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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裴煜裴承《我家夫人是满级海王》讲的是她是声名狼藉的名媛海后,他是万花丛中过,能采八千朵的纨绔海王当海后遇上海王……不就是一夜情吗?谁在乎谁是狗!不就再睡一次吗?谁敢不答应谁是狗!不就再再再再睡一次吗?害,大不了放弃“养鱼”上岸呗!雏仔装逼这事,谁先露馅谁就输了……海王:“我嘴笨,说不出来的爱,可以和你做出来吗?”海后:“爱上你很重要,爱上你更重要”众吃瓜群众:求你们继续battle!
第七章 没有徽章也能进
精彩节选
黑暗的房间里,云婳只看到一个男人的轮廓。
低沉的声音响起——
“你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吗?”
云婳点点头。
她是作为云家的女儿,来和裴家联姻的。
声音的主人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好,你不要后悔。”
云婳看着这个男人,坚定地说:“我决不后悔。”
……
次日。
痛——
云婳睁开眼睛,第一反应就是痛,浑身像散架了般。
心里遍布疑云,她一直听说裴大少爷裴承从小有心脏病,身体十分羸弱,完全行不了房事。
可昨晚……
这一动才发现,自己身上还压着一条胳膊,那胳膊不偏不倚正好压在她的……
云婳脸一红,想将那手臂推开,奈何这一动,却惊醒了旁边的男人。
她转头一看,在看清身边男人的脸后,刹那间瞳孔放大。
躺在她身边的人根本不是要和她联姻的裴家大少,而是裴家二少——海王裴煜!
男人从意识混沌中醒来,睁开眼看见云婳,眼里飞快闪过一丝惊讶。
随后他露出一贯的纨绔公子哥的笑脸,撑着脸慵懒地注视着她:
“早啊云大小姐,昨晚可还满意?”
“无耻!”
啪——
云婳想也不想直接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打完她就后悔了,这可是她招惹不起的人。
裴煜被打了一巴掌,也不恼,只是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
“昨天下药,今天扇耳光,原来云大小姐喜欢这种调调?”
下药?
云婳心里疑惑,不等她说什么,裴煜却忽然想起了什么,脸上挂起了邪笑,目光深邃别有深意。
“云大小姐虽然名声狼藉,人却还是个原装货?怎么,你之前的男人不行?”
他在提醒,昨晚拿走的,是自己的第一次!
云婳脸通红,气得举起手想再给这个男人一巴掌。
可这次没有成功,裴煜擒住她欲打下来的手,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两人毫无缝隙地贴在一起。
裴煜压低了声音,无限暧昧:“云大小姐,你是还想和我来第二次?”
明明是扇耳光,却被他说得好像另一件事……
云婳又羞又怒,被压制的身体下意识想要动弹。
以她跆拳道黑带的身手,将这个男人打趴下是分分钟的事,可是——她嫁进裴家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她还不能暴露真实的自己。
她紧紧揪着被子,红着眼瞪向那个恶劣男人,用恶劣的口气伪装自己。
“混蛋!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怎么说也是你大哥未来的女人,还不快给本小姐起开!”
裴煜非但没有挪开,反而愈发凑近她。
“云大小姐,一夜夫妻百夜恩,我大哥那样的病秧子中看,可不中用,既然都是我的人了,反正你要和裴家联姻,不如嫁给我算了?”
话虽然说得动情,可是云婳却一点也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裴煜是海城出了名的海王,在名媛圈,早流行这样一句话,你以为走进了裴煜的心房,其实是游进了他的鱼塘。
裴煜怎么可能满足她这条名声早已经烂透了的小鱼?
她是绝对不会上当的,虽然**给他让内心无法接受,但——
“呵,你大哥怎么说也是裴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你算什么东西?”
云婳故意用不屑的语气,她以为裴煜会生气,谁知道裴煜脸色丝毫没有变化,反而搂紧了她的小蛮腰,贴紧了她的耳侧,故作哀怨地看着她:
“昨晚一晚上,要了又要,人都被你榨干了,你说我是什么东西?”
云婳人都傻了。
明明是他睡了她,如今却说得好像她始乱终弃。
但随后,她清醒过来,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
“都是出来玩,裴二少不会玩不起吧?”
这话一落,裴煜眼中闪过一抹戾气,可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没变,说出的话也依旧轻浮放浪。
“哦?原来云大小姐这是早就做好了给我那个病秧子大哥戴绿帽的准备?可是好奇怪啊,你昨晚好像是个……雏?”
云婳心里一痛,云家的人把她的名声败坏得不堪入耳,实际上她一直洁身自好,从来没有和男人有过什么,昨晚……
**已成定局,云婳不想被这个男人看穿:“这还不简单,现在处女膜修复满大街都是……”
这话一出,裴煜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他伸手钳住她精巧的下巴,语气喜怒难辨。
“果然和外面传的一模一样,你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我大哥!”
云婳见他既然信了,想必也不会对她多做纠缠,嫁给裴家的计划是失败了,她必须想办法快点脱身,她狠狠甩开他的手,高傲地说:
“我配不配的上,与你无关!”
裴煜却不肯罢休,在他看来,云婳这个浪荡的女人,不止想以声名狼藉的身份嫁给他那个纯洁如玉的大哥,霸占裴家大少奶奶的身份,还恬不知耻地勾引他。
“给我下药,爬我床,还敢说与我无关?”
云婳皱起眉头,突然心里感到不妙,裴煜两次提到下药,难道说,昨晚不是走错房间,而是有人估计设计她和裴煜?
这个念头刚起,云婳顿时感到了危机四伏,她现在应该立刻离开这个房间!
不等她有所动作。
“砰——”
房门被人踹开!
一群拿着长枪短炮的记者涌了进来,二话不说,对着床上姿势暧昧的两人一顿狂拍。
“云大小姐,请问你这是在答应与裴大少爷相亲后,暗中和裴二少爷偷情吗?”
“裴二少爷,请问您是对裴少手握所有股权心生不满,所以故意跟自己的大哥抢女人吗?”
“裴二少爷,请问……”
……
问题越来越离谱,一看就是有人买通过的!
“你们在胡说些什么!”
云婳百口莫辩,她根本插不进话。
然而,似乎还嫌局势不够混乱一般,从记者的身后,慢慢走出来一个脸色苍白,带着病态的男人。
他就是裴家大少爷——裴承!
裴承看着床上的两人,表情似乎似有疑惑,又有些游离,他开口,声音还是一贯的低沉:
“云大小姐,弟弟,你们……”
“裴承,你听我说!”
