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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娇女:病娇老公宠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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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苏云川是个破案经验丰富的,遇害后穿到古代,上有重病老母,下有五岁弟弟,还有个没头脑的哥哥于是她开始了白天田园村妇,晚上帮人管理漕运的苦逼生活

来源:腾文小说   主角: 苏云川屠老板   时间:2022-04-14 14:07:00

小说介绍

苏云川屠老板《农门娇女:病娇老公宠不停》讲的是前世苏云川是个破案经验丰富的,遇害后穿到古代,上有重病老母,下有五岁弟弟,还有个没头脑的哥哥于是她开始了白天田园村妇,晚上帮人管理漕运的苦逼生活

精彩节选


神武二十三年春。

  初春时节,柳树刚刚绽芽。寒风打在身上依然刺骨,苏云川被混乱的哭吵声吵醒,第一件事就是捂住自己的小腹。

  下一秒她睁开眼,手心里粗糙的麻布衣服唤醒的她的触感,不痛?

  她不是在抓抢匪的时候被刺中小腹身亡了吗?怎么一点都没有感觉?

  “我可怜的儿啊!”

  苏柳氏瘦弱的身体趴在苏云川身上,一阵哭天抢地的哀嚎,“你爹尸骨未寒,这一群豺狼就盯上咱们孤儿寡母,你让娘还怎么活啊!”

  苏云川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躺在地上的,她眨眨眼,脑海中突然涌上一堆不属于她的记忆。

  现在的她是神武年一户普通人家的女儿,父亲是个吃公粮的衙役,三个月前因为一场贪污公银案件被冤至死。

  家中还有一个已娶妻的哥哥苏图南,苏云川下面还有一个五岁的弟弟,因为家穷,一家七口人从未分家。

  谁料苏衙役去世后,苏柳氏悲痛过度重病卧床,本来不甚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苏图南为了赚钱给娘治病,被人钻了空子带去赌场。

  前几次输少赢多,苏图南得了利,**也越来越大,今日更是赌红了眼,把家中房产压上不成,还把妻女都做了赌注!

  现在家里这些恶霸正是在驱赶他们一家子,还要带走嫂子刘牧兰还有她三岁大女儿!

  不大的院子里挤进来七八个大汉,墙上门口还有人扒着门看热闹。

  苏云川正是刚才阻拦他们带走嫂子和侄女才被推倒晕了过去。

  捋清事件经过,苏云川眉头紧皱,她在现代也经常遇到赌徒,轻则财产损失,重则家破人亡,没有人会有好下场。

  苏图南衣服散乱坐在地上,嫂子苏刘氏抱着三岁大的女儿哭个不停,他目光呆滞,突然从地上窜起来到恶霸面前恶狠狠地吼道:

  “你们出老千!绝对出老千了!我要报官!你们这些无赖!”

  “哟呵,苏大衙役的儿子可真是好样的,赢钱的时候怎么就不说我们是出老千呢?输了钱就想不认账,说我们是无赖,你去街坊邻居里问一问,我们赌场什么时候做出这种无赖行径?”

  带头的恶霸名叫马三,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被赌场收养,长的一脸横像,专门做催债的恶事。

  他恶狠狠地瞪着苏图南,伸出脚往苏图南大腿上一踹,一声令下:“赶快把这几个老娘们都撵出去,苏大的赌注留下!”

  苏家人又是一阵哭声连天,围观的人也指指点点。

  “这苏大也是个不成气的,那种地方能是他去的吗?这下倒好,连妻女都赔了进去,我看苏衙役要是还活着准让他再气死。”

  “不说别的,这下连云川都找不到好人家了吧?眼看着都快及箕了,又遇到这种事,哪户好人家还愿意娶她啊……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相貌……”

  围着苏家的小院子,街坊邻居门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热闹。

  苏柳氏被这变故激的身子一软,眼珠子一翻就晕了过去,苏图南又跪着爬过来抱着她哭喊。

  “啊!死人啦!”

  一声尖锐的大喊刺痛耳膜,也许是这里的哄闹终于惹起了官府注意,几个衙役终于赶来了。

  “让让让让,这都怎么回事?”

  马三一看到来人就点头哈腰地凑了过去,“王爷,你看我们这正按规矩办事呢,这苏大在我们那输了一千两银子,拿不出来钱就要用妻女抵押,我们也没办法……”

  被称为王爷的衙役显然早已对马三不满,他眉头一皱,把马三推远几分,“滚远点,我还不知道你?”

  “哎,王爷,您看,小的这里有字据,这签字画押可都是苏大自愿的,我们也没按着他和我们赌啊!”

  马三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据递给王衙役,王衙役看了看,把字据抖在苏图南面前,“这可是你亲自签字画押的?”

  场上一阵宁静,都直勾勾看着苏图南,只见他呆呆地看了片刻,突然伸手想要把字据夺回去,马三眼疾手快连忙把字据又收了回去,还顺势踹他一脚。

  “你看这人,自己立的字据还不想承认,”马三又换了个笑脸对着王衙役,“您看,我们能把人带走了吗?”

  “不是的!我没想把我娘子抵押的!是他们!是他们骗我!庄家明明告诉我有九成胜算!他们出老千骗我!不然我是不会赌的!”苏图南眼睛充血,声嘶力竭的怒吼着。

  苏云川暗自摇头,她这个便宜大哥还是没弄明白自己是怎么掉落陷阱的。

  她看热闹这么大会,总算明白了一些事,不换管什么时候,赌场都是黑色地带,只要没有证据赌场出老千,衙门都拿他们没办法。

  果然 ,王衙役只是摇头,摆摆手示意手下走人。

  “慢着。”

  苏云川让大哥抱着晕倒的苏柳氏,她拍拍身上的泥土,站了出来,像一朵迎风傲立的花儿。

  “我大哥技不如人,我们苏家向来光明磊落,这次被人故意设计,怪也只怪我们鬼迷心窍,可我现在想要和你们再赌一次,不知道你们敢不敢应战。”

  苏云川神色淡然,不卑不亢,此话一出引来一片哗然。

  “真是让鬼迷了眼,就这还敢继续赌?我看他们真是不要命了!”

  “还赌?你还想拿什么赌?”马三讥笑道:“小娘子,你哥哥虽然赌没了你嫂子,可你哥哥是个有良心的,没拿你做赌注,事已至此,你就带你老娘哥哥赶紧搬走,换个地方日子照过,就算你想赌,你还有什么可以用来赌呢?”

