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路迷局-精修第三版

精彩节选

镇办公室里，党委秘书梁健假装看报纸，心思则飘到了女同事曹颖身上。

今天的曹颖身上的包臀裙有些紧身，恰好把紧致的臀部曲线勾勒出来，看得人心猿意马。

“别看了！梁秘书，黄书记找你呢！”曹颖感受到了梁健直勾勾的眼神，妖媚的眼睛白了一眼梁健。

梁健一愣，心中生疑，曹颖平时跟自己说话都是带着娇笑，今天怎么这么冷淡？

不管了，先去找黄书记。

“黄书记，您找我。”梁健敲门而入。

“梁健，我就直说了吧，今天召开了区委常委会，我的工作有了变动，要去区体育局任党组书记、局长。”

这句话让梁健措手不及，体育局是什么地方，那就是养老专业户啊！

黄少华注意到了自己秘书的情绪变化，不过他并没有怪梁健。

梁健连续抽了几口烟，才道：“黄书记到上级机关当领导，这是好事情。我先恭喜您，不管你到哪里，你都是我的领导。”

黄少华微微地点了下头：“你提正科的事，如果我不走，应该是十拿九稳了，如今，算我对不起你……不过我想对你说句话，虽然我到区里工作，也不会忘记跟过我的人。”

“谢谢黄书记。”梁健的心中一阵低落，那句虚无缥缈的承诺就像一个悬念，毫无着落。

回到办公室后，他坐了下来，一言不发。

想想今天曹颖对自己的态度，显然是已经知道了黄书记的变动，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谁都懂，自然没必要继续讨好他这个“前朝元老”。

“梁健，还不下班？”来人是钱天一，钱天一是城建办主任，是副镇长常戚的徒弟。

他们三人这两年都跟着黄少华。

“这就走了，有什么事吗？”

“你明天上班的时候，先去找我一趟，我跟常戚镇长在谋划着一件事，今晚上就能出结果，明天告诉你，别忘了啊。”

“什么事——”没等梁健说完，钱天一就走没影了，留梁健一个人云里雾里。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梁健低头一看，是老婆陆媛打过来的。

“下班了吗？我在你们单位门口，你快点。”陆媛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马上就来。”梁健觉得奇怪，结婚以来，陆媛从来没接过他下班，今天难道转了性了？

上车之后，陆媛问，“听说你们党委书记换人了？”

“你消息很灵嘛！”

“不是我灵，是王巧玲消息灵。她认识组织部的姜岩。”

“姜岩，就是你说的江中大学的师兄？”梁健问道。

陆媛：“没错。”

“哦。”梁健莫名想到了区委办秘书科的余悦，她是自己的师妹。

师兄师妹这种称呼本来就带有暧昧成分。梁健不知道，那个姜岩与妻子陆媛的关系到底是什么程度。

到了老丈人家，梁健下了车，他和陆媛结婚以来，两人一直在老丈人家吃饭，以来省去了做饭的麻烦，二来，可以陪陪老人。

饭桌前坐了下来，老丈人陆建明意味深长的说道：“黄少华调区体育局了，未雨绸缪，这是机关干部的生存之道，镇委最有可能接替黄少华的是谁？

梁健思索了一番答道：“听说是镇长钟涛。”

老丈人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话我就不说透了，有些事情等不得，有些钱也省不得。”

梁健皱起了眉头，越听心里越烦。

吃完了饭，陆媛说要留在家里陪父母，不跟梁健回家，梁健心里有些怪怪的，具体的说不上来，总觉的陆媛在跟他拉开距离。

开车回去的路上，梁健情绪恹恹，老丈人的意思就是让他赶紧巴结钟涛，可老领导刚走，自己就要见风使舵，这样真的好吗？

“喂？厉峰，在哪呢？”梁健拨通了厉峰的手机。

厉峰是农办的副主任，梁健欣赏他的才华，工作之后，两人走的比较近，偶尔就会出来聚聚，这次他找厉峰，也是为了谈谈心。

厉峰也是刚应酬完，位置就在梁健前面的十字路口，两人定好碰面，梁健心情似乎也轻松了很多。

十足路口处，一个老人牵着小孩闯红灯过马路，还好梁健车速不快，及时刹住了车。

不看红绿灯过马路，这也太危险了！

正想着，一辆宝马冲了出来，眼看就要撞到人，这时旁边白色的路虎一个急转弯挡在了一老一小身前。

砰！的一声，宝马撞在了路虎上，宝马没什么大碍，一溜烟的开走了，可路虎车上的女孩就没那么幸运。

梁健赶紧跳下车，跑到那辆路虎边上，看到里面是一位受伤的漂亮女孩。

哪怕情况紧急，梁健仍然愣神了两秒钟，他从来没见到过这么美的女孩，清纯的脸庞，灵动的大眼睛，梁健想到，如果自己没结婚，他一定要追求这个女孩。

“要……要替你报警吗？”梁健终于回过神来。

女孩摇摇头，额头缀满汗珠：“送我去医院，别报警，我自己处理。”

“好，我送你去，你能动吗？”

女孩皱着眉头、冒着冷汗，挥着手：“我动不了，我的左手和右腿好像断了，你得把我抱出去。”

“好，好吧。”梁健将车门开到最大，将一只手臂伸到女孩子的腰间，她紫色衣衫下的肌肤富有生机和弹性……

梁健在这一触一碰之间，也有些心跳加快。加之，与女孩距离接触后，从她身上散发淡淡的香味传来，好似体香，又好似香水，总之闻起来非常舒服。

他另一条胳膊，继续伸到女孩的腿弯下面，手臂不可避免地触到了女孩的大腿，触感细腻光滑，梁健一时之间有些忘我。

女孩缩了下脖子，顿时脸上羞红，男人的结实的气息扑面而来，心里莫名其妙跳的很快。

“梁健！”厉峰本来就在十字路口不远，亲眼目睹了事故现场，见梁健去帮忙，他也赶了过来。

“厉峰，你来的正好，我送她去医院，你帮忙联系一下4S店。”梁健说道。

“没问题，你去吧！”厉峰点头，路虎价值不菲，总不能原地放置，“小姑娘，你的行驶证和保险卡给我，我得留着办手续。”

女孩拿出了证件，梁健低头一看，“项瑾，还真是个好名字。”

项瑾再度脸红。

梁健把项瑾送到了镜州市第一医院，检查了一番，需要住院治疗。

先前各种挂号、CT等费用，都由梁健垫付了，这会要正式住院，遇到了押金的问题。项瑾道：“我有卡，密码我告诉你。”

梁健拿着项瑾的卡，到了付费的柜台上，刷了卡，输入了密码，收费员道：“卡已经冻结了。”

梁健把情况告诉项瑾，项瑾犯了难，她也没想到卡被冻结的这么快，这次出来也没有现金，于是试探性的问道：“你能不能帮我付了，你放心，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我先帮你垫上，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然后再把钱还我，可以吧？”梁健说道。