她猛地推开裴煜,正欲开口解释,裴承却像是被气得喘不过气来,突然猛地剧烈咳嗽起来。
很快,众人就看到裴承捂过嘴的手帕上出现了血迹。
咳着咳着,裴承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快!大少爷晕倒了,快叫救护车!”
裴大少爷晕倒被送进医院,记者被赶来的保安赶了出去,房间又恢复了平静。
云婳一时有点发蒙,转头瞥见裴煜面无表情,仿佛事情从未发生。
他长腿跨下床,随手捡起一件外袍穿上,然后对云婳似笑非笑地说:
“请自便吧,云大小姐,看来我们都有事情要做了。”
看着裴煜离开的背影。
云婳抱着被子,内心惴惴不安,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
医院急救室门前。
裴家的人全都站在急救室门外等着,管家看着靠在墙边玩着手机的裴煜,欲言又止:
“二少爷,如果您不愿意等的话,要不就先回去吧……”
裴煜滑手机的手一顿,抬起头看他。
“本少爷待在哪里还需要你同意?”
“不不不,我不是这意思,二少爷您请便。”
两人的动静被一旁的云婳看在眼里,内心的不安慢慢扩大,听传闻说裴家大少爷和二少爷不和已久,现在看来,传闻都是真的!
她盯着急救室的灯,手心紧张地出了汗,外人都以为她是爱慕虚荣,想当裴家大少奶奶才答应和病歪歪的裴大少联姻,其实真相只有她自己知道……
“啪!”
云婳被一巴掌直接打得偏转了头,抬头。
刚刚赶到的继母乔语兰捂着打疼的手,劈头盖脸地骂道:
“你平时行为不检也就算了,怎么能在相亲后还上了人家弟弟的床?你让我们云家的脸往哪搁?”
乔语兰保养得宜的脸此刻全是狰狞的怒气。
父亲云景辉也跟着上前怒斥云婳:“孽障!你看把你母亲气的,还不快道歉!”
“我妈已经死了。”
云婳捂着火辣辣的脸,看着自己这个所谓的后爸。
当年母亲带着失忆的她嫁进云家,后来母亲病逝,云景辉再娶,继母处处看她不顺眼,并且唆使本来对她疼爱的云景辉也改了想法。
“贱人!你自己犯贱也不要连累我们云家啊!你知道现在外面的新闻是怎么编排我们云家的吗!”
云景辉尚未开口,另一道声音响起。
说话的是云家的二小姐云宁馨,乔语兰的亲生女儿。
云婳看着这齐心协力的一家三口,拳头攥得紧紧的,她现在不能离开,她还需要云家千金的身份。
一旁的裴煜将一切看在眼里,眸光闪过不明情绪,掀了掀眼皮,懒洋洋地说:
“你们要打要吵,都给我滚远点,别脏了本少爷的耳朵。”
云宁馨被下了面子,立刻将这笔账算到了云婳头上,她转头狠狠瞪了云婳一眼。
这时,急救室的灯骤然变成了绿色。
医生推门走了出来:
“手术顺利,大少爷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云婳在心里悄悄松一口气,幸好,幸好他没事。
裴煜听了手术顺利四个字之后,收起手机就打算离开,显然一秒也没打算多留,医生忙叫住他:
“二少爷,大少爷说想跟您单独谈谈。”
裴煜脚步不停。
“你告诉大哥,我现在没空。”
“大少爷说了,如果您不进去,他就停掉您的卡!”
裴煜转头,却用那双漂亮的眼珠瞪了云婳一眼,大有都是你惹出来的事的意思。
云婳其实也想进去,虽然事故已经发生,但是她想亲自和裴承解释这个误会,却被医生拦住了。
云宁馨在一旁冷嘲热讽:“你还想进去?是不是嫌大少爷命长了?”
这事一出,云家知道联姻的希望是落空了,乔语兰走过来狠狠掐了云婳的胳膊:“还留在这里丢人现眼?还不跟我滚回家!”
等她回家,再慢慢收拾她!
意外的是,医生却转头乔语兰正色道,“云大小姐还不能离开。”他转向云婳,“云大小姐,大少爷希望您在他出院前,先留在云家,等事情解决了,再作安排。”
云婳就在云家人疑惑的目光里被送回了裴家。
云婳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毕竟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嫁给裴承已经不可能了,按理来说,裴承应该不想见到她才对。
昨晚她跟裴煜两人同时中招,十有八九是喝的东西出了问题,加上那个刻意给她指路的女佣……
只要找到那个女佣,幕后的人也就能扒出来了。
没想到的是,她在裴家整整呆了三天,将整个裴家的下人翻来覆去看了个遍,却怎么都找不到当晚那个女佣!
云婳内心十分焦灼,这晚,她洗了澡,对着镜子敷着手膜,刚敷好。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
“云大小姐,我们大少爷回来了,请您过去书房一趟。”
云婳一喜,裴承已经出院了?
一推开门,便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裴承,脸色似乎更加病态,眼神却非常温柔,他看着云婳走近,一点责怪或厌恶也没有。
云婳终于忍不住问:“裴承,那晚,是不是你故意将我送到你弟弟床上的?”
她想到一个可能。
“难道你是想借种生子?”
裴承的病还没好,此时似乎被云婳大胆的猜测吓到了,捂着胸口,微微喘气。
“云大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辞。”
云婳不敢乱猜了,只得低着头,像小学生一样站好,小声问:
“那,现在这情况,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裴承看起来病恹恹的,说话也没有力气,此时气力也虚浮:
“云大小姐希望我怎么处置?”
云婳仔细盯着裴承的脸,想起自己一开始答应嫁给他的原因,眼神突然有些炽热,缓缓道:
“你还记得你和我第一次在餐厅见面的时候吗?你当时为什么答应了和云家联姻,并且点名要我这个养女。”
而不是云家的亲生女儿云宁馨。
“那云大小姐当初又为何答应和我联姻,嫁给我这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呢?”
云婳无话可说,她现在还不能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只好随便想了个借口,“因为……因为你有钱啊,我是养女,云家的家产跟我没有关系,但你是裴氏集团的总裁,嫁给你,我下半辈子就能衣食无忧了。”
听到这话,裴承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既然是这样,那这个东西,应该正合你意。”
他说着,将盖在桌面上的文档翻了过来,文件上赫然写着“股权转让书”几个大字。
云婳先是疑惑,待翻看清楚合同内容后,顿时惊讶到不敢相信。
“你要把裴氏集团的股份转让给我?”
