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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绝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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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杏花微雨,两人携手绿堤,他曾说若能回到北夏,便带着自己看尽世上杏花;现在花香满城,誓言不再,他身边的人也不再是自己!

来源:微阅云   主角: 陈玄泠羽倾翙   时间:2022-04-14 14:09:14

小说介绍

陈玄泠羽倾翙《风华绝代》讲的是那年杏花微雨,两人携手绿堤,他曾说若能回到北夏,便带着自己看尽世上杏花;现在花香满城,誓言不再,他身边的人也不再是自己!

精彩节选


“启禀圣上,大周战俘倾翙公主带到。”

羽倾翙被架上来,没来的及看清殿上坐着的人就被踹跪在地。华贵的三段锦上满是尘土,一身的狼狈却遮掩不住她与生俱来的骄傲与贵气。

来不及再次站起来,羽倾翙又被踹倒,膝盖磕的麻木。她透过散落的青丝与殿上的男人四目相对,杏眸圆瞪,尽是错愕和不可置信,怎么会是他!

男人面无表情,饶是腿上躺着的女人红唇妖娆也不为所动;可应该坐在男人身边的人,是她羽倾翙啊!

那年杏花微雨,两人携手绿堤,他曾说若能回到北夏,便带着自己看尽世上杏花;现在花香满城,誓言不再,他身边的人也不再是自己!

“贱俘羽倾翙,大周皇室均以身殉国,朕翻不了死人的账。但大周杀朕母妃,羞朕国家,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

陈玄泠眸色冰寒,紧紧的盯着殿下人。

“不是的!不是的!父王他没有杀你母妃,是你们北夏......”

“住口!”

白刃已架到她脖子上,羽倾翙扫了眼剑刃,又望向殿上冷漠的人,顿时心脏绞痛,可她仍倔强的扬起下巴,大周之气不可失!

天和六年,北夏进犯大周国边陲小城,随即战火以燎原之势遍布大周国各地。大周亡国,生灵涂炭,大周公主成了阶下囚,押上囚车发往京都。

辗转京都的路上,羽倾翙听到些流言,大周帝后以北夏妃子为质扩其疆土,才致北夏来犯,倾覆亡国……

可羽倾翙不信,父王母后生情德厚,绝不可能作出如此龌龊之事!即使陈玄泠和他的母妃是北夏送来的质子,但父王母后从没有怠慢过一分一毫,又怎么会杀人扩疆?

“羽倾翙!还有朕把这事再复述一次给你听吗?”陈玄泠口气愈加冰冷。

“大周帝后要挟朕母妃窃本国军情,母妃不从便杀了她,事后还令大周侍卫奸污母妃尸体!羽倾翙,这事你能忘记吗!”

陈玄泠的话字字诛心,羽倾翙不相信的摇头,这都是传言,她的帝后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一定是误会!

“误会?”

陈玄泠笑的阴森,星眸暗下来像一柄蓄势的剑。他缓步走下高台,剑气蓄势待发,分分秒可斩人于千里之外。“羽倾翙,你要为你帝后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羽倾翙听后打个寒颤,面前的陈玄泠让她感到陌生,她痴凝着那张熟悉的脸庞,凄凉一笑,“玄泠,没想到我们会有这样一天。”

宁愿听信流言也不肯调查真相,陈玄泠,你什么时候变成这般昏庸帝王!

羽倾翙伸起左手放在脸颊上,往常自己伤心苦恼,陈玄泠便会以这种方法安慰她;而今,只能自己做了。本以为到了西夏,陈玄泠会力排艰险拯救自己这亡国公主,说不定还会有他曾许诺过的满成杏花;到头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白日做梦!

年少的风花雪月、温情浪漫统统在此刻破碎成幻影,羽倾翙感到胸口空了一块,冷飕飕的刮着寒风。

“朕问问你,母后在大周时可曾亏欠过你!不仅没有亏欠,若没有母妃不顾冬日荷塘寒冷跳下去救你,你还有命活到今天!?羽倾翙,你知道吗?那日母妃染上伤寒,差点送命!如今你恩将仇报,连替朕母妃求情都不可,是朕看错了你!”