“不可以！千万别！我可不想我家里人知道我在镜州，千万不可以。”项瑾连连摇头。

梁健犯愁了，她如此隐瞒身份，谁知道她什么来头，就算开着路虎，也没证据表明豪车就是她的啊，可自己都把她送到医院来了，总不能放小姑娘在这撒手不管吧？

项瑾见梁健犹豫，知道了他的担忧，冷着脸说道：“你怕我讹上你是不是！算了，你走吧，我自己想办法。”

项瑾坐在轮椅里，用那没受伤的手拼命滚动着轮子。

哎，算我倒霉！

梁健叹了口气，大步走上前去，说道：“走，我们去办住院手续。”

项瑾抬起了脑袋：“不怕我讹你了？”

梁健道：“不用你还。”

项瑾破涕为笑：“你别担心，我会还你钱，即使还不了钱，也会还你别的东西。”

梁健一愣，说道：“我可是正经人。”

“你想什么呐！”项瑾又拍打在梁健手臂上，“哎，你是干什么的？”

“镇委书记的秘书，不过应该很快就不是了……”

“为什么？”

梁健摇摇头不想多提，安顿好项瑾之后，给她请了一个护工，毕竟自己白天还要上班，不可能来照顾小丫头。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梁健疲惫的睡过去，第二天早上，梁健头脑迷迷糊糊，刚走进办公室，就被一只手拽到了一边。

梁健吓了一跳，看见钱天一，放下心来：“大早上的干什么呢！”

“你忘了我昨天跟你说的？还没吃早饭吧，走，我跟你说一件大事！”钱天一拉起梁健就走。

两人来到早餐店，梁健没胃口，随便点了一碗馄饨，跟钱天一说道：“说吧，到底什么事？”

钱天一也不绕弯子，开口说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我想黄书记这么一走，对你损失是最大的了，黄书记就没对你承诺什么？”

钱天一这么一问，梁健又想起黄书记那句“我也不会忘记跟过我的人”，如此虚无缥缈。

“哪有什么承诺。”梁健摇头。

“咱们算是跟错人了，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昨天，我和戚镇长商量了一下，今晚上请钟镇长吃饭，咱们表示点心意，算是找一棵大树，你去不去？”

梁健想，这也太过明显了吧，黄书记东西还没搬完，就迫不及待的在他眼皮底下另觅靠山。

“表示多少？”梁健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

“每人一万，你到底去不去？”

梁健说：“这个事情，让我考虑考虑。”

“中午之前，务必答复我！”钱天一叹了口气，嘴上催促了一下，匆匆吃完走了。

梁健明白钱天一的意思，如果现在不向钟涛示好，以后等他全面掌控了镇上，就甭想混出个头面来。

耳边又响起岳父陆建明的话：“有些事情等不得，有些钱也省不得。”

想到这里，梁健拿出手机，给钱天一发了短信——晚上我去。

发送出去那一刻，梁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手机却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黄书记”。

梁健心里一抽，你刚想背叛谁，谁就来找你。

来到黄尚华办公室，只见黄少华俯下身子，一个纸箱贴上了胶带，算是完成了打包的最后一个动作。

“小梁来啦。”黄少华靠在椅子背上，神色黯然了一下，“是我这个党委书记能力不够，没有帮你安排好。”

“这是哪里的话啊，黄书记。”梁健道，“你千万别这么说，我在你手下工作的这段时间，学到的有些东西，不是能用金钱和职务衡量的。”

“话是这么说……”黄少华顿了下，“虽然有些话，现在说还早了点，不过我想，不说不行。现在钟镇长当书记了，我跟他之间向来有分歧，所以，不管你用什么渠道、采取什么手段，我都不会对你有什么想法的。”

听黄少华这么说，梁健愣了下，疑惑地看了黄少华一眼，难道他们要请钟镇长吃饭、给钟镇长送礼的事，黄少华已经知道了？

梁健试探性的说道：“黄书记，不管岗位上有什么变动，我都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做好本职工作。”

黄少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突然他抬起头，不经意的说道：“这本《资治通鉴》是送给你的，晚上我安排了一个饭局，你也参与一下。”

梁健下意识的转过头，正好对上了黄少华温润的眼神，只觉得背脊处渐渐涌上了一阵寒气……

看来黄少华是真的知道了。

“谢谢书记，我一定好好研读，只是……”梁健有些犹豫，他已经答应了钱天一，今晚上去钟书记的饭局。

“你要是有其他的事就去吧……”黄少华说的很平淡，继续检查还有什么遗漏的东西。

梁健刚松了一口气，可抬头见看到黄少华表情，那表情就像看透世态炎凉一般的失望。

这样做真的好吗？为了所谓的前途，在原领导屁股还没离位置前，就已经准备“见风使舵”的去讨好钟书记，他顿时感觉到自己的卑鄙。

“好啊，谢谢书记请我吃饭。”梁健爽快答应了。

黄少华听后，眼里突然亮了亮，他点了点头，让梁健先去上班，晚上一起走。

离开黄书记办公室后，钱天一的电话打了过来，梁健实话说了，“黄书记说让我参加他晚上的饭局，我跟了他这么久了，没办法不去。”

“既然你选择黄书记的晚饭，而不是钟书记的晚饭，那我也不勉强了。以后各忙各的吧。”钱天一说完就挂了电话。

当天晚上，一共有十个人，财政总会计丁百河，副区长姚涛，体育局的副局长朱怀遇，区委组织部干部科科长姜岩，另外是两位美女，小倪和小曹。

梁健不由得多看了姜岩两眼，想到姜岩和陆媛有一层师兄妹的关系，总觉他和姜岩之间有很大的隔阂。

很快酒过三巡，黄少华一个劲的让梁健给姚区长敬酒，“姚区长，梁健以前是我的秘书，也是很好的兄弟。这小兄弟，绝对靠得住的，以后还需要姚区长多多关心啊。”

姚区长说，“哪里谈得上关心啊。你黄书记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

“有姚区长这句话就好说了，假如有机会，梁健调到区里什么的，还要姚区长多帮忙呢。”

“到时候一句话的事情。”姚区长转向梁健，打量了一番道，“梁健啊，你遇上的可是一个好领导，讲义气。你还不好好敬敬黄书记？”

梁健又是几杯酒下肚，熬到散席，黄书记示意梁健先不要走，带着他和朱怀玉、姚区长上了车。

这是去哪？梁健心里琢磨着。

车辆在清池会所前停了下来，很快出来几个漂亮的女子拉着黄书记等人有说有笑的先走了进去，梁建心想，看来这些人是这里的常客啊。

“老板第一次来？”一个自称菲菲的女孩走了过来，拉起梁健的手放在她的纤腰上。

梁健感觉有如一层薄薄的电流在他身上流淌，嘟嘟——手机响了起来，梁健猛地一个机灵，拿出手机一看，“老婆”两个字赫然在屏幕之上。

梁健清醒起来，大步离开清池会所。

“在哪呢，怎么还不回来？”陆媛没给梁健开口的机会。

“今天黄书记有个饭局，我马上就回去了。”梁健解释道。

“爸爸说了，你该和黄书记保持距离了。”陆媛似乎在复述丈人陆建明的话。

接着，梁健依稀听到电话里传来丈人非常低的声音，：“真是搞不清状况，这个时候不去接近钟涛，反而还和黄少华去吃饭……抓不住重点……”