裴氏集团!
价值上百亿的公司,无数人为了抢那一点股份争得头破血流,可是裴承却直接把他持有的所有股份直接交给了她!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云婳有些隐隐的不安,她内心还是关心裴承的。
裴承点了点头,不忘开个玩笑。
“你放心,我只是身体不好,不是傻子,你想要有个安稳的未来,签了它,当上裴太太,你就可以得到了。”
裴承的话让云婳有瞬间的恍惚,脑海中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和一个声音。
“等你以后长大了再让你当裴太太总行了吧?”
是他吗?
难道说,他已经认出了自己,所以愿意把股权转让给她?
云婳是个没有童年记忆的人,她10岁那年出了车祸,丢失了之前所有的记忆。
除了一个时常出现在梦境里,从来都只有着模糊剪影的小哥哥。
他和她,有一个重要的约定。
她一直留在云家,也是为了等待着他再次出现。
真的是裴承吗?
他认出了她,所以才……
云婳不再犹豫,想要表明身份,“裴承,你是不是知道了,其实我就是……”
裴承却打断了她,将笔塞到了手里,在她耳边说,“云婳,信我,我不会害你。”
裴承表情认真。
云婳愣住,鬼使神差的接过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直到将文件拿在手中,她才恍若梦醒。
终于和他相认了!
云婳唇角微扬,是欣喜的弧度,刚要开口,却见裴承忽然敛起笑容,表情淡淡道:
“签完了,你就出去吧。”
云婳的笑意僵在了脸上,捉摸不透裴承的心思。
见他冷着脸,一副赶人的神色,她只能按照吩咐离开。
手握上门把的那一刻,云婳犹豫了片刻,还是回过头,小声说:
“昨晚的事,对不起,我以为……那个人是你。”
说完,她不敢再看裴承脸色,急忙离开。
因此,她没看到,裴承在她走后,脸刷一下变得惨白。
……
云婳拿着股权转让书,往自己的房间走,裴家的别墅实在太大了,从书房到客房下楼,穿过回廊,她心里一会甜蜜,一会愧疚。
甜的是终于和小哥哥相认,愧疚的却是昨晚不知为何发生的那件事。
想着想着,鼻子骤然传来一阵剧痛。
云婳泪眼汪汪的抬头,看见了裴煜的脸。
他看起来像是才从外面的夜店玩够了回来的,浑身的慵懒满足,走路也吊儿郎当的,看见是云婳,勾起嘴角。
“你居然还有脸留在裴家?”
云婳不想见到这个人,只想绕道就走。
裴煜视线落在她手上的文件:
“那是什么?”
他伸手要去拿,却被云婳躲过,裴承给她的东西,她可要好好护着。
云婳反应这么激烈,裴煜便起了怀疑。
两人推搡间,文件掉落在地,裴煜定睛一看,顿时脸色变了。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
云婳连忙蹲下身去拿文件,却被裴煜先一步抢走。
他捏着文件,翻开看到云婳的签名,抬眼盯着云婳,进门时的轻浮放浪一扫而空,取而代之是罕见的冷厉。
“你对我哥做了什么?你逼迫他签的?!”
云婳从他手中抢过文件,紧紧护在怀里,不想透露任何细节给他,“与你无关。”
裴承会把股份转给她而不是裴煜,肯定是因为防着他,她要和裴承站在同一阵线,离他远远的。
裴煜忽然抓住她的手臂,将人往书房的方向拖,冷冷道:
“是不是你逼的,我很快就会知道。”
裴煜将云婳拽到了书房门口,推开门,看见书房情形,裴煜脸色骤变:
“大哥!”
顺着裴煜的视线看去,云婳当即惊呆到无法动弹。
裴承人倒在了窗帘下,一动不动,脸色惨白。
裴煜跑过去将他扶了起来,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后,整个人僵住了。
紧接着,身后传来管家跟下人的呼喊声,云婳被人撞开,却丝毫没有反应,她看着躺在地上正被家庭医生做抢救的裴承,浑身如坠冰窖。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云婳正喃喃自语,脖子却猛地被一只大掌掐住,她看到裴煜怒到狰狞的脸。
“云婳,你到底对我大哥做了什么!”
云婳本能的挣扎,却被裴煜掐着脖子越举越高,脚尖几乎离开了地面。
“我……没有……”
她被裴煜掐得脸色发紫,脑海一片空白。
他死了?
他真的死了?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梦中的小哥哥,刚刚和他相认……
裴承死了。
死因是没有及时服用药物而导致的突发性心脏衰竭。
这本该判定为意外,可案发现场,药瓶是在地上,里面还有药。只是药瓶离得太远,就像被人刻意踢远,让病发的裴承拿不到……
最后跟他见过一面的云婳,一时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云婳被以嫌疑人的身份请去警局的时候,裴煜一直在旁冷冷的看着。
刚才要不是下人及时阻止,他绝对会将她掐死。
云婳还沉浸在裴承死了的这个打击里,对上他的目光,她喃喃地说。
“不是我,我不可能会伤害他,我怎么会害他。他是我的——”
裴煜暴怒地打断她的话,不许她将那两个字说出口。
“住口!我大哥从没有承认跟你的关系,这桩婚事可还没定下来,我裴家不认!你充其量也只不过是我裴煜玩过的女人,想做我大哥的女人,你还不配!”
没有人会相信云婳是清白的,就像没人知道裴承对云婳来说有多重要。
母亲死后,在这个世界上云婳再没有了其他的亲人,只剩那段残缺的回忆,和那个小哥哥。
今天她终于和裴承相认,只要再多一会,或许她就能找回她的记忆,知道十岁那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是一切都随着裴承的死而结束了。
现在裴承死了,她也不想伪装自己了。她冷眼看着裴煜,这个一心想要夺权的裴家二少,对他这个人,她内心充满鄙视和不屑,她只恨为什么那夜是和他而不是和裴承。
“想当我云婳的男人,你也不配。”
说完,她没再多看裴煜一眼,跟着**走了。
……
次日。
云婳再次登上了各大新闻热搜,以杀人犯的身份。
裴家的股价因裴承的死而大跌,云家也不例外。
为了挽救声誉,云景辉第一时间公开向媒体表示,他们云家没有云婳这个女儿,说她只是随母亲嫁进来的拖油瓶,和他云景辉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云景辉单方面宣布与云婳断绝一切关系!
