐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又怎么了?”皇甫月姜有些不耐烦的问道,只觉得自己这个丫鬟太莽撞,太沉不住气了。

“夫人,出大事了,京中传来消息,皇上在回京途中驾崩,太子殿下在鲁阳继位了,他已下旨,尊曹贵人为太妃,执掌后宫大权。”雨桐急急忙忙说道。

“什么?”皇甫月姜闻言大惊失色。

胡云灵也一下子瘫坐到了地上。

太太太……太子他……他真的逃出生天了!

胡云灵震惊之余也害怕起来了,太子……不,他已经登基继位,现在是皇帝了。

他会不会找父亲算账,会不会一怒之下灭了整个胡家泄愤?还是说……他会记得那天答应她的事,会饶了父亲和胡家?

“怎么会这样?”皇甫月姜只觉得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那天夫君胡国珍亲口对她说,已经把太子沉入湖底了,可太子怎么没死,还在鲁阳继位了?

难不成是那些死士中有人背叛,暗中给了太子一条生路吗?

如今太子继位,肯定会找夫君和胡家报仇,到时候肯定是灭门的大罪啊!

“那我姑母怎么样了?”胡云灵从地上爬起来追问道。

她的姑母胡婕妤是皇帝宠妃,如今皇帝驾崩太子继位,曹氏执掌后宫大权,身为曹氏的死对头,自己的姑母怕是没有好下场啊。

宫中嫔妃为了争宠自然水火不容,自家姑母和曹氏更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这一点她听母亲和父亲谈话时说过,自然记在了心里。

而且她知道姑母是胡家的靠山,是胡家的主心骨,姑母若是倒霉了,整个胡家就垮了,可姑母若是活的好好的,那父亲和胡家都还有一线生机。

“婕妤……婕妤娘娘她……她也被尊为太妃了。”雨桐颤声说道。

胡云灵闻言松了口气,可是雨桐的脸色很不好,她觉得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你继续说,我受得住。”皇甫月姜沉声道。

“皇上……皇上下旨让先帝的嫔妃出宫去瑶光寺中修行,惟独留下了曹太妃执掌后宫大权,还有就是婕妤娘娘,她虽然也被尊为太妃,却要……和先皇后一起,给先帝爷殉葬。”雨桐战战兢兢禀道。

皇甫月姜闻言只觉得胸口一睹,一股子甜腥味猛的涌了上来,但却被她强压下去了。

夫君的妾室梁如茵是曹太妃的表妹,当初也是因为曹氏多次在皇帝面前央求,皇帝才下旨将梁如茵赐给夫君为妾,生生坏了他们的夫妻之情。

如今曹氏为太妃,执掌后宫大权,和她亲如姐妹的小姑子胡婕妤却要陪葬,那以后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梁如茵也是世家嫡出之女,比之她丝毫不差,并且一直不甘心只做个妾室,若不是梁如茵看上了胡国珍,是断然不会嫁过来做妾的。

如今梁如茵有曹太妃撑腰,恐怕更不甘心做妾了。

到时候,那个女人势必要和自己争夺嫡妻之位。

皇甫月姜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冒冷汗。

曹太妃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到时候杀了自己都有可能。

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如果没了夫君,没了胡家,这些对她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如今对她来说,最可怕的还是自家夫君犯下的大罪,他把太子,不……现在已经是皇帝了,他可是把皇帝沉入湖底要杀了皇帝的,皇帝还能饶了他和胡家吗?

“云灵,走,我们回里屋。”皇甫月姜猛的握住女儿的手,拉着她就往里头跑去。

胡云灵只觉得自己的手腕都快被母亲拖断了,却不敢吭声,因为她能够感觉到自家母亲此刻有多么紧张,多么害怕。

回屋后,皇甫月姜立即翻箱倒柜起来,最后将两箱子金银珠宝给了雨桐:“立刻出去把这些都给我变卖了,换成银子送回来。”

“是,夫人。”雨桐抱着箱子跑了出去。

“母亲。”待雨桐出去后,胡云灵才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家母亲。

“不怕,孩子不怕,母亲会想办法救你姑母,也会拼命保护好你们。”皇甫月姜握着女儿的手说道,她这话是对女儿说的,也仿佛是对自己说的。

可是还不等她缓过劲来,雨桐又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吓得胡云灵和皇甫月姜脸色苍白,莫非又出什么事了?