“我跟黄书记这么久，陪他吃个饭，不过分吧……我马上就回去了老婆，今天是不是该交‘公粮’了？”梁健就是想岔开话题，想到刚才菲菲柔软细腻的腰肢，这才说道“交公粮”的话题。

“我晚上在爸妈家，不回去了。”陆媛说完，挂掉了电话。

梁健听着冰冷的挂断声，心中很不是滋味，难道就因为没有及时讨好钟镇长，就要遭受如此冰冷的对待吗？

梁健也没有回家的心思，给黄书记等人发了短信，道声告辞之后，突然想到了还在医院的项瑾，于是往医院走去。

“咦，你喝酒了”项瑾还没有睡，闻到梁健身上的酒味，嫌弃的用手扇了扇。

护工刘阿姨已经睡下，梁健轻手轻脚关上门，走了进去。

“你好些了没有，医生怎么说？”梁健拎着在店里买的粥，放在项瑾面前，然后打开包装，把餐具摆好。

“没想到你还挺细心的嘛。”项瑾已经吃了晚饭，但是闻到香味，还是忍不住吃了起来，“你老婆应该挺幸福的。”

梁健一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婚戒，不由的陷入苦笑，自从黄书记走后，他的老婆就一直住在爸妈家，曾经亲密的人，现在却是和他最疏远的人。

“你看你，都吃成花猫了。”梁健岔开话题，拿起纸巾给项瑾擦嘴。

“我……我自己来。”

暧昧的动作让项瑾红了脸，梁健反应过来后，也觉得有些尴尬，可不知道为什么，跟项瑾相处起来，他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自由自在。

梁健闲在办公室没事做，直到中午，才听见县大院里有好多人，围着公告栏议论纷纷。

“新官上任三把火，钟书记上任后，第一把火就是动人家的帽子。”

“哪个人上台后不想用自己人？钟涛上来了，梁健这个原党委秘书的帽子肯定要摘掉了。”

这两句话让梁健听了个正着，为了避免尴尬，梁健装作没听见，反而问他们：“你们在看什么？”

“上午开过动员会了，你没参加啊？”

没有人通知过梁健开会，原本一个动员会，办公室肯定要通知所有干部参加的，这次居然没有通知他，这不就是在暗示他即将“下台”了吗。

梁健回到办公室，见到曹颖正在埋头写着什么，走过去一看，是中层竞岗的自荐表，表格上最后还写着说明：中层竞岗后，原岗位中层人员职务自行免去。

可以说，这是对全镇中层正职进行了一次“推倒重来”了。

“看什么看！”曹颖签好了自己的名字后，扭着屁股走向钟涛办公室。

关于中层竞岗的自荐表，梁健还有些疑问，回办公室拿了车钥匙，给莫菲菲打了个电话：“美女，晚上送你回家，问你点事。”

莫菲菲一听有顺风车可以搭，自然满口答应。

莫菲菲本来是大学生村官，因为能力强被组织调用，关于竞岗的情况，她自然最清楚不过。

上了梁健的车，莫菲菲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梁大秘书，好久不见啊！”

梁健看了一眼莫菲菲，他与陆媛、师妹余悦、还有项瑾都不同，调皮中带着乖巧，但是没有项瑾漂亮。

“少打趣我。”梁健白了一眼莫菲菲，“那个竞岗是什么情况，怎么个竞岗方式？”

“害，这你都不知道啊，表面上演讲竞岗，背地里一岗一价……据说，只有给镇党委书记钟涛送去价目表上对应的票票，才能最终得到那个职位。”

梁健听到后，冷笑了声，难道还真每个岗位都明码标价了吗？

嘟嘟——陆媛的电话打了过来。

“一定是老婆查岗吧，快接，我不出声！”莫菲菲笑嘻嘻的说道。

梁健把车子停在路边，接起电话：“喂，老婆。”

“梁健，我在爸妈家，妈做了你爱吃的菜，你赶紧过来！”

陆媛的声音有些轻快，梁健以为陆媛想明白了，于是开心的说道：“好的老婆，马上到。”

挂掉电话，梁健不好意思的看向莫菲菲，说道：“不好意思，我……”

“我前面就到了，你赶紧回去吧！”莫菲菲笑着笑了车。

“改天请你吃饭！”梁健落下车窗说道。

来到老丈人家，陆媛迎了上来，说道：“怎么这么慢，等你好久了！”

“有点堵车。”

“梁健，坐。”陆建明一脸严肃。

梁健知道他这个老丈人就知道在他面前摆谱，赶紧洗了手坐下。

“爸，我敬您。”梁健拿起桌上的酒，倒了一杯。

陆建明没有喝，而是说道：“你们竞岗的事，具体是怎么安排的？”

梁健道：“听人说，钟涛想要一岗一价，把这些岗位给卖出去。”

陆建明并不奇怪，反而问，“上次让你给钟书记那里送礼，你送了吗？”

梁健道：“没有。当时有点事耽搁了。”

梁健没有说自己压根就不想送。

陆建明定定看了梁健一眼，头似乎不满地摇着，“梁健，不管你怎么看待送礼的事情。目前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梁健勉为其难地道：“知道了。”

陆建明还不放心，“媛媛，送礼这事，你要督促好，最好今天，最迟明天，你让梁健一定要把这礼给送掉。你一起陪着去，起码陪到钟书记楼下。”

陆媛瞧瞧梁健，道：“好，我陪他去。”

陆建明又道：“礼尚往来是必不可少的，这一点你们以后一定要记住。人家在乎的倒不是你真送了多少钱，而是这个礼数，表示你对他是不是尊重。”

梁健想，这应该是原政协副主席的陆建明多年为官心得吧。

从老丈人家出来，梁健舒了一口气。

陆媛道：“爸也是为我们好，也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

梁健道：“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一个镇党委书记上台了，就把下面的帽子一个一个标价出售，这难道是正常的事情？他难道不觉得是钟涛有问题？”

陆媛道：“好了，你别说了，快走吧！”

梁健劝了劝自己，说道：“送就送，可是我也不知道钟书记家在哪啊！”

陆媛大摇其头：“你在十面镇干了这么多年，书记家住哪里都不清楚，你也够失败了吧！幸好事先我已经把钟涛家的地址帮你弄到手了。”

梁健惊讶：“你怎么弄到的？”

陆媛道：“我让王巧玲帮忙的。她不是认识区委组织部干部科长姜岩嘛？为了搞到这个地址，我答应欠王巧玲和姜岩一顿饭，要还的。”

梁健感觉陆媛说道姜岩的时候，似乎特别开心，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两人来到了水华府小区，陆媛在小区外面的超市买了个水果篮。

“都要送钱了，你还买什么果篮？”

陆媛白了一眼梁健：“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有哪个送礼的直接带着钱去？我包里有红包，你把钱放里面，然后在放果篮底下。”