陈玄泠清冷的声音染上怒意,眸间是对羽倾翙的失望与厌恶。

“时至今日朕才看清你的虚伪面目,恶犬作吠,羽倾翙你藏的够深的!像你这等恶毒心狠的女人根本不及若楹的万分之一,当初就该让你溺毙荷塘!”

原来自己在某人心里是如此不堪恨疾!羽倾翙心痛,让她寒心的不是天大误会,是陈玄泠的绝情。

和剑刃一样白的脸上生起恨意,她目光如炬狠厉扫向陈玄泠的身侧,穿着皇后服制的妖娆女人——司若楹。

自己的好姐妹什么时候变成了陈玄泠的枕边人!

“啪!”

陈玄泠一巴掌打斜她的视线,红红的掌印尤为刺眼,“你有什么资格直视朕的皇后,脏了朕的皇后你赔不起!”

听到羽倾翙的冷哼,陈玄泠脸上闪过一丝狰狞,“朕不是什么无理之人,正所谓一报还一报。当初母妃受过的苦,朕会一点一点加在你身上,让你好好感受母妃临死前的痛苦和绝望!”

羽倾翙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过往的温暖记忆不断冲撞着她的脑海,渐渐和眼前冰冷无情的身影叠成一个人,她咽下嘴角的苦涩,努力不让声音颤抖,“玄泠,难道你以前的承诺,都是骗我的?”

陈玄泠怔了怔,回忆如波涛汹涌而来,眼眸一沉,想要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司若楹打断。她柔声说:“倾翙姐姐,这些年咱俩姐妹情深,本宫理应是帮你的。但帝后心狠手辣,对母妃的行事实在是惨无人道、天理难容!若楹也是心有而力不足,这等人神共愤的事,若楹救不得!”

羽倾翙合上眼,刚要流出的泪倒流回去,她轻薄干裂的唇勾出一抹绝望的笑,“司若楹,你不必在此怜悯我。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

什么天理难容人神共愤,她懂了,她什么都懂了,不过是姐妹争宠演一场戏罢了,人情冷淡......

“来人!”陈玄泠不想再听她们姐妹情长,他受不了内心的波动,收起流露出的一丝怜悯,他不耐烦地大手一挥,冷冷下令:“给大周公主用刑!”

他恨极了羽倾翙现在这副模样,明明是她的帝后害死自己母妃,却还作出这副惹人怜悯的可怜相,仿佛受尽了极大地委屈,显的自己仗势欺人一样,可是最可怜、最委屈的人不应该是自己吗?唯有爱过才知恨的痛苦。

没错,自己曾说过要护她一生,保她笑容永驻。少年的情话青涩淳朴,自己小心翼翼掏出自己的心给她看,她接过去,让自己误以为她也同样爱着自己,可事实证明,自己错了!

陈玄泠藏在锦袍之下的拳头狠狠攥紧,嘴唇也因用力咬出了血痕,胸口处有一种如蛆附骨的痛沿着血液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占领他的全部身体,吞噬着他的理智。

他恨羽倾翙!不仅恨她不为母妃求情,更恨她骗了自己!

刑具被人哗啦啦的扔在殿堂上,一排排被浸透或深或浅血迹的竹签子依次摆开,如长着血盆大口的凶兽。

侍卫们将羽倾翙摁住,捉住她白嫩光滑的手指头,拿着竹签子用力扎下去,一根接着一根,长长的竹签从指尖扎进去只余一点尾端,血顺着指尖滴落到地上,**一大片。

她从嗓子眼溢出支离破碎惨叫。想要缩回自己手指,可越是用力挣扎,竹签子便扎的越深。冷汗在额头上凝成水珠黏住碎发,她脸色白得可怕,却狠狠瞪着陈玄泠,紧咬着牙关,自始至终也没求饶过一句。

木签子被尽数取下,又换成更粗的铁签子......

只扎了一根,羽倾翙就再也坚持不住,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啊,好痛呀!”