“夫人。”雨桐眼中满是急色:“不知道怎么回事,府门口来了很多衙差,把大门封锁起来,不许我们进出。”

皇甫月姜听了后愣住了,过了好一会才拉着女儿的手道:“云灵你听好了,母亲知道你自幼就聪明能干,你想法子出府,去一趟瑶光寺,母亲和瑶光寺的主持净玉师太是故交,你去找她,求她帮忙救你姑母,你只是一个孩子,守在门口那些衙差应该不会太为难你,会放你离开的,除了你,谁去母亲都不放心。”

胡云灵愣愣的看着自家母亲,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瑶光寺是大魏皇家寺庙,里面修行的都是皇家的嫔妃们,只要皇帝驾崩,嫔妃们就要进寺庙去修行,为皇家祈福,终身都不能再离开瑶光寺了。

瑶光寺的主持地位超然,皇族中人对她十分敬重,胡云灵自幼就跟着母亲去瑶光寺进香祈福,算起来也见了那主持好几次了,但印象却不深,只记得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师太。

她一个孩子跑去找人家,人家会帮忙吗?胡云灵对此表示很怀疑,而且瑶光寺远在洛阳,她怎么过去?又去雇马车吗?

老实说,她只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孩子,之前不管不顾跑去京城找父亲,那是为了救自家母亲,那个时候的她根本没有想那么多,不知者不畏!

可是路上的遭遇的确吓坏了她,倘若那个杀人如麻的黑衣人不是她的父亲,而是别人,那么她早就身首异处了。

直到现在,她都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一想到还要去冒险,她的脸色就愈发苍白了。

“云灵,你怎么了?”皇甫月姜见女儿不说话,脸色苍白,冷汗直流,随即有些急切的问道。

“母亲,我害怕!”胡云灵浑身发抖,颤声说道。

皇甫月姜闻言默默的看着自家女儿没有说话。

是了,女儿虚岁不过九岁,虽然自幼聪明伶俐又胆大心细,但到底是个孩子,她前几天有勇气去找她父亲,已经太不容易了,后来又被吓坏了,还生了病,如今再让女儿去洛阳,这孩子肯定不敢去。

“算了,母亲再想想法子,你去找妹妹玩一会吧。”皇甫月姜摸着女儿的头,柔声说道。

胡云灵却没有走,她的内心正在挣扎着。

到底去瑶光寺,还是不去?

倘若她没有给太子元恪那个小匕首,他肯定无法从湖底逃生,那么就不可能继承皇位,曹太妃就不可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自家姑母也不会被迫殉葬,胡家也不会危机四伏。

一切都是因为她当时心软惹出来的祸。

自己犯的错,理应由自己承担。

想到此,胡云灵抬头看着自家母亲,银牙紧咬,低声道:“女儿愿意去瑶光寺走一趟。”

皇甫月姜看得出自家女儿是害怕的,可是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法子呢?

皇甫府都被人围起来了,不许进出,即便自己求哥哥帮忙也是无济于事,而且她已经够麻烦哥哥一家了,当然不能再把麻烦带给他们。

“你等一等。”皇甫月姜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小脸,快步跑了出去。

胡云灵坐在椅子上等着自家母亲,她心里却无法平静,脑海里总是闪现出前几天那副血腥的画面来。

她害怕,害怕自己这次出去还会遇到坏人。

没过多久,皇甫月姜去而复返了,手里拿着一张银票,颤抖着手,将银票缝到了胡云灵衣裳里。

“云灵,这一万两银票是母亲找你舅舅借来的,是你姑母的救命钱,瑶光寺的主持净玉师太虽然和母亲有旧,但不一定能够帮忙,不过她一向贪财,瑶光寺开销也很大,这银票到时候你拿给她,就说是咱们给的香油钱。”皇甫月姜紧紧拉着胡云灵的手,颤声叮嘱道:“这银票你一定不要拿出来给旁人看,不然到时候肯定有人谋财害命。”

“是。”胡云灵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这点常识她还是懂的。

“你舅舅说了,溜出府去后就直奔城郊皇甫家的庄子上,让何庄头送你去瑶光寺,他是你舅舅信任之人,会照顾好你的。”皇甫月姜看着女儿,心里有万般不舍,但是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女儿记住了。”胡云灵连忙颔首。