“好吧。”梁健按陆媛说的做好，把果篮拿在手里。

“愣着干什么，快去吧！”陆媛催促道。

梁健来到楼下，摁下了防盗门上钟涛家的号码，里面响起了铃声。

马来娣从防盗门呼叫系统的视频中看到一个年轻人，不认识，就对钟涛说：“一个年轻人，不认识。”

“你问他是谁。”钟涛道。

马来娣问完，对钟涛道：“叫梁健。小年轻。”

“梁健？”钟涛皱了下眉头，心想，他怎么来了。

“要不就说你不在。”马来娣道。

“等等。”钟涛皱着的眉头舒展了开来，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让他上来吧。”

梁健关上门口防盗门，正欲上楼，看见楼梯上有一本小册子，梁健捡起来看着封面上的字迹：优生优育袖珍手册。

原来是一本计划生育宣传册，大小跟一百元钞票大小差不多。

梁健想，他和陆媛都还没小孩呢，捡去随便翻翻也没什么不可以。于是就把小册子揣在了怀里。

钟涛家住在五楼，是跃层的房子，等于是包揽了两层房子，面积已经达到了200平方。

走到一半的时候，陆媛催促的电话又打来了。

“梁健，你上去了没有，快点啊！”

“我知道了！”

梁健停在楼道，自问：“难道我真的要为了一个职位，送两万块钱给钟涛？我真的想要这么做吗？”

梁健停了大概一分钟后，楼上忽然响起了钟涛的声音：“梁健是吗？怎么还不上来？”梁健没想到钟涛会亲自开门等自己。只好道：“钟书记，你好，是我，正在上来。”“好。”钟涛的声音。钟涛家的家装偏古色古香，看得出用的材料都是高档货。

钟涛：“梁健啊，今天怎么想到来我家了啊？”梁健往前倾了倾身，指了指进门时带来的篮子：“在镇上干了这么多年，还没到钟书记家拜访过，其实是我的失职啊。”钟涛表情没什么变化：“你客气了。你还带东西过来。”梁健见钟涛朝水果篮子看，红色的信封袋微微地露出了一点，钟涛应该瞧见了。梁健道：“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一点水果。”钟涛：“如果就是一点水果，我就收了，其他的东西我一概不收的。你知道，我一直强调廉洁自律。”梁健：“是是，这个我明白。”礼也已经成功送到，梁健便提出告辞，钟涛也没有挽留，对于梁健送的礼物，也没有查看，就送梁健出了门。

梁健回到车里。妻子陆媛问：“送了？”梁健：“送了。”

陆媛又问：“真送了？”梁健：“你还不放心？要不你搜。”

“送了就送了，我还欠姜岩一顿饭，你把我送到辉煌大酒店吧。”陆媛说道。

“一顿饭，至于去那么高级的地方？”梁健不解。

“你懂什么啊，人家给你要到地址，可是冒着风险的，不得好好谢谢人家。”陆媛大声说道。

梁健感觉陆媛有些太激动了，想了想，认真的说道：

“陆媛，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陆媛转过了脑袋：“什么问题？你说。”

梁健：“我想问你，你是喜欢我这个人，还是喜欢我这个职位？”

陆媛笑道：“当然是你这个人呀，假如你有一个好的职位，我就更喜欢了。我老爸也会更喜欢。”

梁健：“如果我当不上领导，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陆媛板着脸道：“当不上领导，我们拜拜。”

梁健心里一震，他没想到陆媛回答得如此干脆。他就不出声了。

陆媛见梁健认真了，就娇气地把脑袋靠过来：“老公，我逗你玩呢。”

梁健低头问道：“真逗我玩？”

陆媛道：“当然了，哎呀不说了，快走吧！我都快迟到了，姜岩还等着呢，对了，晚上我还有别的应酬，可能要晚点回家了，你不用等我！”

不是说请王巧玲和姜岩两个人么，为什么只提姜岩？梁健“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这种感觉就如一个喝光的矿泉水瓶被拧上了盖子，空是空的，就是透不了气。

梁健刚走，钟涛的妻子马来娣就从里屋出来了。马来娣拿起了水果篮子：“就一个水果篮子？”

钟涛：“你看看里面那个红色的东西是什么？”

马来娣很快翻出了那个红色信封，沉甸甸的，马来娣又用手捏了捏：“好像里面是钱啊，不是小数目。打开来看看？”

钟涛：“等等。”

钟涛从马来娣手中接了过来，也感觉了一下，硬硬的，该是刚从银行取来的一百大钞：“这个钱不能动。”

马来娣还想说什么，却听到钟涛拿起了电话：“章书记啊，你通知一下，明天一早，金镇长、毕主席、你、还有傅栋，到我办公室碰个头。”

“这次中层竞岗，出现了一些不容忽视的问题。有个年轻人，上进心切，无视组织纪律，竟然公然到我家里上门送钱。这个事情不能当不知道，我们要严肃处理，抵制歪风邪气……。”

梁健送完礼，独自走在大街上，陆媛不在家，他也不想回家，厉峰打电话说项瑾的车修好了，于是两人一起去医院看项瑾。

“聂伯伯，千万别告诉我爸妈我在哪呀……我不会闯祸的……”

两人在门口听见项瑾在说着什么，项瑾见二人过来，匆忙挂断了电话。

“不愧是路虎车，就是耐撞，已经修好了。”厉峰率先开口。

项瑾明白了厉峰的意思，笑着说道：“谢谢你帮我修车，反正我在医院不能动，你想开就拿去开。”

厉峰若获圣旨，满脸笑容，屁颠颠去给项瑾买晚饭去了。

见厉峰离开，项瑾红着脸小声说道：“那个，梁健，我想去厕所……”

“护工刘阿姨呢，我找她帮你。”梁健有些尴尬的说道。

“刘阿姨帮我拿诊断结果去了，半天没回来，我，我憋不住了……”项瑾声音越来越小。

“行吧。”梁健把手伸到项瑾膝盖下。

“你干嘛呀……总不能抱着我进女厕所吧……”项瑾感受到梁健的男人气息，瞬间从脸红到脖子。

“那怎么办？”

“那边有拐杖，你帮我拿过来，然后扶着我就行了。”

梁健拿来拐杖，项瑾在他的搀扶下慢慢站起来，结果用力不稳，整个人扑在了梁健怀里。

项瑾只穿了薄薄的病号服，梁健只觉得两团绵软贴在自己胸前，感觉鼻孔有些发热。

“你们小两口，别这么着急嘛……”外出拿结果的刘阿姨回来了，刚好撞见这一幕。

“谁，谁跟他是小两口啊……”项瑾红着脸，推开梁健。

“那，那个，刘阿姨，结果怎么样？”梁健岔开话题。

“还说不是小两口，多关心你啊。”刘阿姨笑着说，“放心吧，再住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不过出了院还得静养一个月。”