云婳在警局听到这个消息后,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本来就不是云景辉的亲生女儿,他也一向不喜她,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只是现在,她的母亲走了,就连她的小哥哥也走了,从今往后,她就是孤身一人了。
如今,当务之急是查出来到底是谁对裴承下了毒手。
“云婳小姐,有人来保释你了,请跟我走。”
云婳被引到了接见室,在看清来人后,云婳忍不住惊讶出声:
“怎么是你?”
来保释她的人居然是裴煜?
两人隔着玻璃四目相对,裴煜勾唇慵懒一笑。
“怎么,见到我很惊讶?”
云婳随即明白了,他是冲着那份协议来的。
从云婳惊讶到了然的眼神转变,只是短短的一瞬,裴煜心里忍不住对她改观,这个女人似乎还有点聪明
裴煜轻笑,“股权转让书,这就是我的目的。”
云婳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如果我是你,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现在你该做的不是想着我的股份,而是查出幕后真凶!”
裴煜听完,却表示赞赏地拍了拍手。
“你可真能演,我差点就要相信凶手另有其人了,不过,现在嘛,我只能昧着我的良心,先将你保释出来了。”
不知道裴煜用了什么方法,还是因为证据不足,总之云婳真的被保释出来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什么都不要问,跟我走。”
两人从**局出来,云婳上了裴煜的车,很快却发现裴煜并不是要带她回裴家。
云婳心下警铃大振。
“这不是回裴家的路,你要带我去哪里?”
裴煜不答,勾唇嗤笑道:
“怎么,怕我把你卖了?还是杀人灭口顺带挖个坑埋了?”
云婳知道说再多也没用,心里却悄悄记下路线。
接下来两人都没再说话,车子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候后停下。
云婳下车,愣了,眼前是公证处。
她明白了裴煜的意思。
“你想让我公证了那份转让协议,再将股权转让给你?”
聪明!
这么短的时间又看透了他的用意。
如果不是因为身份对立,裴煜就要夸她一句了。
裴煜将车门甩上,手里握着一卷文件,看着这个貌美的小女人,用文件挑起她的下巴,慵懒地散发他的男性魅力。
“那你会照做吗?”
两人凑得极近,他呼出来的灼热气息落在她的耳边。
云婳推不开他,突然想要恶心他一下。
“如果我照做了,你会娶我吗?毕竟你也知道,我是冲着裴夫人的名号来的。”
裴煜点头微笑,似赞同般,但下一秒,云婳却被一股力猛然推开。
“啊——”
云婳重重摔落在地上。
“你——?!”
裴煜面无表情的收回手,表情淡淡道:
“对不住,手滑了。”
可那表情却丝毫没有后悔的意思。
裴煜越过她直接往公证处走了去,一边走还一边擦拭自己的脖颈。
云婳缓缓爬了起来,抬手狠狠擦了擦被碰过的下巴,呵,还不知道是谁恶心谁呢!
股权是裴承交给她的东西,如果不公证,的确危险,这个举动对她有好处,她没理由拒绝。
两人从公证处出来后,裴煜这才带着她回了裴家。
可不想两人刚下车,就遇到了蹲在裴家门外的狗仔。
“裴二少,听说你不顾裴家人的反对,执意要将云大小姐保释出来,你这样做对得起你死去的大哥吗?”
“云大小姐,听说裴大少爷将他名下的所有裴氏集团股份都转让给了你,之后却忽然暴毙,这是否是你跟裴二少的阴谋,目的就是为了将裴大少爷名下的股份占为己有?”
裴煜看着这些狗仔,还是慵懒淡淡的模样,一看,就知道这些狗仔是受人唆使的,和几天前来的那一拨是受同一个人指使。
他反手握住一个怼到他脸上的镜头,正欲动手,人群中忽然让开了一条道,一个儒雅斯文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裴煜看着他轻笑。
“大伯你来了啊?我说呢,我明明让人把这些狗仔赶走,怎么一回头这些人又来了,原来是被大伯引来的。”
“小煜,你跟大伯说说,为什么要去保释这个害了你哥的女人?”
见话题忽然转到自己身上,云婳欲开口,却听裴煜忽然道:
“大伯,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警方都说证据不足了,您这张口闭口就说什么害不害的,这不是给人抹黑吗?”
云婳有些惊讶,裴煜在帮她说话?
难道说他的确已经查出了真凶?
裴毅峰听到这话也不恼,依然保持着长辈的口吻道:
“小煜,大伯是怕你被女人蛊惑,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她毕竟可是和你大哥相亲过的女人,你还是离这个女人远一点为好,否则,你大哥在天之灵都不能瞑目啊。”
这话一出,就连云婳都忍不住皱眉。
这大伯看似是为了裴煜好,可说出来的话却句句都在给他抹黑扣帽子。
裴煜听到这话,丝毫不为所动,语带嘲讽道:
“大伯这话是什么意思?和大哥相亲过的人可不止云婳一个,你这意思是她们都得为我大哥守寡不成?不是吧,大伯您这也太封建了,我们家虽然家大业大,但也没有皇位要继承吧。”
这话怼得有水平,看来这纨绔少爷别的不会,嘴皮子倒是利索的很,云婳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两人的对话都被狗仔咔擦咔擦的用相机记录了下来。
裴毅峰不愧是长辈,被裴煜三番两次的怼,他也不生气,表情依旧带着包容。
“好好好,大伯老了,管不了你了,你不爱听大伯唠叨,大伯就不多说什么了,可你哥的股权又是怎么回事?小承怎么会把股权转让给这个女人?”
云婳这时才明白了,原来这个大伯的目的,也是裴承的股权!难怪裴承要把股权转让给自己,裴家这真的是前有狼后有虎啊!
还好裴煜在出事后将这事捂住了,偷偷将云婳落在裴家的股权转让书藏了起来,直到将她保释出来,这事才传到其他裴家人的耳朵里。
现在公证也公证完了,除非有证据能证明她真的是加害裴承的凶手,裴家才有权利回收股权。除非她抛售股权,或者像裴承一样将股权转让出去,否则,她就是裴氏集团中拥有最高股权的人!
如果她愿意,甚至能做上裴氏总裁的宝座!
她想到的裴家大伯也想到了,他转向云婳,态度和蔼地像是云婳是他亲女儿。
“云大小姐,你毕竟是外人,我裴家愿意花高价将你手上的股份买回来,云大小姐能不能看在小承的份上割爱,将我们裴氏集团的股份还回来?”
如果裴承愿意将股份让给裴家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转让给她?
云婳正要开口,一旁的裴煜却忽然道:
“谁说她是外人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皆满脸问号,裴毅峰脸色一变:
“小煜,你刚才不是说她和裴家没关系?怎么,这会又变了?”