  “就拿我自己。”

  苏云川敢说出这句话不是没有原因的。

  早在苏衙役还在世的时候就已经把苏云川许配了人家,那人正是苏州城漕运大帮的独生子,他们两个乃是指腹为婚,后来因为家世渐渐悬殊,苏衙役碍于这些便没有大肆宣扬。

  可这些事情苏家内部还是知道的,本来苏柳氏重病,苏云川就建议大哥带上订婚信物前往苏州城一趟,可苏图南也怕对方有悔婚点意思,便怎么都不肯用妹妹的清白开玩笑。

  怪也只怪男方从未和这边走动,苏衙役也只好当他那个兄弟是不想履约,又不好意思提起,两家人也就渐渐没了联系。

  可现在这将成为苏云川最大的底牌。

  她掏出脖子上挂着的半块梧桐形状的玉,谢家漕运的标志正是梧桐花。

  “此信物正是我爹给我定下的婚约信物,”


“这玉是苏州城谢家家主亲自赠予家父的信物,当初他许诺若是日后有难,自可去向谢家提一个要求。”

  苏云川话说一半,停了下来,给眼前这些人缓冲的时间。

  “我们怎么知道你这玉是真是假?若是假的,你拿这做赌注我们岂不是亏大了?”马三十分不屑,“若是你真和谢家有关系,你们怎么不自己去找他们?何必进赌场?”

  “马三说的有道理啊,我看这苏云川就是急傻了,谁听说过苏家还和那种大户人家有关系呢?”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苏云川都没有放在眼里,她点点头,继续说道:“这块玉可以由大家作证一起送去检验真假,至于我的赌注,还有一个,那就是我自己。”

  “和我再赌一次,赌注是我和我身后的谢家,如果我赢了,我不要钱,只要赌场撕了这张字据,放过我嫂嫂和侄女便可,倘若我输了,我任凭处置,另外这块玉也可赠予你们,见玉如见人,你们拿着玉去找谢家也是一样。”

  “不知这样可行?”

  苏云川说完要求,周遭一片寂静,继而乱了起来。

  “她这是疯了吧,连自己都想往里面砸?”

  “真是一家子都疯了,还好苏衙役死的早啊……”

  马三听她这话眼睛一亮,这苏云川芳龄十四,模样可是柳州城数一数二的好,以前苏衙役还在的时候,想跟他家结亲的人不计其数,若是真能把这苏云川诈进来,也许……

  王衙役也急了,他往日受苏衙役不少照顾,现如今也是拿这些恶霸没有办法,若是再把苏云川赔进去了,他以后还怎么去见苏衙役?

  苏图南也是一脸犹豫,他知道这很危险,也许他会把妹妹也搭进去,可只要有一线机会,他还是想把妻子女儿赎回来……

  众人心里都有盘算,此时外面又走进来一个矮胖中年男人 ,他头顶金镶边丝绸帽,大腹便便,一脸和善模样,可大家一见到他就自觉后退几步。

  “屠老板!您来了!”

  马三的头都快低到地上了,来人正是赌场的幕后老板,可以说柳州城一半赌场青楼的生意都是他的,就连城主见到他都要礼遇三分。

  屠老板笑呵呵的让他起来,朝着苏云川说道:“老夫刚才在外面瞧的清楚,你是个孝顺孩子,救嫂救母的心思天地可鉴,如果你想赌,我这种人看不得别人子散妻离,自然会答应你,只是你可否把那半块玉给老夫看看?”

  苏云川认真的盯着他看,屠老板神色不变,过了一会,苏云川把玉解给他,他看了片刻,便答应了苏云川的要求。

  “老夫多年前曾和谢家家主有过一面之缘,也听说过这梧桐玉,可见你所言不假,既然你那么想赌,你是赌推牌九呢还是赌幺鸡呢?”

  “那些都太过繁琐,我们速战速决,就赌大小,三局两胜便是了。”

  就是再傻的人听苏云川这话都要出一身冷汗!这屠老板可就是靠一身出神入化的赌博技巧发的家!敢和他赌大小的人还没出生呢!

  这小姑娘岂不是犯傻?

  众人的心都被狠狠揪了起来,可苏云川还是一脸淡定,“您看怎么样?赌还是不赌?”

  屠老板哈哈大笑,“你这小姑娘真的厉害的很,赌!哈哈哈哈哈!”

  “行,既然您答应了,那我们明天午时开赌,今日家母身体也不支持,我无心和您赌,您大人有大量,再让我一天如何?”

  看看晕倒在苏图南怀里的妇人,屠老板很是善解人意,“好说好说,一天两天的,老夫还是等得起的。”

  “明日午时,我在繁春赌场等着你们,千万不要不来啊。”

  屠老板哈哈大笑着离开,马三立马开始赶人,“走走走,都别看热闹了,想看明天再看!”

  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马三派人守在苏家四周 看来是在防着苏家人逃跑。

  那个王衙役自从屠老板来了就没再说话,他也知道事已至此,苏家六口人算是跑不掉了,谁料苏云川却留他下来想要说几句话。

  谁也不知道苏云川和他说了些什么,等王衙役离开后,天已暮色。

  家里两个孩子早已经哭哑了嗓子,这会那些凶神恶煞的人一离开,他们停止哭泣,只是靠在大人身边抽噎。

  刘牧兰一脸死意地抱着孩子发呆,目光中尽是决绝,纵然她也不甘,可现在又能跑去哪里?更何况还有年幼的女儿。

  除非,除非带着孩子去死。

  苏云川只是看着就知道她什么想法,打定主意今夜一定要看好她。

  环望着乱糟糟的小院,苏云川叹口气,认命的拽起她的便宜傻大哥。

  “大哥,你先把娘抱回屋里。”

  “嫂子,卿卿累了,你也带她回房间。”

  又低头看着五岁的小弟苏梦窗,记忆里她这个弟弟最是聪明早熟,想必今日也被吓坏了。

  “梦窗饿不饿?你陪着嫂子和卿卿玩,姐姐去做饭好吗?”

  苏梦窗擦擦眼泪,乖巧地拉着小他两岁的侄女的手,还有失魂落魄的刘牧兰进了屋。

  虽然现在生活一片狼藉,苏云川还是觉得很满意,记忆里这个时代正是神武帝壮年时期,海晏河清世道太平,好歹是免费得来的第二次生命,哪有不珍惜的道理。

  她这个大哥蠢是蠢点,平日里对家里人也是掏心掏肺的好,这次也是落入了坏人的诡计里。

  嫂子温柔贤惠,把一个小家打理的井井有条,侄女乖巧可爱,弟弟聪明懂事,这么好的一家人只要度过这次难关 ,以后的日子应该还不错吧?