六年前,大周皇室的御花园,羽倾翙在和陈玄泠追着玩的时候意外被石头绊倒,手心擦伤,火辣辣的疼。

陈玄泠焦急地捧住羽倾翙的手,想也不想就把细腻如玉的手掌放进嘴里,注意到止了血,他才小心翼翼将小手摊放在自己手掌上,掏出药膏涂在上面。

“这个药膏很管用的,我每次被人欺负受伤后就用它,涂上以后伤口就会痊愈,还不留疤。倾翙,你以后要注意一些,女孩子家身上留下疤痕就不好看了!”

一瓶消除疤痕的药膏对作为质子的陈玄泠来说,已经是很容易得到的东西,身在敌国,连吃都是问题,更别说是药了。他自己用时多刮一块都感到心疼,可是对着羽倾翙却恨不得都刮出来给她涂上。

“倾翙,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伤的。”

突然画面一转,青稚少年转眼变成身形高大的男人,他站在血池中央,那双黑眸里的柔情化作滔天的杀意,长剑逼近她的心口:“羽倾翙,我要你给我母妃殉葬!”

羽倾翙惊呼一声,猛然瞪圆了眼睛,入眼是陌生的床帏。她出了一身的冷汗,身子粘腻得厉害,胸口起伏剧烈,看样子吓得不轻。

“公主,你可醒了。”

羽倾翙转头看到守在床前的正是她在大周的贴身女官——如月。

“如月,你怎么还在!”

羽倾翙愣了一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脸庞滚落,她抱住如月嚎啕大哭起来,“我以为你们都随着帝后去了!吓死我了!”

羽倾翙身子随着哭声颤抖着,双臂紧紧抱住她,生怕一松手又剩自己一人,

“如月,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见大周都城被破,父皇母后都以身殉国,我被陈玄泠用刀指着要替他母妃偿命……”

如月的身体渐渐僵硬,蠕动着双唇半天不知说什么是好,她眼眶泛红声音哽咽,“公主,大周……亡了......”

“公主刚刚似乎梦魇了,一直叫着圣上的名讳。”如月哄着她,一脸忧色。

羽倾翙这才懵懵地抬起头,对啊,大周已亡,父皇和母后也真的死了,就连陈玄泠也和之前判若两人。

原本以为这世上只剩下了她自己,完全没想到会再遇到如月。

北夏军队大破城门,大周的王公贵族不愿投于北夏的全部格杀勿论,宫里的人无一幸免,惨剧下如月竟逃过一劫,真是不可思议。

“如月……”羽倾翙眼睛又红了,却忍住不让自己落下泪。

“我现在身为亡国的公主,北夏的阶下囚。你跟着我免不了受苦受委屈,是我对不住你了,我这里还有些钱财,若有机会逃离这里,你便走吧!”

羽倾翙转头看看四周,阴暗的冷宫里破败不堪,四壁空荡,只留下一张快要散架的床,房梁上结满蜘蛛网,空气里遍是尘埃的味道。

“公主不要这么讲!如月的命是公主给的,为了公主,如月去死都可以!”如月神情坚毅,固执的摇着头,“我是绝对不会离开公主的。”

羽倾翙还欲说些什么,门外突然响起一声尖利的嗓音,“皇上驾到。”

她猛一哆嗦,恐惧的看着从门外走进一个明黄色身影。


二人对视半晌,羽倾翙看到陈玄泠,脸上慢慢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大胆!见到皇上竟然还不行礼!”

羽倾翙咬住嘴唇,她不是不愿,是不能。跪青的膝盖现在还疼着,全身如散了架般。她手指红肿得厉害,阵阵袭来的麻痒尖锐的痛意让她明白,昨天经历的酷刑并不是一场梦。

在如月的搀扶下,羽倾翙下了床,缓缓福身行礼,“拜见皇上。”声音清脆,全然没有病人的样子,但清脆的让人觉得疏离,她该清醒过来了,那些年陈玄泠对她的温柔才是梦。

“你难道不应该跪下行礼吗?”陈玄泠身形未动,声音却更冷了三分。

跪?

羽倾翙低着头扫了一眼来人的下袍,四龙翻腾当真天子像。可这天子不会不知道自己现在跪不得,

如月识相的慌忙跪下,挡在羽倾翙身前不住的磕头,“求圣上开恩,公主昨日刚遭酷刑,身体还没有恢复。念在公主往日对圣上的一片深情,恳请圣上宽恕公主!”