“那就好，刘阿姨，她有事让你帮忙，我，我先回去了。”梁健见不用送项瑾去厕所，松了口气，赶紧脚底抹油开溜。

回家的路上，梁健手里似乎还留着项瑾的余温，心里想着，如果自己没有和陆媛结婚，师妹余悦，莫菲菲，项瑾，他会选谁呢？

可是他已经结婚了，忠诚，是婚姻的基础，还是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回到家楼下，看见陆媛的车停在那里，而陆媛站在车旁边，跟一个男人有说有笑，最后又依依惜别。

就在他走过去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消失在夜色里，梁健上前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一个朋友，你不熟悉的。”陆媛说着就往前走。

梁健道：“镜州市这么小，认识也不一定。”

陆媛道：“跟你说了，你不认识就不认识。”

说着加快了脚步，独自一人上了楼梯，将梁健一人留在楼道……

第二天上午八点半，党委会议室，钟涛抬起手，将红包朝桌子中央一扔。

章华主动拿过来一看，见红包口封死了，也就收了手。

“今天找大家来，就是为了这个红包的事情。这是一个年轻人假借探望我的名义，藏在水果篮里的，所以请大家来共同商量商量，如何处理这起情况。”

金凯歌是个正义感极强的人，听到有人送钱买官，他愤怒地敲了下桌子道：“我认为要从重处理，防止用人上的不正之风。”

章华道：“我也同意金镇长的意见。钟书记，不知道给您送红包的这个同志是谁啊？”

钟涛道：“来我这里送钱的人，就是原党委秘书梁健。”

“啊，是他？”章华、傅栋都惊讶道。

平时大家都对梁健看在眼里，觉得这年轻人老实本份，不该做出这种傻事。

金凯歌道：“既然红包拿上来了，我们拆开看看，到底送了多少钱，再做处罚的决定吧。”

钟涛道：“金镇长说的对，拆开来看看。这个红包送到我这里后，为了确保证物的完整性，我原封不动地拿来了。章副书记，你来拆吧。”章华得到允许，将会议桌中央的红包拿过来，撕掉了封口。当他的手触摸到里面的“钱币”时，他觉得有些异样，似乎不是钱，如果他的触觉没紊乱，那该是一本小册子。小册子被摊在了桌子上。大家傻眼了。“优生优育袖珍手册”。

一本计划生育宣传册，大小跟一百元钞票大小差不多，放在一个红包里，大家都会以为那是一叠百元大钞。

钟涛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金凯歌一直严肃，此刻也禁不住笑起来：“钟书记，这东西，算不算贿赂？”

镇人大主席毕勤晕晕乎乎的宿醉脑袋，也被逗乐了：“钱贿赂肯定不是，只能称为‘性’贿赂吧。”

章华见如此场面，哭笑不得，他见钟涛脸都绿了，打起了圆场：“这个东西，还是我来处理吧，各位领导，今天会议的内容，希望大家保密，别外传了，就我们几个知道就行了。”

大家都知道，流言传播最快的地方，就是机关了，钟书记收到“性”贿赂这事，很快成为了人人茶余饭后的八卦。

在办公室里，梁健无聊浏览着网页，

下班前四十分钟，妻子陆媛打来电话，劈头就问：“梁健，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梁健装糊涂：“什么啊？”

陆媛道：“什么？你难道不清楚自己给钟书记送了什么东西！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你做的好事！”

“知道就知道呗。总比全世界知道我行贿好吧。”

“你那两万块钱哪里去了？”

“……”梁健思考了下道：“后来，我又存入银行了。”

“你存入银行干什么？我老爸很生气，说你是扶不起的刘阿斗。”陆媛不满地抱怨。

“你老爸生什么气。”梁健也火了，“他应该为他的馊主意向我道歉才对。钟涛把我送钱的行为定为行贿买官，如果从红袋里拿出的是钱，他就会让纪委立案调查我，这点你老爸考虑到了吗？”

“钟涛真的会那么做？”陆媛将信将疑。

“镇上所有人都清楚这个事情。”梁健道，“你不相信我，就去问他们。”

陆媛听后没有说话，反而挂断了电话。

陆媛冰冷的态度让梁健很生气，他原本不打算去老丈人家，可心中仍然有一丝希望，万一陆媛知道是她父亲做错了，会不会帮自己说话？

梁健想罢，一脚油门向老丈人家走去。

进了家门，看到眼前的情况，梁健有些想笑。

饭厅中一桌剩菜剩饭。

他对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陆媛一家道：“都吃过了啊？”

老丈人和丈母娘都没说话，只有陆媛对梁健道：“吃过了，你去吃吧。”

梁健想到一个人扒着剩菜的感觉实在太不是味儿，干脆道：“我也吃过了，你们收起来吧。”

回去在车里，陆媛道：“你要把自己饿死？以后都不想在家吃了？”

梁健道：“今天可是你们第一次没等我一起吃饭。”

陆媛道：“爸爸说，以后也不等了。除非你要求上进了。”

梁健终于等到了他要的答案：“就是因为我不当党委秘书了，你们就不等我吃饭了？”

陆媛没说，算是默认了。

接下去的几个礼拜，陆媛也基本不回家吃饭了，每个礼拜总有两三天在外面应酬，基本上每次都喝了酒。

梁健今天也喝了些酒，洗漱完来到了卧室，喝了酒的陆媛已经睡去。

陆媛只着了一袭睡衣，富有弹性的肌肤异常柔滑。梁健忍不住轻轻扳过她的身子，翻身压在了她身上。

承受着压力的陆媛，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看清楚他的一瞬间，陆媛双瞳中射出惊讶的恐惧。

陆媛喊道：“你干什么！”

陆媛赶紧合并起身体，身子拼了命的左右摇晃。

梁健完全没有料到陆媛的反应会如此剧烈。

他想，是不是他的举动令妻子做了恶梦。

梁健道：“陆媛，是我，你是不是做恶梦了。”

陆媛拼命挣扎：“我知道是你，你就是恶梦！你快下来，你干什么！”

梁健听到陆媛这么喊，一种挫伤的感觉油然而生。

挫败感，往往会唤起一个人的自尊。

又许是酒精的作用，梁健抓住了陆媛的双臂，掠起了陆媛的睡衣。

结婚几年来，随着两人对双方身体的熟悉，神秘感和兴奋感渐渐消失，不少时候有些例行公事，而此刻，梁健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座完全陌生的身体，等待他去征服的身体。

“梁健，你在干什么！”

“我不愿意，你给我滚下去！”

陆媛的尖叫，让梁健楞了楞。

然而这一丝迟疑，迅速被脑海中接下来的画面所抹去。

他回想起，陆媛和那个男人有说有笑的样子，那种快乐的状态，是他好久都没有见识过的。

他恼怒的用力撕扯，陆媛的衣物成为破碎的布片。

而陆媛在她衣服被撕破的刹那，双腿反而获得了解放，她见机抬起一条腿，狠狠踹了出来。

正好踢中了梁健的下巴。

梁健往后倒去，翻下了床沿。

后脑勺硬生生磕在地板上。

“轰”的一声巨响响彻耳鼓，接着梁健就什么都意识不到了。

接下来的一天，梁健在医院里度过。

最后专家说：“你很幸运，一点事没有。不过你如果想保险点，可以住个院再观察些天。”