  苏云川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当夜,刘牧兰果然有自寻短见的念头,还好苏云川发现的早,劝了回来,可刘牧兰还是决绝,若是这次再把苏云川搭进去,一家人就一起寻死。


第二日,苏家人穿上平日里的好衣服,被马三带着前往赌场。

  这件事经过一夜的发酵,闹得柳州城人人得知,一路上有人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不堪入耳的话。

  “这苏云川容貌确实不错,就是人傻点,要是屠老板得了她,想必城里的生意都会好几成吧?”

  还好苏柳氏还有刘牧兰她们没有跟着一起来,不然听这话还要气晕过去。

  到了赌场,屠老板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赌场八扇门大开,一张长桌放在中间,里面人都被清空了。

  苏图南不被允许进去,苏云川便大大方方走进去,坐在屠老板对面。

  见她没有一点女孩家的羞涩,周围人又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

  看苏云川大大方方的样子,屠老板很是满意,他拿出一副摇盅一个骰子,示意人送到苏云川面前验验真假。

  苏云川摆摆手:“我既然上了这张赌桌,自然是相信屠老板的。”

  屠老板又哈哈大笑,“你这小姑娘伶俐的很,让我看了都喜欢,你说不验就不验,老夫在柳州城站稳脚跟可不是靠作假的,那我们这就开始?”

  “再等等吧,我还有一事相求。”苏云川面带羞色,“家中贫困,一日未尽水米了,不知道屠老板可否派人上点吃食和水,不然腹中饥饿难耐难以集中注意力啊。”

  赌场外围观的人哈哈直笑,屠老板也被她逗乐了,让人拿了糕点和水给她,“这倒是老夫考虑不周了。”

  苏云川拿了块糕点吃,又喝口水顺顺,这才微微一笑,“小女心里踏实多了,屠老板,我们可以开始了。”

  她这话一出,众人心都悬起来了,像是自己坐在那张桌子前面,拿着家中女眷和自己的命当赌注,和城里赫赫有名的赌棍打赌。

  许多人只是想想就觉得无法呼吸了,可再看苏云川,她坐在高大的太师椅子上,无法触碰到地面的脚像孩童一样无忧无虑的晃悠着,甚至一手拿着糕点一手捧着脸,像是对家中长辈撒娇那样:

  “屠老板,还不开始吗?”

  静的像针一样,有人情不自禁吞咽一口唾沫,屠老板开始摇晃骰盅,那声音勾着众人的神经,他们甚至开始默念是大还是小。

  苏云川一早上没吃东西,这会饿得不得了,手里的糕点吃了一块又一块,甚至还有闲心挑下口味。

  拿不准苏云川是不是真的会玩,屠老板思绪一耽误,摇的就有些久。

  终于,等他停止动作时,苏云川面带微笑看着他,像是在挑衅。

  屠老板压低声音,“大还是小?”

  话音刚落,苏云川就回答了。

  “小!”

  屠老板猛的拔开摇盅,大呵一声:“开!”

  众人伸长了脑袋去看,“是大还是小?”

  “五大!”

  屠老板一喜,“看来你运气不是很好啊!第一局就输了。”

  “这才第一局,屠老板急什么啊 ,不如再来盘果子解解腻?”苏云川不急不缓地回答。

  围观的人长吁短叹,好像输的人是他们一样。

  “完了,这回完了,屠老板是谁啊,居然还真敢跟他赌,唉。”

  甚至有胆小的人直接放弃围观,不敢再看接下来的两局。

  似乎看穿了苏云川就是个纸老虎,屠老板悬起来的心有些放下了。

  让人给苏云川又上了盘果子,屠老板拿起摇盅准备继续。

  “老爷!”门外有人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微凉的天气里他却急的一头汗,凑到屠老板身边耳语几句话,屠老板抬起眼深深地看苏云川好几眼。

  挥手让那人下去,屠老板开始摇盅。

  这一次,他比第一次更迟疑了。

  待到开盅的时候,苏云川嘴角绽开一个大大的微笑,毫不犹豫地继续喊小。

  这次她猜对了,众人哗然。

  三局两胜,这二人一人胜一局,那这剩下的一局就是最关键的时候的。

  苏云川依然心情轻快,可屠老板的额头却起了一层细汗。

  “屠老板,你要不要也吃块糕点?”

  苏云川把糕点往桌子那头推了推,可屠老板却开始摇摆不定。

  刚刚他得知了两条消息,一是谢家在寻找一位姓苏的女子,年龄刚好与苏云川相仿,身上有谢家独有的梧桐玉。

  另一个消息就是谢家漕运帮的独生子谢白石来到了柳州城,此时就在城中。

  苏州城地处三江交汇处,水运极其发达,柳州城虽然也依山傍水,可位于苏州下游,苏州吃肉柳州喝汤,屠老板早就想把柳州的水运掌握到自己手里。

  若是能得到那块梧桐玉,就能搭上谢家这条船,何愁柳州的水运权,可现在……

  “屠老板,你在想什么呀?继续呀,还有一局。”苏云川清脆如黄鹂般的声音就像丧钟,惹得屠老板有些心烦意乱,若是真赢了苏云川,这玉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就像是打了谢家的脸,到时候还想谈合作就太难了。

  思前想后,屠老板觉得自己是进退两难,倒不如……

  “算了,我认输。这最后一局没必要赌了,不过是一场闹剧,还有什么必要进行下去呢!”屠老板哈哈一笑,把手里的摇盅放了下来。

  “巾帼不让须眉,老夫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你这个丫头的厉害了!”

  众人显然没有意识到会是这个结果,都愣在原地。

  苏云川依旧淡然,盈盈一笑道:“那我还真是要感谢屠老板高抬贵手了。”

  苏图南显然震惊了,他惊喜若狂地冲进来,屠老板把那张字据还给他,被人搀扶着走了。

  赌场里渐渐涌入人来,可苏云川还坐在那里。

  苏图南觉得奇怪,凑过去有些讨好地说:“妹妹,我们回去吧,告诉咱娘这个好消息。”

  苏云川小脸一垮,咬牙切齿道:“那你快来扶着我点,吓的我腿都软了!”

  苏图南这才知道原来苏云川是在玩空城计!他不敢多声张 ,连忙搀着苏云川回家了。

  


从赌场回到家,苏云川那颗受惊的心跳总算正常了点。她这次出此下策,也实在是因为没有别的办法自救,好在效果不错,苏家人才能虎口逃生。

  家门口,王衙役早已在那里等着,他三十出头,正是辖区数一数二的头头,这次苏云川能赢,很大成分上都依赖于他。

  “王叔,这次我们苏家真是欠了你一个天大的人情!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苏图南红了眼眶,这两天他茶饭不思难以入眠,活生生瘦了七八斤,本来就不强壮的身子骨看起来很是瘦弱。

  王衙役长叹一口气,看了眼苏云川,“你要是想谢,不如去谢你妹妹,我只不过是看在你父亲往日的情分上帮了一点小忙,云川才是大才之人。”

  “只是有了这次事件,只怕她的名声在柳州城也不会好过了,若是你还有心,就带着家里人换个地方吧!”