陈玄泠目光牢牢锁定在羽倾翙身上,看也不看如月一眼,只冷冷吐出一句话,“滚出去。”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否则,你家主子会发生什么,你一定不想知道。”他神情不耐,嘴角那意味深长的笑却更加刺眼了。

如月浑身一颤,低着头出了屋子。

室内一片寂静,只能听到羽倾翙和陈玄泠交错而响的,一强一弱的呼吸声。

“还是不跪?”

陈玄泠摄人的目光再次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剑眉轻挑,神情颇有意外的道:“羽倾翙,大周已经亡国,你这公主再怎么不服输也该放下架子了。怎么,是公主架子还没摆够吗?”话里带着玩味,陈玄泠俯视着扶着穿边站都站不稳的人,丝毫不知怜香惜玉。

“倾翙的膝盖跪天跪地跪父母,如今父王母后已去,断不会为旁人弯下。”羽倾翙垂着眼眸,声音没有起伏的说着。

“好一个跪天跪地跪父母,”陈玄泠对此不屑一顾,冷笑出声,“你昨日宁肯疼昏过去,也不求饶一句。朕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在酷刑下还能挺多久!”

她的倔强曾让他深爱至骨如今却让他恨得咬牙切齿,让他感觉到憋屈和愤怒,一个亡国公主凭什么这么清高!

“倾翙已无父无母,在这世上无根无系,曾惦念一段旧情千里迢迢来到北夏,但故人不覆,如今了无牵挂,在尘世间的也不过一身皮囊。若圣上愿意,倾翙的性命你随时可以拿去,但若要倾翙低头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她没有什么语气,清淡的好像眼前的陈玄泠是个陌生人一样。

“呵,”陈玄泠眼眸里蹭得蹿起两股火苗,连带着整个面容都有些扭曲,咬牙切齿道:“想让朕杀了你给你一个痛快?做梦!你这么轻松死了,杀母之仇朕找谁偿还!”

“羽倾翙,我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大手哗啦一声用力撕开了羽倾翙身上的布料,锦缎撕裂,露出来的身体玲珑有致,那是他从未敢亵渎过的纯洁和美好。

陈玄泠欺身而上,把人死死压在身底。

现在,他就要毁了她!


羽倾翙的挣扎在他挺身而入的瞬间僵住,她瞪大双眸眼神空洞,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守了多年清白之身,就这么没了。

陈玄泠粗暴蛮横地冲撞,身下的剧痛仿佛要把她整个人彻底撕裂成两半,甚至是骨头也都要被拉扯得散架。

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唯有肉体在麻木地忍受破身之痛,朦胧中羽倾翙感觉自己的鼻尖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她蠕动着双唇,血液顺着贝齿流进嗓子里,她的唇也被啃咬出血。

“痛,求你……”

她紧咬住的牙关终是忍不住张开一条缝隙,破碎的**飘溢出来。

“呵,这就觉得痛了?!”陈玄泠闻言眼睛一红,死死摁住她的身体以承受自己全部怒火。

羽倾翙没想到她的求饶声换来的是他更用力的撞击、更过分的伤害。

她颤抖着合上眼皮,硬挺着一波强过一波的颠簸,嘶哑的声音也越发无力苍白:“我的父王母后,真的不会做出杀害你母妃的事……”

“闭嘴!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为你做下那样人神共愤的事的父母辩解,而不知道认错。朕真是看错人了,羽倾翙!”陈玄泠愤怒的咆哮着,拽住她的发根,猛一用力狠狠撞向床板。

一阵天旋地转,额角传来剧痛,很快有粘稠的液体从头上汩汩冒出来。

羽倾翙咬住牙齿,流下绝望的眼泪,她彻底绝了向他解释的念头。

陈玄泠不信自己,哪怕自己说的是千真万确的实话,那她就是再巧舌如簧又能怎样?。

陈玄泠看到她一脸痛苦,冷毅的面色闪过丝丝不忍,眼看着深爱过的人露出这样的表情,他的心也很痛。

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收起那份不应该出现怜悯和仁慈,他对羽倾翙的爱有多深,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若自己放过她,就等于放弃追究母妃被虐杀一事,他,又怎么向九泉之下的母妃交代!