梁健拒绝了专家的建议，请了两天假在家休息。

将近傍晚时分，老领导黄少华打电话给了他，问他晚上有没空一起吃晚饭。

到了黄少华安排的饭局。差不多都认识。黄少华、姚涛副区长、检察院周雯副检察长、区体育局副局长朱怀遇、公安局小倪和旅行社小曹。

大家坐下来后，黄少华道：“今天我们差不多是原班人马啊，就是少了一个姜岩。”

朱怀遇：“哎，姜科长去干嘛了啊？”

“我听说他和老婆在那离婚。”小倪八卦道。

“行了，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咱们还是喝酒吧！”黄少华说道。

“姚兄啊，今天我要请你帮梁健小弟一个忙了。帮忙把他调区里来吧，在十面镇钟书记已经让别人当党委秘书了，把他职务拿掉了，再呆下去只会耽误他了。”

姚涛看了看黄少华，又拿眼上下瞅了瞅梁健道：“既然黄书记开口了，我不答应也不行啊。我尽力而为吧。来，梁健，我看你应该敬敬黄书记才是。”

黄少华阻止道：“梁健，我们先敬姚区长，敬完了，你再敬别人。”

梁健连称好，喝了好几杯酒表示感谢。

那天的酒梁健喝得不痛快，虽然姚区长酒桌上已经答应了帮他调出十面镇，但他心里还是梗梗的，这如鲠在喉的感觉，是因为妻子陆媛。

妻子的应酬多了，两人的距离更别提了，就像朝两个不同方向开去的车子，越来越远。

喝完了酒，他给陆媛打电话，陆媛没接，过了一会才得到一条短信回复：“你先回家吧，我会晚点回去，别管我了。”

这不是陆媛这段时间第一天回家晚，但梁健仍旧心里很不爽，于是借着酒性通过短信反问道：“这段时间，你怎么回事，你不想回家的话，就别回来了。”

陆媛一会儿回道：“我不是不想回家，我是不想回这个家了。梁健，我们离婚吧，等我回来跟你谈。”

看着“离婚吧”这三个字，梁健直愣愣的。这些天，他一直心里有种预告，感觉两人的感情要出问题，没想到这个问题来这么快。

梁健又发了几条短信过去，犹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陆媛没有再回过来。

想到一个人回家等陆媛，他心里堵得慌，不回家能去哪里？梁健想到了项瑾，可这个时间，人家已经睡了吧。

梁健徜徉在小巷之中，莫名其妙地下起了小雨。

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项瑾发来的。

“帮我带点东西吧，1、女外套一件（不要你老婆穿过的）；2、连衣裙一套；3、女性内衣两套；4、钢琴一架……”

钢琴？梁健觉得实在是离谱，编辑了条短信回过去——这几天有点忙，日用品会准备，钢琴就算了。

梁健回完短信，不知不觉已经走进小区，忽然瞧见前面有一个身影特别眼熟，窈窕的身影，精巧的步态，如果不是陆媛会是谁呢？

陆媛身边一个男人正用胳膊搂着她。

梁健快步跟上去，一个名字又冒了出来。

姜岩！

晚饭姜岩没有出席，没想到他居然跟陆媛在一起。

此刻，梁健在酒精的作用下，不再考虑太多别的东西。他喊了出来：“陆媛！姜岩！”

前面两人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

过了一会，姜岩看着梁健道：“我打算离婚，我想跟陆媛结婚。希望你能同意。”

梁健瞧瞧陆媛。

陆媛看了看梁健道：“我也希望你能同意。”

梁健把视线拉回姜岩的脸上：“好吧，我同意。希望你们的选择都是对的，伤害别人无所谓，别伤害了自己。”

姜岩：“这就是你对我们的祝福？”

梁健突然往前跨了一步，一拳揍在了姜岩的脸上。

姜岩用手捂住了脸，身子往下弯了弯，又直起身来，痛苦的表情无法掩盖。

梁健道：“这才是我对你们的祝福。”

梁健与陆媛的离婚，离得没什么纠葛。房子是梁健和陆媛合买的，房子卖出去后，梁健拿到了自己那份，这两年房价疯涨，手头居然多了三十来万。

梁健找了一个新的住处，与以前的房子相比，相差甚远，他反而觉得如今的这个住所更加真实，在这里你不需要害怕失去什么，也不用去讨好谁。

单位里的人，很快就知道了他离婚的事情。

上大厕的时候，就听到两个人走进来小解。一个人道：“听说，秘书办的梁健最近被他老婆劈腿了啊？”

“这是迟早的事，梁健在镇上的政治前途已经完了，他丈人又是曾经的区政协副主席，眼看女婿当官无望，自然会让女儿再攀个有前途的主。”

“据说梁健的老婆，跟区委组织部的一个干部科长好上了？”

“没错。干部科长嘛，肯定发展前途比梁健要好啦。”

“哎……所以说啊，找老婆千万别找那些当官的女儿，都太实际。说实话，我觉得梁健这小伙子，人还是不错的。”

“在官场，人不错有什么用啊？要有背景，要跟对人。”

“对，梁健就是伤在了跟错人，人家黄少华走了，压根就不管他了。如果我是黄少华，梁健跟了我这么久，目前在镇上混得又这么惨，我怎么都会想办法把他调走了。”

梁健很想站起来对他们说，你们根本不了解黄书记。又想，目前这种场合，自己突然跳出去，恐怕有些不妥，他就忍住了。

那天下午，黄少华打来电话，问他如果调到区财政局办公室他愿不愿意？

办公室接触的都是领导，先天有比业务处室“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

黄少华道：“我跟你明说了吧，财政局局长是姚区长的堂兄弟，有姚区长在，你以后的发展前景还是不错的。”

黄少华为自己考虑得很周到，梁健不知如何感谢黄少华：“黄书记，太谢谢你了。要不我来请姚区长和你吃顿饭？”

黄少华道：“吃饭的事我来安排好了，姚书记给的是我的面子，还是由我来请。明天下午，你去财政局一趟，直接找局长姚发明。”

“好的，下午我一上班就去。”

梁健没想到自己调动的事情，这么快就有了眉目，这全赖黄书记的鼎力帮忙。

梁健再次摇头他们不了解黄少华。黄少华其实是一位很重义气、讲感情的领导。但在调动没有成功之前，他谁也不想告诉。

以前，梁健担任党委秘书时，他重点是向党委书记负责，现在曹颖担任了新秘书办主任，梁健变成了无职无位的游民。

新任党委秘书是石宁，他一直是钟涛的秘书，自然也会被提携。

曹颖看到梁健没事干，就让他弄个小稿子，第二次又让他帮助弄信息，他也弄了。第三次、第四次，曹颖就把一些活直接扔给他。

梁健这才意识到，她已经把他看成了手下了。

这次，曹颖又说：“刚才区委办打电话来，要一份我们十面镇最新的简介。”