  苏图南低下头,对妹妹的愧疚又多了几分,他又何尝没有看到那些男人是怎么议论自家妹妹的,只是……

  苏云川看出他的窘迫,很自然地接过话头:“不管怎么样,往日我父亲还在时不缺锦上添花之人,现如今苏家败落,能有王叔雪中送炭已经不易,我们怎敢强求?至于王叔说的搬家,我们会考虑的。”

  毕竟对家里其他人来说,这个地方也意味着耻辱。

  王衙役见他们兄妹两个十分坚定,便摇着头不再多说,又拿出二两银子给苏云川:“这钱你们二人先拿着,去给你娘看看病,逝者已矣,还望她照顾好身子。”

  顾及苏家事多,王衙役给了钱就不再久留。

  推开门,五岁大的苏梦窗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姐姐,我们赢了吗?”

  屋内刘牧兰也抱着孩子走出来,倚在门口,神色冷淡,苏图南像是被针刺一样扭过头,犹豫着走上前,“娘子,小妹赢了,你们母女二人安全了……”

  刘牧兰强忍着泪水,一声不吭进屋 ,不一会屋里传来抽泣声。

  “快去好好哄哄嫂子!”苏云川连忙推她大哥,心里还有些不是滋味。

  苏柳氏得知苏云川赢了赌注,嫂子和侄女不必再被发卖,也忍不住流下混浊的泪水。

  这个差点破碎的家庭迎来了久违的喜悦。

  是夜,苏云川躺在床上,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明净的月光,她忍不住披上衣服,站在院子里。

  这里还是她记忆中的故乡吗?未来又要何去何从呢?

  “苏云川!你给我出来!”

  大清早门外就传来刺耳的吵闹声,苏云川紧皱眉头睁开双眼,这又怎么了?

  “咳咳,翠花婶子,你这又是做什么?”

  苏柳氏止不住地咳嗽,前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身形壮硕的胖女人,一身蓝色布衣,她双手叉腰,活脱脱像个胖茶壶,一开口就是震天响:“苏家大娘,我是来讨债的,前些日子你家大郎问我借了十两银子,说是给你看病,我昨日才知道他是拿钱去赌了!”

  “就连自己妻儿都做了赌注,我今日来就是想要回我那十两银子!你快点把银子还我!”

  “这……”苏柳氏略微迟疑,前些日子她生病,儿子确实外出借了不少钱,可现在他家一贫如洗,又哪里还得上来?

  翠花婶子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她早就听说苏家大儿子把家产都输光了,现在要他们还钱怎么可能还得上。

  “做人可不能不讲理啊,我家的钱也不是大水冲来的,那十两银子是我留给我儿成亲娶媳妇用的,现在钱没了,我还咋给我儿娶媳妇?”

  说着,翠花婶子脸上堆满笑意,也不管苏柳氏有没有让她进去,她用力一挤,愣是从门缝里挤了进来,自来熟地挎着苏柳氏胳膊。

  “大妹子啊,不是我说你,往日你被苏衙役照顾的无微不至,根本不知道世道多艰难,现在你这样子我还怪心疼你的。”

  “你看咱们两家,一个住巷头一个住巷尾,我儿和云川本就是青梅竹马,既然你还不上钱,云川现在名声也坏了,不如咱们结成亲家怎么样?那钱我就不要了!”

  “这话你都说的出来?翠花婶子,你要钱我可以干活慢慢还你,可你何苦来作践我妹妹!”还不等苏柳氏说话,听到动静的苏图南就忍不住窜了出来。

  谁不知道张翠花家里独子是个憨子,二十多岁的人还会满大街大小便,哪家好姑娘愿意嫁给他?

  “你说这话啥意思?”翠花身子瞪大了双眼,厉声喊道:“我让我儿子娶你妹妹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也不去打听打听,现在满城都说你妹妹是啥人,那屠老板早就打主意送你妹妹去青楼当花魁。”

  “那可是千人骑的婊子,谁还会娶她?要不是我可怜你妹妹,我还不乐意让我儿子娶她呢!”

  “你!你!你!”苏柳氏这辈子哪里听过这种泼妇骂街的脏话,一时之间气的语无伦次。

  “我咋啦?我说的有啥不对吗?你去问问,”张翠花把苏家院门一开,冲外面大喊,“我就问问,谁还愿意娶苏云川啊?不是婊子比婊子还婊子,我儿子还愿意娶她那就是看得起她!”

  “你不愿意把女儿嫁过来,那就还钱,十两银子,再加上利息,还我十五两,要不然就拿你女儿来抵!你们要是不愿,我就去报官!让衙门看看这天下哪有欠钱不还的道理!”

  张翠花混浊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苏柳氏,伸出胖胖的手指头对她指指点点,“你就看你儿子进大牢吧!”

  一个清丽的身影从屋内走出来,小脸俊俏,比河边新发的翠柳都要惹眼,素净的麻布衣服里露出来的细白脖颈分外惹眼。

  只见苏云川手中捧着一盆水,“娘,你让让。”

  苏柳氏听话地后退几步,苏云川一盆凉水浇了上来。

  “想趁火打劫?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想报官就去报吧,别来我家扰人清净!”


“你竟然敢泼我水!”张翠花被冷水泼了个透心凉,声音尖锐地像只被掐住喉咙的鸡。

“要死啦!苏云川欠钱不还还想杀人啦!”

苏云川好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厌恶,后退两步道:“我在自己家泼水,翠花嫂子怎么站在我家啊?”

“哦,原来是翠花婶子不请自来啊,那真是对不住了,还请婶子原谅我。”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欠钱不还你们还敢打人,真是作孽啊!”张翠花扑通一声坐在地上,身上肥厚的肉震了一震,她拍着粗壮的大腿哭天抢地,围着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这又是在闹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王衙役又巡逻到了此处,看到地上的胖女人,他一声怒喝:“这又是何人!不成体统!”

自古民怕官,张翠花也不例外,她被吓破了胆子,喏喏地不敢说话,只硬着头皮解释道:“苏家欠钱不还,草民只是没办法才这样……”

王衙役颇感无奈,这时苏云川走过来递给张翠花二两碎银,“我们可从未说过不还钱吧?反倒是你二话不说不请自来,差点气的我娘晕死,不仅如此,你还污蔑我的清白,这又何解?”

“可有此事?”王衙役一问话,张翠花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是我的错,我下次不敢了,可这钱也不够啊,她哥哥当初借了十两银子呢。”

苏云川道:“婶子大可放心,我们苏家光明磊落,欠的钱自然会还,还请宽限两天,两日后我哥哥亲自登门把剩下的八两银子还给你,可好?”