草草发泄一番后,陈玄泠头也不回的离开冷宫。

羽倾翙如断线的玩偶一样躺在床上,手脚摊开,浑身上下布满各种青紫的痕迹,脸上的血已经凝固结成一道狰狞可怖的血痕。

她瞪大眼睛盯着屋顶的横梁,脑海不受控制般闪过在大周皇宫里的片段。彼时,她是身份尊贵的公主,而他是卑微低下的北夏质子,但他们却亲密无间,她有什么都不会少他一份。

而今,风水轮转,她成了阶下囚,而他高高在上,却完全是另一般模样。

长时间盯着某处,羽倾翙瞪到眼睛发酸,可眼泪还是没忍住落了下来。

“公主……”如月进来一看到这样的情景就红了眼圈。

她手脚麻利地翻出一件粗糙的衣服给羽倾翙换上,哽咽道:“公主金枝玉叶,何曾穿过这样简陋的衣服。但如今在北夏皇宫,别人的屋檐下,这是如月找到的最好的衣裳……”

羽倾翙摇了摇头,到这种田地穿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她不是当初的大周公主,也失去了最心爱之人。

等如月给她擦洗干净,便要起身出去走走。如月生怕羽倾翙想不开投了湖,赶紧跟在她后头出去。


北夏宫廷比大周皇室有过之而无不及,羽倾翙艰难的挪动着身子,强迫自己走下去,没想到转出一个拐角,她就碰上了最不想遇见的人。

不远处的湖面正中搭了一个戏台子,陈玄泠与司若楹依偎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看着伶人唱戏。

不知司若楹说了什么,陈玄泠浅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又从案几上挑出一剥好的荔枝,亲自喂给她。

陈玄泠脸上的笑,只让羽倾翙感觉刺眼。自从来了北夏,就没有见过他再露出那般温柔的笑,她还以为他不会笑了,没想到对着除了她以外的人,笑得却是那么开心。

羽倾翙心像是泡进了陈年老醋里,嗞嗞冒着酸水,她正想转身离去,却正好被司若楹抬眼望见。

对方挑衅又得意的眼神仿佛一柄寒剑狠狠把她定在原地。

不知司若楹扭过头对陈玄泠说了什么,一队小太监对她缓缓走过来。

“倾翙公主,圣上和皇后娘娘唤你过去。”

羽倾翙想跑也晚了,她只好跟着宫人过去,站在太阳底下粗略行了一礼。

“见过皇上、皇后。”

司若楹见状捂住嘴巴笑了几声,甜腻地说:“姐姐何必拘礼。刚刚本宫还和皇上说姐姐呢,没想到姐姐这么快就来了,姐姐快上来坐!”

椅子被搬到司若楹的身侧,羽倾翙僵硬的坐过去,眼睁睁看着司若楹和陈玄泠两个人说着各种笑话笑作一团,她就像一个局外人。

原本麻木不知疼痛的心又抽搐了一下。

这时,司若楹突然转过头,对着她勾起了嘴角:“离家甚久,有些想念儿时吃的果子。听闻以前姐姐总给圣上削果子吃,也不吃今日本宫有没有福气吃的到呢?”

司若楹的眉眼笑意盈盈,羽倾翙却从那眼神中看到对自己的恶毒恨意,她从头到脚顿时冰凉一片,自己竟然没有发觉,司若楹对自己的恨和不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陈玄泠背对司若楹,没有看到那个眼神,直接命人取了果刀和果子放到她身边,冷冷的说道:“羽倾翙,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给朕削果子。”

羽倾翙苦笑一声,手伤未愈陈玄泠却让自己削果子,无非就是想折磨自己。

她伸手平稳的取过一只果子,即使手上伤的厉害,动作有些笨拙,却有惊无险削好了一只,她松了一口气。

“请皇上和娘娘享用。”

司若楹准备接过,却在身子侧过来的瞬间伸出手对着羽倾翙笑得诡异。

下一刻,羽倾翙瞪大眼睛,那只手有力地攥住她拿刀的手腕,对着司若楹的腹部用力的捅了下去。


不!