裴煜嗤笑,抬手揽住云婳的肩膀,将人往自己怀里带,语出惊人道:
“很简单啊,我娶了她,她以后是我老婆,当然不算外人了。”
“……”
场面一时寂静无声,就连裴毅峰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裴毅峰跟云婳两人同时出声。
裴煜脸上的表情不变,且笑得越发灿烂,可那笑容在云婳看来,却透出一丝报复的快意。
裴煜简直是个疯子!
他侧头,伏在她耳边轻声道:
“怎么,不是想当裴太太?裴大少死了,裴家可就只剩下我一根独苗了,你总不能嫁给裴毅峰吧?”
裴毅峰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脸色有些难看。
“小煜,你是认真的?”
可裴煜却像没发现一样,依然笑道。
“认真的啊,在场的新闻记者朋友们都可以帮我作证。”
裴毅峰心头暗骂这个小兔崽子平时不显山露水,现在突然出其不意,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云婳身上。
“那你问过云小姐的意思吗?云小姐可没说要嫁给你呢。”
这下,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云婳身上。
嫁给裴煜?
她才不要。
如果不是因为裴承是小哥哥,她压根不想和这种豪门扯上任何关系。
云婳想要开口拒绝。
裴煜揽着她肩膀的手却暗暗收紧,贴到她的耳边,微笑着说:“我有能力将你从警局保出来,也能将你再送进去,你手里有股权又如何,真凶一日不查出来,你一日就是杀害我哥的嫌疑犯,我劝你想好了再回答。”
云婳咬牙。
没想到裴煜这么卑鄙!
如果她不答应,那么等着她的只有牢底坐穿,云家的人已经和她断绝关系,没有任何人会管她的死活。
如果她答应……
股权目前还在她手里,那么就是她保命的筹码。
只要她能查出真凶,让裴承走得安心,也能还自己一个清白。
决定已经不言而喻,云婳不得不露出微笑,对着面前的长枪短炮,吐出一句:“我愿意。”
本以为能从云婳这里买走股权,却不想被裴煜抢了先机,裴毅峰脸色很难看,顿了一会,才恢复了之前的儒雅笑容。
“既然你们小辈有自己的打算,那大伯也不多说什么了,小煜啊,你哥还没过头七,你克制一点。”
说完,他拍了拍裴煜的肩膀,转身进了裴家大宅。
狗仔队都被清走了,裴家大门前一时变得冷清,只剩下云婳跟裴煜两人。
四下无人了,裴煜伸手,直接将云婳推开,脸上的表情淡去。
云婳早就料到他会来这么一出,这次稳住了身子没摔倒,也不客气:
“裴二少这是过河拆桥?你就不怕我反悔不嫁你了?”
裴煜单手捏住另一只手的手腕,一边转动一边斜着眼睨她,表情淡淡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娶你吗?”
他歪着头低下来凑近她,在她耳边轻声道:
“你要是死了,股份自然是我的了。”
裴家大宅内。
云婳回到之前的房间,她坐在飘窗上,看着窗外来回奔走,忙碌着挂上白布摆上花圈的佣人们,表情有些恍惚。
自从被裴煜保释回来后,这已经是她回到裴家的第五天了。
自从上次裴煜在门口威胁完她扔下她离开后,她没再见过裴煜一面,裴家的人也将她当成透明人,就连今天裴承出殡,也没人来通知她一声。
大概也是不被允许送他出殡的吧。
毕竟她现在还没有洗清嫌疑犯的身份。
云婳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的黑色衣服。
那些残存的记忆,就是她和裴承之间最后剩下的东西了。
可惜连记忆都是残缺不全的。
云婳在心里默念。
裴承,一路走好。
我一定一定要留在裴家,好好活下去,为你找出真凶,让你在天之灵安息。
你的股份,我一定会替你交给最值得信任的人,决不会让它轻易被你不想交给的人夺走!
……
三个小时后,裴家陵园内。
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中年女人站在裴承的坟前,她缓缓低下身子,伸出手,带着蕾丝手套的手指在裴承的照片上轻轻抚摸。
“听说你哥走得很痛苦?”
她身后,站着一身黑色西装的裴煜。
裴煜薄唇紧抿,没有回应,眼底赤红一片。
女人得不到他的回应,也不恼,继续缓缓说道:
“你跟你父亲很像,倒是阿承比较像我,他从小就不闹腾,平时身体不好,也从来不会喊疼。”
裴煜声音沙哑低沉:
“母亲,是我的错,我不该让大哥一个人扛着裴家的担子。”
乔安容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手压着裙摆缓缓站直。即便在自己儿子的坟前,她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姿态。
她转身,踩着黑色高跟鞋缓缓走到裴煜面前,又缓缓摘下手上的蕾丝手套,最后才伸出手,狠狠给了裴煜一巴掌!
啪——
裴煜被打得头一偏,只听乔安容轻声道:
“你哥从小身体不好,你怕他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人,所以藏拙,所以在外面花天酒地,让外人以为你是个真的纨绔子弟,还将裴氏集团总裁的位置让给他,你惜他爱他,有什么错?”
裴煜别过头,第一次低下了头,眼底有深深的懊悔。
“可我没有保护好他。”
天空微沉,绵绵的细雨忽然落了下来,紧接着,势头越来越大,豆大的雨点开始砸向地面。乔安容蹲下身子,手轻轻落在裴煜头上,拍了拍他的头,缓缓道:
“那就替他报仇吧,那些害他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
裴煜眸色一凛,缓缓点头。
……
当天晚上,裴煜去了酒吧,跟踪他的狗仔在看到他走进酒吧后,转头就是一篇亲生哥哥出殡弟弟却来酒吧寻欢作乐的负面报道。
而此时,酒吧包房内,两个男人并排而坐。
其中一个东倒西歪的靠躺在沙发上,另一个离他远远的,低声道:
“你真的要娶云家那个女人?”
裴煜闻言,手里的酒杯转了转,似乎在沉思。
“娶啊,为什么不娶。”
萧景睨了他一眼,怕他会吐,又挪了一下位置离他远远的。
“你就不怕她跟裴毅峰是一伙的?”
裴煜侧头,勾唇一笑。
“一伙的不是更好吗?”
萧景见他有主意,也就不再多说了,他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西装,往外走。临走前,像是想起什么,又转身看向他。
“听说你们俩滚了床单?真的还是假的?”