她不卑不亢,再反观张翠花一脸无赖,众人都叹气苏家怎么总遇上这些宵小。

“那你还有什么意见吗?张翠花?”

“没了没了。”王衙役在,她也不敢狮子大开口要十五两银子,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待人走后,苏云川向王衙役行了个大礼道谢,她这两日遇到的困难颇多,幸好还有这个古道心肠的叔叔。

昨日屠老板摇摆不定,就是因为苏云川拜托王衙役在城里散步谣言,就说那谢家独子在寻找恩人,好让屠老板有所顾忌。

要不是这样,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子又怎么能使出空城计。

可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也只好把王叔的大恩大德记在心里,日后再报答。

“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云川,你可知谢家派人来了苏州城,现在正在城主府中做客?”

此话一出,苏家人都愣了,难道谢家真的是派人来寻找苏云川?

毕竟苏云川再有一年就及芨了,难道谢家还记得当初的约定?

苏云川也陷入沉默,若王衙役没有骗她,那谢家人真的来了,她要选择履行这场婚约吗?

可她骨子里到底是个现代人,无法接受这种包办婚姻。

思考片刻,苏云川很认真的拜托王叔道:“这事我知道了,可我并不觉得此事和我有关,我打算去找屠老板,把这块玉换些钱。”

“一部分用来还债,另一部分就用来换个地方,我娘的身子骨越来越不行了,我们打算前往苏州城找好点的大夫。”

王衙役知道,经此一事苏家人在柳州城算是待不下去了,便不再劝她,人各有志罢了。

下午,苏云川便带着苏图南找到屠老板,说出自己想要把玉换钱的想法。

屠老板早就得知了谢家人在柳州的消息,此时苏云川送玉来,也是给了他搭上谢家这条大船的机会,他求之不得,便给了苏云川二百两银子。

拿着沉甸甸的银子从侧门走出屠府时,打巧撞见一行人从正门进入府中。

走在前面的男子岁数不大,面冠如玉,冷若冰霜。

就算见惯了现代各种美男子的苏云川也有些惊艳,情不自禁多看了几眼。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男子侧过头来,正撞上苏云川清澈的双眸。

苏图南咳嗽一声,试图拉回她的注意力。

苏云川小脸一红,没想到她也有看男人看到走神的一天,真是丢死人了。

屠府。

谢白石刚进去,屠老板就笑脸相迎:“谢公子一路舟车劳顿,府中刚好备了些吃食,请进去歇息歇息吧!”

“刚才那女子是谁?”

没想到谢白石会问这个问题,屠老板愣了片刻,哈哈笑道:“不过是个有难的穷亲戚,让公子见笑了。”

苏云川回到家中,打开装银两的包裹,几锭白花花的银子让大家都惊呼起来。

“娘,卿卿想吃冰糖葫芦!”

“好,回头让你爹去集里给你买!”

苏图南脸上止不住笑容,可这几天听苏云川的话听习惯了,转头问她道:“妹妹,这钱我们要怎么花?”

只有苏柳氏一脸愁云,那块玉,可是苏云川指腹为婚的信物,现在信物没了,还怎么指望和谢家人相认?

苏云川抱住她道:“娘,这钱呢,还完家里欠的钱还有一百六十七两,这几日您身子好,和嫂嫂一起把家里东西发卖发卖,房子也尽快卖出去,我们尽早动身前去苏州吧。”

“屠老板告诉我,苏州有一神医,最会治这心悸病,只要娘身体好了,我们才会开心,您就不要多想了。”

“是啊,娘,以后我们再给妹妹找户好人家,最好是离我们近点,要是他敢对我妹妹不好,看我不揍死他!”苏图南挥舞这拳头,认真的模样把大家都逗笑了。

刘牧兰也跟着劝,“娘,不说别的,梦窗也到了上私塾的年龄,苏州那边怎么都比柳州要好,说不定以后您还能被封诰命呢!”

“可还有一事,我心里始终放不下。”

苏柳氏说着就抽泣起来,“你爹他两袖清风,那官银怎么会是他偷盗的?可怜我们孤儿寡母说的话无人问,现如今我们要走了,留你爹一个人孤零零在这边,我有三个要求你们必须答应我。“


  苏云川皱了皱眉,这前两个要求,自己还算是能够理解的,毕竟原主父亲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作为母亲,苏柳氏想要帮着他报仇自然是没问题的。

  可这最后一个要求,苏云川是真的有些搞不懂苏柳氏究竟为什么这么说了。

  “娘,我们为何不能去找舅舅,如今咱们家这番情形,难道不是去找舅舅帮忙才是最容易解决的吗?”苏云川实在是想不明白了,只能是疑问着说出声来。

  可苏柳氏却仿佛是被在踩到了尾巴一样,蒙地后退了一步,又是遮遮掩掩的咬着牙,仿佛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一般,苏柳氏只能是支支吾吾的歪过头,口中小声咕哝着说道:“这件事情,你们小辈的无需多问,只要能答应娘这件事情就好。”

  “你只有将这三件事情都答应了,娘才能够放心跟着你们一起离开。”苏柳氏的声音放大了一些,似乎只有这样能够让她感觉到一些安慰一般。

  苏云川的心里面如果说是不觉得奇怪那自然是假的了,可看着苏柳氏现在的这副模样,想来就算是自己再怎么追问恐怕苏柳氏也不会真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自己了。

  如此想着,苏云川到也算是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那边就这样吧,放心,娘,这三件事情我都答应您。”

  苏云川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可心里面却也依旧是多多少少的将这个疑问放在心底里了,就算现在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可想来以后该到了自己知道的时候,就算她不问,苏柳氏也会自己说出来的。

  听着苏云川这么说话,苏柳氏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重新扬起了笑脸指挥着一家子人开始收拾屋子,要搬家的话,那这些东西可就是要快些准备好了。

  “哥,我们还是快些收拾吧,嫂子一个人收拾起来多少还是有些慢的,卿卿和梦窗是小孩子帮不上什么忙,我们今晚就走。”苏云川沉吟了一下,便是轻声吩咐着说道。

  这苏家看起来是真的不怎么太平,若是在这多留一日,说不定就会多出一些祸端,若真是这样,倒是不如直接早早的离开就好了。

  苏图南点了点头,便也就算是直接转过身子回了偏房和苏刘氏一同收拾起了屋子。

  当一行六人最后一次站在苏家的大门口的时候,苏柳氏叹了口气,有些不舍的看向了这个自己和苏衙役一同住了半辈子的家,良久,还是转过身去,悄悄地擦了擦眼泪。

  苏云川敏锐的发现了苏柳氏明细那不怎么对的情绪,便是直接绕过苏图南缓缓的拍了拍苏柳氏的背。

  “娘,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您放心,我们一定会让父亲沉冤得雪的。”苏云川轻声安抚着苏柳氏的情绪,另一边,却也是回过头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这个小房子。

  短短三天,自己却似乎已经和这里,和整个苏家都变得息息相关了起来,从一个**变成一个简简单单的农家女,苏云川也有些怀疑,这究竟是福,还是祸呢?