“去吧。”皇甫月姜很内疚也很自责,甚至有些怨恨自己没用,之前就让年幼的女儿为了自己去犯险,如今还要女儿再次冒险。

可事到如今,她真的没有别的法子。

她已经给哥哥一家带来很多麻烦了,如今连府门都被封锁起来,他们根本出不去。

即便哥哥手底下还有人可用,但她也不能自私的要求哥哥拼尽全力帮她。

毕竟弄不好就是杀头的大罪,她不想牵连娘家人。

方才去借银子的时候,嫂嫂已经有诸多怨言了。

她一个出嫁的女儿,带着孩子回娘家住也就罢了,如今还给娘家人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嫂嫂说了,倘若明天那些衙差还没有退去,便要赶她们母女离开皇甫家了。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大家当然要先自保,她也不怪嫂嫂。

胡云灵并不知道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只知道自己要去城郊庄子上找何庄头,请他送自己去洛阳的瑶光寺找主持净玉师太。

然而,出府并不顺利,正门和侧门都有人守着,连她一个孩子都不肯放出去。

胡云灵小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倘若她回去,母亲肯定更加着急,事到如今,她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站在院子门口,胡云灵来回走动,心里着急的不得了。

到底要怎么办才能溜出府去?

“小姐,您怎么还在这儿?”雨桐快步走了过来,看见胡云灵时显然很震惊,她知道自家夫人的安排,小姐不是应该出府了吗?

“他们不肯让我出去。”胡云灵一边说着,一边对雨桐交代道:“你别告诉我母亲,我再想想法子。”

“小姐您可得快些想法子啊,京中又传来消息了,咱们家老爷被革职下大狱了,连武始侯的爵位也丢了。”雨桐一脸着急的说道。

“什么?”胡云灵闻言脸色一片苍白,莫非……莫非太子真的要杀了父亲吗?

母亲说了,只要姑母的性命保住了,以姑母的人脉和心思,父亲和侯府也可以保住。

所以她必须立即去瑶光寺救姑母。

“雨桐,这事你不许告诉母亲,等我回来再说,听见了吗?”胡云灵怕母亲无法接受,再受到刺激,连忙对雨桐交代道。

“可是……可是舅太太方才让奴婢去禀报夫人。”雨桐却有些迟疑。

“你到底是我们家的奴才,还是舅舅家的?倘若你不听我的吩咐,我现在便把你发卖出去。”胡云灵猛的沉下脸来,小脸上都是肃然之气。


雨桐当真被自家小姐给吓到了,老实说,她平常最怕的并不是温和柔美的夫人,而是他们家这位尚且年幼的大小姐。

“奴婢……奴婢听您的,绝不告诉夫人。”雨桐颤声说道。

胡云灵对这个雨桐越发不满了,这丫头冒冒失失的,一点儿也不沉稳,看来以后不能让她留在母亲身边了。

而且……舅母是什么意思?竟然让雨桐来禀报父亲入狱的消息,难道还想让母亲再大病一场吗?

还是说,舅母不满她们留在皇甫府?

舅舅虽好,可这儿到底不是她们自个的家啊。

胡云灵抬起头到处望了望,想了许久,脑子里灵光一闪,立即跑到舅舅和舅母居住的正院去了。

院落内,皇甫家的独自皇甫天瑞正在扎马步。

他最近迷上了习武,按照师父的吩咐,每天都在院子里扎马步,一练就是一个时辰。

年仅十二岁的皇甫天瑞个头很高,比胡云灵起码高了一个头,人长得十分俊朗,笑起来时还露出一对小酒窝,他心地善良,很有亲和力,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书生气息。

可他偏偏不喜欢舞文弄墨,酷爱舞刀弄剑,待人也十分好爽,和他一身书生文雅之气完全相反。

“天瑞表哥。”胡云灵悄悄冲着正在院子里练武的皇甫天瑞招了招手。

“灵表妹。”皇甫天瑞看见胡云灵时,眼前一亮,连忙站起身跑到了胡云灵面前。

胡云灵和胡云希虽然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府里的人从来不会把她们弄混淆。

用皇甫天瑞的话来说,两个表妹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眼神。

自家灵表妹看自己时,完全像个大姐姐再看小弟弟,带着一丝欣慰,希表妹看自己时,那就是小妹妹看大哥哥,十分崇敬呢。

“天瑞表哥,我有事请你帮忙。”胡云灵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他跟着自己出来。

“好呢。”皇甫天瑞跟在自家表妹身后,完全像个小跟班似得。

胡云灵带着他往府里的花园那边去了,到了墙角后,指着一堆乱石道:“麻烦表哥帮我把这些石头搬开。”