见裴煜脸色一僵,萧景瞬间懂了,眼神带着怜悯。
“她的名声可不比你好,就这么交代到她手上了?”
裴煜耳根子一红,想起那晚的经历,他烦躁的将酒杯丢开。
“那是爷被下药了!”
萧景哈哈一笑,“那她没发现你还是个雏,技术有待提高?”
裴煜斜眼看着萧景,那眼神让萧景背脊毛毛的。
“我行不行,你要不要试试?”
萧景黑线,顿时离他两步远。
“还是不是兄弟了!”
似乎想到什么,萧景临走前还不忘交代自己这位没什么经验的兄弟。
“记得,下次再滚床单,别忘了保护好自己哟!”
……
裴家大宅。
已是半夜两点,云婳刚躺下不久,便听见房门口传来转动门锁的声音。
她大气不敢出,决定先装睡。
咔哒——
房门被打开,一个黑色的身影走了进来,云婳闭着眼睛,感官变得异常敏感。她只闻到一阵扑鼻的酒味,下一秒,一只手猛地落在她的脖子上!
云婳猛然睁眼,双手按住那只扣住她脖子的大掌,那人却忽然转而扣住她的下巴,将一颗药塞进了她的嘴巴里。
他想干什么!
难道想毒死自己!
这么熟悉的操作,除了裴煜不会再有别人了。
云婳猝不及防,正欲将药片吐出来。
却听裴煜恶狠狠地说,“给我吞了,你要是敢动母凭子贵的念头上位,那你想都别想。”
云婳听到这话,这才明白裴煜给她塞的应该是事后避孕药。
她有点头冒黑线。
紧急避孕药最多只能避孕两天,这都多少天了,他才想起来?
她不想和他纠缠,顺势吞了。
“好了,我吃下去了,你赶紧给我滚!”
可是裴煜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在黑暗中凝视着云婳的脸。
浑身散发酒气的他,显然是喝醉了。
“你是不是有过很多男人?”
云婳头顶的黑线更多,不知道他今天是发的什么疯,他一个万花丛里过的海王,有什么资格质问自己?
“是又如何?”
这话显然激怒了裴煜,他低骂一声,上来就打算掀开她的被子,云婳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紧紧扯住被子拼命反抗,两人推搡间,云婳不敌裴煜的力气。
她被撞向床头!
咚——
咚——
云婳的后脑勺被狠狠一撞,痛得眼冒金星,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失去了神志,只觉得脑中白光一闪,某些零碎的画面忽然迸了出来。
“喂,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掐着她肥嘟嘟的脸问她,小女孩不耐烦的拍掉他的手,不情不愿道:
“小太太。”
小男孩满脸愕然,紧接着大笑。
“你叫小太太?哈哈哈哈哈!”
小女孩翻了个白眼,很郑重其事告诉他。
“我妈咪说了,我要做自己的太阳,可是吧,小太阳跟小阳阳什么的,都太俗气了,所以我叫小太太,怎么样,很特别吧?”
小男孩笑个不停,但又不忍心打击她,告诉她小太太不仅俗气,还难听!他想了想,这才道:
“行吧,反正以后你就是我的裴太太了,叫小太太也没什么毛病。”
可小女孩不乐意了,肉嘟嘟的小脸很是严肃,一字一句的纠正他。
“是小太太,不是裴太太!”
小男孩懒得跟她解释,摆摆手道:
“行,小太太就小太太,等你以后长大了再让你当裴太太总行了吧?”
小女孩正想反驳,小男孩忽然咧着嘴笑道:
“那你记住了啊,我叫裴煜,等你长大了,就能变成我的裴太太啦!”
我叫裴煜,等你长了,就能变成我的裴太太啦……
我叫裴煜……
裴煜……
云婳猛然睁眼,看着小男孩那张稚嫩的脸,跟此时的裴煜慢慢重合,脸色变得煞白。
不!
不会的!
她的小哥哥,怎么可能是裴煜?
云婳愣神间,裴煜已经欺身上来。
她忽然想起之前裴煜说过的那句话:
你要是死了,股份自然是我的……
“裴煜,我们还没领证,你要是动我,股份你也休想得到!”
可醉的失去理智的裴煜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话似乎提醒了他,他开始暴怒,改欺负为掐她脖子。
“股份……就是你害死了我哥,还骗走了他的股份!”
云婳没想到裴煜醉酒之后突然又开始良心发现为他哥说话了。
她一时有点搞不清楚到底哪个他才是真的他。
她原本可以狠狠踹他一脚,直接将他踹下床,这样她就安全了。
可现在知道他才是她儿时记忆中的小哥哥……
可她想了想,还是咬牙停住,修长的双腿改为勾住他的腰,紧接着双腿发力,两人的位置一下子变了。
云婳跨坐在他腰上,将他的双手举过头顶按在头上,另一只手则用手肘抵住他的下巴,同时低声警告他。
“给我老实点!”
裴煜没想到会被云婳突然制服,两人一下子由男上位变成了女上位,他想起萧景说的话,心里一个咯噔,狠狠瞪她,开始挣扎:
“放开我,你要敢碰我你死定了!”
情形似乎得到了反转。
云婳忍不住笑。
“别人喝醉了顶多睡死过去,你倒好,像磕了药一样兴奋?就你这酒量平时是怎么混迹花丛的?”
裴煜听不清她在嘀咕啥,他这会正在气头上,脑子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不能让她得逞!
“放开我!”
云婳翻了个白眼。
“你刚才不是想掐我?我告诉你,无论床上还是床下,你都没这个机会!”
这话好像刺激到了裴煜,只见他猛然发力,挣脱云婳的束缚,反手再次瞄准她的脖子。这一次,云婳却没让他得逞,干脆利落一记手刀下去,小狼狗瞬间变成了温顺的小奶狗。
见他终于晕过去了,云婳这才松了一口气,捂着脖子剧烈咳嗽,甚至开始后悔刚才没早点出手。
好在因祸得福,她恢复了零散的记忆。
“这都是什么事?!”
八点档的电视剧都没她这么狗血吧?
面对这样恨她入骨的裴煜,她该怎么告诉他自己就是那个小太太?
“哎算了算了,反正我现在也要嫁给他了,以后就是裴太太了,说不说结果都一样!”
这样想着,云婳顿时松了一口气。
可当务之急,她还得将裴煜这混蛋送回自己的房间。如果不将他弄回去,明天裴家的人都会知道,他在裴承出殡的当晚还在她房间过夜!
她虽然不怎么爱惜自己的名声,但也不能这么糟蹋啊!