羽倾翙想抽回手,却被牢牢按在伤口上,血液涌出来沾染了她的手指,粘稠得可怕。

“啊!皇上……救我!”司若楹惊叫一声,轻飘飘倒进陈玄泠的怀里。

血流了一地,红得刺目。

落在羽倾翙手上,更是灼热得很。羽倾翙绝望的闭上眼睛,她已丧失了陈玄泠对自己最后的信任。

“嘭!”

尖刀滑到地上,羽倾翙带着残存的希望看向陈玄泠,这不是自己做的!但迎来的是厌恶的目光。

“羽倾翙你好大的胆子!”

陈玄泠冷着脸色,喊太医给司若楹的处理伤口,冷若寒冰的目光在羽倾翙身上打量,恨不得将她撕碎,仍到寒九的湖中。

羽倾翙心里“咯噔”一下,身子不住的往后退。她知道陈玄泠动了怒,可是,他竟然为了自己之外的女人动怒,而且不问缘由。杏眸与司若楹眼神交汇,她输了!

“皇上……”司若楹见陈玄泠走去羽倾翙那边,嘴上不减**,“皇上,臣妾好疼......一定要为臣妾讨回公道啊,皇上!”

陈玄泠没吭声,高大的身影如一堵墙般挡住羽倾翙的去路。

“啪!”一个巴掌下去,羽倾翙娇生惯养多年的脸瞬间有了五个手指印。

羽倾翙捂着脸,另一边的脸也红了起来——是被气得,还是被疼的。

“羽倾翙,你!果然是个冷酷无情、薄情寡义的女人!”陈玄泠恨恨对上那双不肯服输的眸子,她总是一副倔强的样子,似乎跟她有关的坏事都是冤枉她的一样。

“这出戏演的真好,羽倾翙,当初在大周王宫,对朕和母妃的好,你也是在演戏吧!”

大手掐上羽倾翙的脖子,受伤青筋直露。她想喊出来,但嘴唇蠕动,终究没有出声。

“你还有没有良心!”

良心?

听此,羽倾翙身体一阵战栗,自己的良心都被陈玄泠你这条狗吃了,自己还哪来的良心!她后悔当初爱上这个负心人,也后悔自己怎么不随着帝后他们一起去了,来北夏受此屈辱!

羽倾翙长得漂亮,即便是身体上的痛苦让她苦不堪言,可她也是美的。

陈玄泠看着那张脸,曾经的音容笑貌不可控制的传到脑海,手上的力道不觉放轻。

“啊!皇上!”司若楹看在眼里,故意推了御医一把,扯动伤口疼的她脸色发白。

陈玄泠转身来到她身边,担忧安慰,“楹儿,别害怕,朕定会给你讨回来一个公道。你这伤,不会白受的。”他声音柔和,全然没了对待羽倾翙的狰狞。这让羽倾翙听了,更加疼不欲生。

“羽倾翙,”

看向瘫软在地的女人,陈玄泠的眼色转冷,“朕说过,会让你生不如死。而今,是你自找的。”

话落,陈玄泠唤来施刑的宫人。

“把这个恶妇的右手食指砍下来!”

羽倾翙心里一惊,整个如同跌入冰窟。

她强迫自己抬头看上那张冷漠无情的脸,努力了好久才由齿边切出一句伤心话。

“陈玄泠,你好狠的心!”

当年自己擦伤一块皮就被人揣在怀里视若珍宝,誓保护她一辈子,可如今?让她受伤的人还的这个人,无情无义的,到底是谁!

刑官一左一右架住羽倾翙,冰冷的弯刀准备就绪,随时刀到指落。

恐惧由头顶蔓延到脚跟,羽倾翙害怕的挣扎着,“不,不要!”指尖因为挣扎又沁出血来,十指翻红,如春天刚开的花。

“现在怕了?”陈玄泠冷嘲道,“当初朕母妃受难,你看着难道没想到也会有今日吗!”他双手握拳,极力压制着心里的怒火,盯着羽倾翙的眸子要燃出火。

羽倾翙一个劲儿的摇头,不是的,不是自己不阻拦,而是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皇上,我......”