  “云川,你想什么呢?快走啦!”苏图南原本已经拉着一行人走出去很远了,一转头便是又看到了苏云川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便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出声叫了出来。

  苏云川转过头,微微一笑,便是连忙跟上了。

  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重活一世,当然是要过好这一辈子的。

  苏云川一行人终于离开了住了半辈子的房子,如果说心情有多好,那自然是谈不上,可想着日后自己也是要重新开始生活了,那么倒也不算是怎么难以接受了,只不过,苏云川皱了皱眉,看向了一旁的河岸。

  “云川,这里是有什么不对劲吗?”苏图南一见到苏云川停了下来,便是连忙有些紧张的凑近来询问一般的说道。苏云川摇了摇头,这东西,虽然说自己感觉似乎是有些不对劲,可偶是说不出来什么,若真是没有缘由的瞎编乱造,说不定会让老人孩子更加心慌,倒也是不如直接不说了。

  看着苏云川摇了头,苏图南才算是暂且放下心来,依旧有些狐疑的看了看苏云川,倒也是没有在说些什么别的,直接去忙着看护孩子们了。

  倒是苏云川,一个人站在河岸边缘,这里面,似乎真的很不对劲啊,苏云川皱了皱眉,这大晚上的,怎么河岸里面竟然还会有这么多不知道是什么的粉末呢?

  苏云川看着那些粉末只是漂浮在河上却也是一点都不溶解,心里也就算是更加奇怪了,却也只能是暂且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和这一群人一同赶路,毕竟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应当还是要将一家老小护送到安全的地方。

  苏云川转过头,看了看身后黑漆漆的街道,心中的不安瞬间被放大到了极致,却又是在苏图南等人的呼唤下咬着牙转过身去。

  看这一行人走远了,谢白石才是终于从阴暗处走了出来。他原本并不是来追苏云川的,可现在看来这个小姑娘倒是有意思的很,竟然连有人跟踪都能够发现,这么看来,倒是个警惕性高的。只不过……现在这个时候,要这么高的警惕性有什么用呢?

  谢白石眯了眯眼,却也像是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一般,这个姑娘,似乎自己之前是见到过的。

  赌场!

  谢白石的神色瞬间柔和了下来,不得不说,这个小姑娘长得确实很好看,而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谢白石挑了挑眉,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小姑娘是看自己看的有些呆楞了吧?

  然而,谢白石此行却不是为了苏云川的,可现在,谢白石抿了抿唇,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她倒是想要看看,这个小姑娘还有什么惊喜能够给自己。

  苏云川的心一直提在嗓子眼里面,直到一行人好不容易看到了烟火气,才算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店家,你这还有空房吗?”苏云川一行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个落点,看着两个已经困倦的不行的孩子,苏云川便也实在是懒得再去折腾了,只想着要尽快找一个地方好好的休息一下才好呢,如今也算是瞌睡来了递枕头,苏云川便想着要让一家子先这么歇息下来才好了。

  店家看着眼前的这一家子,啧,老的老弱的弱,别的不说,就说这衣裳都还是打补丁的,想来是来逃难的了,便也就算是有些可惜的看着眼前的人,纠结的看了看手里面的账本,淡淡的说道:“这位姑娘,这也实在是太不巧了一点,我们这里只剩下两间房了,您看……”

  “两间房?够了。”苏云川不在乎的点了点头,虽然说环境不怎么好,但两间房对他们这个家庭来说,应该也算是足够了的,如果说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那就是一直萦绕在苏云川身后的那个若有若无的视线。

  苏云川不敢保证那究竟是自己的猜测出了问题,还是真的有什么问题,便也只能是压下心中所有的不安勉强笑了笑, 说道:“大哥,您先领着嫂子和娘她们上去吧,我在下面处理一些事情就回去。”

  苏云川的表情有些严肃,就连苏图南看了心里面都有一点紧张了起来,犹豫了许久,却还是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便是带着一家人上了楼。

  苏云川叹了口气,转过身子走出房门,便是看着外面风平浪静的很,如果不是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片警心里面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反追踪意识的,现在恐怕还真的是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苏云川咬了咬牙,便是狐疑的四处张望了一下,确认没有人在这附近,才算是皱眉回到了房间里面。

  等苏云川回到房间里面的时候,老人和孩子都已经睡了,只剩下苏图南紧张兮兮的看着他,仿佛是在害怕着些什么一般询问着说道:“怎么了?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苏云川心里面虽然有些怀疑,却还是摇了摇头,看了看已经熟睡的孩子们,终究还是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淡淡的说道:“倒是没什么事情,只是心里面有点不舒服罢了,您先睡吧,不用管我,我给你们守夜,也算是能够安全一点。”

  苏图南一听这话便是有些不乐意了,说到底,他也算是这个家里面唯一的壮年了,怎么能够让苏云川保护自己呢?

  如此想着,苏图南便是义正言辞的拒绝着说道:“还是你睡吧,我在这里守着就行了,我知道你放心不下来,但你一个姑娘家,多少还是有些不安全的。”

  苏云川皱了皱眉,她自然是知道苏图南这么说是好意的,只不过,说实在的,苏云川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妥,沉吟了一下,便是冷下了声音淡淡的说道:“这样吧大哥,你先去睡觉,我守前半夜,等我撑不住的时候再叫你,你看怎么样?”