“表妹要做什么?”皇甫天瑞一脸诧异的问道。

这堆乱石下有个洞,从前是给府里的狗儿留着进出的,他们小时候经常从这儿偷偷爬出去玩儿,好几次被父亲逮到,两个表妹倒是无事,他每次都会被胖揍一顿。

后来那黄狗老死了,这洞也被父亲派人用乱石堵起来了。

“我想出府去。”胡云灵美丽的大眼睛里带着一丝急切道。

“好。”皇甫天瑞也知道府门被官兵围起来了,谁也出不去,他没有问自家表妹要出门做什么,因为在他心里,胡云灵做什么都是对的,他问太多反而会让人觉得笨。

皇甫天瑞虽然长得有些瘦,但力气还是很大的,没多久就把乱石搬开了,露出一个不小的洞来。

“我走了表哥。”胡云灵一边说着,一边钻出了墙角。

皇甫天瑞有些担心,连忙跟着钻了进去,他却忘记自己已经长大了,和几年前完全是两回事,这洞口太小,已经无法容纳他钻出去了,所以人一下子就被卡主了。

“灵表妹……。”皇甫天瑞连忙喊了一声。

胡云灵一直就觉得自家表哥是个二货,幼稚的很,完全不像个哥哥,此刻更有这样的感觉,她忙的要命,根本没时间和他瞎折腾,回过身抬起小脚就踹到了皇甫天瑞的胸口上,一脚把他踢进去了。

皇甫天瑞往后跌坐在了地上,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他这个表妹平常看着温柔可爱,居然也有这么凶悍的时候。

胡云灵才不管他在想什么,出去后避开那些官兵,雇了一辆马车,迅速往城郊庄子上赶去。

皇甫家在荆州城是有名的大家族,特别是在胡家举家迁往京城过后,更是荆州城数一数二的人家,因此在城郊有沃土千亩,农庄里养了许多佃农。

何庄头祖上三代都是皇甫家的奴仆,十分忠心,到了他这代才能代主子掌管农庄,管着上百户人家。

今儿个得了主子的吩咐后,他便一直在庄子门口等着,见一辆马车来了过后,立即迎了过去。

“表小姐。”何庄头见马车上下来的是胡云灵,当真很吃惊。

主子说了要他送人去瑶光寺的,难道是表小姐一个孩子去吗?

“何庄头,舅舅让你送我去瑶光寺。”胡云灵望着何庄头,低声说道。

“是,表小姐请上马车,奴才这就送您去瑶光寺。”何庄头恭声说道。

这次虽然也着急,但胡云灵是不敢再走山间小道了,何庄头也没有那个胆子,不然万一出什么事儿,他如何向主子交待?

“表小姐,咱们走官道,夜里奴才们也加紧赶路,大概明天下午能到瑶光寺。”何庄头一脸恭敬的请了胡云灵上马车,还带了个长得比较魁梧,有点功夫在身的汉子跟着,不仅可以保护他们,也可以换着手赶马车。

官道要比山间小道平坦许多,马车行驶在上头很稳,胡云灵到底是个孩子,心里虽然压力很大,但慢慢也睡着了。

连着两天赶路,到了第二天傍晚,他们总算到了洛阳郊外的瑶光寺。

瑶光寺在大魏极具盛名,因为这是皇家的寺院,在里头出家的都不是普通人,要么是先帝嫔妃,要么是世大家族里犯了错的夫人和小姐们在此修行赎罪,也有些官家小姐看破红尘,在此出家。

先帝爷的第一位皇后冯清便因为开罪了先帝,被废后在此出家,如今先帝爷虽然去了,可这位废后依旧健在。

瑶光寺是皇家寺庙,所以修建的富丽堂皇,远远瞧着竟然跟一座座耸立的宫殿差不多。

听母亲说,这瑶光寺足足有五百多间屋子,可供几百人在此出家修行。

像先帝爷的嫔妃们在先帝死后来此出家,都是可以带着婢女伺候的,也算在这儿养老了。

自家姑姑若是在这儿出家,日子也不算太难熬,总比给先帝爷陪葬要强一百倍。

请了小尼姑通禀过后,胡云灵便在净玉师太住的院子外头等候,站的脚都发麻,天色也完全暗了下去,那小尼姑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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