“皇上!”司若楹一声**将陈玄泠喊过去,她脸色苍白,手里抓着的手绢**个透,“皇上,臣妾好疼啊。”她虚弱地向陈玄泠伸过手去,眼里满是痛楚。

陈玄泠闻声将她抱在怀里,安慰道:“楹儿别怕,没事的。”说着寒眸对上正在医治的太医,帝王气势让太医打了个哆嗦,“娘娘,娘娘未中要害,不会有事的。”

躺在陈玄泠怀里的司若楹听此,得意的看向跪着的羽倾翙,是她自己将羽倾翙的尖刀刺入身上,已经避开要害,又怎么会有事!倒是这点惩罚,对羽倾翙来说还是不够!想着,司若楹不由哭诉道:

“皇上,臣妾只是想吃个果子,没想到会......”

这句话提醒了陈玄泠,他将地上的尖刀踢到羽倾翙面前,“要不你就自行了结吧,楹儿这伤不能白受。”

话语轻如柳絮,压在羽倾翙身上却有千斤重。羽倾翙杏眸模糊,难受的她无法呼吸。

罢了,两人感情不复,自己再怎么死心眼也只是一厢情愿,跟个傻瓜一样。

刑官松了手,羽倾翙踉跄摔到地上,尖刀上还残留着艳红,劝诱人走死亡。

她颤颤的将刀握在手里,“陈玄泠,你我从此恩断义绝!”说着将刀狠狠向小腹插去。

“你想死?”

陈玄泠快她一步将尖刀握住,鲜血顺着他的手滴下来,宫人惊慌的喊着太医,陈玄泠却不为所动。

他仿佛在看天大的笑话,“你觉得朕会让你轻而易举的死去?羽倾翙,朕要留着你的贱命,祭奠朕的母妃!”

“来人,砍下她的食指,带下去严加看守,要是死了,朕斩首示众!”

“嚓——”

望着地上的食指,羽倾翙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仿佛那手指不是她的,鲜血溅了自己一身,她看向陈玄冷,自己认识他,似乎又不认识他。接着,恍若有人在她心上插了把刀子,十指连心,断指之疼直接将她疼晕过去。

晕死过去之前,她看到如月在求情,御医忙着给陈玄泠包扎伤口,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将她揽入怀里。

“傻瓜,若早知如今,我就不该让你回来。”


男子将羽倾翙温柔抱起来,唯恐碰触到她的伤口。

“世无双,这不是你该管的事,给朕退下!”陈玄泠被一群太医围着,不能动弹分毫。

世无双无视他的呵斥,让如月收好断指跟自己走,“皇上,今儿这事,做的过分了。”

声音缥缈如海上仙人,身形潇洒,月白长衫越过一层层守卫,消失在园中。

世无双,天下第一聪明人,深爱羽倾翙的大周前丞相。

司若楹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皇上,就让那怪人抱着姐姐去了?要是他对姐姐图谋不轨......”娇嗔入骨,想法却是恶毒至极。

陈玄泠喝退啰嗦的太医,脸上带着未退的烦躁,“他不会伤害羽倾翙。”当世无双来自己帐中表示归顺时,他就知道这场仗要赢了,而世无双这么做,无非是给羽倾翙留一条后路。

“还疼吗?”陈玄泠轻声询问司若楹的伤势,流了那么多血,估计是伤的不轻。

可陈玄泠脸上的烦躁让司若楹心里很不舒服,想不到羽倾翙到这种地步,竟还能惹的陈玄泠乱了方寸,当真是只狐狸精!

羽倾翙,你怎么不去死!

司若楹低头往陈玄泠身上蹭了蹭,贝齿轻启,“皇上,臣妾无事,兴许羽姐姐只是不小心,才误伤了臣妾,皇上还是不要迁怒姐姐,毕竟姐姐父母双亡已是孤身一人。”

“还是楹儿懂事。”陈玄泠轻刮一下司若楹的鼻头,后者娇羞不已。

“楹儿心里明白姐姐心里头不满。可臣妾也不想计较,毕竟谁都有为情所困的时候,姐姐这样做是因为她还爱着皇上呢。”司若楹可怜楚楚,铁了心要做个“善解人意”之人。

“为情所困?说不定那贱女人是在演戏,想办法复国!”陈玄泠听后没有半点怜悯,他对羽倾翙失去了信任,旧情成了他与羽倾翙之间的绊脚石,没有这绊脚石,他可以立即将羽倾翙发往军营做军妓,或是将她降身为奴做一辈子苦力。