  这算是苏云川给出来的退步了,苏图南心里面虽然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却也只能是咬着牙认下来了,那能怎么办呢,苏云川是个倔的,自己若是一直和她对着来,说不定苏云川的心里面又是不舒坦了,如此,苏图南便也只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任由苏云川去了。

  苏云川有一搭没一搭的守着夜,倒也不算是有多么难熬,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她还是有些不适应,就像现在,对于这里的一切事情,苏云川的心里面其实都是非常好奇地,不禁好奇,她更想要融入这里。

  在苏云川的世界里面,既来之则安之,自己既然已经到了这里,那么自然也就尽可能地融入这里了,苏家人虽然看起来有很多秘密,但说到底,通过这三天的相处,苏云川其实心里面都能够明白,这一家人,倒是没有真的坏人。

  苏云川正神游着,便是突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打斗声。

  推开窗户,便是看到了远处的灯火,苏云川皱了皱眉,说实在的,对于这样的情况,作为一名曾经的二十一世纪**,苏云川有着敏锐的职业直觉和好奇心旺盛的职业病。

  转过头,看了看静悄悄的屋子,苏云川大概只纠结了一秒,直接轻声说了句抱歉,便是悄悄地跑了出去。

  等苏云川来到了刚才发生打斗的地方,有些可惜的啧了一声,现在看来,自己来的倒是很不巧,这里的一切刚刚结束,自己是真的,来晚了。

  对于这个真相,苏云川表示有些莫名的小紧张,刻画虽然是这么说,苏云川却还是快速的将心头的沮丧掩埋了起来,算了,反正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了,就算这里再发生什么事情,那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苏云川安抚着自己,仿佛这样就可以让自己从错失了一场激战的遗憾中解脱出来。

  不过既然没有什么事情了,苏云川环顾了一下四周,便是直接转过身子离开了,那边的客栈里面,还有一家子人等着她呢。

  而在苏云川离开之后,谢白石才是捂着自己的伤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着苏云川的背景,谢白石捂着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轻声说道:“这小丫头倒是灵敏得很呢。”

  这一次,是谢白石低估了对手,其实这一次他本来就是为了追捕叛徒,谁知道半路上竟然会杀出来一群人埋伏自己,谢白石有些嘲讽的笑了笑,雕虫小技罢了,自己这一次是真的因为被苏云川那个小丫头扰了心绪,才会这么粗心大意了,倒是真的栽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上面了。

  不过好在虽然受了伤,却也不致命,故而谢白石在捂着伤口倒吸冷气的同时,还有心情欣赏苏云川的美貌,不得不说,这小丫头聪明的很也就算了,这张脸,也是很和自己的胃口嘛,谢白石勾了勾嘴角,仿佛是在酝酿着什么见不得人的计划一般。


等苏云川回到客栈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的苏图南,苏云川歪了歪头,似乎是有些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良久,才是有些心虚地说道:“大哥,天快亮了,把他们叫起来吧,我们也该赶路了。”

  苏云川自然是知道小孩子们的觉性大,所以她很机智的将这个并不怎么容易完成的任务交给了自家大哥。

  好在自己家的那两个小孩子都算是懂事的,知道自己家里面现在不容易,便是一个两个的都安安分分的起床收拾好自己,豆包样的小手揉着睁不开的双眼迷迷糊糊的跟着大人一起走了下来。

  看着两个小豆包,苏云川原本有些郁结的心情便是瞬间烟消云散了,只剩下笑意。

  “云川,你先去买些吃食吧,别再饿着了。”一行人虽然确实是着急赶路,可苏图南倒也算是惦记着苏云川昨天晚上几乎一晚上多没有睡觉,想来现在也是累的不行了,便是体贴的说道。

  苏云川抿了抿唇,其实她倒是不算怎么饿,可看着眼前的两个小豆包充满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小眼神,苏云川不得不承认,她沦陷了。

  好在苏云川还算是有点理智,现在虽然一家人还算是富裕,但也没有到了能够随意挥霍的地步,不过,当苏云川重新回来的时候,手上还是带了两个糖葫芦。

  “梦窗,你和卿卿好久没吃糖葫芦吧,姐姐请你们吃糖葫芦怎么样呀?”苏云川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仿佛十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一般。

  苏梦窗少年老成的点了点头,接过两串糖葫芦,递给了乳牙还有些摇摇晃晃的卿卿一根,还要小声嘱咐着说道:“卿卿,你还小,不能吃太多的糖,否则牙牙要坏掉的。”

  看着苏梦窗小大人的模样,苏云川有些忍俊不禁,伸出手蹂躏了一把苏梦窗的细软的头发,便是重新站了起来。

  只是还没等卿卿高兴多一会,便是看到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毛头冲出来便是直接将她手中还没有真正放在口中的糖葫芦卷走了。

  卿卿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小手,又看了看拿着自己的糖葫芦耀武扬威的拌着鬼脸的小男孩,愣了两秒,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苏云川也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小孩子在大街上公然做出这样抢东西的强盗行径,便是站了起来,义正言辞的看着眼前的人,皱了皱眉,冷声说道:“小朋友,抢别人的东西,可是不好的行为哦。”

  苏云川原本还算是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可那小孩子却是仿佛什么都不害怕一般,鄙夷的看着眼前的一家人,冷嘲热讽一般的笑了笑说道:“呸,我怎么知道这糖葫芦是不是你们偷来的?你们一家子都是乞丐!乞丐是买不起糖葫芦的!”

  苏云川怔了怔,他倒是从来没有想到过这小孩竟然会这么说话……实在是……实在是太没有教养了!

  只是……苏云川转过身看了看一家六口的穿着,倒也对着小男孩的话有了几分猜测,不是因为什么别的,虽然一家人的仪容仪表还算是过得去,可事实上,身上穿的衣裳都是打着好几个补丁的,乍一看,倒确实是有一点像乞丐了。

  可就算是如此,也不是眼前的这个小孩子随便抢人东西的理由。

  苏云川诡异的笑了笑,对着小男孩的方向走进了一步,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小男孩,有好的蹲了下来,幽幽地说道:“小朋友,你知道乞丐最喜欢吃的是什么吗?不是糖葫芦,而是像你这样的,有钱人家的小孩子啊……”

  小孩心里面一片惊恐,可面上却还是强装除了几分镇定,这个女人长得虽然好看,可这说话的语气怎么看着都是让人觉得有些后背发凉啊!

  “啊,小朋友,你知不知道像你这样的小孩子应该……怎么吃啊?”苏云川歪了歪头,张开嘴,意有所指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唇,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美味一般,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小男孩。

  小男孩哪里经受过这样的阵仗,当即便是把手里面的糖葫芦一扔便是直接哭着跑开了。

  苏云川啧了一声,重新站起身来,转过头,便是看到了猛然向后退了一步的卿卿。

  好吧,她忘记了,自己家里面还有两个小孩,要是真的把他们吓到了可就不好了。

  苏云川连忙补救一般的笑了笑,走上前来便是有些好笑的摸了摸卿卿的头,笑眯眯的说道:“我吓唬他的,你害怕什么呀?”