好在现在三更半夜的,应该没人会看到。
这样想着,云婳赶紧将他拖起来放在自己背后。可当男人的身体压上来时,她才发现,裴煜比她想象中要重的多!!
她咬了咬牙,使劲将他托住,缓缓往门外移动。好在她是个练家子,要是搁普通的女人,根本背不动他!
可走了十来分钟后,云婳才发现,裴煜的房间离她有十万八千里远!她在四楼,可裴煜的房间在三楼,加上裴家太大了,走廊又宽又长,她绕了一大圈才到达楼梯。
这会站在楼梯口,她整个人都累瘫了,恨不得直接将裴煜滚下去,她再下去扶他。
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她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
“云小姐,大半夜你们在干什么?”
云婳吓了一跳,转身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是裴家的管家,顿时大喜!
“管家?太好了,你们家二少爷喝多了倒在走廊,我半夜起来吃宵夜才发现的,你快叫两个人来将他扛走,我实在背不动了。”
管家看她气喘吁吁的,又看了看不省人事的裴煜,表情有些疑惑。
“云小姐,您这么拖着,二少爷都能睡着?我看二少爷的样子,怎么不像是喝醉了?倒像是……”晕了过去?
云婳有些心虚,面上却强装淡定道:
“喝醉的人都睡得比较死。”
管家恍然,这才笑着点头。
“原来是这样,那云小姐你先去休息吧,二少爷就交给我,我这就找人来将他带回房间休息。”
云婳大喜,终于将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了!
怕管家待会发现裴煜晕倒的事情,她赶紧转身开溜,可走没几步,像是想到什么,又猛地停了下来。
她看了看走廊的方向,瞳孔一缩,浑身汗毛炸起。
管家见她还没走,疑惑看着她道:
“云小姐,你还有什么事吗?”
云婳转头看他,脸上的表情隐没在黑暗里,声音忽然变得很淡。
“管家,你刚才……是从裴承的书房里出来的吗?”
管家听了云婳的提问,脸上闪过一丝心慌,他定了定神,笑着解释:“大少爷死后匆匆下葬,他的遗物还没有整理妥当,我是去整理遗物的。”
“噢?”
云婳的视线紧紧盯在他身上,不紧不慢地问道:“什么遗物?”
“这……”管家眼神一瞟,支支吾吾回答不上。
“这书房不比卧室,没什么贴身的物件,都是公文一类的东西,涉及到公司的事情怎么会由你来插手?”
管家听后,冷汗都要滴下来了,只觉得双腿无力,快要架不住肩头的裴煜,面上的笑容更为僵硬。
“就是一些文件,重要的已经被人拿走了,剩下无关紧要的就当成是大少爷的遗物处理。”
“裴家行商多年,连文件都能被你一个管家随便处理?”
“云小姐,公司里的事情我也不懂,只是处理自己分内的事情而已。”
这哪里还是那个胸无点墨的云家小姐,看那咄咄逼人的模样简直要活吃了自己。管家忍不住咬紧牙关,生怕被云婳一眼看穿。
就在他冷汗涔涔,招架不住云婳咄咄逼人的目光时,猛然听到这样一句话。
“也是,你在裴家这么多年,插手这些也不奇怪。”
云婳释然一笑,好像刚刚的质疑和自己无关。
“辛苦你照顾裴煜了。”
“应该的,应该的。”
管家颇有礼数地欠了欠身,目送着云婳回到房间,眼神随着对方离去的脚步渐渐冰冷起来。
这昭昭野心虽没被云婳尽收眼底,可此前来回的试探已经能让她确定,管家没有那么清白,他必定和裴承的死有些关系。
第二天一早,裴煜醒来后便离开了裴家,他虽然拿不准自己昨天到底是怎么失去意识的,不过想想也知道,肯定是那个女人动了手脚。这新仇他记下了,眼下他还不想见到这个女人,他怕自己再次忍不住想掐死她。
云婳这会还不知道自己又被那记仇的男人记了一笔,她想着昨晚的事情,觉得书房里一定藏着裴承的死因。
她想彻底洗脱自己的罪名,就必须找到裴承真正的死因。
她趁着裴家没人注意,偷偷潜进书房,一心要找管家留在这里的蛛丝马迹,可是好半天过去了还是一无所获。
“难不成真是收拾文件?但也没必要慌成那个样子吧?”
云婳不甘心自己一无所获,正要继续查看,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她连忙躲在窗边的窗帘后面。因为裴承习惯书房静悄悄的,白天处理公文的时候总爱挡上隔音窗帘,把自己与外界的喧闹隔离开。这样的习惯在今日给了云婳一个容身之所,厚重的接地窗帘足以掩住她的身形。
“看见云小姐了吗?”管家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他好像无意走入书房,不过这人在打听自己的动向,也不是个好消息。
云婳正担心管家找不到自己会做些什么,没想到眼睛四处乱瞟的时候还真让她看到了点东西,顿时瞳孔一缩。
直到听着离去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她连忙打开了窗户,小心翼翼地窗框的缝隙间取下一块西装布料。
“深蓝色,高定。”她想起裴承出事那晚,平时都穿着西装外套的管家只穿了白衬衫……
“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她拿着西装碎片急吼吼地站起来。
管家照顾裴承这么多年,肯定对他吃药的时间了如指掌。如果说有谁能在书房的监控上动手脚,而且恰到好处地找到自己来做替罪羊,那么非这个深受大少爷信任的管家莫属。
估计裴承也不知道管家的狼子野心,所以管家才能恰好在裴承服药的时候从阳台潜入,阻止对方用药。
这一切并非空穴来风,自己手中的西装碎片就是证据。
云婳大喜过望,想将这个消息告诉裴煜。
她打开书房的门,猛然看到站在门外的裴煜,顿时愣住。
“你怎么在这,不是出去了吗?”
一大早就听佣人说他出门了,她还奇怪他居然没找她算昨晚的劈晕之仇?
裴煜沉着脸看她,目光像是要将她凌迟,云婳不由翻了个白眼。
“喂,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告诉你,我知道凶手是谁了,你一定想不到,那个人就是——”
“是管家吧?”
见他面容淡淡的说出了答案,云婳愣住,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怎么知道?”
裴煜勾起唇角,带起一道嗜血的笑容。他招了招手,藏在门外两侧的**忽然冲了出来,将她反手压制。
“不许动!”