“楹儿,你是朕的女人,朕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羽倾翙做过的事,朕定会让她付出代价。”陈玄泠脸上染上几分寒意,本就不苟言笑的脸此刻没有人敢接近。

但司若楹不怕,她心里乐得开花,忍着疼痛攀上陈玄泠的脖子,朱唇微开,“臣妾,谢主隆恩。”


羽倾翙醒来时已换了身衣服,但汗水的粘腻感让她感觉很不舒服,挪动身子不巧碰到伤口,**出声。

“醒了?”

世无双端着药碗走进来,微光透过窗棂倾泻在他身上,若不食烟火的仙人。“你睡了三日,饿不饿?”

“......”

回应他的,只有静默。

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羽倾翙便想到是他,这世上唯一不会背叛抛弃自己的人,也只有他世无双了;然而,自己不爱他。

“你来做什么?”羽倾翙哑着嗓子,长时间睡梦让她干渴难耐。

世无双放下药,让如月端水来,轻坐在她床前道:“我不来,你就死了。”

“死了正好!”羽倾翙忽然情绪激动,她怒视世无双,似乎他坏了自己的好事,“我死了,陈玄泠想报仇也无人可报!岂不是大快人心!”

“啧,别动,伤口长不好这手指就白接了。”

闻言,羽倾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被接回去,但没有感觉。两只手被包成了粽子,那里还能看出手的模样。

“让我死了吧。”一股酸楚涌上鼻头,在湖上受了天大的误会和委屈都没有哭,一想到与陈玄泠决绝,羽倾翙还是忍不住流下眼泪。

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世无双心里比她还忧伤。

“倾翙,可后悔了?”

他抬起身,定定的注视着羽倾翙的眼睛,“我会带你离开,去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的生活。”时至今日,他还是深爱着羽倾翙,无论羽倾翙去哪里,就算她下地狱,自己也甘愿奉陪。

羽倾翙摇摇头,她不走,当初故意让北夏士兵抓到,就是为了见到陈玄泠,想他能认出自己,两人缠绵天涯。如今所以想法化成泡沫,现实的残酷让羽倾翙几乎失去了信心。

“后悔?我从来不说后悔二字。只是……我愧对我的家,我的国。我对不起很多人,也包括你。可我无能,没法偿还。对不起。”

羽倾翙低垂着头,她没有后悔。她本以为,爱一个人,很简单。可现在,她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无双,你为我已经做了太多太多。我愧对你,我无所报。若有来生,也许,我们可以在一起吧……”羽倾翙虚弱的笑了笑,脸上满是怆然,她没有力气再去爱一个人,陈玄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把药喝了吧……以后,别做傻事了。”

世无双似是嘲笑羽倾翙的愚钝,又像是自嘲自己的深情。他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幻想着羽倾翙可以“回头是岸”喜欢自己一下,现在看来是痴人说梦。天下第一聪明人,也有栽跟头的时候。

大周在节节败退之前,世无双就知道赢不了,他设计了天衣无缝的方案,在将帅的身上发生了变故。

大将胡碧芳被杀,朝野愤慨,扬言要陈玄泠的人头。世无双却悄悄收拾行李,来到北夏军帐。

“以大周行军图换一人性命。”

“谁?”

“大周公主,羽倾翙。”

为此,他背上了千古骂名,大周残党个个想杀了他祭天,可世无双觉得值,他用一个苟延残喘的大周换了心爱人的性命。为了羽倾翙,他甘愿赴汤蹈火。

世无双将空空的药碗放在一旁的矮桌上,灵动的目光在羽倾翙身上打量,“倾翙,我不需你的报答。我只要你好好活着。”说完,他收回目光苦笑一声,“可你活成这个样子,又叫我如何放心?”

“对不起……”羽倾翙张了张口,最终没有说出来,她怕让世无双更加伤心。

“不说了,倾翙你应该开开心心的,把忧愁都给我吧。”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块糖送入羽倾翙口中,丝丝甜意在口中化开,如世无双一样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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