  卿卿自然是知道苏云川是在吓唬那个小男孩,可刚才她的模样实在是有些吓人,自己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好在苏云川并没有一直抓着卿卿不放,而是重新站起身来,似乎是有些苦恼的看着小孩子的衣裳,她之前一直觉得只要有身衣裳穿着就好了,现在看来,恐怕未必是那么回事了,他们一家现在这副模样确实是很容易被别人当成乞丐。

  苏云川撇了撇嘴,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大哥说道:“大哥,我们去买些新衣裳吧,原先的衣裳实在是太旧了。”

  苏图南自然是知道苏云川为什么要突然买衣裳,看着面前的那个望着不远处掉在地上的糖葫芦缅怀的卿卿,苏图南自知是自己对不起这孩子,便也没有阻拦什么,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说道:“嗯,你们去吧,我就不用了,我一个大男人,只要有衣裳穿就够了。”

  苏云川哪里能够不懂苏图南的意思呢,可就是因为她实在是太能够理解了,所以才会更加觉得实在是无奈的很了,苏图南的心确实是好的,自己若是拒绝了,恐怕他也未必会答应,如此想着,苏云川便也只能是笑了笑,拿出一锭银子,郑重的放在了苏图南的手心上,轻声说道:“哥,这个就当是给你买衣裳的,您什么时候想要了,再去买。”


苏图南似乎是没有想到苏云川会有这么一手,就这么一个愣神的机会,苏云川便是灵活的领着一家老小走进了一旁的裁缝店。

  豪气的指着店内挂着的衣裳,苏云川势必是要改变一下这家人的装扮,好好的孩子,又不是家里面穷的揭不开锅了,怎么非要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才能够让别人觉得够格?

  苏梦窗一开始还有一点纠结,可看着自家姐姐那副坚定不移的模样,便也就算是自暴自弃的走了进去换衣裳。

  “哎呦我说这位姑娘,您可真是好眼光,这身衣裳可是之前我家秀坊手最巧的绣娘做出来的,这上面的图案可都是有寓意的,穿在小公子的身上,自然是最好看不过了。”老板一看苏云川这副挥金如土的模样便是知道这是来了大主顾了,连忙殷勤的走上前来招呼着。

  苏云川对他那一长串的话不怎么理解,依靠苏云川对古代衣服最浅显的理解,一般来说,这种好看的不行的衣服,一定很难洗。

  啧,苏云川别开眼去,虽然说吧,梦窗穿这件衣服确实是很好看,可现在他们是在搬家不是在度假,这样的衣服,总归是有些难打理的,如此想和,苏云川便是有些纠结的摇了摇头,看着一旁的老板,有些无奈的说道:“有没有什么方便一点的衣服,这些衣服都太繁琐了,对他们两个小孩来说很麻烦。”

  嗯,他可不觉得一家子在劳顿了一天之后还会有什么心情去带孩子。

  绣娘的职业微笑缓缓地卡在了脸上,良久,才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咬牙说道:“自然是有的。”就是比较便宜。

  选好了满意的衣裳,苏云川的心情瞬间好上了许多,等一家子再走出房门的时候,已经是焕然一新的一家人了,虽然说衣裳也不是特别好看的那种类型,至少也不会让人看累就觉得是乞丐了。

  “爹!就是她!”苏云川领着自家小孩准备离开,却是听到背后传来一个中气十足却又有些稚嫩的声音。

  苏云川缓缓地转过头,便是直接看到了那个抢了卿卿糖葫芦的小男孩和……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小朋友,你这是去找救兵了?”苏云川僵着脸,疑惑的目光在两个人的脸上游走着。

  被苏云川戳破了小心思的小男孩当即便是更加恼怒了,只能是恶狠狠地说道:“哼,你就知道吓唬小孩!有我爹在,我才不怕你!”

  男孩身边的男人,又或者说,他爹,虎视眈眈的看着苏云川,虽然说这个小丫头长得还算是不错,可错就错在这人竟然敢来招惹他的儿子,实在是活得不耐烦了。

  男人便是直接冲上来准备揪苏云川的领子,岂料苏云川倒是敏捷的很,直接一个转身便是让男人扑了个空。

  “喂,你们这算是什么风俗啊?一言不合就打人?还打女人?你算个男人吗?”苏云川一边游刃有余的躲避着男人的攻击,一边还能分开精神嘲风一般的输出着。

  作为上了四年警校并且当了近十年**的苏云川,教训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混混,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唉,你说,何必呢,对吧,小胖子?”苏云川像是疲倦了一般,一招擒拿便是直接将男人恶狠狠的押在了地上,看着站在一旁似乎已经被吓傻了的小男孩,苏云川毫不吝啬的给出了一个八颗牙的标志微笑。

  “大侠,大侠饶命,犬子无能,惊扰了大侠,还望大侠能够海涵!”被压在地上的男人似乎是很羞于让自家儿子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便也就只能是先替自家儿子道了个歉,毕竟,这位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自己就算是仗着体型优势都没有办法赢过她,还是识时务比较重要。

  苏云川挑了挑眉,从善如流的将男人松开,有看着一旁的围观群众,赶鸭子一般恶狠狠地说道:“好啦好啦, 有什么好看的,都散了吧散了吧!”

  或许是迫于刚刚苏云川的武力威慑,又或者是因为苏云川的表情有些让人害怕,围观的路人瞬间消散,只剩下吓呆了的小男孩和揉着酸痛肩膀的男人还站在原地。

  “好啦,卿卿,梦窗,我们也该走了。”苏云川瞟了一眼那个小孩,看着被自己吓得一哆嗦的小男孩,苏云川勾了勾最加哦,便是直接准备转身走人了。

  “这位姑娘,请等一下!”先前的小孩家长突然发声,声音中竟然还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急迫感觉,苏云川狐疑的转过头,看着一脸紧张的男人,有些疑惑的说道:“怎么,还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男人挠了挠头,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又似乎是有些紧张的说道:“不知道姑娘可是有谋生的手段?若是没有的话,不如来我府上如何?唐某愿高价聘请姑娘。”

  苏云川皱了皱眉,她可是真的没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打算,她只想要和一家人好好的搬家,重新生活,像这人说的话,苏云川有些抱歉的笑了笑说道:“抱歉了,唐……额……唐先生,我目前并没有这个打算。”

  男人听到了苏云川的回话似乎是有些失落,却还是点了点头,拉起小孩的手,郑重地给苏云川又道了一次歉,才算是离开了。

  看着小男孩和家长走了,卿卿抬起头,一双亮晶晶的双眼死死地盯住眼前的苏云川,小声说道:“姑姑,你能教我你刚刚做的那些吗?”

  苏云川倒是没有想到卿卿会这么说,只能是有些好笑的拍了拍她的头,轻声说道:“好呀,但是要等我们卿卿长大一点,长得高一点的时候才行哦。”

  卿卿的眼睛亮晶晶的,看向苏云川的目光中是满满的孺慕和崇拜。

  倒是站在一旁的苏图南看着这副其乐融融的场面有些莫名其妙了,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妹妹竟然还有这么一身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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