梁健说：“要简介找秘书办去，找我做什么？”

曹颖头一次被拒绝，诧异地看着梁健道：“你不是秘书办的？”

梁健觉得有必要说清楚一点了：“谁说我是秘书办的了？我原来的党委秘书给了石宁，新的岗位还没有任用，我还等着他们给我调办公室呢。”

曹颖原本想要做做梁健的领导、有个人使唤的梦想破灭，她气呼呼地出了办公室，直接跑到了钟涛那里。

钟涛办公室整好没人，但看到曹颖气呼呼的进来，钟涛锁上门，才问道：“发谁的脾气啊？”

曹颖熟练的坐在钟涛的大腿上，添油加醋的说：“还不是那个梁健？不干活就算了，态度还不好，说不定那天就欺负到我头上，你赶紧把他弄走吧！”

钟涛摸着曹颖的大腿，笑道：“你来的正好，刚好全镇召开‘一年大拆迁大行动’，我已经把梁健安排到镇南村去拆迁了！”

曹颖变本加厉道：“最好你在会上明确一下，镇干部这一年内都在村里办公，都别回镇上。”

钟涛道：“那肯定，下午动员会后，全体下村，没完成任务，谁都不准回镇上。”

曹颖娇柔地拍手道：“这样好，我一个人一个办公室，终于清静了。”

钟涛的手越来越不安分，笑道：“那你今天，不好好感谢我一下？”

“色鬼！讨厌！”曹颖嘴上骂着，手上却开始解衣服。

梁健还不知道曹颖已经和钟涛勾搭上了，他这时候正准备出发去区财政局，接受财政局局长姚发明的“面试”。

梁健刚到区财政局门口，就接到了体育局副局长朱怀遇打来的电话。

朱怀遇的语气很是焦急：“梁健，你在哪里？黄局长出事了！你快过来！”

梁健一听黄少华出事，也急了起来：“出什么事啦？”

朱怀遇道：“一句话说不清楚，如果走得开就赶紧过来。”

梁健忙说好，挂了电话，专心快速开车。

到了病房，厉峰也在，黄少华的妻子戴娟已经哭得犹如泪人，黄少华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朱怀遇拉了下他的胳膊，示意他到病房外面说话，他就跟了出去。

“到底怎么回事啊？。”梁健问。

朱怀遇皱眉道：“其实也都怪我们不好，昨天省体育局领导来长湖，晚上喝酒，黄书记喝了不少，我们也劝不住，哎……医生说是脑溢血。”

感叹了一番，梁健和朱怀遇又去了病房安慰黄少华的妻子戴娟，据说他们女儿正从上海交通大学赶回来。由于黄少华一直闭目不醒，来看望的人也接连不断，梁健就先告辞了。

出了医院，梁健给姚发明打了个电话，把黄少华的事情报告了。姚发明说，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并说隔天一定去看看黄少华。

完了，姚发明没说让梁健什么时候去他办公室见个面。

梁健问道：“姚局长，今天还有空吗，我来拜访您。”

姚发明支吾了一下道：“哦，我马上要开会了，你改天过来吧，我有空时，先打电话给你。”

梁健只好说：“听局长的，随时都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会马上过来的。”

姚发明说了两个“好”，就挂了电话。

人家是局长，又会要开很正常吧，梁健自己劝自己。

看了看时间，梁健突然想到项瑾托自己带的日用品，转而向商店走去。

项瑾和黄书记在同一家医院，只不过科室不同，梁健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里走，迎面装上了刚出来的厉峰。

“出来的正好，帮我拿一下，去看项瑾。”梁健递了一包东西给厉峰。

厉峰好歹开着人家的路虎车，没有不帮忙的道理，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住院楼。

项瑾此时刚上完石膏，见梁健和厉峰来了，问道：“我这两天就出院，出了院，我去哪里休养比较好呢？”

厉峰脱口而出道：“当然是住梁健家了啊，梁健现在单身汉一个，正合适！”

梁健吓了一大跳，忙道：“等等，等等，厉峰，你在说什么？”

厉峰这时有路虎车垫底，说话就硬气了：“项瑾是你救过来的，她现在要出院休养，理应到你家里啊。”

梁健无语，于是改问边上的刘阿姨：“刘阿姨，项瑾和我不是小两口，如今她出院了，应该回家去，不是到我这里来对不对？”

刘阿姨瞄了眼项瑾，见项瑾在微微摇头，就道：“梁健，我从一开始就看你俩有小两口的样子，虽然现在还不是，不能保证以后不是啊。”

项瑾道：“3比1，就这么定了。后天我就搬到梁健家。”

“哦耶！”除了梁健憋屈着，项瑾、厉峰和刘阿姨都发出胜利的呼喊。

三天过去了，梁健还是没有等到姚发明的电话。

梁健想了想，给朱怀遇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跟他讲了。朱怀遇道：“如果他真这么讲，那其实已经拒绝再谈你调动的事情了。”

梁健道：“这跟黄书记出事有关？”

朱怀遇叹道：“当然有关系，黄书记昏迷不醒，别人原本要碍着他的面子帮你，现在可以不用了。官场就是这么实际的。”

梁健道：“我要不要再打个电话去问问清楚？”

朱怀遇道：“如果你不死心，可以试试。”

梁健还真是不死心，他抱着唯一一丝希望，给姚发明打了个电话。电话一直没人接。过半小时，姚发明发了个信息过来：“我局暂不需人，以后有机会帮你介绍。”

梁健的心总算彻底死了一次，才相信朱怀遇说的是对的，在官场大家都见机行事、看人办事。

梁健如今的靠山真倒下了，没有人会再帮他了。

想到黄书记，梁健这两天没有去探望，也不知道病情是否有好转，来到病房门口，一个婷婷玉立的女孩在病房里帮忙。

女孩和梁健对视了一眼，戴娟介绍道：“这是依婷，今天考完试，刚从上海赶回来。”

尽管觉得黄依婷很漂亮，但梁健并没有多看，而是客气地道：“依婷回来就好了。”

依婷却突然道：“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梁健只好跟着黄依婷来到了病房外面。

医院天台，过了好一会，黄依婷才猛然转过身来，眼睛汪汪地盯着梁健：“如果我说嫁给你，你会要我吗？”

听到黄依婷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梁健毫无心理准备，说出来的竟是一句：“依婷，你在说什么啊！”

黄依婷仍眼神湿润地瞧着梁健：“梁健，我是认真的。我听妈妈说了，这些天，只有你一直陪伴在我爸左右。我爸爸现在这样……我也不想国留学了，你愿意娶我吗？”

梁健道：“你出国的事情应该按原计划进行，不能放弃学业！你放心，黄书记一直很照顾我，不论将来如何，我会一直照顾黄书记的！再说什么嫁给我的话，我可要生气了！”

黄依婷瞧着梁健淡定的眼神，原本已经逐渐远去的出国梦，仿佛又拉近了许多。她只能回答：“谢谢。”