云婳的双手被按在背后,手腕上忽然一凉,被戴上了手铐。
她忍不住挣扎,却被其中一个**一脚踹在了膝盖窝上,顿时单膝跪在了地上。
她被迫低着头,乌黑的长发散乱的披散下来,看起来狼狈不堪。
可当她再抬头时,脸上却没有意料之中的慌乱,反而带着淡然与冷静,她抬起下巴仰望着站在她面前的裴煜,镇定道:
“抓我总得有个理由吧?”
裴煜笑了,那笑容邪气中带着嗜血,他俯身靠近她,手指捏起她的下巴,两人鼻尖对着鼻尖。
“你收买管家,害死我大哥,这理由够吗?”
说着,他嫌恶的将云婳的下巴搡开。
云婳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长出一口气后看向一旁的**:“你们说我收买管家杀害裴承,证据是什么?”
“犯罪嫌疑人带着现金自首,说自己是被云大小姐收买,制造意外害死裴承拿到股份。而且管家拿来的现金上还有云大小姐您的指纹,人证物证具在,请您配合跟我们走一趟。”
“想要拿到带有我指纹的现金并不难,凭这点,也不足以断定那人说的就是真的吧?”
“可你也无法证明他说的就是假的,对吗?”
裴煜的话一时让云婳哑口无言。她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被自己藏在口袋里的衣料碎片,回想起昨晚管家的神情,猜测管家难道是因为觉得自己被发现了,所以反咬她一口吗?
可带有她指纹的现金又是从何而来?
她相信只要有心,想弄到带有她指纹的现金并不难,可难的是,他身为一个管家,有这个财力和能力吗?
没有,所以他的身后,一定另有其主!那个人才是真正买凶杀害裴承的人!
确定了这个答案,云婳心里顿时一阵发凉。她第一次有了这种焦灼无力的感觉,如果再找不出别的证据,她是不是就得背下这个锅了?
云婳最终还是被压上了警车,上车前,她忍不住回头看了裴煜一眼,裴煜接收到她的眼神,顿时笑了。
“怎么,你不会以为我还会保释你吧?”
云婳垂下头来,低声道:
“裴煜,你心里有喜欢的人吗?”
只要他说有,她就告诉他,她就是小太太。
可裴煜冷笑,“有也不可能是你这种心狠手辣,水性杨花的女人。”
云婳心中一颤,握紧的拳头骤然松开了,她转头,露出一抹嚣张又美艳的笑容。
“可惜了,像我这种心狠手辣水性杨花的女人,都看不上你。”
……
“人已经入狱了?”
裴毅峰叼着根雪茄,站在落地窗前。
“昨天裴煜亲手把人送进去的。”
裴毅峰点了点头,“裴煜什么反应?”
“气急败坏,听说云小姐一走,他就在书房里面摔东西,谁也不敢上前。”
裴毅峰眯起了眼睛,脸上的笑纹又深了几分。
“看来他真是恨透了云婳,既然这样,咱们就做个顺水人情,也替我的侄子出口恶气。”
“对了,还有那股份,如果回收后重新划分,能进我的口袋吧?”
手下的人立马点头哈腰,“当然当然,那些小股东已经打点好了,如果重新划分的话,大家心里都有数,您自然是当之无愧的股份持有人。”
同一时间,监狱餐厅。
“该死的裴家!!”
云婳坐在监狱的餐厅里,想起自己昨晚收到的定罪通知,气得牙根痒痒,她没想到裴家居然这么绝!仅用管家这个人证,和所谓的现金物证,就迫不及待地一锤定音,直接将她判了三十年!
一想到要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呆上三十年,云婳死的心都有。
不行,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这哑巴亏自己可不能吃!
云婳狠狠地戳着手上的餐具,忽然觉得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抬头,看了眼对面穿着囚服的男人。
“请问您有事吗?”
她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这监狱里面都是穷凶极恶之人,她可惹不起这些真正的罪犯。
“你……是慕晴的女儿?”
云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他怎么知道自己母亲的名字?
“尤慕晴!你母亲是不是尤慕晴!”
眼看着囚犯大叔如此激动,她也不好再掩饰什么,更何况周围人多眼杂,要是任由对方这样吵吵嚷嚷,说不定会惹出一些麻烦。
“请问您是怎么认识家母的?”
“我是你母亲的……一位故人。”
故人?这个模棱两可的词还真是让人无法相信,可是任凭云婳怎么询问,那大叔却不肯多说,只是询问云婳的母亲是否安好。
“家母已经去世多年了。”
囚犯大叔却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让云婳有些不知所措。
“大叔,你还好吧?”
囚犯大叔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旧事,我在这里这么多年,对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听你这样一说,不免有些唏嘘罢了。”
毕竟是二十几年前的旧交,曾经的交际再深也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消散。
云婳觉得现在的氛围奇奇怪怪的,正想要离开,却被囚犯大叔抓住。
“以后有我在,这里的人就不敢欺负你。”
他拿出了一个木戒指,硬是要塞到云婳的手中。
“我比你大了二十多岁,让你叫我一声干爹也不算为难。”
认干爹?给戒指?不行不行!
云婳连忙推拒,可是这东西看上去还有点眼熟。
“别多想,这东西算是你母亲的遗物,现在也叫物归原主。”
云婳收下了戒指,感激地点了点头。
那大叔见她收下了,这才转移话题道:
“孩子,你是因为什么事情进了这里?”
“别说了……”
云婳正要大吐苦水,却听见狱警在招呼自己,说是有人探监……
探监室内。
云婳坐在玻璃窗的里头,心中好奇,结果发现裴煜和一个陌生的女人走了过来。
“说实话,我大哥是不是你杀的?”
裴煜之前虽怀疑云婳,但管家泼脏水的意图也太过明显,反而教他觉得这事和云婳无关。不过一想到大哥死在云婳面前,裴煜心里就不舒服。而且现在的股权被回收,大哥曾经千叮咛万嘱咐要自己看好家业,他怎么能辜负裴承的希望。
“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觉得是我。”
云婳想要解释,但看见裴煜这个趾高气扬的样子就难受。
“你最好识相一点,现在除了我可没人救得了你!”
“呦!谁稀罕?”
云婳笑得张狂,让裴煜气冲斗牛。
“好了好了,这次可是来解决问题的,千万不要浪费时间。”
两人剑拔弩张,他身边的女生站了出来。
唐芷柔出来打圆场,话也柔和了不少,比裴煜的救世主模样顺眼多了。
“管家已经畏罪自杀了,警方也已经在药瓶上找到了你的指纹,如果你不是真凶,那么现在已经处于不利地位了。”
云婳听后先是一愣,接着,她笑了起来。
看来,连老天爷都在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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