黄依婷想在天台静一静，梁健一个人下了楼，一抬头，居然看到了师妹余悦。

余悦是区委书记胡小英的秘书，她能来这里，难不成胡小英来看望了黄少华了？

果然，胡小英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仨人，分别是区委常委组织部长朱庸良、区委组织部副部长王兆同还有区委办主任陈政。

梁健客气地招呼：“胡书记好，各位领导好。”

胡小英问余悦：“这位是？”

余悦道：“这位是梁健，原来是十面镇党委秘书，以前跟着黄少华书记的。”

胡小英对梁健印象不错，说道：“你能带我们去看看黄局长夫人和女儿吗？”

梁健点点头，领着他们走进病房。

戴娟知道是新区委书记把黄少华从十面镇调了到区体育局，因而对胡小英和朱庸良表情很冷淡，黄依婷也正好回来了，安静站在一边。

终于朱庸良开口了：“黄夫人，你好。这是区委的一点意思，请你收下。”

朱庸良将一个信封塞到了戴娟的枕边，里面是他们早已经准备好的6000元，算是区委对黄少华的照顾费。

戴娟瞥了眼信封，并不在意。

朱庸良又道：“黄夫人，我们还有一件事情想跟你通报一下。一个局里也不能缺一个局长，黄局长这个样子，这一时半会恐怕还很难恢复……为此，区委想……”

梁健知道接下去朱庸良想说些什么了，他们这次来，是要免去黄少华帽子，如果等他把话说了出来，这件事就没有回旋余地了。

于是他以飞快地语速插嘴道：“朱部长，我有一句话想说一下。医生说了，黄书记今天晚上会醒过来。如果你们有什么话，等明天跟黄书记本人说比较好。”

听了梁健这句话，胡小英和朱庸良对视了一下。他们原本想要以黄少华不能苏醒为由，免去他的职务，但如今说他晚上要醒过来，这个理由就不成立了。

朱庸良和胡小英又来到了屋外，低声道：“这怎么可能？我觉得梁健这小子在胡说八道。”

综合考虑了下，胡小英道：“我们暂时还是不提免去黄少华职务的事情吧。反正也就一天时间，如果他晚上醒不了，明天或者后天，你过来跟他们说明一下也就完了。”

戴娟出于礼貌，带着黄依婷送胡小英等人离开。

不多时，黄依婷眼里闪着泪花回来了：“为什么要骗我们？我刚才特意去问过医生了，没有一个医生说我爸爸明天会醒来。你为什么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谎？”

梁健道：“你没有看出，那些所谓的领导，来医院是另有目的吗？他们是要免去你爸爸的职务，拿掉他头上的帽子。”

黄依婷道：“那又怎么样？我只要我爸爸好好的，其他什么官位我一点都不在乎。”

梁健道：“我知道你不在乎，但这不公平。你爸爸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因为脑溢血，醒来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什么都不是了，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黄依婷理解梁健的心情，但她还是不明白：“你说谎说我爸爸会醒来，我和妈妈都相信了，如果我爸爸明天醒不来，我妈妈会多伤心，你知道吗？”

梁健大声坚持：“我真的认为你爸爸明天会醒来，你爸爸明天一定会醒来。他没有道理不醒来，我们都这么需要他醒来，他根本没有道理不醒来……”

歇斯底里的喊叫中，梁健的泪水从脸颊上滚下来。

这次热泪滚滚，也许夹杂了太多东西，这段时间的被排挤、黄少华的意外事故……

看着一个大男人坐在父亲床前，为了自己父亲泪流满面的样子，黄依婷的少女之心剧烈震颤。

她忍不住伸开了手臂，将梁健的头搂住。

梁健被黄依婷的手臂环绕着，他感到的是一种温暖，而无一丝淫邪的**。

在半开的门外，一个人影慢慢的离开。

听说丈夫醒来的事情是假的，戴娟心里被失望所包围，但看到女儿和梁健相拥的瞬间，她心头又多了一丝希望。

朱庸良刚回到家，十面镇党委书记钟涛的电话就来了。

“今天已经把黄少华的职务免了吗？”

朱庸良：“还没有。碰上了意外状况，等明天再说。”

朱庸良将事情简要说了下，钟涛道：“肯定是他们在拖延时间，黄少华基本上就是植物人了，想醒过来，真是做梦了。”

朱庸良道：“反正明天就见分晓。如果明天没醒过来，我马上提议胡书记把黄少华免去。”

钟涛：“我替我表弟王奉化谢谢你啦。”

朱庸良道：“有个叫梁健的，他跟黄少华关系不错吧，你最好摆平他，这小子什么都不是，却多管闲事，碍手碍脚。”

钟涛道：“知道了，我已经在想办法把他弄到村里了，没想到他还这么不知趣，我会给他好果子吃的。”

朱庸良又打了电话给副部长王兆同：“你明天一早上就去医院再看看，如果明天黄少华还没醒来，我就提议胡书记马上免了他的职务。”

王兆同道：“朱部长，明白了。”

王兆同心里是不太同意朱良勇这个做法，可他是个副职，又能说什么呢？

凌晨十分，整座城市都进入了睡眠，就是这个医院仿佛也关闭了嘴巴，传出了呼呼的鼾声。只有梁健一个人尚难以入睡。

来到了医院外，想买点吃的。突然在货架上，他看到了一排红酒……

梁健下意识地从货架上取下三瓶红酒，又买了些一次性杯子，回到了病房里。

他拿出了两个一次性纸杯，放在床沿上，一个给自己，一个放在黄少华床前。

“黄书记，你平时最爱喝红酒了。这深更半夜的，我特意到下面超市买了红酒过来，咱俩一起喝个痛快吧。来干杯……”

黄少华依然沉睡着，没有动。

梁健却将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

第一瓶酒喝完了……第二瓶酒喝完了……第三瓶酒也开了……

梁健的酒意一点点上来，侵入他的血液，疲倦从身体内浮上来，意识却异常的清醒，“黄书记，你能不能醒过来，和我喝一杯，就为证明你是关心戴姐的，关心依婷的……”

镜州市的东方露出鱼肚白。三瓶红酒的酒精将梁健击败了，他最后说了一声“喝”，纸杯却掉落在了地板上，溅了一块酒渍，梁健却趴在了床沿睡着了。

黄依婷也一夜未睡，她来到了父亲的病房。

看到病房里这么多酒杯，吓了一跳，又见梁健趴在床沿，像似醉酒的样子，有些明白梁健的举动是何意思。

没黄依婷将原本给黄少华的酒，举起了来：“爸爸，我现在不讨厌你喝酒了。你醒过来，我和你干了这杯酒。”

病房的门被推开，梁健和黄依婷诧异地看到区委组织部副部长王兆同走了进来。

他们没有想到王兆同会来得这么早，看来组织上是急于要把黄少华的职务免去。

事到如今，梁健已经无话可说，但他还是道：“你看到了，黄书记他没有……”

然而，就在这时，王兆同的眼睛却发出惊异的光，他视线的方向正是黄少华的脸。

梁健和黄依婷也转过头去，惊讶地看到，黄少华的眼皮活动了一下，又一下，眼睛睁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